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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慎言比他的动作快了很多,在玻璃片离开叶知我脖子的那一瞬间飞扑上去,死死攥住醉汉的手,大力把他扭掀到了一边,几名保安和男医生一拥而上,把醉汉按倒在地。乔慎言提着叶知我的手腕,象拎麻袋包一样把已经吓傻了的她远远拎到了安全的地方,欧阳阳赶紧过来扶着叶知我坐下,把她搂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吓坏了吧,没事了……”
真是吓坏了,叶知我抖得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直到警察赶来带走了醉汉并且请她和乔慎言一起到派出所帮助做笔录的时候她才缓过劲来,点头说道:“没问题。”
杜均和所有急诊室同事们一起赶了回来,他关切地站在叶知我身边:“我陪你一起去。”
乔慎言却说:“能不能明天再去做笔录,我是来请叶医生的,我妹妹……身体不太舒服,想请叶医生过去看看。”
见义勇为男主角的要求,警方当然同意。原来乔敏行回家半个月以后又不知道犯了什么别扭,现在正在闹小姐脾气呢,药也不肯吃饭也不肯吃,平时最能劝她的费文杰正好出差在国外,乔鉴安没办法,只好想出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让乔慎言过来请叶知我过去看看。
乔慎言的手心被玻璃片割出了一道很长的伤口,现在已经包扎好了。医院出了这样的事,保安部门的领导和一位副院长都赶来,慰问了叶知我几句,又向乔慎言表达了谢意,回头收拾局面安抚民心去了。班也没法再值了,叶知我于情于理都应该到乔家去一趟,她换了衣服,拎上包,微笑着和同事们,尤其是和杜均告过别,坐进了乔慎言的车里。
在短短几次不多的接触当中,乔慎言留给叶知我的印象一直是沉默寡言而且性格内敛、表情严肃,叶知我不是个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人,说实话她挺怵乔慎言这种类型的男人,他看上去太冷漠太不易接近了。每次见面都是匆匆点头,叶知我甚至不能准确地在脑海中想出乔慎言的模样。
乔慎言伤了一只手,开起车来有点不利索,车拐出医院大门后不久,叶知我轻笑着说道:“不如换我来开吧,你来指路……我有驾照……”
乔慎言看看她,把车停在一边,下车来和叶知我交换了位置。乔家住在宁城东郊一处有名的高档别墅小区里,乔慎言说了地址后叶知我点点头:“我知道那儿。”
车从医院开过去最少需要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叶知我偷眼看看乔慎言被包扎着的右手,柔声说道:“今天真的是非常感谢你,要不是你,我说不定就……”
“没什么。”乔大少干巴巴的三个字把叶知我酝酿半天的感激之辞全堵了回去,她笑着不再说话,专心地开着车。乔慎言的车自然是好车,和她那辆十万出头的两厢车不可同日而语,只是乔慎言身材高大,座位调得比较后,叶知我坐在这样位置的座位上开起车来前后都有点不着不落,很累。
还好四十分钟的车程不算太难熬,进了小区,在乔慎言的指引下把车开向景致最好的人工湖边,乔家大宅的灯还亮着。听见车响,乔鉴安亲自从里面迎了出来,满怀歉意地把叶知我迎进房里。
“叶医生,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要打扰你,我们家小敏……唉,我也没别的办法了,怎么劝都不听,我看她在医院的时候那么乖,你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我只好……叶医生你千万别见怪,我那个女儿,唉,都是我给惯的!”
“没事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本来乔小姐就是我的病人,而且刚才乔先生还……”
“爸,还是先带叶医生上去看看小敏吧,路上车堵,耽误的时间太久,她吃药不能拖。”乔慎言打断了叶知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把一件车上放着的外套搭在手上,挡住了包扎的纱布,叶知我扬起眉,弯起嘴角轻轻微笑了一下,没有再提刚才医院发生的事。
乔敏行的套间在二楼,房门开着,可套间里卧室的门却紧闭着。乔鉴安试着上去敲了敲门,里头一声不响,根本没有回应。在外面八面威风沉稳果断的乔总,面对这个任性的女儿却只能无奈地摇头。
叶知我笑着走到乔敏行的卧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房门,对里面的乔敏行说道:“乔小姐,是我,人民医院的叶知我,你还记得我吗。”
等了两分钟,里头没什么反应,乔鉴安有点着急地走到门边抬起手想帮着敲门,叶知我赶紧拉住他的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微笑着又对屋里说道:“乔小姐,是这样的,我们医院最近要求医生对患者跟踪服务,凡是住院出院的病人都要进行电话回访,我刚打电话过来,听说你没有按照我的医嘱按时按量吃药,我赶紧就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你开开门好吗,跟我说说为什么不肯吃药,是嫌药太多太苦了,还是觉得没什么效果?或者有不舒服的反应?”
又过了两分钟,乔敏行的声音响了起来:“叶医生,我没事的,你回去吧!”
“我现在可不能走,你不吃药,治疗成果就没办法巩固,万一病情复发,不仅你还要再住一次院再吃一次苦头,我这个主治医生也会被医院追究责任,所以我必须知道为什么。”
“叶医生,这和你没关系,我会帮你跟医院解释的……”
“解释没有用,医生不象是其他职业,在工作上不允许有任何微小的失误和疏忽,再怎么有理由再怎么解释,只要犯了错就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乔小姐,你也不希望我明天一上班就被领导批评,然后被扣奖金扣工资,先进也不能去评了吧!”
“叶医生……”乔敏行任性归任性,但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她犹豫着过来把房门拉开一条小缝,叶知我拦住要跟她一起进屋的乔鉴安:“我单独跟乔小姐谈谈吧,女孩子的脸皮薄,人多了她会不自在。”
“辛苦你了,叶医生!”无奈的父亲一脸倦意。叶知我对他笑笑,又看了看站在套房门口的乔慎言,走进卧室里,反手虚掩上房门。
以前乔敏行撒娇耍赖的对象都是家里人,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娇小姐本性,所以看见叶知我,她很是有点不好意思,低声喃喃地说道: “我爸真是的,怎么把你也喊来了,已经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
叶知我微笑:“可怜天下父母心,当父母的不都是这样,都是为了孩子。”
“才不是为了我……”乔敏行嘀咕着坐在床边。
叶知我把梳妆台边的椅子搬过来,坐到她对面:“好了,现在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还象在医院里那样聊聊天,好吗?心里有什么想法都告诉我,对病人的心理辅导也是我们的职责之一。”
乔敏行两只手绞着手指:“我没什么要辅导的……”
“没什么要辅导的?你现在不肯吃药,我会认为你这是因为长期生病长期服药而产生的一种抵触情绪,这当然需要辅导。”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呢?”
叶知我微笑地看着赧然不语的乔敏行,这分明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女孩,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这样任性冲动的片刻,那时候又是谁不厌其烦地守在身边开解她,等她气头过去了再严肃严厉地批评她:“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不是的!”乔敏行立刻否认,叶知我笑道:“那会是因为什么?我想不出你这么大的女孩子还会为了别的事生气。”
乔敏行轻轻叹了口气,弯了弯嘴角:“当然会有别的事,有好多事都会让人心里不舒服,让人想生气。”
叶知我夸张地张张眼睛:“好多?不会吧。”
“当然会,如果你生在我这样的家里就会明白。”
“你这样的家里?”叶知我隐约明白过来一些,可是当着乔敏行的面不好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更何况卧室外头还有两张正在倾听的耳朵。她笑叹道:“乔小姐,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会羡慕你能拥有这样的家,这么关心你的家人,体贴你的男朋友,多好啊!”
乔敏行把头垂下去:“一点也不好,如果我是个穷人家的小孩也许就不会象现在这么难过了,我身边那些人都喜欢用歧视的眼光看别人,还总是把别人的善意当成恶意,好象别人都是阴谋家野心家,跟他接近的目的就是为了钱。”
“你就是为了这个生气么?”
乔敏行嗯了一声,叶知我笑了:“因为你身边那些人错误的观念,你就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只是为了让他们跟你一样难过,是不是?”
乔敏行咬咬嘴唇,头垂得更低,声音里已经有了一点泣意:“除了这个我还能怎么样呢?我也有我想保护的人,我不忍心看他受到歪曲和责难,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帮到他,让他少受一点伤害……”
叶知我垂下眼帘,看着乔敏行细瘦的双手,忍不住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轻柔地拍拍这个无所适从的孩子:“是……因为你的男朋友?”
乔敏行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很低地嗯了一声。
叶知我心里五味杂陈,油然生出一种又怜悯又羡慕的感觉,她很能体会乔敏行现在的心情,想要维护一个人,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去维护他,只能选择一种本能的、最笨的办法。
她想笑,但又有点笑不出来:“乔小姐,你觉得你这样做,就可以帮到你的男朋友吗?”
乔敏行坦率地摇摇头:“我知道,我这样不但帮不到他,而且可能会让他更为难。”
“那你为什么还要……”
“我只是想让他和别的人都知道,我为了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不吃药也好,发病也好……就算是活不成了也好……”
“乔小姐!”叶知我打断她的话,眉头微皱着顿了一会儿,“好吧,就算是你为他付出了这些代价,结果又能怎么样呢?别人对他的歧视和歪曲就可以得到纠正了吗?那些责难,就能停止了吗?所有他现在面临的困境也许一点也不能改善,也许还会变得更糟。”
乔敏行抬起头看着叶知我,因为瘦,眼眶微微下陷,显得眼睛特别大。
叶知我怜惜地把她垂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你的男朋友我见过,费先生是吧,他看起来不是一个愿意被保护的男人,我觉得他完全有能力维护自己。乔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不是赞同你的这些做法呢?就象你说的,他已经有那么多棘手的问题要解决,你这样不爱惜自己,是不是会让他的负担更重、压力更大?”
“叶医生……”
叶知我也看着乔敏行,突然笑出了声:“我刚刚才发现,原来真的是人如其名!”
“什么?”
“你没想过吗乔小姐,乔敏行,敏于行,从名字上看你就是一个超有行动力的女孩子,估计乔总现在该后悔给你起了个这么冲动的名字了!”
一句话把乔敏行逗乐了,她的笑声让叶知我和门外头的两个男人都稍稍放下心来:“乔小姐,你在我们医院一共住了十六天,你来的第一天和出院的那一天,你爸爸做了一件同样的事,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嗯?”乔敏行想着,摇了摇头,门外的乔鉴安回头看看儿子,脸上也有些不解。
叶知我握住乔敏行的手:“你没发现你爸爸那两天都是新染的头发吗?”
“染头发?我……我没发现……”
叶知我笑了笑:“两次染发之间只隔了半个月,他的头发应该已经白得很厉害了,如果不染的话,半个月长出来的发根就已经很明显了。”
乔敏行脸上淡淡的笑意蓦地消失,她眨动着眼睛,从来没有发现过的这个现实让她的心象被人攥住一样,突然微痛:“我爸他,他……”
“我不懂做生意的事,不过我想经营一个那么大的企业肯定很累很忙,时时处处都要表现出企业家的风范和形象,压力应该不会比费先生小多少,只是……只是他的压力和疲劳也许不容易被看见吧!”
乔敏行的神情已经充满了自责:“叶医生,我不知道……我我……我真的没……”
叶知我趁热打铁地说道:“可是他还要半夜三更地送女儿到医院,在病床边陪整整一夜,或者是半夜三更把医生接到家里来安慰不肯吃药的女儿,女儿生气了他不敢责怪,女儿任性了他也只能宠着惯着,就怕让女儿不高兴,就盼着女儿能健康幸福快乐……”
乔敏行吸吸鼻子,用手捂住嘴,叶知我去拿过纸巾盒放在她面前,看见眼泪从乔敏行的眼眶里流了出来。她想了想,抬起脖子把衣领向下拉了拉:“你看看这是什么?”
乔敏行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看过去,叶知我雪白的脖子上有几道的伤痕,长长的,刚结了痂,附近的皮肤上还留着血渍和碘汀的黄渍:“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明天估计我又要上报纸了,这回的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