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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思维，不论想些什么都好，只除了，今晚的这些事。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凌天皓的态度还是凌云的那声不是对着自己叫的“哥”，对他的冲击更大。
只是细想起来，不论是哪一样，根本都是理所当然的。凌云和凌宇璇既然是亲兄弟，自然是会叫哥哥的，而凌天皓这样的态度……他早就应该习惯了不是吗？
凌霄是被冻醒的。
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就这么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无奈地摇摇头，赶紧放掉一半的冷水又加上了些热水，等到身体重新温热起来才裹好了浴巾走出浴室。
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入夜了。
难得的睡意并没有消散，凌霄拿了套新的睡衣换上，就想要直接上床睡觉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却在这时震动起来。
凌霄有些疑惑，似乎不应该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联系他。
手机震动了一下就停了下来，这时短信的提示。
凌霄两步走到桌前拿起了手机，解锁之后率先注意到的却是长长的一串未接电话的提示。
一共17个未接电话，来自同一个人。
凌霄不自觉地蹙紧了眉，又去翻短信的页面。
果然，那条短信也是来自于那人，似乎是打了太多电话却没有通，又有事必须要通知到才迫不得已地发了短信：
明天下午两点，黯夜酒吧不见不散。
圈里人有个不成文的习惯，为了防止手机意外丢失造成诸如信息外泄等不必要的麻烦，手机通讯录里存的名字大多只是自己才认识的代号或者有的人的通讯录干脆就是空的。
凌霄又读了一遍短信，然后目光落在发件人的位置那个简简单单的“楚”字上，良久，扬起唇角勾起了一个笑容，刚还在想明天突然空下来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这就有事情找上门来了啊。
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很快弹出提示，“是否确定要删除此信息？”
凌霄却又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取消”。
时间的确不早了，凌霄关上手机随手扔回桌上之后便回到床上躺下，这一次竟真的是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再醒来的时候，却是见凌云坐在自己床边。
凌霄微微一怔，“你怎么来了？几点了？”
凌云扯出几分笑意掩饰掉自己些许的慌张，“八点半，我想着哥身体不舒服，就带了些早饭上来。应该还热着，哥赶快起来趁热吃点儿吧。”
凌霄听到凌云的那声“哥”的时候，神情不自觉地僵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如常的笑容，“你自己呢，吃了没有？”
凌云摇摇头，“还没有。”
凌霄这才从床上下来，穿好了拖鞋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等我洗漱一下，一会儿一起吃。”
凌云赶紧应了一声，看着凌霄的背影，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凌霄看起来没有半点不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就是不自在得很，甚至，凌云忍不住想，是不是凌霄忍不住对自己发一顿脾气自己心里才会舒服一些……
凌云带来的早饭依旧是粥。
凌霄显然是没有什么胃口，喝了两口便放下了勺子，喉咙里似乎堵着什么似的，似乎再喝一口就要忍不住吐出来。
低着头专心喝着自己那碗粥的凌云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凌霄的异样，赶忙把勺子放回碗里，作势就要起身，“怎么了，哥？喝不下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凌霄摇摇头，“没事。”
凌云已经绕过了桌子走到他的身边，指了指他面前那晚几乎没有动过的粥，“那怎么才吃这么一点？”
凌霄耸耸肩，不在意地笑笑，“大概是昨晚吃得多了些，实在是没胃口。”
凌云自然是不放心的，“好歹再吃一点吧，昨晚还胃疼呢，要不要我再叫医生来看看？”
凌霄拍了拍他的手，“不用，我已经没事了，等下没什么事的话就下楼去转转吧，今天大概有苏晴的戏份，她之前总跟我提起你来着。”
凌云想了想，“我今天就在这儿陪着哥。”
凌霄笑着摇摇头，“多大的人了还用你陪啊，再说，我还有事，大约中午的时候要出去一趟。”
好说歹说也没劝得了凌霄吃了早饭，自己吃完之后就被凌霄下了逐客令，凌云无奈，只好收拾好了餐盒离开。
把餐盒送回餐厅的时候，刚好凌天皓正在里面吃早餐。
今天有早场的戏，因此大部分的工作人员一早就忙碌了起来，这个时间餐厅里只有稀稀落落地坐着的几个人。
凌天皓一抬头就看到了凌云，招手示意他来自己身边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是被凌云抢先开了口，“爸……对不起……”
略略疑惑地停下了筷子，凌天皓的表情认真了起来，“怎么了？”
凌云并没有避讳他的目光，“对不起，之前答应爸一起去法国的，可是……”
凌天皓似乎并不十分意外，“嗯。”
凌云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我想留在这里陪陪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明明凌霄的言行举止间几乎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他就是觉得，他的状态不太正常。
凌天皓点点头，言语间有些感慨亦有些疲惫，“也好。”略一沉吟又道，“不过我还是要过去那边的，不仅是之前跟你说的要去看看她，还因为有些细节上的事情我想再了解一下。”
凌云应了声是，又听见凌天皓想起什么似的补上了一句，“不过你要在这里陪凌霄，最好有个合适的理由，不然凌霄也不会同意的。”
凌云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此刻终于露出了个些许明媚的笑容，“这件事说不定还得让您帮个小忙，我想和戚导讨个小角色演演。”在凌天皓回答之前又补充上了一句，“我刚已经和正哥通过电话了，他说现在是我的休假时间，愿意友情客串的话，公司不会干涉。”
好在凌天皓也没打算拒绝，“看来这下子，我又欠长风一个人情啊。”
看着凌云离开自己房间，凌霄才松了口气似的放任自己露出些难受的表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进食，就会有种根本忽略不掉的恶心反胃的感觉。
胃里很空，隐隐约约地有些灼痛感。
凌霄拉开储物柜，拿出一盒牛奶倒在杯里，浅浅地抿了一口，确定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之后才喝下第二口。
喝了大半杯牛奶之后，觉得胃里充实了起来，知道再喝的话估计又要反胃，凌霄很快放下了杯子，看了看时间还早，便拿了剧本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是不短的时间，再抬头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
凌霄换好了衣服，想着自己还要开车，又翻出了昨天医生留下的药胡乱地往自己左手要抹了抹，这药似乎当真极为有效，昨晚才用了一次，看起来那么吓人的肿痕就已经消了一多半。
收拾好了一切也还不到十二点半，凌霄推开门，却见凌云正站在门口似乎是要敲门的样子，忍不住笑笑，“早上不是跟你说了我有事要出去？”
凌云挠挠头，“我就是想来问问哥，是什么事啊要拍戏的时候出去？”
凌霄反手关好了门，笑了笑，直接越过凌云往楼梯的方向走去，“一点私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没什么精神的加更君……
滟滟让我出来说，谢谢阿潜君的长评，还有就是不好意思她实在太累了所以留言明天再回复大家了~
…
都快4月下旬了为什么还是这么冷QAQ
☆、三十八、暗流
转天一早，凌天皓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剧组。
凌霄已经复工，凌云也在和编剧一起研究剧本，戚长风更是一早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因此送他出去的，只有一个组里的工作人员。
凌天皓之前已经给自己的助理打了电话，走到剧组大门口的时候就看见车子已经等在那里了，和场务打了招呼之后便率先离开。
没有耽误时间，直接吩咐助理开车去了机场。
他并不打算在法国停留太久，尤其现在凌云也没有和他同行。
就一周吧，凌天皓在心里盘算着之后的安排，等到从法国那边回来的时候，再在戚长风剧组里呆几天吧，对于凌霄最近的状态他也不是完全的无知无觉，不然也不会在凌云提出要留下陪他的时候就一口应允了。
正想着，车子已经停在了机场航站楼的门口。
凌天皓提了助理先前就帮他准备好的简单的行李下了车，办好相关手续之后离登机时间便也不远了。他在一个清静的角落独自坐了一会儿，听到登机广播后没有耽搁地走到了登机口，很快办好手续顺利登机。
飞机一路滑翔起飞，凌天皓拉下挡光板，靠在椅背上打算小睡一会儿，这个时候，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一周后自己回国的时候，居然是那一番景象……
剧组那边，戚长风倒是给足了老友面子，硬是直接通知编剧在早已编好的剧本里加入一个适合凌云的新角色，可偏偏又是十足的挑剔，编剧改了几次剧本都没有通过。
凌云已经不能说是完全的新人了，自然也是知道这其中的种种不易的，他本身就是什么事都不愿意麻烦别人的性子，此刻便是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只恨不得一直跟在编剧旁边，哪怕帮不了什么忙起码能出出主意也好。
就这么跟了大半天，组里的编剧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凌云，你真的不用一直跟着我，该忙什么就去忙吧。”
凌云挠挠头，“我就是想……”
编剧笑了笑打断他的话，“行了，你想什么我都知道，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修改剧本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凌云低着头，声音里依旧有些踟蹰，“可是……本来不应该添这个麻烦的……”
这一次接话的却不是坐在他对面的人。
凌霄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知道给别人添麻烦了到现在还不知道收敛吗？你在这儿除了会影响人家的思路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用处？”
凌云赶紧回过了头，站起来的动作颇有些慌乱，手一下子就打到了眼前桌子的边缘也都没有注意到似的，“哥……你怎么来了？”
凌霄这才从门口走进了屋里，依旧是冷着脸，“今天我的戏份拍完了，就过来看看。”说过这一句之后便不再看凌云，只是径自走到编剧面前，“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次给您添麻烦了。”
因为看着凌霄演了好几部戏了，编剧对凌霄倒是多了几分亲昵，“行了行了，一个两个的都这样，我是会吃人还是怎么着啊，你们就安心回去等着吧，人物情节如果能加得好的话电影会更出彩，我还是很乐意挑战一下的。”
再次道过谢之后，凌霄看了凌云一眼，也没说话，转身便出了门。
凌云这次倒是没有犹豫，赶忙追上了他，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凌霄才想起身后跟着的人似的，微蹙起了眉，“进来吧。”
凌云应了一声，低着头蹭进屋里，没等凌霄开口就自己主动认错，态度良好的模样，“对不起，哥，我不应该自作主张……”
没想到，凌霄却是笑了起来，“不用道歉，我知道原因。”
凌云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对上凌霄清亮的眼神之后也忍不住笑起来，“哥……”他的声音很软，有些讨好的味道。
凌霄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语气里却倏然多了几分严肃，“但是以后，不许再这样自作主张。”
不管怎么样这次是顺顺当当地混过去了，凌云在心里默默地松了口气，“知道了。”
凌霄没辙地笑笑，“不知道剧本什么时候才能改出来，我这儿有原来的剧本你还是先看看，还有，没事的时候你就多去片场看看，提前感受下气氛。”
凌云点头，做了个立正的姿势，“放心吧，我一定不会给哥丢脸的。”
剧本在第二天晚上终于得以敲定，凌云也是用功，当晚拿到剧本之后就先背起了台词。因为他的休息时间毕竟也不算很长的关系，戚长风已经安排好先行拍摄他的相关片段。
这一来又少不了打乱了些原本的拍摄计划，凌云看着戚长风一脸平淡的表情安排着接下来几天的事务，一边觉得内疚一边又忍不住忐忑，终于忍不住偷偷抬头去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凌霄的时候，正好撞上他带着三分笑意看向自己的眼神。
凌云心虚地赶紧转回了视线，低着头继续专心听着戚长风的话。
偏偏戚长风的话只剩下两句，说完之后抬头看了看凌云，又看了看凌霄，笑得有点儿不怀好意，“虽然这次凌云的镜头剪辑出来之后预计只有五六分钟，但是情节设计得算是出彩，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
凌云在心里默默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