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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拉丁王子的罪孽-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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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亮堂堂、镶满镜子的房子有一个特别之处,那就是任何人走进来时,都会同时
在四五面镜子上被反映出来。布朗神父这时正对这个家庭作评价,他没有转身,但
把嘴里说一半的话给打住了。而弗兰博正脸朝上,近距离地研究这幅画,所以没注
意来人,他大声说道:“我想这就是撒拉丁兄弟吧。他们俩看上去都是那么天真无
邪,很难说哪个好,哪个坏。”但这时他突然留意到了女管家的出现,便把话题转
到一些琐事上,尔后漫步踱到花园里去了。布朗神父却仍然注视着红粉笔素描像,
安东尼夫人则注视着他。她有一双蕴含悲伤的棕色大眼睛,橄榄色的脸庞上显露着
好奇的惊异,这种惊异让她很痛苦,就像人们怀疑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和意图时所表
现出的那样。也许是神父的衣着和信条,触动了她对南方故国的不无忏悔的记忆。
也许是她认为神父知道得比他表现出来的还多吧,她用一种压低了的声音,仿佛是
在对一个同谋者窃窃私语,说道:“你的朋友是对的,在某种程度上,很难说两兄
弟哪个好,哪个坏。噢,真的很难说,太难说,哪个是好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布朗神父说道,并开始移步。
    女人向他挪近了一步,紧紧拧起眉头,猛然地俯下身来,仿佛一头竖起利角,
准备战斗的公牛。
    “没有一个好的,”她嘶哑地说,“上校拿了那些钱是够坏的,可王子给钱也
不是出于什么好心,并不是只有上校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一束阳光照在神父侧着的脸上,他的嘴唇不出声地说出了一个词:“敲诈。”
就在这时,女管家转过头去,脸“唰”地一下白了,她几乎晕倒。门不知什么时候
悄无声息地开了,面色苍白的保罗像幽灵一样地站在门口。因为镜面玻璃墙的反射
性能作怪,好像五个保罗同时从五道门进来。
    “殿下刚回来。”他说。
    这时,一个男人的身影从第一扇窗户外走过来,经过阳光照耀下的窗格子时,
恍若走过灯火辉煌的舞台。片刻,他闪过第二扇窗户,屋内的许多镜子连续飞快地
反映出同一个大步流星,英姿勃勃的侧影。他挺拔而机敏,但头发灰白,肤色呈一
种古怪的象牙黄,他有一个短短的,罗马式的鹰勾鼻,通常长这种鼻子的人都会有
瘦削的长脸和尖下巴,但这些特征在他的胡须遮掩下并不十分明显。他嘴唇边的髭
须比下巴上的胡须要黑得多,有点戏剧性的效果。他的穿着也同样引人注目:头戴
一顶白帽子,上衣别着一支兰花,穿着黄马甲,手里握着一双黄手套,边走边拍打
挥舞着。当他绕到前门时,他们听到了保罗的开门声,来者兴奋地说:“你瞧,我
回来了。”就见木讷的保罗鞠了一躬,用他那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答了话。接下来的
几分钟内,他们的谈话内容旁人听不清。然后,男管家开口说道:“是的,一切谨
遵您的意思办。”于是撒拉丁王子一边拍打着手套,一边径直走进屋来与他们打招
呼。他们再次看到了那种奇异的现象——五个王子同时从五道门里走进来。
    王子将白帽子和黄手套脱在桌上,诚恳地同客人们握手。
    “见到您很高兴,弗兰博先生,”他说,“久仰您的大名,请恕我出言冒昧。”
    “哪里哪里,”弗兰博先生笑着回答,“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无瑕疵成不
了大名嘛,哈哈!”
    王子锐利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弄清这句话是否有具体指代。然后他也笑了,
让每个人就坐,包括他自己。
    “住在这儿很安逸,”他漫不经心地说,“只是无事可干,不过钓鱼感觉不错。”
    神父像个孩子一样盯着他,脑子里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奇怪感觉。他凝视着王子
那灰白的、精致的头发卷,白里透黄的面容,和瘦削而略显浮华的身姿。这些都没
有什么特别之处,尽管有些意大利风貌,像舞台脚灯后面的人物装扮。但那种莫名
的使神父感兴趣的东西并不在这儿,而恰恰在于王子脸部的轮廓。神父模糊地觉得
以前在哪里见过这张脸,这感觉折磨着他。眼前这个男子好像是他的某个化了装的
老朋友。突然,他想起了那些镜子,于是把他的幻觉归结成为那些镜子对人脸的复
写作用的结果。
    撒拉丁王子饶有兴致并技巧姻熟地将自己的注意力用在两位客人身上,当他发
现弗兰博侦探喜爱运动,急于享受他的假日时,他带领着弗兰博和他的船,将他带
到这条溪上垂钓的最佳地点。二十分钟后,他驾着自己的独木舟返回,马上又去图
书室见了布朗神父,以同样彬彬有礼的方式加入神父的哲学爱好之中。他好像对垂
钓和书籍都知道不少,尽管在两方面的知识都算不得最有启发性。他会讲五六种语
言,尽管大多是每种语言的俚语。他显然在几个城市居住过,在各式各样的社会群
体中呆过,因为他讲的一些最富刺激性的故事,竟然都是关于赌场和鸦片窟,澳大
利亚强盗和意大利土匪等。
    布朗神父知道,这个曾经名噪一时的撒拉丁王子,最近几年几乎都是在无休无
止的游历中度过的。但他自己却没有意识到,作为王子,他的旅行在别人眼里看来
是那么不体面,或者说那么让人好笑。
    事实上,尽管撒拉丁王子展示了他深谙世故的稳重,他身上还是辐射出了一种
烦躁不安,甚至是不可靠的东西,这一点当然没有逃得过神父这样敏感的观察者的
眼睛。他有一张挑剔的脸庞,但他的眼睛是狂乱的。他偶尔有些神经质的动作,就
像一个醉酒的人或是瘾君子那样,要阵发性地颤抖。他不掌管家政,也不假装他有
权掌管。家里的事统统交给了两个仆人,特别是男管家。保罗显然是这所房子的顶
梁柱。实际上,保罗先生与其说是个管家,还不如说是个高级服务员,甚至可以说
是个宫廷内侍。他不与王子共餐,但他进餐几乎和主人一样隆重。所有的仆人都怕
他。他向主人征求意见是礼貌而有教养的,但却有点说不出的矜持——就好像他是
王子的私人律师一样。相比之下,忧郁的女管家就逊色多了,实际上,她好像是故
意不想让别人注意她,而且她只服侍男管家。关于那个敲诈兄长的上校弟弟的耳语,
她只说了一半,布朗神父也没再听到更多的这种富有震撼性的传闻了。那个满怀仇
恨的上校是否真地在威胁着王子,神父尚不能确定。但是一些事实表明:撒拉丁的
生命安全并无保障,并且他还总在遮遮掩掩,这样看来传闻就更加可信了。
    昏黄的傍晚笼罩着水面和柳树成荫的堤岸,远处传来一两声麻雀的沉闷叫声,
好像是精灵在倭鼓上跳舞。王子和神父再次步入那间满是窗户和镜子的长形大厅。
忧郁、不祥的预感像一朵阴云,再次掠过神父的心头。“要是弗兰博回来就好了。”
他嘴里咕哝着。
    “你相信命运吗?”不安的撒拉丁王子突然问道。
    “不。但是,我相信命运审判日。”他的客人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王子从窗前猛地转过身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神父,
他的脸背着光,整个身子陷入在一片阴影之中。
    “我的意思是:我们正站在单面花毯的反面,有些事在这儿发生毫无意义,但
在其它地方则不同。在其它地方真正的罪犯才会受到惩罚,而这里看起来会经常冤
枉好人。”
    王子发出动物一样的怪叫,阴影中的眼睛闪着奇特的光。布朗神父沉默着,但
是一个甚至令他自己都震惊的新念头闪现在他的脑海中:撒拉丁这种敏感中混杂着
鲁莽的反应,难道还另外意味着什么?王子是否真的神志清醒?现在,他正一遍遍
地重复着“冤枉好人,冤枉好人”,次数已经超过了人正常的感叹。
    过了一会儿,神父又发现另外一件事——从面前的镜子里,他看到门静静地敞
开着,男管家保罗先生正一声不响地站在那儿,仍是一脸苍白,毫无声色。
    “最好还是现在就告诉您,”管家保罗操着一成不变的资深私人律师般的僵硬,
和一种令人敬畏的口吻说道:“六人划着一条船已经停在趸船边了,船尾坐着一位
先生。”
    “一条船,”王子重复道,“一位先生。”他挪动着步子。
    一阵令人窒息的死寂,偶尔有一两声水草丛里的鸟鸣。正在这时,一个人的侧
影正经过阳光照射到的三扇窗子。一两个小时前王子也经过了那里。除了都长着鹰
勾鼻外,这人的轮廓与王子的差别很大。撒拉丁戴着崭新的白礼帽,而来客的黑帽
子要不是早已过时了,就是某种外国款式。黑帽下一张年轻、严肃的脸,剃过的下
巴泛着青光,有点像年轻的波拿巴·拿破仑。古怪过时的打扮好像是完完整整地从
他的祖辈那儿继承来的。他穿着一身蓝色破礼服,一件使他看起来像个士兵的红背
心,下身着一条在维多利亚早期曾经十分普遍,但现在看起来却是那么不协调的粗
纹白裤子。在这些从旧衣店里挑出来的打扮中,突现出来一张橄榄绿,极其率直的
年轻面孔。
    “见鬼!”撒拉丁王子诅咒着。他将白礼帽扣在头上,径直走到前门,砰地将
门向外一推,使它暴露在洒满夕阳的花园里。
    不速之客和他的随从已来到草坪上,像一小列军队一样站着。六名划桨手已经
将船推上岸停顿好,威风凛凛地列在船边,像竖长矛一样地竖着船桨,他们肤色黝
黑,有几个还戴着耳环。其中一名随从提着一只奇形怪状的黑箱子,走到前面,在
那个橄榄肤色的年轻人身边站定。
    “你就是撒拉丁?”年轻人直声问道。
    撒拉丁很不以为然地点头承认。
    来客有一双猎犬一般的暗褐色眼睛,与王子那闪烁不定的灰色眼睛截然不同。
这张脸似曾相识?神父又被这种感觉焦灼着。他又想起在那间布满窗户和镜子的大
厅里,王子一遍遍重复一个词的情景,现在两者忽然联系到一起……“见鬼,又是
那个水晶宫殿!”神父咕哝了几句,“怎么总是看到相同的东西,简直像做梦。”
    “您是撒拉丁,那么我告诉您,我叫安托尼里。”
    “安托尼里,”王子懒懒地重复了一遍,“我似乎听过这个名字。”
    “幸会。”年轻的意大利人说着,左手礼貌地摘下他那顶过时的帽子,右手却
猛地击在王子脸上。这一下很猛烈,很突然,使王子的白帽子给带落,滚下石阶,
旁边的蓝色花瓶也被碰掉在基座上。
    但是,王子无论如何也不是懦夫。他冲过去一把扭住对手的喉部,几乎将他扳
倒在草地上。他的对手一面摆脱,一面又匆匆忙忙地摆出一种形式古怪而又不合适
宜的礼貌。
    “好吧。”他喘着气,用英语断断续续地说,“我刚才辱没了您,现在我要求
决斗。麦考,打开箱子。”
    站在年轻人身边戴着耳环的人打开了箱子,取出两把钢柄钢刃、寒光四射的意
大利剑,并将剑插在地上。陌生的年轻人面朝着入口站着,微黄的脸上充满敌意,
两把利剑就像坟墓上的十字架一样立在草坪上;一排士兵列在后面。这情景古怪得
让人想起蛮荒时代的审判庭。这一幕插入得这么快,以至于周围其他的一切还都未
来得及改变——金色的夕阳余晖仍在草坪上闪耀,麻雀仍在欢跃,鸟叫声好像在宣
布着微不足道但又可怕的命运。
    “撒拉丁王子,”那个叫安托尼里的人说,“当我正在襁褓之中时,您就杀死
了我的父亲,偷走了我的母亲;相比之下,我的父亲还要幸运一些。你杀他的手段
并不磊落,但是我要堂堂正正地打死你。你和我那个罪恶的母亲驾车把父亲带到西
西里的一个偏僻关口,把他从悬崖上推了下去,然后就上了你们自己的路了。如果
我愿意的话,我本可以学你,但那太卑鄙了。我踏遍世界地追踪你,但一次次都让
你逃走了。但是,这里是世界的尽头——也是你的绝路。你现在已经在我的手里了,
我给你一个决斗的机会,虽然你没有将同样的机会给我父亲。选一支剑吧!”
    撒拉丁王子紧锁眉头,似乎犹豫了一会儿,然而那一打击使他的耳朵还在嗡嗡
作响,他蹦了过去,抓起一支剑。布朗神父也往前蹦过去,想调解这场纠纷。但他
很快就发现,他的加入会使事情变得更糟。撒拉丁是法国共济会的成员,一个激进
的无神论者。布朗神父可以用矛盾的观点劝说他。但王子的对手却是无论神父还是
其他俗人都说服不了的,这个年轻人长着一张波拿巴犬的面孔和棕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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