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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覆不可了,倒不如听从杨门主的劝告,敝帮或可还有一线生机。”
“向柁主果然是明理之人。”
“向某作此决定,也是为敝帮着想,若是裘帮主不治身死,向某也绝不苟且偷生。”
说到这里,从身边取出一面三角小旗,用手卷紧,再振腕朝空掷去。
他这奋力一掷,那小旗像一支毛手箭一样,钻天直上,到了四五丈高空,经风一吹,立
即展开来,缓慢落下。
向雄伸手接住,卷好了收入怀中。
过不一会,只见从江面上驶出两条船来。
向柁主一招手,那两条船迅即划近岸边,两个水手装束的人,走—卜岸来。
向雄朝他们吩咐道:“人们把千面教这姓何的道姑押下船去。”
“杨门主四位请上船了。”
当下就由两名水手抬起姓何的道姑,走在前面。这里虽是泥沼地带,芦苇丛生,但他们
是船帮中的弟兄,知道何处泥泞,何处可以通行,因此有他们带路,走在芦苇之中,却不至
于陷下脚去。
向雄和杨文华,押姓何道姑登上了第一条船,陆少游,沈少川,小琪儿登上第二条,每
条船上有两名水手划桨,驾出芦苇,直朝湖上划去。
这样足足划了半个时辰,才由湖面折入一条宽阔的港湾,但见港湾两边,停泊了数十条
大小船只,两条小船就朝船丛中划了进去。
两条小船靠着木排停止,向雄抬手萧客说道:“杨门主请上岸了。”
他陪同杨文华跨上木排,仍由两名水手抬着姓何的道姑上岸,陆少游三人也相继跨上木
排。
向堆走在前面引路,这一段浮在水上的木排,足有十来丈远,走完木排,才是陆地。
大家登陆之后,只见一条石板路,一直通向一处庄院,夹道种着垂杨,望去一片青绿,
如烟如云!
这座庄院,不用说是洪泽湖船帮的总柁了。
大家进入庄院,向雄一直把四人让入东首一座精致的客厅落座。
杨文华进来时,已看出这座屋宇四周,都有身材精壮的汉子远远的站岗,分明是严密守
护着这座屋宇。由此可见这座屋宇极可能是他们帮主居住之所了。
向雄调大家落坐之后,才举手轻轻击了两掌。
一名青衣:比汉立即趋近门首,躬身道:“总柁主有何吩咐?”
“你去请三位柁主到这里来。”
那青衣壮汉答应一声,躬身退去。
不大工夫,只见从门外走进三个汉子。
向雄站起身道:“三位柁主,兄弟给你们引见几位贵客……”
他一指杨文华,道:“这位是折花门的杨门主。”
“这位是沈副门主,这位是丐帮陆柁主。这位是小琪儿姑娘……”
“向兄,兄弟现在已经不是丐帮的人了,兄弟是折花门的外总管。”
“对不起,兄弟说错了。”
一面又指着三个汉子,逐一给大家介绍,扁脸浓眉汉子是李柁主、瘦削脸汉子是王柁
主,圆脸矮胖汉子是周柁主。
大家互相拱手,说了几句久仰的话,才各自落座。
原来这洪泽湖帮,除了帮主之外,下设四路柁主,其中一人,为值年柁主,由四人轮流
值年柁主。值年柁主也叫做总柁主,因为这一年,由他掌管帮中事务。
周柁主看了穴道受制的何道姑一眼,问道:“向兄,这是怎么回事?咱们若是得罪了这
位使者,后果就会不堪设想,不知向兄有何打算?”
“就是因为事关本帮主生死存亡,兄弟不敢专擅,要请三位柁主一起前来,拿上主意,
姓何的使者,是杨门主拿住的,连兄弟也同时被擒,杨门主威名,三位柁主自然早已听人说
过,各大门派和折花门一役,全仗场门主和他令妹江洁云江姑娘联手惊退巴颜喀喇山三尊
者,才算保全了各大门派,兄弟一区末技,自然远非杨门主的敌手,但杨门主不但不见责
怪,反而以正义相勉,一再垂询敝帮有何种困难?兄弟只得把敝帮裘帮主和半数以上兄弟中
毒之事奉告……”
三位柁主一齐点着头。
向雄续道:“兄弟觉得千面教对咱们身上下的毒是否真如他们所说,只说诱使丐帮的人
入伙,何使者即可给咱们解药?何况事实上,千面教面临的敌人,遇上杨门主四位,已经彻
底失败了,千面教面临的敌人,不只是丐帮,而是江湖各大门派,纵使丐帮有几个人入伙,
丐帮声势浩大,如果率众寻仇而来,敝帮区区人数,实是以卵击石,何况是和江湖各大门派
为敌?兄弟考虑再三,觉得咱们也是千面教受害之人,理该和各大门派合作,不该再受千面
教的胁迫,才把杨门主请来,并和三位柁主见面,能够治好帮主身中之毒,自是最好之
事。”
周柁主道:“万一杨门主治不好帮主身中之毒,又得罪了千面教,岂非更糟了么?”
“不错,毒是千面教下的,自该找千面教报仇了。”
“不然!到目前为止,帮主和中毒的一干兄弟,并未死去,报仇两字,还言之过早,兄
弟认为千面教只是以毒相胁,为的是要咱们替他诱使丐帮的人入伙,如今咱们已把万开山等
人诱来了,和丐帮可说已经结下了仇,现在又反过来接受杨门主的说词,再和千面教翻脸岂
不两面都讨不了好?再说,本来何使者答应给咱们解药,万一杨门主的解毒丹解不了千面教
之毒,岂不又两面落空?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帮主和一干兄弟中毒而死,咱们四个人岂不成
了本帮千古罪人了?”周柁主说。
他不同意得罪千面教,也不同意接受杨文华替帮主解毒。
杨文华道:“周柁主错了。”
“杨门主应该弄清楚,这里是洪泽湖船帮,不是折花门,周某是船帮柁主,不是折花门
的柁主,船帮议事,对与不对,自有其他三柁主研究决定。周某不是你杨门主的属下,错不
了还用不着杨门主申斥。”
这话口气说得太不友善了!
不,简直是翻了脸。
沈少川、陆少游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杨文华坐着的人,站起身缓慢朝周柁主走了过去。
向雄慌忙跟着站起,抱抱拳道:“杨门主,周兄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言语容有冒犯之
处,兄弟这里给你陪礼,幸勿介意才好。”
“向柁主说得好,杨某怎么会介意?我只是想请问周柁主一句话。”
“向兄,兄弟这话哪里说错了?”
“周兄说得自然没错。”
“兄弟既没说错,向兄弟何用跟姓杨的赔礼?还是他武功高强?还是折花门势力浩大?
连咱们船帮四个柁主商讨大事,他也要插口派兄弟的错?”
杨文华脸含微笑,但两道比较森冷的眼光盯在周柁主的脸上,徐徐道:“周柁主言语之
中似乎对杨某有很深的成见?”
“周某和杨门主还是今天第一次见面,哪有什么成见?只是敝帮四个柁主之事,就得分
析一件事的利害两面,都要提出来,才能可以研究决定,周某论事,一向对事不对人。”
“杨门主,周兄说的极是实情,咱们四个人,有时为了某一件事,争得面红耳赤,也是
常有之事,所以要请杨门主多多原谅。”
“但据在下看,周柁主似乎对贵帮裘帮主和一千兄弟解毒之事,并不很热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么周柁主是不是很热心呢?”
“姓杨的,我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某觉得贵帮裘帮主和贵帮一干兄弟中毒之事,感到心有所疑。”
“你怀疑什么?”
“但这个疑问,现在总算有了答案。”
“你有了答案,就应当众说出来。”
“贵帮裘帮主等人身中奇毒,是贵帮有了内奸。”
“杨门主大概认为周某持反对意见,所以杨门主怀疑到周某头上来了吧。”
“周柁主不必自找烦恼,杨某并未指说阁下。”
“杨门主虽未明说周某;但明明指的是周某了。”
“你大概不姓周吧?”
“姓杨的,你待怎的?”
“你可是急了?”
李柁主,王柁主眼看杨文华先出手拿人,脸上也不禁有了不快之色,你虽是折花门主,
也不应该上门欺人,这里究竟是船帮的总柁!
“杨门主有话好说,快请放手!”
显然他也感到杨文华不该先出手扣周柁主的手腕。
周柁主左手一掌击在杨文华胸口,一条左臂不觉慢慢垂了下去,口中大叫道:“姓杨
的,你纵然武功高强,但这般上门欺人,船帮虽小,也未必屈服,你把周某杀了,自有船帮
的人找你算帐,船帮的人不是你对手,还有江湖同道的公论,你压制不了船帮的。”
他这几句话,不觉听得李柁主,王柁主心头激起同仇心理。
李柁主喝道:“杨门主你放不放手?”
王柁主也喝道:“杨门主到船帮来逞强,那是没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向兄,李柁主,王柁主,你们过去看看,他还是贵帮的周柁主么?”
原来他右手扣住周柁主脉门之时,运功一震,已经封住了他几处穴道。
向雄听出杨文华的口气来了,急忙说道:“李兄,王兄,杨门主说的,必有所据,咱们
且仔细看看再说。”
“杨门主怎么不让我说话呢?”
“在下若是不卸下他的下颚来,此刻只怕他早已服毒自绝了。”
“他为什么要服毒自绝?”
“杨门主认为他不是周柁主,不知是哪里不对了?兄弟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呢?”向雄
问。
“千面教匪徒,昔年以精制面具,善于以伪乱真,若是让大家轻易看出来了,那还是千
面教?向兄怎么不看他手背,手腕上的颜色,和他脸色肤色是否相同?就知道了。”
向雄再仔细一看,果然没错,周柁主脸上肤色较白,(他是个圆脸胖子)手背肤色较粗
老,这就抬目问道:“杨门认认为他戴了面具么?”
“错不了,不信,在下把它撕下来给三位瞧瞧。”
随着话声,走上一步,“嘶”的一声,撕开了周柁主胸前衣襟,伸出三个指头,在他颈
部一按一搓,就迅速地从贴肉处揭起一层薄如蝉翼的皮肤,再用双手缓慢从颈部往上揭去。
现在,向雄和李,王三人,都相信杨文华说得不假,六道眼光一眨不眨地瞧着周柁主的
面部。
周柁主受制于穴,无力反抗,但他空自急怒攻心,双目瞪得几乎要冒出火来。
陆少游小心翼翼地揭下了人皮面具,周柁主当然已经不是周柁主了!
这人虽然也是一张圆脸;但周柁主不过四旬上下,此人差不多已是五旬以上。
向雄愤然道:“果然是千面教匪徒伪装的,杨门主说的极是,咱们帮主和一帮兄弟都是
这厮下的毒了!”
“若非杨门主洞悉入微,咱们船帮只怕要覆在此人手中了。”
“杨门主,方才兄弟有冒犯之处,还望杨门主恕罪。”
“二位柁主好说,这是在下和陆大哥和千面教徒有过几次交手的经验,方才因他故意在
他下翻脸之时,使在下深感奇怪,仔细察看了他几眼,才发现的。”
“不错,兄弟想起来了,前天这姓何的道姑登门求见,说出能解帮主身中之毒,也是周
柁主力主为了要救帮主,和帮中弟兄,只好不顾江湖道义,把丐帮万帮主等三位引来。”
“万帮主就在贵帮么?”
‘‘说为惭愧,万帮主和敝帮裘帮主昔年还是八拜之交,咱们昨晚只是把他们引来,在
茶水之中下了蒙汗药,差幸并无得罪之处,现在正安置在客房之中……”
“王兄,你去把万帮主三位请到这里来吧!”
王柁主答应一声,转身自去。,向雄道:“杨门主是否可以解开他穴道,咱们问问他的
话?”
“自然可以。”
口中说着,举手在那胖老者后头轻轻拍了一掌,只听他“咯”了一声,从嘴中吐出一枚
牙齿。
“他这颗假牙之中,藏有毒药,向兄先收好了。”
说完,右手轻轻一拂,就解开了胖老者被制住的穴道。
向雄看得心中暗暗佩服不已,忖道:“这杨门主看来年事极轻,但一身武功,果然高不
可测,方才大家只看到他扣住周柁主的脉腕,也没见他举手出指,就制住周柁主穴道,此时
也没见他用手揉拍,只是举手轻轻一拂,就解开了穴道,这种制穴手法,江湖上莫说没有见
过,就是听也从未听人说过!”
“向雄,你们莫想从我身上问出话来。”
举手一掌,朝自己头顶拍去。
杨文华只是看着他微微一笑,并未拦阻。
向雄虽然就让在他身侧,要待出手制止,已是不及。
只听“啪’’的一声,他手掌拍在顶门上,却是将没有击碎头颅!
“姓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