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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你两招。”
我并不是对问蕴有多大好感,只是我也好奇绋绿那放纵冷情的性子底下究竟
可否燃起热情。多好玩,不是么?
我就说,这世上除了银子,还是有些乐趣的。
把这小鬼送上绋绿的屋子,我老神在在的冲着绋绿笑了半天,他莫名看着我,
仅仅笑了笑便回房。
那时,我是真的觉的,绋绿可以在那少年身上找到他的另一面……还有他的
情。
渐渐的,找绋绿的客人少了。
我也不恼,反正有问小公子的银两供着,也没差多少。
那么一两回,我瞅见问小鬼颈子里的红痕,想来绋绿也实质性的留他过夜了。
可惜啊,我竟没在绋绿的窗中开一二小洞可供偷窥的,实在失策。不过看小鬼腼
腆的模样跟奇怪的走姿,想来他定是在下头的那个了。
嘻嘻,没想到绋绿啊……
掰掰手指头,这已是第三回见到貌似被上过的小鬼了。我跟他哈拉了几句,
连忙上楼找绋绿——要钱!
如此好心情,一扫我近几日的颓靡。
推开绋绿的门,却见他靠在透雕秋水窗台之前,微笑着望着楼下景色。哦,
我自然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上前几步,唤回他的注意。我呵呵的道:“绋绿,夜渡金。”
绋绿回头,眉头微蹙的盯着我,片刻之后莞尔一笑,他道:“兮,你真是缺
德?”
我走到桌边,轻啜了一口绋绿泡的银针,道:“怎会?以前擎日不也如此,
他的客人多半都在他身下承欢,我也日日问他要夜渡金。这回换了你难道就不同
了?”
有施必有受,这也是自古天理。
“我没问他要银子。”绋绿浅浅一句。
“我不管,总之你是被他睡了,夜渡金我总要收的。”就算那小鬼没给钱,
绋绿这些年来也存了不说,我稍微要一些也没啥了不起。
绋绿挑起眉头,似笑非笑的望着我道:“好吧好吧,兮,我倒要瞧瞧哪一日
你被萧宜上了后,自个儿问自个儿要夜渡金。”
扁扁嘴,完全不把他口中的粗俗当回事儿。呵,窑楼都开了,还怕别人说我
什么。我笑嘻嘻的接过绋绿递上的银子,顺着外衣蹭了蹭,真真银光灿灿!
绋绿冲着我笑,那笑容中竟有几分宠爱。我缩了缩脖子,吓出了一身鸡皮疙
瘩。何时起绋绿也懂得宠爱二字了?
他边笑边摇头边道:“兮,你……喜欢萧宜么?”
“喜欢啊。”我答得自然。
他戳戳我的额头,瞥了我一眼道:“跟你说正经的。不说萧宜是你的金主,
你也喜欢?”
我趴在桌上盯着绋绿。怎么说呢?绋绿怪怪的,却又因这份怪而显得格外美
丽。他的脸上素来找不出妖娆嘲讽之外的表情,而今日,却添了宠爱、添了疑惑,
这怎能不叫我惊诧?连连收起玩笑心思,认真作答:“还是喜欢。”
我与萧宜相识数年,撇去他出资助我醉花楼营运、撇去他里里外外摆平那些
上门挑衅的人让我安心做生意,我还是喜欢萧宜的。他说他爱我,我信;他爱我
所以帮我所以关心我,我知。这些,足够让我喜欢他。
“是么?兮,那你眼中,萧宜与层冰谁更让你喜欢?”绋绿又问。
我扑哧笑了出来。萧宜与层冰?我眼前出现他二人模样,一个温和狡诈,一
个冰冷漠然,全无可比之处。我想,我明白绋绿究竟要问我什么。醉花楼里,人
人都以为我与层冰有什么,包括萧宜,也曾频频因层冰而抱醋狂饮。可我清楚,
他二人与我,不一样。我笑道:“若你要问知交间的喜欢,我选层冰;你若要问
另外一档子事,我选萧宜。”
层冰于我,是患难之交;或许整座醉花楼,只有他最懂我;也或许这世上,
也只有层冰最懂我。但我与他,仅仅是知交。若我爱他或他爱我,那么今日不会
有醉花楼,不会有醉花楼的主人兮老板,不会有醉花楼的头牌之一层冰。
绋绿笑了笑,似是又想到什么。他挠挠我的发,道:“兮,你爱萧宜?”
我也笑,爱字何解?我曾经解过,却为求得只字片语的答案;而如今,我不
信。“绋绿,我喜欢萧宜,比喜欢更多的也只有喜欢。若你要听实话,我告诉你,
熵照兮此生,不会有比喜欢更多的感情了。然,你不是我。你喜欢问蕴?或者说,
你爱他?”
这是绋绿的症结。
他眯起一双极黑的眸,余光中透露一丝不解与迷惘。绋绿品了口香茗,道:
“我不知。问蕴很特别,特别的让我不知该如何对待。”
我微笑,忽然发现偏着头的绋绿很是可爱。
他又道:“兮,我曾说过我是为了躲避而来的吧。”
点头,我也猜过不是家恨便是情殇,如今看来当是情殇。
“是,我躲的是情债,那人太疯太痴太狂。少时,我父亲曾说我一世无关情
爱。这一字,我从没参透过。可问蕴和那人不同,一点都不同。”绋绿沉默,又
在思索什么。
他或许还没想到,他要躲那人,不是因为他无法承担那人的疯那人的痴那人
的狂,而是他——不爱他。而绋绿对小鬼,却多了爱。
认栽吧,点破或是不点破,全都在我一念之间。绋绿与我之间,没有卖身契
只是纯粹的抽成而已。他若要走,谁都拦不住。可怜我口袋里的银子啊!
哀悼哀悼!难怪当日我一见那小鬼就喜欢不起来,原来是利益冲突。
“兮,你信不信命中注定?”绋绿问我。
我笑:“不信,但你信就行。”
“呵呵,兮,你真是个怪人。”绋绿笑开了,这是我头一回见他笑得那么真
那么开怀。
“我那里怪了?”缩缩鼻头,也罢,反正这话萧宜说过、层冰说过,如今再
多个绋绿也无妨。
绋绿耸耸肩,道:“还不怪么?明明是个财迷,却认着钱财从指缝间溜走。
你大可说我对问蕴不过是一时迷思,我也未必会离开这儿。”
可心里会不安啊。我立起来扑到绋绿身边抱着他道:“绋绿,我不舍得你。”
“天啊,你竟能这么感伤,这事也没个定局,我不过想想而已。”绋绿推开
我,揉着我的发,一边笑倒,“兮,这不适合你,以后少来。”
好吧,我竟连偶尔小小感伤都不行。与绋绿嬉笑一阵,我离开他的屋子。但
心中,与他共同期待夜的到来。
这世上不幸的人已太多太多,我自然希望绋绿能寻其所想,得其所需。
只是,我未料到,我的判断,居然全盘皆错。
下了楼,却见贺兰仲阙又在那儿。我见得多了,便也不如之前那么胆战心惊,
仅是离得他远远,一切照旧。
却未想,今日的贺兰居然正面迎了上来,我不自主的往后推了两步,可他没
停止,径自过来。
贺兰瞧着我的举止,那双眼眯了些许,他道:“照兮,你要小心问蕴。”
我一愣,不解他的意思。
贺兰摇摇头,笑道:“你啊你,总是那么容易相信自己的眼。照兮,你该知
道,你所见的一切未必都是真的。”
我沉下脸,冷道:“这些不需你提点,我早就知道,也吃过苦头了。”
贺兰一黯,道:“照兮,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我笑,当真没听过如此好笑的话了。对着贺兰,我这些年磨得圆润
的性子居然又冒了尖,我忍不住冲道:“是是是,你自然都是为我好。贺兰,我
可否求你,真为我好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真怕了你,亦不知你此番又为何
而来,我的价值难道不是六年前就利用殆尽了么?”
他叹气,并不多说:“问蕴是恕铤楼的新当家,他绝非一般少年,你……小
心些。”
我看贺兰转身,他的背影一如往常,他的言行举止也一如往常,可我早已不
是他说什么我都当真的孩子了。
但恕铤楼这个地方,我却不大陌生。十五岁那年,我身上的重伤便是拜了恕
铤楼头号杀手所赐。那是个花钱买人头的地方,我只听说他们的大当家是个行事
极其妖怪,狂妄狡诈又多变之人,名唤席余沥。所谓宁可招天地,不可惹恕铤。
贺兰的话我并没上心,只是隔日跟绋绿说了说,听他一句原来如此。问他,
绋绿只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问蕴如此没遮拦的性子本就不该是平常人。
可……我真没想到,夜深人静之时,我见到的竟会是这么一个问蕴。也真没
想到,贺兰那一句小心,并非毫无道理。
问蕴身上还是那一身锦衣,束发的还是那羊脂白玉的冠子,身后跟着的还是
那两个玄色袍子的男子。可偏偏,一切已然不同。
他笑,我终于知道这世上还真有一笑倾人城之说。这无关样貌优劣,无关男
子女子,不过是一种气质。那世上一切事尽在掌控之中的笑容。同样的笑,我在
当今天子萧毓身上瞧见过。而问蕴的笑却更多了一份邪气。
一股从心底里透出的寒气。
他的笑,我知道我与绋绿都看错了他。
那双颊红透的腼腆小鬼、那跋扈天真的项小公子……统统都见鬼去吧!
问蕴竟能装的如此之好,我佩服。能将我骗过的,这世上仅有两人,问蕴便
是其中之一。
他翩翩走来,唇角微牵,举手投足活脱脱一个风流倜傥英气逼人的少年。在
我面前,他停住,笑道:“兮老板,这些日子问蕴蒙您照顾,实在感激不尽。这
些银两,还望笑纳。”
照顾?我熵照兮何德何能?我自嘲一笑,接过银子道:“公子好说话。”
不然呢?你以为我该如何?大斥一番与他动手脚,这不可能。他之前掩住气
息好似是个学武不久的小孩,而现下,这般气息这般气度恐怕至少排上前十。我?
我自然打不过。还是将银子砸在他脸上图个爽快?这也不好,不如用这些银子想
办法让绋绿欢喜起来。
我熵照兮一介风尘商人,自然俗的实际。
问蕴大笑,毫无遮拦:“兮老板,你果真是个妙人儿。若问蕴日后有机会,
定要好好讨教。只是家中还有事,只得先行离去。请见谅啊。”
呵,这尊瘟神我惹不起当然早早送出门的好。“那是,熵某还有生意要看顾,
就不远送了。”我眯眼盯着他,总觉得那笑容几分熟悉。
仿佛很久以前,曾经见过。
“问蕴告辞了。”他微点头,带着他的人离开。
我沉了脸,转身奔上楼去。
绋绿一人在屋里,他靠在床头,眯眼浅眠。许是听到我仓促的脚步,绋绿微
微张开眼,冲我淡淡的笑。
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昔日虽然嚣张但真实的绋绿的笑靥再也回不来了。
“他是那人的弟弟。”绋绿淡淡的说,就好似我是他平日谈心的客人一般,
他起身拂衣煮茶,一切都如往常,却再也不是往常。“你提起恕铤楼那日,我就
明白了。”
我茫然的凝视他,心中却终于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何觉得方才那问蕴的笑
容如此熟悉,他居然是恕铤楼大当家的胞弟。有那种妖怪似的兄长,这问小公子
这么会演戏倒也不易外了。原只当他是恕铤楼中人,却未料到,他竟是那人的弟
弟。
也只有那人,才能爱,爱得痴狂;恨,恨得阴狠了。
绋绿抿唇,苦笑道:“他说,他阿兄在年前过世了,而理由竟是有人易容成
我的模样让他松懈戒备这才丧了命。兮,这与我何干?席余沥爱我,因我而死,
那又如何?动刀子杀人的又不是我!我原只当他是姓席的找来整我的,没料到,
他居然会恨我。”
“绋绿……”
“兮,今年冬至,我想去为他上柱香,就当表了心意。”绋绿笑着看我,这
眼这眉随看似云淡风轻,我却觉得有着掩不住的伤。“当年席余沥多方相逼,甚
至不惜自残,我无法爱他,只能远远逃开。而今日,我毫不容易爱上一个,却是
来寻仇的,难怪别人说我一生无关情爱了。”
绋绿啊绋绿,我抱抱他,想将这话题扯开:“起风了,你添件衣裳,免得受
寒。”
“放心,不会给你添麻烦。”
“我担心的又不是这个!”我怒道。
绋绿拍拍我,收敛了笑容:“抱歉。我真没想到居然会如此,兮,为何会这
样?可……这样也好?”
好?有什么好的?
事情始末不过如此,问蕴压根就是上门来寻仇的,以情债还情债,这远比取
人性命有意思的多吧。只是,那小鬼眼中的感情真是那么假么?
“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