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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洁癖的父亲渐渐地也被洗脑了,每每他们夫妻俩甜蜜依偎在沙发里,快乐地看著电视、讨论剧情时,收拾茶几上那堆由饼乾盒、饮料罐积成的小山这类杂事就变成她的责任。
不爽眼睁睁看著美丽宏远的志愿,由骄傲光鲜的少奶奶变成免费委屈的苦命劳工,所以她行李一背,漏夜离家出走。
“你看到的那些叔叔伯伯阿姨们,都在我家服务很久了,我从没拿他们当下人看。”
“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温柔心怀感激,赶忙记下他的警示。
从今天起,她得时时提醒自己千万不可乱使少奶奶威风,免得这些元老级的佣人恼怒。得罪了他们,无人侍奉,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享受日子也就没了。
她的回答真突兀,令尚霈一头雾水。
“你知道什么?”他提醒了些什么,怎么他自己都不晓得?
温柔不肯多说,转移话题,“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找我的阿娜答吗?”
她喊得是很顺口,他却得强力制止,方能不让恶心的疙瘩占据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我通常是在家里碰到他,这里是和他见面机率最高的场所。”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温柔觉得他摆明唬人,“你是他儿子耶!”
“既然你知道今晚的酒会是为了我而举办,应该明白名目为何吧?”当年若有选择的权利,他宁可不当尚万庆的儿子,这个父亲太没责任感了。
“你的意思不是想告诉我,因为你长年居住国外,所以不能掌握父亲的行踪吧?”
“不,就算我人在台湾,他的事情我仍是一概不理会,也没兴趣插手太多。”有个桃色绋闻层出不穷的父亲,就算他有心想要约束,恐怕也是不了了之,或许他忙得焦头烂额,人家还不会感激哩。
“你真是薄情寡义的家伙!”温柔义愤填膺,代尚万庆教训、指正他的不对,“他是你父亲耶,你怎么把他看成路人甲,丝毫不关心?”
尚霈双肩微耸,不置可否。
老天爷应该能够体谅明了他的苦衷吧!他实在没有办法对一个终日游走花丛的父亲有情有义,这么做太对不起良心了。
“生出你这个不肖子,他一定每晚拥被悲泣。”好同情“亲爱的”的遭遇。
“他每天忙得很,没时间想这么多。”他意指多采多姿的交际生活已占去父亲泰半时间,无暇翻出这些琐碎来庸人自扰。
尚家的背景从来都是显赫的。当年尚老爷子走上仕途,宫拜部长阶级,而尚老夫人出身南部商业世家,个性八面玲珑、圆滑得很,趁著丈夫为官之便,成立了四海集团,数年之後,尚老爷子从官场退下来,便和妻子一起打理公司的业务。
由於中央随後上任的高官巨相里,不少是他当年的学生和部属,四海集团与政商界的关系也就一直牢牢地牵系下来,经过几十年的耕耘发展之後,目前已成为亚洲地区前几名的企业体。
外界赞赏四海迄今屹立不摇,更因尚万庆的领导有方,钦羡他玩乐的同时又能兼顾营运绩效,将四海经营得有声有色,所以对他的评价向来不低;至於那个负笈海外,长年没有回国的独生子尚霈,得到的评语相对之下就显得不堪入耳了。
有人说他迟早成为终结尚家风光历史的败家子。身负接棒大任的他念书时主修的不是管理、毋关企业经营,而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建筑设计,他们说这样不负责任,缺乏忧患意识的他,肯定带著四海步入沦亡之途。
但事实果真如同外界所言?好色的父亲是拯救一切的英雄,不务正业的儿子则是千人所指、万人唾弃的罪臣?
事实恐怕不若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温柔坐不住,站在他的面前猛瞪眼。
“你讲话干嘛夹枪带棍,你爸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世上哪来儿子如此鄙弃自己的亲生父亲?!
光是中意的女孩一心护著他的这点,就够令人生怨了。尚霈心里气闷的想。
老爸和儿子争夺同一名女子,这类荒诞的事迹好像只会在一些三流的周刊出现,不料这回居然教自己亲自碰上了!
“你慢慢就会明白我的不满了。”除非她立刻将心思栘转至他身上,如此他才能平衡一些。
尚霈起身,决定上楼休息。
谢绝媒体的采访,又匆匆离开会场,导致酒会没了主人主持,明天消息一送入父亲大人的耳里,他的耳根子将无法清静。
“你去哪里?”正打算坐下和他来场长时间抗战的温柔,因为他的举措,不由自主地跟著一起动作。
他坐著的时候显得蓄势待发,俊美得宛如艺术品的脸带著斯文的气质:但他一站起来,高挑的身材比例简直完美到不行,浑身充满了力与美,光芒四射。
这种男人、这般气势,应该不至於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窝囊废吧?当初或许心存太多偏见,所以他的优点也被她刻意模糊掉,甚至得到一段讥讽的批评。
“你不累吗?”折腾了一天,好累。他妥协了,和这么一个活力充沛的女人对招,并非一般人能力所及。
“你去睡觉,我呢?”没等到尚万庆,她何去何从?
她的处境突然变得尴尬。
第三章
“你还不休息?”尚霈纳闷,她不会天真地以为守株待兔,就能等到她的白马老王子归来吧?
“喂,你傻了吗?这不是我家耶!”温柔冲到他面前说。
他竟然将她丢在这里,自顾自的去睡觉?!
“我家有很多客房。”真是爱生气的小家伙。这么纤瘦的身体,不晓得她将源源不绝的怒火藏在哪里。
“你要留我住下来?!”温柔喜出望外地看著他。
“你对家父死心了吗?”
温柔再度愣了一秒,“当然没有。”
真糟糕,每回一对上他的目光,她就头昏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几度连坚持二十几年的志愿也要弃守。他的那双眸子一定是具有魔力!
“没有见到他之前,你绝不打退堂鼓?”
“我要嫁他!”三言两语就变卦的意志,哪算决心啊!
她不会让他看轻自己的,以为她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浮滥女人。
唉!尚霈感慨万千。
朋友常说他和一般人不一样,是异类中的大异类。
确实,正常人不会信任第一眼印象,这年头相信一见锺情的人也不多了,甚至像他这样追求一再受到挫阻,却未退缩的男人,更是少之又少。
可是,她的可爱犹如轻柔的春风,没给他任何压力,却紧密地牵系著他,让他无法轻言放弃。
谈感情,需要勇气,更要运气,但是,他决定赌了!
赌她最後选择的对象,一定是他。
她想当他的妈、要他喊她一声母亲?!不可能!
“香婶。”唤了一个名字。
“少爷。”中年妇人很快的出来,是刚才为他们倒茶的那位慈蔼大婶。
“这位是步小姐,麻烦你带她至客房休息。”
“是,步小姐请跟我来。”
“等一下!”温柔高举右手,喊了暂停,“尚霈,不用麻烦香婶了啦……”现下的气氛令她别扭,全身像是爬满了蚂蚁般难受。
她尚未做好与尚家下人过招的心理准备。
这位大婶人是很好,没有犀锐厉害的眼神,一副好相处的样子,可是她就是这么没用。
真讨厌自己扭捏不大方的性子,哪家的少奶奶像她这样啊?当初真该花点钱报名,去上什么美姿美仪课程的,她怎会吝啬得删除这个报酬率极高的重要投资呢?
唉,也不是真的吝啬,事实是预算根本不够,那份小助理的工作仅够糊口而已,接近尚万庆的这些花费,还是向乔治和玛莉借来的,利息惊人啊!
尚霈挑眉,猜不出她又想做什么了。
“已经很晚了,香婶工作了一天,想必也累了,让她早点休息嘛,你带我去就可以了。”为了掩饰慌乱,她还补上一句,“还是离家多年的你,根本忘了客房位於何处了?”
香婶强忍著笑意。少爷没辙的头痛表情有趣极了,等会儿一定得跟顺伯和大家说去。
不是她爱八卦,而是一切太诡异了。少爷总是稳重内敛,鲜少人事能引起他的注意,让他产生特别的情绪,这个女孩是她知道的第一个例外。
“算了算了,依你的意思。”
她认为香婶工作一天累了,那他应付她一整个晚上的问题就不累吗?管她的要求是否仅是一个藉口,他不想斗了。
“香婶,谢谢你,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希望少爷和步小姐有个好梦。”
尚霈一抹苦笑悬在嘴角,好僵。
好梦?从他遇见她、对她萌生好感的那一刻起,那就注定变成遥不可及的奢想了吧?
“喂,你真的愿意让我叨扰一晚?”温柔假惺惺地又问一次。心想:如果他这时候後悔了,她也不可能走人的。
虽然事出突然,来不及准备换洗衣物,不过没关系,反正一个人睡客房,等会儿沐浴时顺便将内衣裤洗过,晾个一晚应该会乾吧?
“怎是叨扰?”睡觉应该是她每天最安静的时刻吧!他是如此希望啦。
主人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客气了,“我可以要求再多住几天吗?”
“你大可在这里住下。”尚霈相当大方。
他也需要一点时间来拟定作战方针,总不能像无头苍蝇般,一直配合著她的计画走吧。
“真的?!”天底下有这等好康的事?“尚霈,别说我占你便宜,我很愿意付出劳力换取这个机会。”
“什么劳力?”和她玩文字游戏真的很伤脑力,他永远跟不上她的思考逻辑。
“我可以当女佣,帮忙做点家事什么的啊!”
尚霈瞠大眼,“不用吧?”
她想当女佣?!不会吧!他没勇气想像那个画面——
完好的一个家,他可不希望被搞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徒增其他长辈费事善後整理的困扰。
什么态度!瞧不起她吗?“尚先生,我步温柔在校成绩虽然一向满江红,不过我可是年年拿热心服务奖的喔!”
“是吗?”
吼,和他讲话会被气得花枝乱颤……不,是四肢发颤、太阳穴抽搐。“不相信你可以去查啊!”
“不用那么辛苦,我特别恩准你以朋友的身分住下,行了吧?”真是个小麻烦……错误更正,小麻烦太污辱她的程度了,大麻烦才贴切。
恩准?好刺耳的两个字,不过……至少後头接的词是好的,她就勉强接受了。
“行!简直太棒了!”
温柔心情大好,走路大摇大摆,更加张狂地审量起尚家大别墅的装潢。
蓦地,一道惊天地位鬼神的尖叫自她的喉问传出——
尚霈受不了如此噪音,头皮发麻,“你又怎么了?”
温柔站在一片乳白色墙前,食指直指前方,两眼凸直,鬼吼鬼叫,像是见著了什么丑陋、不堪入眼的大怪物。
“拜托,这么大的一幢屋子,如此黄金地段、昂贵的房价,你们能不能不要破坏它的美好?”她快死了、快崩溃了。
“谁破坏了?”
“瞧,你们挂的是什么?”
小姑娘一副无法苟同的恶心模样,掩嘴指著壁画,看起来似乎要吐了。
那是一幅油画,画里女郎一丝不挂,不但露了三点,连si处的毛发都以“钜细靡遗”的手法呈现出来,教她看得一张脸直直热起来,不好意思极了。
“某位大师的画作。”至於这位大师是哪位,他也不清楚,他只善尽引述的责任。
“什么大师!”啐了声,“快将这些姿态猥亵的烂图拆下来,别让它们亵渎这栋房子的完美!”
倘若这位大师级画者已经入士为安了,听了这段批评,恐怕也要自棺材里爬出来,痛骂这个缺乏审美观又爱乱批评的无知分子。
“这是家父最爱的一幅珍藏。”尚霈故意如斯强调,等著看她的矛盾表情。
他猜这个女人为了迎合父亲的喜好,态度上肯定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猛地用力吞咽口水,“那老头喜欢这个?”再吞一口,“是喔……”
温柔的反应果然倏地转变,错综复杂的神色变化在她脸上交错,“啊!不,我的意思是令尊喜欢看这种……呃……没有生命的裸女?”
这可折磨她了,具有特殊癖好的男士,她一见手脚就发软了,怎谈未来?
糟糕、糟糕,都怪当初考虑得不够周详,现在出了这款纰漏,她该如何全身而退?
放弃或是坚持?一旦决定坚持到底,是不是必须忍气吞声地接受所有不寻常的“床上游戏”?
“或者该说,不管有没有生命,只要不穿衣服的女人他都爱。”居心叵测的“好心”解说果然奏效,她看起来似乎是吓坏了。尚霈对她的反应满意极了!
“他的卧房还有更多更火辣的画作,想不想参观一下?”将为人津津乐道的艺术品形容得宛如不伦不类的三级画作,实是情非得已,为了掳获芳心,只好委屈那些艺术家了。
“可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好色……”
尚霈赶忙纠正她的认知,“先入为主的印象大部分都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