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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祸-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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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可那儿不再是毒品农场了,政府查封农场后,格里就洗手不干了。他现在是个乡绅,靠休特给他的钱过活。”他虚伪地哈哈笑道。 
  “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吗?” 
  “这儿肯定有的。”他翻找之后,就读给我听。“你为什么要找格里谈话?” 
  “为了一件小事。”不等乔希多问,我就挂掉了电话。 
  当我向格里·巴特勒报上自己的姓名时,他想了起来,说:“星期六,休特到我这儿来时说起过你,你曾为他工作过一段时间。” 
  “看来,他去看过你了。” 
  “嗯,是顺路,就像他以前来时一样。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还没起床他就离开了。” 
  “他来干什么?” 
  “只是逗留吧,我想。我们闲坐着,回忆着往事,谈论安娜和乔希,还有诺厄。” 
  “他看上去怎么样?” 
  “一开始很紧张。要是我不认识休特,我一定认为他出了什么事。抽过几根烟后,他放松了一些,在我安排他去睡觉时,他已是完全放松了。他认为安娜的死是他的责任。得罪了那么多人,才会发生那样的不幸。” 
  “他有没有说知道是谁5!爆炸药的?” 
  “没有。” 
  “他是不是说到要报复?” 
  “呃,说了。可当时我以为只是说说而已。我劝告他报复不能使安娜复活,还是算了吧。” 
  “他被你说服了吗?” 
  “难说。不过,第二天早晨他的情绪好多了,因为他留下一张纸条,感谢我为他解决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要知道就好了。”巴特勒迟疑着说,“既然安娜死了,你不觉得你和休特可以和好如初了吗?” 
  “什么?” 
  听到我严厉的口气,巴特勒吃了一惊。“是这样的,在安娜之前,你就是他生活中的爱。我只是想——” 
  “我永远不会是他生活中的爱。”我告诉他说。 

  当我来到米兰达码头餐馆时,吃饭的人已经不多了。我在柜台旁坐下,向女服务员要了一块牛肉饼和一杯咖啡。我碰到了卡门的眼光,他正在把肉饼放在烤架上。“你好,”他说,“这一阵你到哪儿去了?” 
  “一会这儿,一会那儿。有空吗?” 
  他向我打了个手势,要我到他已擦干净的车厢座那儿去。我坐下时,问他:“你见到T。J。了吗?” 
  “星期五下午见到过他。大约4点半他来了,吃他常吃的菜。” 
  “有没有说他在干什么,住在哪儿?” 
  “没有。他沉默不语。”卡门的脸色显得凝重起来。“他妻子死了,我尽量安慰他,可他挥挥手说不想谈她。” 
  “那你们说了些什么?” 
  卡门眼睛看着别处,小心地说:“天气。他问我雨季是否就要开始了。” 
  “还有呢?” 
  “嗯,他问他那位飞行员是否来过,我说没有。” 
  “然后呢?” 
  卡门朝车厢座旁的窗于仔细看了看,拿出一块餐巾,又从窗格角落里拿出一根调味番茄酱涂棒。 
  “喂,”我说,“我是T。J。的人,知道吗?” 
  “是的,我知道。”他迟疑着说,“告诉你吧,他到这儿来是打听哪儿能买到枪。我让他到豪伊·聪那儿去。” 
  “天哪,卡门!’繁伊·聪是北加利福尼亚最大的武器贩于,近年来联邦政府一直在收集他的罪证,可聪和他的爪牙很狡猾。 
  “卡门,”我说,“你能安排我和聪见上一面吗?” 
  “你想知道T。J。向他买了什么?他是不会告诉你的。” 
  “可我还是想问问。” 
  “好吧,我可以试试。过后再给我打电话。”后房间传来女招待的叫喊声,卡门站了起来。 
  “等一等,”我说,“最后一个问题。T。J。在海湾喝醉酒被人推下海的那天晚上,有个老头和他说过话,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靠运货为生,据说是个有趣的家伙,在他的货车上过夜。这人当过马特森航运公司的船长,因为会讲精彩的故事,常常被人请去吃饭。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货车——你见过吗?” 
  “是白色的,新的,”他耸耸肩,“除了牌子和型号外,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开车在码头上兜了一圈,并没发现白色新货车。在另一个被烧毁的码头对面,有一块杂草丛生的空地,那里停着几辆破车子,里面似乎住着人。我把车子开了过去,穿过锈迹斑斑的铁轨。一辆装满箱子和物品的老式小轿车内,一位妇女正躺在前排座位上,旁边有两个小孩在玩耍。这情景使我想起了大萧条时期出现的游民。 
  我朝四周望去,发现在铁栅栏外面,有三个男人在一条沉船残骸上钓鱼。 
  当我开着车靠近他们时,其中一个人站了起来,把鱼竿递给了旁边的人。他面对着我,伸出双手表示车子不能再开过去。 
  “小姐,”他说,“再过来就有危险了。” 
  “我不过来了。”我从车窗探出头,伸手指了指水面,“钓到鱼了吗?” 
  他迟疑了一下、看看坐在那儿的同伴,他们正默默地观察着水面。我把头转向身后的草地,说:“你们就住在那儿吗?” 
  “怎么,想赶我们走?” 
  “你们住在哪儿跟我无关。我在找一个老头,他在这码头地区运货,开的是一辆白色新货车。” 
  “你找凯普干什么?” 
  “听说他讲的故事很好听。” 
  “真是胡说八道。”那人看了看他的同伴,大笑了起来。“你们这些富婆,一定是为凯普和他的故事发疯了。”其他两个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吧,我们不想剥夺凯普的这顿兔费餐,你要找他,就到水上公园去找。” 

  在等待通过中国盆地的吊桥时,我给夏洛特·凯姆打了个电话。凯姆告诉我,她弄到了我要的材料。休特在运动器具陈列室买了一只睡袋,一个充气床垫,一块防水帆布,一套餐具,还有科尔曼牌炉子和提灯。 
  “你那家伙好像要去野营似的。”她评论道。 
  如果我不知道休特已非法购买枪支的话,我也会有这种想法的。刚挂上电话,后面的汽车按响了喇叭,我立刻踩下离合器,向前开去。 
  我取道北角,穿过这个城镇向水上公园进发,绕过39号码头和渔船码头的拥挤区域,然后在吉拉尔德利广场转弯下坡。 
  还是没发现那辆白色货车。我查看了海滩路一端的停车场,又在吉拉尔德利广场兜了一圈,然后沿着北角来到万纳斯脚下钓鱼墩附近的大停车场。仍然没看到那辆货车。 
  是那钓鱼人骗我?还是那老头还没来?不管属于哪种情况,我急于要找到休特的想法使我紧张不安。 
  我把车子开进一个停车场,思忖着要做的事情,然后给卡门打了个电话。他说,豪伊·聪同意跟我见面,可要到七点钟。 
  “在哪儿?” 
  “就在我这儿。豪伊说他很想吃我的炸牛排。” 
  “七点钟见。’哦对卡门说。 
  现在干什么?还不到4点。 
  这时电话铃响了,我拿起听筒。是米克打来的。 
  他说:“加利福尼亚医疗中心的一位护士打来电话,说诺厄·罗曼奇克正在接受重病特别护理,他想见你。” 
  “他怎么啦?”休特和这位律师之间发生过严重冲突,这一念头在我头脑中一闪而过。 
  “心脏病发作。听护士的口气,病情很严重。” 
  我匆匆倒车,掉头来到费尔街,然后快速穿过金门公园、基萨体育场。到达阿格娄后,我把车子停在威利·惠兰的行车道上。威利是雷原先的情人,他在医疗中心停车场的旁边有一幢房子。我给威利写了张纸条,压在汽车挡风玻璃的擦拭杆下,将一把备用钥匙塞进他的信箱中。然后我奔上斜坡来到弗雷德里克街上的停车库,乘电梯到达帕纳苏斯一层楼面。最后,在几个病人的帮助下,我终于找到了重病特护区。 
  罗曼奇克躺在一间单人病房中,右手臂挂着一只静脉滴注袋,左臂扎着心脏监视器的皮管。他脸色灰白,比我记忆中的更为瘦削。我走进病房时他正闭着眼睛,可当我在他床边犹豫不决地走动时,他睁开了双眼。 
  他费力地说:“谢谢你能来。” 
  “你感觉怎么样?” 
  “不好。”他的嘴巴扭曲着,“他们不会让你呆在这儿,我们……快……谈, 
  “好的。”我靠他更近些,等待着。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发生这一切,在农场……” 
  “加白维尔?” 
  “T。J。的第一个错误。安娜……从没爱过……但他总是心神不宁。” 
  “为了安娜?” 
  他点点头。“危险……担忧。在莫诺拉……另一个错误。T。J。那时没有明白。” 
  “明白什么?” 
  罗曼奇克没有回答。他很疲乏,上气不接下气。 
  我说:“你是不是说诬陷博丁的事?我查出博丁跟踪T。J。到了绝望镇,他一直在跟踪他。” 
  “不……安娜” 
  “博丁跟踪安娜?” 
  “不,另一个……他早就想为她做些什么了。绝望镇……一定是他……作出决定的时候——” 
  一位护士进来,看着我,皱皱眉头,然后说:“出去。” 
  我退到走廊里,仍然注视着罗曼奇克。他的脸色更加灰白,嘴唇发青,双眼焦急地看着我,似乎挣扎着要说完他要说的话。另一位护士匆匆跑进病房,然后是一位医生。罗曼奇克的心脏监视器一定在护士办公室发出了鸣叫声。他们关上房门,一位护理员对我指了指来访者休息室。 
  我走进去,坐了下来。我反复思考着罗曼奇克的话,想尽量悟出些意思来。 
  安娜从未爱过休特。也许不是一开始,而是后来?在她死去的前一个晚上?她死去的那一天? 
  “危险……担忧。”他们夫妇中谁担忧?是休特?他的性格中没有这成分。更有可能是安娜,她曾告诉过我她不是个天生愉快的女人。可这为什么是危险的呢? 
  危险是指休特不知道对博丁的诬陷?那也不能令人信服。根据乔希昨天对我说的,休特不可能不知道他手下人干的事。难道在莫诺拉发生了另一件事而他却不知道? 
  毫无疑问,对博丁的诬陷是罗曼奇克所指的第二个错误。而且我相信,还有第三个错误:当那位前工会领导跟踪安娜到绝望镇后,休特杀死了博丁。 
  绝望镇,真是个绝望镇。 
  我和罗曼奇克之间不连贯的谈话与其说是回答了疑问,还不如说是提出了更多的疑问。 
  快6点时,一位医生走进休息室。她大概把我当作罗曼奇克的家属了,遗憾地告诉我,罗曼奇克先生死了。 
  我站在那儿,说不出话来。愣了片刻,我才告诉医生,请他和洛杉矶的多蒂·科利尔联系,并提供了电话号码。我经过医生身边向门口走去时,他拦住我:“不管怎么说,他在跟你谈话前几小时就该死去的,他强调跟你交谈对他来说很重要。” 
  我向他点点头,便出门向电梯走去。 
  对罗曼奇克来说,我们的谈话很重要,可我不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22 

  米兰达餐馆的窗户在一片漆黑中透出黄色灯光。当我走到门前时,一个男人从餐馆里走了出来,个子修长,穿一件棕色长皮衣;一头蓬乱的黑发遮在额头上,眼睛炯炯有神。在米兰达霓虹灯广告牌灯光映照下,他打量着我,说道:“是麦科恩女士吗?我是豪伊·聪。”还没等我回答,他抓住我的右臂,把我拉到右边阴影下。“我们走一段路。你有四分钟时间。” 
  我甩脱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用手握住了钱包里的0。38口径手枪。“为什么只有四分钟?”我问。 
  “我和妻子要去参加一个美术馆开幕式,我想准时出席。”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答应和我见面?” 
  聪沿着海岸线向南走去。我跟上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有两个理由,”他说,“第一,当我还是个孩子在码头上找工作时,卡门就待我不错。第二,我对你感兴趣。” 
  我看过报上介绍此人的文字,知道聪是什么样的人。 
  他又说:“这些废话浪费了一分钟,你想知道什么?” 
  “卡门介绍过一个人到你那儿去买枪。T。J。戈登。” 
  “无可奉告。” 
  “戈登是我的委托人。他妻子在一次爆炸中死了,他决意要为她报仇。我想知道他买的是哪种武器,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聪在码头安全灯下停了下来,小眼睛—闪一闪。 
  “卡门提醒过我,”我接着说,“对你和戈登的交易你不会透露一个字的,可在这种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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