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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跳下来,跑了一段路,回过头来愤愤不平地叫了一声。
我把背包扔在地板上,我真正应该发怒的对象正好从通往浴室的走廊上走出来,湿头发滑顺地梳向脑后,面庞干净红润。见我一脸怒气,他停住了脚步。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我说。
米克走进起居室,双臂交叉着,等着我训话。
我问:“昨晚你几乎被伊妮德开枪打中后,又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那枪里有子弹?”
“该死的,没错。”我从口袋里掏出出租车钥匙,扔给他,“我要你把那辆停在门口的车送回到机场去。回来后请打点好行李吧。”
“莎——”
“米克,你聪明、能干。可我不能让类似伊妮德·布莱辛的事件发生。”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从她那儿知道的。你不仅使自己处境危险,还给调查带来麻烦。如果她告你一状怎么办?”
他咬着嘴唇,看着地板,嘴巴里咕哝着。
“啰嗦什么?”
“我是说,我只是想尽力帮助你。”
“这我知道,可我要你在办公室里,电话机旁,或在机算机旁帮我。”
“对不起。”他说。
听上去他很羞愧,我有些不忍心了。“好吧,可以原谅你一次,”我对他说,“现在,我在伍德赛德有个约会,你穿好衣服去把车子还掉吧。”
19
伍德赛德是个富人社区,至今还保留着一种乡村风味,房屋之间相距很远,惹人注目的式样显示它们的主人不仅有钱,而且懂艺术。纳特·埃文斯的家就在其中。
那是一幢坐落在人行道旁、由灰色木材和玻璃构成的三层楼建筑。我把自己的车远远地停在一所房子的信箱旁,然后爬上坡,走上了台阶。
门打开了,朝外张望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穿着皮茄克和牛仔裤的年轻女子。她说:“他在起居室,进来吧。”然后匆匆从我身旁走过,把汽车钥匙弄得叮当响,留下一股奇特的香水味。
我走进用花砖装饰的门厅,关上门。起居室里铺着白色的地毯,摆着丛林式的家具。一个男人从壁炉前一张长沙发上站起来,向我走过来。
他说:“如果你还没犯错误的话,请不要生孩子。”
“对不起,我不明白。”
“青少年真叫人头痛,刚才我女儿抓到了我的一个弱点,借去了我的车钥匙,然后跑出去做一件天真幼稚的事。是麦科恩女士吗?”
“是的。你是埃文斯先生?”
他点点头,示意我在长沙发上坐下。我一边坐下,一边打量着他。高个,强壮,灰白的头发下是一张年轻的脸。
“你有一个可爱的家,”我说,“是你设计的吗?”
他摇摇头。“是一位能干的朋友帮了我的忙。要喝点什么吗?咖啡?还是酒?”
“不用了,谢谢。我从T。J。戈登那儿得知,你是美国最好的海洋设施设计师之一。”
“他过奖了。”可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因此,当你不履行他的亨特尔斯波恩特计划时,他就感到不安了。”
他皱着眉头,从衬衣口袋中的一包香烟里拿出一根烟。“他不是派你来让我重新考虑的吧?为此事他犯不着雇一位私人侦探。”
“是的。戈登先生八月份雇我来调查那件让人烦恼的事。”
他点燃烟,说道:“你能说得具体点吗?”
我作了一番解释,特别强调了他和另外两个人在同一天毁约的那部分细节。
埃文斯掐灭了烟,坐到沙发上,陷入了沉思。“你知道,自从戈登的妻子被炸死以后,我一直为没有履行计划而感到难过。我早该把我的理由说给他听了。”
“能具体说说你的理由吗?”
他身体前倾,双肘搁在膝盖上,眼里露出阴郁的神色。“我是见到一封信后,开始对这个计划表示怀疑的。信上说金门航运公司的挽救情形很坏;戈登经济负担过重,资金短缺,还有私人问题。我感到犹豫不决,因为写信人没有留下姓名,而我不能轻信谣言。于是,我把此信搁在一边,也没对T。J。提起过。后来,一位我尊敬的风险银行家打给我一个电话。”
我说出了那位毁约的投资者的姓名。
埃文斯点点头。“他在俱乐部也听到了相同的说法。他问我是否知道。我们一致同意不理睬那些谣言。但谣言还是不断。我遇见了杰克·伦敦终点站的经理迪克·法利,他还说戈登的行为很奇怪。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我后退了。”
“我觉得你那位风险银行家和戈登想雇佣的终点站经理都是在同一天退场的,这太巧了。”
“我不想骗你,我们是商量过的。”
“但那些谣言,你们没告诉戈登。”
“当我们把那些谣言当作事实时,T。J。已经患了多疑症,动不动大发雷霆,而且满口脏话。他妻子被炸死后,我还以为……上帝啊。”他摇摇头。
“你以为是他杀了她?”
“许多人都是这么想的。而且现在还是有人这么认为。”
“在匿名信和谣言背后,有什么人在活动?”
他想了片刻。“那只能是对金门航运公司情况非常熟悉的人。”
“如果戈登能振作起来,并且想重新复兴亨特尔斯波恩特计划的话,你会合作吗?”
“我现在已接受另一个长远计划,可是……至少我可以考虑一下。”
“我可以告诉T。J。吗?”
“当然可以。”
“那好,不打扰了。”
夜色很黑、空气更冷。我从纳特·埃文斯家中出来,向台阶下面走去。海岸上的雾已漫进山坳。我双手插在茄克衫口袋中,沿着人行道朝我的车子走去。一辆小车疾驶而来,我自动闪到路边。
车灯向我直射而来。
顷刻间,我一动不动,等那驾驶员看见我,改变方向。可车灯还是冲我而来,而且加快了车速。刹那间,我意识到:他是想撞倒我!
顿时,我纵身向旁边一跃,整个身子失去了平衡。一股气流朝我扑来,飞弹而起的砾石打在我的背上。汽车的保险杆从我腿肚上擦过,我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我重重地摔倒在地,在散落的松针上向坡下滑去。
我挣扎着爬起来,咬紧牙关忍着疼痛。一阵车轮的尖叫声和排档的撞击声响过之后,车头灯的光柱闪烁在我上方的树枝上。
小车又开回来了。
我猫着腰,摸索着钻入一簇火棘丛中。火棘的刺勾住了我的衣服,划破了我的脸。我用双臂护着头部,拼命朝深处钻去,心脏狂乱地跳着。
路面上的车子停住了。
我小心缓慢地拨开火棘丛的枝条,看到那辆车是淡颜色的,车身很低。过了一会儿,发动机熄了火,车头灯也灭了。
步行跟踪我。
这儿很容易被发现,我赶紧跳出棘丛,不顾腿肚的疼痛,在车道下方沿着车道向前跑去,向一座有昏暗灯光的房子跑去。那儿有人,就有电话。
我一边跑,一边扫视着地面,想找样能当武器的东西。可只有一排火棘丛,还有周围的雾和黑暗。
车道上传来了追踪而来的脚步声。
我跑进一个车库前面的停车场,绕过车库,穿过一个桥面式的过道,朝房子正面跑去。刚才看到的灯光是由装在门外的灯射出的,房子里一片漆黑。
我还是按响了门铃,敲打着门板。屋内毫无反应。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已到停车场了。我突然一转身,看到屋子旁有一排通向一个大桥面的台阶。我一次跨下两级台阶,一边抓住栏杆保持身体平衡。
桥面很大,被聚光灯照得通亮。旁边,一个水池也很明亮。我离开台阶,滑下一个斜坡,来到一根支撑桥面的桥梁旁,然后钻到木板下面。只有四英尺的空间,我弓着身子,使自己淹没在黑暗中。
我听到了台阶上的脚步声。
血液在我耳中吼叫,双腿颤抖,恐惧攫住了我。我几乎想喊出声来。我紧咬住双唇,屏住呼吸。
追我的人停止奔跑,走上桥面。又停住脚步,然后蹑手蹑脚地朝桥边缘走来。
我一动不动,后背被凸出的部位顶住,很疼,双腿抖得更厉害了。这儿的地势很陡,我不得不使身体往后倾,使鞋跟陷入泥中,以保持不滑下去。我的眼睛已适应黑暗;我像乌龟一样探出头去,窥视着四周:支撑的桥梁,一根排水管,还有一卷东西看上去像喷水管子。还有,在最外面的桥梁旁是一排铁栅栏。
我被困住了。
他还在上面走动着。是个男人,我可以从他的脚步声中听出来。他朝我过来了。更近了。嗒、嗒、嗒……
就在我头顶上。停住了。
别呼吸。我叮嘱自己。
他呼吸着。轻轻地。
别动。我对自己说。
他动了。寻找目标。
别抬头。我控制住自己。
他向四处张望。很仔细。
我再也憋不住气了。身体也不能保持平衡了;随时会滑下去,暴露自己。真想抬起头,看看是谁。但,不能冒这个险。
那人又开始走动了。
穿过桥面。停住。转身。
朝我走回来。在我头顶上停住。然后朝台阶方向走去。
我慢慢掉过头,看到一双穿着运动鞋的脚。双腿裹在牛仔裤中。
根据鞋子的大小来判断,此人很高大。
带武器了吗?很难判断。
该死,我为什么不带枪呢!
上面路上传来了发动机声,有辆车子拐上了车道。是屋里的主人回家了吗?
我那追赶者的脚转动了一下。他在朝斜坡上方张望。
那车在车道上停下。车库的门开始升起。
那男人再次转过身,快速朝坡下跑去。我瞥见一个不完整的黑影融合在铁栅栏旁的夜色中。他脚步很轻,很熟练。他以前一定干过类似的事情,这就使他显得更加可怕了。
那辆车开进了车库。车库门又关上了。周围恢复了宁静。
不一会儿,传来了另一辆车子的发动机声,是追赶我那个人开的车。车子转了个弯,朝坡下开去。
我想离开躲藏处,可双腿抖得厉害,一只脚在岩石上滑了一下,便一屁股坐了下来。我用拳头敲打着坚硬的地面,咒骂着那个使我蜷缩在这儿的男人。
然后,我悄悄来到桥边,观察着那所房子。除了楼上有些微光外,一片漆黑;外面的那盏聚光灯也灭了。我费力地爬上斜坡,上了我的车。
夜晚又恢复了平静。纳特·埃文斯的屋子里,只有那盏门灯还亮着。碰巧的是,这位设计师没有注意到刚才车轮的尖叫声和排档的撞击声。难道是他告诉那个追赶我的人,今晚我要到这地方来?我坐在方向盘后,直到觉得体力和情绪完全恢复后才发动了车子。
20
在驶上我家的车道之前,我在附近兜了几圈,寻找那辆要撞我的车子。我发现了几辆低车身、淡颜色的车子,可由于离得远,看不清。最后,我还是把车开进了车库,然后匆匆进入屋内,打开电灯,看看是否有人闯进来过。屋里没有一个人,连米克也不在。电话铃响了。我急忙拿起听筒,心想也许是盖奇·伦肖,刚才在车上,我拨通了伦肖——凯塞尔国际公司总部的紧急电话号码。
传来的是治安官韦斯特卡姆普的声音:“谢谢你提醒我们沃克失踪之前用过无绳电话。”
几秒钟后,我才明白他所说的话。“你到布伦达·沃克的屋里去了?”
“是的,我录下了拨号音,号码属于你那个区号,我问过太平洋贝尔电话公司了,猜猜是谁的电话?你的委托人。”
我吃了一惊。“是什么号码?”
韦斯特卡姆普背了那个号码。“地址是你那个城市的恩巴卡德罗。”
“他的公寓?可是,沃克不可能和他通过话。戈登已经很久不在那儿了。”
“不管怎么说,她想和他取得联系,因为她的无绳电话上留下了那个号码。”
“那么,没有再见到她和利昂吗?”
“是的,可我们一定要找到他们。”
在以后的10分钟里,我装好公文包,拿出旅行包中的脏衣服,换进一些干净的。从壁橱的保险柜中取出那枝0。38口径手枪,放入小提包中。米克还没回来,使我又生气又烦躁。我来到会客室里,也替他往旅行包中装了些衣服。
电话铃响了,这次是老熟人盖奇·伦肖打来的。“你是不是要找海诺?”他说,“他已回牧场了。”
“我要找的是你。我需要一些帮助。”
“我早就说过,假如你需要什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