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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雪花飘
5
2010年,我的工资是两千块。小公司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钩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我明明知道这样的收入根本无法在厦门生存,但是依然对老板说我喜欢这份工作,渴望在这里学到更多的东西。难以摆脱的始终是对家里的牵挂,和弟弟通了几次电话,弟弟一家三口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的矛盾,孩子成家后一方面自己不能独立又不愿意被老人指责,他们也想有自己的家,可是没有足够的钱买房子,也没有能够独立养家糊口的工作。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家里的泥土房在冬天挡不住太多的风寒,都是靠妈妈半夜起来烧火炉取暖,这样下来妈妈每天都睡不好,弟弟和弟媳负责照看孩子,爸爸妈妈负责整个家的琐事,想到这些我就会哭,每天都默默的哭不让任何人看见。如果可以只希望每天多做点事多赚点钱给他们。和爸爸说让弟弟一家三口来厦门和我一起住,我来抚养他们,帮弟弟找一份工作,爸爸说舍不得,其实我知道爸爸是不想给我添负担。
我满怀欣喜的领了三个月兼职的薪水,一千块,回到家中,我开始学着去理财,为我和沈图的未来细心的安排。我和沈图说,他每个月的工资一千七百块,留一千块做两个月的生活费,剩下的和我自己的全职工资全都存起来,我自己的生活费只花一份家教的钱。每周一百块就够了。我这样精打细算着,直到有一天,沈图突然在我上完晚课夜里10点钟去公交站台接我。在路上沈图说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他说朋友没钱回家了,就把两个月的生活费都借出去了。我很想在路上质问他为什么自己没有钱还要到处借,为什么总要结交那些四处和他借钱的朋友,为什么不能为我们以后的生活想一想。可是我不愿意和他每天吵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那三个月辛苦在赚来的一千块给了他。我不知道对他还能说什么。这个男人不知道我的喜好,强迫我去喜欢他喜欢的事物,厌恶他厌恶的事物。我不愿意再与沈图有太大的争吵,或许我和他都需要独立安排各自的生活,什么时候是尽头我也不知道,我不愿意因为金钱而去背叛爱情,也许多年以后我会说服自己我选择错了。
一个人的日子,习惯给自己买上很多杂七杂八的水果,黄色米蕉,青色苹果、还有橙色水果拼盘。没有点缀就没有惊喜,一个人的寂寞就是这样摆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淡淡桂花香水味妖娆了空间几许,厨房里不再烟雾缭绕烟熏扑鼻,摆脱清静的时间和故事在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着,靠近着。忘记了在这个难得的周末清晨独眠到几时,醒来时窗外大亮,口渴却没有备水,盯紧了写字桌上的青皮木瓜,索性拿了刀削开,然后一块一块的含入口里,淡淡的水果味充实味蕾于是我扭开电暖风的开关打开电脑,望着屋顶,没有星光没有暗夜有的不过是白白的一层墙壁。看不见灰尘也看不尽是晴空还是细雨朦朦。
紫红色的棉布格子衬衫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我在我的小屋里徘徊着自己的世界,把写字桌上的书籍玛齐,擦地板,折衣服,洗袜子,清理厨房。偶尔瞧一眼QQ同学群里某某的对话把音响打开,听那些古老不失典雅的钢琴曲,想起小时候妈妈在铺满红砖的地面上一边用手搓衣服,一边听收音机里周末电台放的小曲,妈妈边听边清唱,我和弟弟在旁边手舞足蹈。
就这样忙碌到下午五时,到街道上转一转,丝丝凉凉的空气里酝酿了多少小雨滴,坠到脸颊,落到地面,吃一晚重庆麻辣粉,看小贩老板把太阳伞撑到我们头上避雨。看上了隔壁小摊上的大红毛线围巾,这就是小女子的奢侈,放不下这些装扮美丽的小物件,十几块倒也免去了平日的在意。静静的回家,没有因为雨天而奔跑,也告别了雨季狂奔的那个年纪。
年底的忙碌禁不住佳节的守望,头脑里似乎密布了很多的小格子每一个格子密布着不同的事。
五年的时间,未见雪花飘,我的言谈举止似乎无意的沾染了南方女子的气息,总是想方设法的想让自己变得丰腴起来,越是如此越发的瘦小,除了工作我慢慢在生活上慵懒,像窗台下四处观望的小猫,睁大了眼睛悄悄的不说话。夜里二十二时的那首天空之城,碾碎了婚礼上粒粒泛着青黄的花生米,纹路是那般的清晰,紫红皮屑滑过指甲间,深夜归来的第一时间,我写下今日的几段文字。
什么时候发现充实的生活也是一种罪孽深重,从学校里刚刚回来的我,耐不住家长的百般渴求预约了更多的家教时间,多少有些心力憔悴的困惑,是拒绝也是忍耐,我何去何从的退路容不得放纵和喘息,点点滴滴的际遇在生与死之间苦苦的挣扎着。
奔波往返在城市里辉煌的银行大楼,流利而顺畅的出示我的通行卡,脚步踏进楼梯的一个刹那,我攥的紧紧的公文包里叠放着厚重的文件在脑子里开始一一的排序,我要见谁,我要说什么,在众多的问题中如何排除首要,我曾为此而忽略我曾经是一名老师,有多少个长我半旬的他们也曾是我的学生,也曾被人崇拜着,仰望着,记不清多少年前的自命不凡和趾高气扬,我只知道多年以后在不断的劳苦奔波中选择沉默和安然。
我沉湎于一个独立的无俗的世界,轻轻的微笑,轻轻的握手,在所有婉约的派生物下渴望纯洁的活着,人们不再因为不平等而滋生困惑,善良人不必恐惧邪恶,这若非是让人遥想的大同不若说成是我的自我守望。用一颗孤独的寂寞的心静静的远望,什么是物事,什么是人非?
天淡淡的浅冷,冬丝丝的说不清的寒,难得的半月年假期,恋家,计划着回的时候却在计较着一并流失的艰苦,火车的踉踉跄跄容忍我千里之外的颠簸往返,父亲算起去年今日回乡在火车上我煎熬了十二天,与其如此不若等待春暖得了便宜机票往返作罢。有心此时变成了无意,我并不知道春暖花开之时,是否也是人和之日。
听见母亲电话里沙哑的喉咙只想挂掉电话痛快的哭,口腔里发不出一个音调,说不清道不明,只知道嗯啊细语的琐碎,我忙碌的生活让我不断的苛求完美,意识到这其实是一场孤军奋战的游戏但还是奢望有人关心有人问候,饥饿的一整天挪开步子回家的时候心里酸酸的,一种愤然的心态充实着我,多少势力小人在眼前晃动着,奸恶的,丑陋的,谄媚的,浮夸的,我却在用尽心力的最后选择了默默的退到幕后悄悄的看着。
奢望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在即将启程奔赴福州的日子我却选择了放弃,我放弃了自己用心求来的继续读书的那点机会,忽略了往日对此的亢奋和仰望。被时间被金钱被距离击败的彻彻底底,等到明年的这个季节重新再来,看似容易却又将接起365个日夜,有点涩有点苦,像冬日里浮上白霜的柿子,抱怨着,抱怨选择的时候无人为己而谋,抱怨着,抱怨等到功成名就的时候熬不过岁月的流逝,永永远远的对于错都只有一个实行者,做着,想着,看似是在上进的活着,其实心已经慢慢枯萎了。
如果人都能被某种使命赋予上天赐福的朝气,我多么渴望我们的心不再衰老,如果生活都是由自己来驾驭,我多么希望我们的梦想可以延伸到天涯海角……
1987年的茅台
6
一月的最后一天,在昏昏沉沉中一觉醒来,过去的三十天都像电影胶片回应在我的视线里。
从我开始起草演出公司与杂技团的合同开始,我每天往返于演出场地,主办单位,批复单位之间,从设计节目单,宣传看板,晚会票券开始,小心谨慎的走好每一步,说好每一句话。为了这场演出,我断断续续有三天没吃一点东西,没喝一口水。我被某位女科长莫名其妙的训斥着,却为了演出顺利忍气吞声,把委屈往肚子里咽。我敬重公司的老板,他对每个员工都像家人一样关爱,在我的心里我希望能把公司交代给我的事情努力做好。所以我总是很小心很谨慎,并且努力周全这中间的任何事情。我的努力得到了客户的赞许,所以我可以代表公司去和客户谈判,去交涉关于演出费用的任何问题,我安排好我们的工作流程,同时为客户承担了本来并不属于我们的责任。当所有的手续都顺利办妥之后,我们迎来了第一场演出。这一天,公司里的所有员工都到位了,做什么事情似乎都信心满满,无所畏惧。这一天,我最后一个离开演出场地,也没有去参加当天的庆功晚宴,一个人悄悄的回家,是因为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第二天第二场的演出顺利的结束了,演员们开始退场,整理道具。我开始找人拆看板,花台。找搬运工帮助演员装道具。打车回去的时候给沈图打了电话,沈图的老板这天结婚,他是伴郎。他们去了KTV,顺便叫上了我。我给新娘子带了一捧鲜花。在那里,沈图的同事们都知道我酒量很好,一口气喝了很多酒。人们开始起哄,叫了一个男人和我对着酒瓶喝。看谁先干为敬。那个男人输了,到后来他才知道我是北方女人。敬过酒之后接到杂技团和我对接活动的女孩子电话,她们第二天早上的飞机回上海,女孩叫我去和她再见一面。就这样,我和和沈图打车去了175酒吧,酒吧里喧闹的人群让我们多少有些不适应,沈图喝醉了酒,简单的聊了几句我就带着他离开了。记忆里,这是我第二次去酒吧。
凌晨过后将近两点,我回到了我的住所打开电脑看了伯伯给我的邮件,这封邮件让我更加沉重,很多事情都让我迷惑着,我不知道我的未来,我也不是说我的生活就是最糟糕的。
漆黑夜,视频图象里,不足百天的小侄女挥动胖乎乎的小拳头给我以一个孩子最纯真的笑,她是可爱的小女孩,未曾谋面,心随飘远。暗夜灯光浑然不觉光亮,母亲的话反反复复,父亲的笑温暖依旧,在家的视线里,除了温情就是怀旧的往日了。多少人,多少事,如若梦里,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恰似书籍,翻过一页又一页的过去。
二月,呼之即来,囊括了中国的最传统与西方的最浪漫,在长大的一瞬间,年轻女子的容颜不再是一个不老的神话,什么时候穿起了复古的棉布马甲,代表忧郁的深紫色,什么时候邂逅了几年未见的学生们,不小心听到那句“小维老师,你老了……”我本知,逝去的某一年都是我青春的印记,却还是无法掩饰内在的伤感。多少年的梦想,在童真的时候就埋下了少年寻梦的种子,只等着青春不再年少时,眉角多了纹路,小孩子不再称呼我是姐姐,转身变成了阿姨,什么时候可以和不惑之年的长者谈笑风生。
我恍然,这就是长大。
等着,等待的日子是可以让花甲的父亲偕同母亲海边的浪漫,等着,等待什么是合家欢乐,圆母亲儿孙满堂的团圆梦,在我姑且安然的情绪里,总是给自己这样的奢望,用心工作努力生活,二月季节,生活紧张没有太大的波澜,时间一步一步推移,没有去读书,但遗憾也未见几分,伯伯的话一句一句放在心里了,挤出时间来安排他对我的每一句忠告,同事很和谐,沈图也很体贴,也许这样就足够了。
有朋友,不在身边但知道牵挂,有家人,不在身边,但每天都会通个电话,有事业,不是铁的饭碗但还可以勉强糊口,有房子,虽是租来的,但总是可以窝居的睡着,有爱好,每天我都可以收到来到四面八方的祝福。从学校辞职两年,还可以讲课,学生却不曾减少,依旧写教案,依旧站着讲台,依旧有人称呼自己是老师,这样的生活有人安慰也有人羡慕。
大学同桌结婚了,只是在他接亲之前早早的打了电话,说到祝福的话竟然有些不顺畅,雯子也怀孕了,这个一度让我们欢心的女孩大学时未见得说上太多的话,毕业后却说爱上了我的文字,每每留言叙说生活。
大红色条纹带绚丽蝴蝶结的衬衫是沈图送给我的礼物,它和我的那双桃红鞋子异常的般配,我在无意之中被塑造成一个女主播的形象,微卷的黑发,从眉角处拢起,正襟危坐,有一种职业的美感。所有的装备都是为了一场献给业界领导的汇报,为了这次汇报,熟悉了十页的文字材料,高跟鞋迈进奔驰车的时候,不知道我是否有了丝毫的沉重。在此之前我多么的不屑一顾,这本就是个可以任我轻装上阵的游戏,我本轻车熟路,何必增添负担。
所有的精彩和成功都是有一场预言,这一年的尾牙宴会在RTV里举行。背包上,禁不住囊括了这一路上所有的颠簸和疯狂,红酒杯替换白酒杯,仓皇失措。品了1987年的茅台,甘甜有余,辛辣不足。所有的欢声所有的笑语一点一滴的溶进了菜肴里,酒杯里,故事里,几个年轻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