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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大师略睁双目,向在场之人扫了一眼,冷冷道:“阿弥陀佛!在劫难逃!”
万毒宫主突然厉声道:“慕康,你少卖狂,小心,我就要下令出手了!”
场中顿时一片沉寂得落叶可闻!
在场的高手,这时都非常的紧张,恐怖,有些人是亲睹刚才无名大师与灰袍老者交手的,有些人是早闻到六十年前慕康其人其事的。
无名大师面色很平静,双目微闭,俯首默然。
保坤的心情异常紧张,他知道这两位绝世高手一旦交手,必会造成一次不可想像的后果……
蓦然,一声娇叱道:“四大护法何在?还不给我把那二人拿下!”
四个老者应声而出,保坤仔细向四人瞧去,只见从右至左,一僧二道一俗,四人年龄俱在六旬开外,鹤发童颜,双目寒芒闪烁……
四人俱反手撤下身上的兵刃,一步步向保坤二人走近。
他们每落脚之处,都发出“沙沙”之声,陷地寸许。显然,他们都有着雄厚无比的内力!
无名大师一只热辣辣的手,突贴向保坤背心上,低声道:“施主,快收敛精神准备出手……”
保坤突然感觉一股热流,人背心上透过体内,正在这时,蓦闻几声巨响,四道寒光,一闪即至!
保坤悚然而惊,倏闻他后面传来一声沉喝之声道:“施主双掌平平推出要快!”
保坤依言,运功双臂,厉喝一声,双手向胸前平平推出!
威力持续约一盏热茶之久,保坤心中骇然,他没有想到这两掌竟俱有这样大的威力。
他定睛一看,哪里还找到那四个老者的身形,他们已被劲风不知卷到哪里去了,四周的高手,一个个都暴退数丈开外,跌倒在地上,龇牙咧嘴,惨叫连天……
他再看万毒宫主,只见她面色凝重,额上香汗淋漓,屹立在劲风中,衣袂飘动,但脚步却未移动半寸。
原来,保坤自服下长生果之后,功力已增加百年以上,再加上无名大师透过他体内的神力,所以威猛无铸,锐不可当!
良久,场中才平静下来。万毒宫主冷笑一声道:“慕康,你这招‘平推泰山’,火候还嫌不够,制服不了本宫主,现在你也试试本宫主六十年修为的一点功夫!”
说着,沉声一喝,罗袖一抬,十个如葱的玉指缓缓伸出,作勾形状,向二人抓去!
看她抓去之势,平淡无奇,但渐渐地见她十个指缝之间,现出红、黄、蓝、白、黑五种不同的光雾,那五种彩光,在指缝之间渐渐扩大……
保坤惊讶忖道:“她这又是一种什么招式?……”
突然听到无名大师在他身后沉声道:“施主快些出手!”
保坤蓦然感觉两股巨大的热流,透入他的体内,流向他的双臂,保坤暴喝一声,双臂抡动,两掌拍出!
立即响起焦雷似的声音,震撼了乾坤,四周的树木,都一齐拔起,飞向山下,附近的巨石飞舞起来,地面不停的震动……
无名大师口中气喘吁吁,双手紧贴着保坤背上,急声道:“施主!连续发掌,慢了我们便没有命了!”
保坤似感内力绵绵不断,精神百倍,双手又再次的推出万毒宫主十指指缝五彩的光雾,时亮时暗,忽进忽退……
她本人屹立在原地,白裳拂动,面色由凝重渐渐苍白……
这样,又持续了一盏热茶之久,突然……
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声响起,保坤定神一看,只见万毒宫主跌坐在地上,头上长发散乱,面色由苍白转青,凤目紧闭,眼角之上,渗了两颗泪珠,玉容失色……
无名大师仰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擦擦面上的汗珠,道:“好险呀!好一招‘天女撒花’,老衲如果不是合施主二人之力,一定栽在她的掌下了。”
无名大师抬头看看万毒宫主,见她跌坐地上,双目紧闭,面色青黑,气若游丝,不禁深深一叹道:“康玉!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缓缓站起,走到万毒宫主身旁,从袖中取出一颗药丸,纳入万毒宫主口中,转身对保坤道:“施主,你赶快去鬼王庄救你的父亲吧!”
保坤拜伏于地上道:“大师神功,古今一人,刚才这几招绝学的名词,能否赐告晚辈?”
无名大师仰面哈哈大笑道:“平淡无奇的一招‘慈光普照’!”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图给保坤,又道:“招式的动作,完全绘在这张图上,施主慢慢去练吧,也算你我今日巧会一场!”
保坤跪着,再拜接受。
无名大师仰首望望天色,道:“时间不早,老衲该走了!”
言讫,黑色僧袍拂动,身形飘然而起,宛如一缕轻烟,由浓而淡,刹时之间,便走得无影无踪了。 保坤目扫全场,血潭中的许多高手,都伤的伤,死的死,场中一片狼藉,万毒宫主,仍跌坐原地,面色稍稍转好。
保坤忖道:“我何不趁他们无还击之力时,把他们悉数击毙,为武林除一大患……”
但心中一动,又忖道:“不可!乘人之危而下辣手,岂为侠义之士的行径?又何况这位绝世美人,是有恩于自己的无名大师从前的情人……”
他心忖至此,清啸一声,转身便往峰下飞奔而去……
毒眼龙
第二十六章 奇掌惊魂
毒眼龙
第二十六章 奇掌惊魂
保坤一阵急奔,眨眼间,便下了那座山峰,仰首望望天色,这时已经是夕阳西下,红霞满天的时候了。
保坤步入官道之后,便缓下身形,为了在白天不会招来意外麻烦,而惊世骇俗,所以他只有缓步在官道前进。
正行间,突然听到身后车马辘辘之声,自远而近,保坤回头一看,只见他身后黄沙蔽空而来,在黄沙滚滚中,听到许多叱喝之声。
这时官道上的行人甚多,他们多半都是因天色将晚而急急想赶回家的客商。
官道上许多客商,纷纷如潮水般地向两边闪避。
保坤站着凝目望去,只见有二十多辆黑色马车,浩浩荡荡而来。
那些黑色马车,都是由四匹赤色骏马拖着,行走如飞,刹那之间,已到保坤面前。
保坤仔细向那些黑色马车上一瞧,不禁一呆!
原来那些黑色马车上,都写了两个相同的白色大字:“丧车”!
那些车顶上,都插着相同的一面小小白旗,上面写了三个黑色的楷书:“招魂旗”!
招魂旗三字一入保坤眼帘,使他不禁悚然心惊,忖道:“这不是‘冥谷’的招魂旗么?怎么会在这些黑色马车上出现呢?”
保坤正在沉忖间,马车由他身旁擦身飞驰而过。
保坤猛然抬头一看,只见第四辆黑色马车中,车蓬微微揭开,一双秋水似的眼睛,紧紧盯住保坤。
保坤目光与那双秋水似的眼睛一接触,不禁突然心惊,心想:“这双眼睛好熟呀!曾在哪里见过似的……”
那辆黑色马车,一闪即过,后面的车子紧接而来。
保坤见了“招魂旗”,又见了那双奇异的眼睛,心中顿起疑窦,等车辆都通过之后,便尾随后面前进。
苍然暮色,已吞噬了那些黑色车辆,他们在一座热闹异常的镇上,安歇了下来。
保坤原定计划是去鬼王庄的,但途中突遭遇这个情况,他为了要探听“冥谷”里的行动,便改变了计划,在这座镇上住了下来。
这座镇上,夜间更加热闹,熙熙攘攘,万商云集,保坤信步随着人潮,来到一座豪华的酒楼之上。
保坤选了一个临窗的座位,坐了下来。
酒保忙向前躬身道:“客官需要什么?”
保坤由于许久未进饮食,此刻已感饥肠辘辘,他漫应道:“佳肴美酒,随意端来!”
酒保说了一声:“是!”便躬身下去了。
保坤临窗探首向外一看,只见镇上万灯交辉,尽收眼帘,他抬头一望苍穹,这时明月冉冉自东方升起,银蓝色的天幕,闪烁的星光,棋布纵列……
保坤见皓月明星,长空一碧,不禁有感于怀,适时酒保已将酒菜送上,保坤对月便独自酌起酒来,几杯烈酒入怀之后,心情更是万分沉重,放下酒杯,抱膝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今夕是何夕?……”
蓦然有人接腔道:“有酒须饮直堪饮,莫待无酒抱空杯!”
保坤突然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他酒桌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一个黄衫公子服的少年。
那少年剑眉朗目,面如新月,手摇折扇,风流倜傥,潇洒脱俗,一表人材……
那黄衫少年见保坤回头看他时,忙起身拱手道:“打扰兄台雅兴,请恕小弟冒昧之罪!”
保坤见那少年温文尔雅,礼貌周到,亦忙起身回礼道:“没有什么关系,小弟适才信口胡吟,兄台不要见笑!”
那黄衫少年注视保坤一会,面带微笑道:“兄台不仅满腹经纶,才华盖世,而且武功超群,深藏不露,难得!难得!”
保坤微微一怔,但惊讶之色在面上一闪即逝,淡淡一笑答道:“小弟自幼读了几天书,长成飘泊江湖,一无所成,蒙兄台过奖,愧不敢当!”
那黄衫少年朗笑一声道:“兄台一表人材,方今乱世,正是大展鸿图之时,不知贵庚今年多少?”
保坤微微一叹道:“小弟已虚掷岁月十有九载矣!”
那黄衫少年浅浅一笑道:“不才虚长你三岁,但论各方面,却是望尘莫及……”
二人正谈笑间,突闻隔壁邻席,有五个老者,谈笑之声越来越高。
其中有一个老者,响起苍老之声道:“最近江湖上发生几件轰动人的大事,你们知道吗?”
另外有一个老者问道:“大哥又在哪里探听来的消息?”
原先那个老者,呷了一口酒缓缓道:“岂只是消息。黑色丧车,白色的招魂旗,今夜便宿在本镇,你们知道吗?”
突然另有一种笑音,低声道:“大哥小声点,他们何时来到本镇的?”
那个苍老的声音,微叹道:“是暮时进镇的,他们已经把白旗收藏,所以一般人没有看见……”
那老者顿了一顿又接道:“听说他们已经毁了江湖上九大门派中的三大门派了……”
保坤,黄衫少年面色同时一怔,忙放下酒杯侧耳细听下去。
五人其中一个老者轻轻问道:“据大哥所知,他们所毁的是哪三大门派?”
保坤转头望去,只见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乃是一个蓝袍长髯老者,年纪大约在六旬左右,一脸正派人物的气概。
蓝袍老者喟然一声道:“青城、华山、点苍三大门派,草木不留,手段是够毒辣的……”
蓝袍老者说的话音正高,这时全楼吃酒的人,一时都在注意倾听蓝袍老者的说话,鸦雀无声……
青袍老者问道:“他们到此镇的目的为何?”
蓝袍老者笑道:“老五,你不用害怕,他们不过是途经此地,并不是来找你我五人的,他们今夜是去黄林岗找近年崛起江湖上‘云菊帮’的……”
黄衫少年闻言,面色陡变,但惊惶之色,在面上一闪即逝,他忙摇着手中的折扇,口中不断地说着:“楼上好热呀!”
青袍老者接道:“云菊帮和他们又结下什么梁子?听说‘云菊帮主——云菊一秀’的武功不弱,不见得就会栽在他们的手中。”
蓝袍老者叹道:“这也很难说,以青城的拳术,华山的剑招,点苍的内外功,都是武林盛极一时的,可是他们都无一人幸免……”
保坤听了心中暗暗发怒:“这妖妇的手段太毒辣了,总有一天,我要犁庭扫穴,杀得他们不留一个全尸……”
保坤激动之情,溢于面色,情不自禁地用力将手中的酒杯捏碎。
保坤捏碎手中的酒杯时,发出一声“咔喳”之声。
声震四座之人,他们的目光一齐投射到保坤身上,在这同时,那五个老者的谈话,也就中断了。
黄衫少年忙起身道:“贤弟喝醉了,我们回客栈休息吧!”
保坤也装着七分醉意,站了起来,黄衫少年付了酒钱,便扶保坤走下酒楼。
保坤拱手一礼道:“兄台,咱们酒楼一叙,恍如故交,能否赐告大名?”
黄衫少年笑道:“我比你大三岁,自幼失去父母,不知姓氏,其实这些年来我也早不用姓名了,你就叫我无名大哥吧!”
保坤又听“无名”二字,心里不禁好笑,忖道:“今晨碰见无名大师,晚上又遇到无名大哥,‘无名’二字,难道与我结下不解之缘吗?”
保坤一时怔怔的在想“无名”二字,听到黄衫少年道:“贤弟,你在想什么?你的姓名大概也是‘无名’吧?”言讫大笑起来。
保坤也禁不住哈哈大笑道:“不,小弟不是‘无名’,小弟是有名,姓保名坤,住在云山坡。”
黄衫少年道:“贤弟,将来有机会,我到云山坡去看你,愚兄今夜还有小事待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