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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帮主通知大家,装作目前尚无行动,大家可以暂时回去,虽然大家各自上路,但到了十数
里之外,就会停顿下来,静候丐帮消息,所以明的是离开峒崆山庄,可是在十里之外,却已
经形成了大包围,各处要道上,差不多全有了埋伏,不论老贼带着他们往哪一条路上走,都
在咱们的监视之中,会暗中尾随下去,那一条路了动静,其他各路的人,就会很快得到通
知,依据预先约定的记号,一路追踪,老贼等人赶到了地头之时,咱们的人,也可以陆续追
到,把他们巢穴围起来了。”
沈少川听得大为奇怪,由衷地佩服,说道:“文华兄,你真是了不起,今天兄弟差不多
一直和你在一起,没看你有什么行动,居然不动声色,就全安全好了,唉,像文华兄弟这样
的大才,如果用到国家大事上,岂不是国之长城,大厦中的栋梁?如今仅是一折花门主,真
是委屈你了。”
杨文华笑道:“少川兄这太夸奖了,这件事兄弟只是和万帮主交换了一个意见,如何计
划,全是万帮主暗中安排布置的……哦,他们出来了!”
这回一共有八条人影,疾如鹰隼,从密室飞起,眨眼工夫,便已越过围墙,朝南疾驰而
去。
沈少川道:“咱们快追!”
“不急!”杨文华道:“老贼奉命接应,自然也会防到咱们暗中跟踪,说不定在峒崆山
庄外面,隐伏有人,咱们此时就追下去,岂不是暴露了咱们的行踪吗?何况就算他们奔出数
十里外,仍然有咱们的人,会跟踪下去,谅他也逃不出咱们的掌心,咱们慢一步追无
妨。”’沈少川正待开口,突见前面树林间,忽然飞起三条黑影,身法奇快,有如流星划
空,疾追下去。
杨文华笑道:“如何?咱们方才要是跟着下去,此刻不是已暴露了身分了么?”
沈少川道:“文华兄弟果然料事如神,咱们现在可以追下去吧?”
杨文华站起身道:“走!”
两条人影同时纵起,紧随着前面三条人影驰去的方向,衔尾追了下去。
他们因怕被对方发觉,是以一路都保持了相当距离,不敢逼得太近了。
这样奔行了十里来路,只见前面三条人影过去了之后,从林中又闪出了两条人影,随着
三条人影后面,亦步亦趋的跟了下去,这一来杨文华、沈少川两人变成第四拨了。
他们跟踪的对象,也由假萧梦谷领头的八人,一退而为三条黑影,再退而为三条人影后
面的两条人影了。
但此刻既然不能暴露身分,只好跟在两条人影后面,继续跟了下去。
这样又行了一顿饭功夫,前面三条人影早已走得杳无踪影,不知去向。
杨文华攒眉道:“糟糕!贼党果然狡猾如狐,咱们上当了!”
“咱们怎么上当呢?”
“这是赃人的金禅脱壳之计,他们一拨又—拨的接着出现,最前面的人,岂不就可以容
易去了么?”
“那该怎么办?”
“咱们虽然被丢落了,但我想另外一定还会有人缀上他们的。”
两人口中虽交谈着,脚下却丝毫没停,这一阵工夫已经追过宿迁,眼前呈现了一片广阔
的荒郊。
前面两人,正在奔行之间,突然人影一分,朝左右闪开,回过身来。只听左首一个洪笑
道:“好朋友,你们一路跟到这里,不怕脚底出茧来,这地方风水挺不错的,二位可以在这
里歇息了。”
杨文华看见自己两人行藏已被对方识破,只好放开脚步,迎了上去。
双方原有十来丈远近,这段距离等到走近,对方两人的容貌也看清楚了。
这时正当三更半,夜色正浓,但杨文华与沈少川内功精湛,自可看清楚。
说话的是个身材高大的老者,浓眉巨目,一脸连鬓胡子,此刻手中已经撤出兵刃,那是
一个黑黝黝的大铁锤。
在他左首的一个中等身材,年纪六十岁了,扁脸,略带病容,持在手中的却是一支短
戟,炯炯目光朝两人逼视。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杨文华、沈少川已经走到两人面前,杨文华拱拱手道:“二位在下
好象在哪里见过,十分面善。”
这两人正是昨晚被脱逃的五个中人,他故意这么说。
面带病容的老者看清楚两个面貌,不由蓦地一怔,继而咧嘴笑道:“原来会是杨门主、
沈副门主,这倒是大出在下意料这下的事。”
连鬓胡老者发出洪钟般地声音大笑道:“那不就正好么,咱们久仰杨门主,沈副门主大
名,正好讨教讨教。”
沈少川哼道:“凭你们两个,还不配跟咱们叫阵,你们教主躲在哪里?路近的话,去叫
他前来,路还远的话,就由你们带路。”
连鬓胡老者巨目之中精光暴射,洪声道:“沈副门主,这里可不是你折花门,听着由你
呼来喝去的,咱们教主在哪里,都无关宏旨,只要你沈副门主胜得我大铁锤,老汉自然会领
你去见教主的了。”
沈少川剑眉——挑,冷笑道:“好,咱们多言无益,两位一起上吧!”
要知两人惧惮的只是杨文华一人,听说他是罗浮门唯一的传人,至于沈少川,他们虽然
也听江湖传说,连九宫门向寒松,九合门齐古愚等一派掌门,都败在他手下,但那也只是传
说罢了,究竟没有亲眼目睹,何况那也只是单打独斗。
如今他(沈少川)要两人齐上,这是机会,试想:如果连鬓胡老者和沈少川动上了手,
剩下的面带病容的老者,杨文华也非出手不可(他们急于追人)。
但如果两人并肩而上,和沈少川动了手,只要拿话套住杨文华,他就不至于出手了。
面带病容老者冷森森一笑道:“沈副门主这么说,兄弟就不得不下场了,但不知沈副门
主要多少招为限?”
这话也只有老奸巨猾人才问得出来,试想如今乃是生死之争,并不是比武较量,那来什
么几招为限,这是他故意拿话去套沈少川了。
沈少川究竟江湖经验不足,剑眉微剔,冷然道:“十招之内,沈某胜不了你们让你们自
去。”
这话够狂!
面带病容老者心头暗喜,忖道:“这雏儿果然轻易上了老子的当!”
一面沉笑一声道:“好,十招之内,咱们若是败了,那就带你们去见教主。”
沈少川呛的一声抽出长剑,目光冷唆,喝道:“二位可以出手了。”
其实不用他招呼,连鬓胡老者和面带病容的早已兵刃一扬,欺身逼近过来,一个身材高
大,大铁锤呼的一声迎头砸落,一个中等身材,身法利落,身形一晃,短戟随手挥出,漾起
一排戟影,密集戳到。
沈少川冷笑一声,身形一个轻旋,长剑自然横扫。
他身形美妙,这轻轻一旋,便自避开了两人的攻势,但这一招“云横秦岭”,剑光如
虹,却两个人都攻到了。
连鬓胡老者和面带病容的一招落空,但觉剑风嘶然横扫过来,心头不期一怔,暗道:
“此人剑上造诣果然极深!”
一时哪敢怠慢,自然不敢轻敌,大铁锤和短戟齐展,全力扑攻而上。
这两人身材不同,打法也各异,连鬓胡老者走的是刚猛路数,一柄大铁锤重逾四十斤,
臂力浑厚,挥洒开来,劲风呼呼,几乎记记是找沈少川剑上硬碰硬砸,想仗着重兵刃克敌制
胜。
面有病容的身材较小,手中又是一支短戟,身法利落,短戟以点刺为主,忽左忽右,乘
隙进招,遇攻即避,使的全是小功夫,但他在戟上的造诣,也是不凡,戟影点点,虚实互
用,却也大有可观。
这两人若在江湖上倒也可以称得上是一把好手,不然他们也当不上千面教八大护法了,
只是他遇上的是沈少川,此时长剑展开,挥出一道接一道的剑光。
对方明明有两个人,但在他们的感觉上,沈少川的剑光,好象只是跟着他一个人发的。
连鬓胡子老者大铁锤一记也碰不上对方长剑,反被对方剑势一回削腕,一回削肩,逼得
自己大铁锤太笨重了,不够灵巧。
面有病容的老者也同时感到对方剑势像长江大河般攻到,向左闪,左首有剑光截到,向
右闪去,右首又是剑光截来,同样被逼得进退失据。
突在激战中响起了“当”的一声金铁震响,那是沈少川和连鬓胡老者的大铁锤砸上了,
吃亏的自然是轻兵刃!
面带病容的耳中听到这声金铁震响,心中不由大,立即身形一晃,欺身而上,他不使短
戟,身形一侧,左手闪电伸出一双白中透青的手掌,奇快无比地朝沈少川身后左腰印去。
“青煞手”这是外门奇功,无怪他练得画上都带了病容!试想有杨文华负手站在那里,
他这一掌偷袭,岂会让你得手?但杨文华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出手。
原来那一记金铁交出,并不是连鬓胡老者的大铁锤砸了沈少川的长剑,而是沈少川的长
剑砸在连鬓胡老者的大铁锤的铁柄之上!
读者也许要问,一样是轻兵刃和重兵刃相砸,这有什么不同呢?哈哈,说起来,这分别
可大得很,读者不信,不妨用手掩住下文,猜上一猜,看看猜得着猜不着?因为:如果是连
鬓胡老者的大铁锤砸上长剑,这一下以重砸轻,纵然不把沈少川的长剑砸断碰飞,至少也得
把沈少川震退了几步,一条右臂震得隐隐发麻,或者虎口剧痛,把握不住长剑,当然坠地,
这都是极有可能之事。
但如今却是沈少川的长剑砸在大铁锤的柄上,这一砸,可并不是毫无防备,偶然砸上
的,而是他有意碰上去的。
既是有意砸上去的,自然早就捏得极准,剑锋堪堪砸上铁柄,就刷地一声,朝里滑
(削)去。
大铁锤是连鬓胡老者握在手的,这一滑(削)自然奇快无比,一下就滑(削)到连鬓胡
老者的五指上了(读者也许看到这里,已经猜到了)。
连鬓胡老者没想到有此一着,一时那还撒手得及,口中大叫一声,半只手掌立被削断!
他连后退一步都来不及,大铁锤往下落去,正好一下砸在他左脚脚背之上,一个高大身子猛
然地跳了起来,接着口中发出啊啊连响,弯着腰蹲了下来。
沈少川—剑削出,可没去理会他大铁锤落下压着脚背,身形迅速向左飞旋,身形左旋,
长剑自然也跟转了过来。
若说面带病容的这一记“青煞手”快得如同闪电,但他出手虽快,总是听到金铁震响之
后,才欺上身去的。
其实金铁震响之时,沈少川早已得手,因此他长剑斜横,一下转过身来的时候,也正好
是面带病容的左手印来的同时!
这一下就好象旬面带病容的伸着左手凑上去的——般!
‘‘青煞手”虽是外门奇功,也利不过剑锋,只听面带病容的口中大叫一声,一只左掌
立被削落。
这番话,说来颇费笔墨,实则仅是金铁震响之后眨下眼睛的时间而已!
沈少川长剑“嗒”的一声回入剑鞘,冷冷地道:“现在刚好五招,够了吧?”
杨文华看得暗暗点头,忖道:“沈兄这几招果然使得漂亮已极!也任由他狂了,只是换
了自己,前面三四招,已嫌浪费时间了!”
连鬓老者大铁锤落下之时,压碎了左脚脚背,自知已无幸理,蹲下身去之时,就自震心
脉而死。
面带病容的左掌虽断,此时也无暇止血!咬紧牙齿,双脚一顿,一道人影带着点点血
水,腾空横掠而起!
他还想逃!
沈少川冷哼一声,同样双足疾顿,人影跟着腾空而起,一下越过对方头顶,落到他面
前,冷冷地道:“沈某面前,你不打个招呼就想走,那可没有这回事。”
面带病容的被逼落地,看他手中没有长剑,一声不做,右手短戟当胸,往前直冲上去。
这一着毫无招式,只是急怒拼命的打法,但他也没想想你这短戟在施展得变化繁复的时
候还刺不着沈少川,像这样蛮冲,又如何伤得了沈少川?好个沈少川双脚不动,只是上身朝
左微侧,短戟被刺了个空,因为面带病容的是戟先人后一齐冲过去的,一戟刺空,人也跟着
往前冲出。
沈少川左手一记“横扫虎尾”,“啪”的一声,击在他后心之上。面带病容的身子已在
往前冲出,再经他一掌拍在后心,脚下又被沈少川左脚一绊,一个人像狗吃屎一般朝地上扑
倒下去。
沈少川这一掌并不想取他性命,因此只用了五成力道,哪知他手中短戟当胸直冲过去,
扑下去之时,短戟一下插入地上,但戟柄正好顶在胸前,沈少川掌力虽然不重,他连冲带扑
的这股势道却是极猛,口中“呃”的一声,就一动不动了。
沈少川冷喝道:“你还不起来,装死有什么用?”
杨文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