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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蒂莫西·汉森这样做却使我感到吃惊。这个招儿并不灵。一个人可以取出大量的
现金,但处理却是另一回事。他可能存在一家外国银行里,但知道自己要死了,这
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不会想让那些有钱的银行家更富有。一他不会那样。他一定是
放到什么地方了,或者是买了什么。这可能要花费时间,但结果都会一样的。如果
他存起来了,也会找到的。如果他买了什么固定财产,也能察访出来。除此之外,
还有资本获取税和房地产税,在出卖固定资产和房地产时都要打税。所以,要到国
内税收局去问一问。”
“你个人打算怎么办呢?”老阿米塔奇终于问道。
“到眼下为止,我已经在他的遗嘱的授权范围之内,与全英国的主要银行和他
的商业伙伴进行了联系。现在,什么都是电脑化了的。但以汉森为户头的存款一项
也没有。我也在全国的大报上发了广告,也没收到任何回音。我还拜访了他从前的
司机理查德先生,他现在退休了,住在南威尔士,但他也爱莫能助。他从来没发现
过大堆的钞票——请你们相信我,我认为一定会有大堆的、价值可观的钞票的。现
在的问题是:你们还要我帮你做什么呢?”
三个人都在心中揣摩着,鸦雀无声。
从私人角度上讲,马丁·庞德被他的这位亡友搞得很伤心。他试问亡魂:你究
竟是怎么把这笔钱搞走的呢?你对国内税收局毫不信赖吗?蒂莫西,你根本不必惧
怕那些浅薄的吝啬鬼;最令人讨厌的是那些收税员,他们是那么冷酷无情,像苍蝇
一样盯住不放,那么不怕麻烦、无休无止地收税。他们总也不缺资金。不管你把钱
藏得多么严密,咱们要是弃而不顾的话,那就轮到他们的了,他们会穷追不舍的。
他们越找不到地方,就越加劲盘查。他们永远永远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有他们确切
知道,这笔钱已经不在英国,而且,对他们来说已经鞭长莫及之时,才不得不罢手。
“你能再找一找吗?”老阿米塔奇问,口气比刚才客气一些了。
“短期的,可以,”庞德同意说,“但我已尽了最大的努力,我还有事务所的
业务,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寻找上。”
“那你看怎么办好呢?”阿米塔奇问。
“得靠国内税收局,”庞德和气地说,“我早早晚晚,也可能很快就得把这件
事报告给他们。”
“你认为他们会追查吗?”阿米塔奇太太急不可待地问,“在某种程度上,不
管怎么说,他们毕竟也是受益者。”
“我肯定他们会的,”庞德说,“他们想要他们那一份。他们掌握着全国的关
系网。”
“他们得用多长时间呢?”阿米塔奇问。
“啊,”庞德说,“这就是另一回事了。我的经验是,他们总是不慌不忙地,
就像上帝的磨一样,慢慢地磨呀磨呀。”
“几个月?”小阿米塔奇问。
“也可能是几年。他们永远不会中止追查,但他们并不着急。”
“咱们可不能等那么久,”阿米塔奇太太耸耸肩说。她的上层社交生活的腾飞
似手就要毁灭了。“应该有个捷径才行。”
“那么,找一个私人侦探怎么样?”小阿米塔奇建议说。
“你能雇到私人侦探吗?”阿米塔奇先生问。
“我也认为找私人侦探办事处比较好一些,”庞德说,“他们也愿意干。对,
有可能。我以前曾经请过一个很能于的侦探,寻找一名失踪的受益人。这回哪,看
来受益人却在,而财产却丢失了。而且…”
“那好,找找他,”阿米塔奇太太催促说,“让他找找那死鬼把钱搞哪儿去了。”
真是贪得无厌!庞德想道,如果汉森在天有灵,知道他们多贪婪就好了。
“很好。但是——还有个钱的问题,我不得不把丑话说在前头。这5000镑是规
定开付所有一切费用的,已经所剩不多了。这笔额外的开支非同一般……而且,那
位侦探的服务费并不便宜。但话说回来,他可是最能干的侦探……”
阿米塔奇太太看着丈夫,“诺尔曼!”
老阿米塔奇深深地抽了一回气。他正走神地想着他的汽车和即将被葬送的暑假
计划。他点头说:“嗯——那5000镑花光以后的费用……由我……来负担。”
“那太好了,”庞德说着站了起来,“我跟尤斯塔斯·密勒先生联系一下这个
业务,让他亲自出马。我坚信他一定能找到丢失的遗产。他还没使我失望过呐。”
说完,他把他们送出去了。随后折回办公室,给私人侦探尤斯塔斯·密勒先生
打电话。
4 周过去了,但密勒先生那里音信杳无。而阿米塔奇夫妇这边却总是雷电交加,
不停地询问马丁·庞德关于他们应该应得的丢失遗产的下落。终于,密勒向马丁·
庞德报告说,调查已经有了眉目,应该约定一个时间碰头,以便汇报他的进展情况。
这回,庞德几乎与阿米塔奇一家一样好奇了,于是,他安排在他的办公室会面。
如果阿米塔奇一家所期待会面的是一位福尔摩斯一样的堂堂人物,或者是一位
具有敏锐犀利、咄咄逼人眼光的侦探的话,那他们就会大失所望。尤斯塔斯·密勒
个头矮小,圆墩墩的,面孔慈祥,秃顶上稀稀落落的几束白发,戴着半月形眼镜。
他衣着朴素大方,里面马甲上挂着一条金表链。他站起来并不比坐着高多少。他开
始念汇报。
“我开始探查时,”他说,从半月眼镜上面扫了大家一眼,“抱着三种假设:
一种是,已故汉森先生在去世前的几个月内出于一种有意的和坚定的信念完成了一
项非同凡响的事情;第二,我当时这样想,现在仍认为,汉森先生的目的是堵塞所
有接近他的财产的门路,使他的明显财产继承人和国内税收局在他死后得不到任何
财产……”
“这个老混蛋。”小阿米塔奇咬牙切齿地骂道。
“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留给你呀,”庞德插嘴说,“说下去,密勒先生。”
“谢谢。第三,我设想,汉森先生考虑到那么一大笔钱必须全换成一大堆现金,
既没有把钱烧掉,也没想冒险把钱走私出国。总之,我得出的结论是,他用这笔款
买了什么东西。”
“黄金?钻石?”老阿米塔奇问。
“没有。这些可能性我都分析过,并进行了广泛的调查。后来我想到了另一种
商品,这种商品既非常值钱,但体积又很小。我与约翰逊·马特希商行——稀有金
属经销商进行了联系,我终于找到了。
“钱?”阿米塔奇一家三口异口同声地问。
“答案,”密勒说,慢条斯理地从他的公文箱中抽出一迭文件。“这是汉森先
生与约翰逊·马特希商行的交易单据。他买了250 锭高纯度白金,每锭50盎司,纯
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五。”
桌子周围的人惊愕得张口结舌。
“说心里话,这并不是一个保险的办法!”密勒先生不无遗憾地说,“买主可
以把他的收据都销毁了,但卖主绝不会销毁自己的发票。这些就是发票。”
“为什么是白金呢?”庞德迷惑不解地问。
“这就很有意思了。根据当前工党政府的规定,购买黄金必须有批件;而钻石
在商界是了如指掌的,在保管上难处又很多,消息不胫而走,以讹传讹,往往成为
恐怖小说的素材。而白金不要批件。除了铑是世界上最贵重的金属之一外,那就是
白金了。它的自由市场价格,每盎司是500 美元。”
“他花了多少钱?”阿米塔奇太大问。
“接近他的所有财产的300 万英镑。”密勒说,“用的是美元——他买东西总
是用美元计算的——合625 万美元,一共是1。25万盎司。或者像我刚才说的那样,
250 锭,每锭重50盎司。”
“他把这些白金弄哪去了?”老阿米塔奇问。
“带到肯特庄园去了。”密勒说。他不紧不慢地卖着关子,不急于把好戏推出
来。
“但我到那里去过呀。”庞德不同意地说。
“你去是带着律师眼光去的,我是带着侦察眼光去的,”密勒说,“而且,我
知道要找什么。所以,我没有从住房入手,而是从外围建筑入手的。你知道汉森先
生在马厩后边的旧粮仓中有一个设备完善的木工房吗?”
“当然知道,”庞德说,“那是他的业余爱好。”
“正是如此。”密勒说,“我便把注意力集中到那里。那地方已被彻底清扫,
是用吸尘器清扫的。”
“可能是理查德收拾的,他是司机兼勤杂。”庞德说。
“可能是理查德收拾的,但也可能不是。尽管清扫了,我还是在地板上看到一
点油迹。取样分析后,是柴油。经过进一步探讨,我想到一种机器,可能是发动机。
这个范围很窄,一周后我便找到了答案。5 月份,汉森先生买了一台大马力的柴油
发电机,安到了木工房中。他临死前将它当废品处理掉了。”
“无疑是带动他的电动木工机械用的。”庞德说。
“不是。那些机械用电铃电源就可以操作。是带动别的什么东西了,一些需要
大马力的东西。过了一周,我找到了那个东西——一个小型的、现代化的、效率很
高的熔炉。但也早已不见了。然而,我敢肯定,铸勺、劳保手套和钳子等一定扔到
哪个河里或湖里了。而且,还是我比汉森先生更细心一些。在地板缝里夹着,上面
盖着压实的锯沫子,谁也看不见,可我却找到了这个。”
这才是他的王牌,他拿了出来。他从文件箱中拿出一片白手纸,小心翼翼地打
开,从里边拿出一片薄薄的银光闪亮的金属,在灯光下熠熠发光。那一定是从铸勺
边滴出后溅到一边的地板缝里的熔泊。大家注目看着,密勒耐心地等着。
“当然,我也进行了化验。它的纯度很高,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五的纯白金。”
“其余的你也查到了吗?”阿米塔奇太太间。
“还没有,太太。但我会找到的,不必害怕。你们瞧,汉森先生在挑选白金时
犯了一个错误。有一个特殊情况他可能低估了——一个惟一的因素,那就是重量。
现在我们至少知道我们该找什么——一个某种样式的包装箱,可能看起来不大起眼,
但是——这一点很关键——它的重量大约是半吨……”
阿米塔奇太太抬起头向后仰去,发出一声受伤野兽般的嚎叫。密勒吓了一跳。
阿米塔奇先生把头低垂下埋在两手中间。塔金·阿米塔奇则跳起来,布满雀斑的脸
气得紫红,喊道:“这个老混蛋!”
马丁·庞德难以置信地盯着这位惊呆的私人侦探。“天啊,”他说,“我的乖
乖,他把白金带走了。”
两天以后,庞德先生把整个案子的始末向国内税收局作了汇报。他们详细地审
查了各项证据。尽管不大情愿,还是不得不停止追究了。
巴尼·斯密愉快地向银行疾速走去,满怀信心地认为在圣诞节关门之前能赶到
那里。使他心花怒放的东西就揣在胸前的口袋里:一张支票,一张数目相当可观的
支票。只是上几个月的几张支票才使他发了一个洋财。这笔收入比他20年来冒险经
营宝石工业废旧金属的收入还要多。
这次冒险是冒正当了,他为自己庆贺,真是一次最大的风险。现在,不管什么
人都是想逃税漏税的。那位财神佬愿意用现金交易,逃了税又能怪他妈谁呢?对于
那位投资者——自称理查德并以驾驶执照作为证据的白头老翁,他是很理解的。很
显然,那老翁是几年前买了那些50盎司白金锭。那时还很便宜。他要是通过约翰逊
·马特希商行在公开市场出售的话,无疑会卖到好价钱的。但是,那样的话,资本
所得税该怎么对付呢?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而巴尼·斯密也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不管怎么说,整盘交易用的都是现金。那些白金锭都是高纯度的,甚至上面还
有约翰逊·马特希商行的原始印记,说明是从那里搞来的,只是系列编号已经被熔
掉了。这就会使老头子损失许多钱。因为没有系列号,斯密就可以按平市价格还价,
只能给旧货价钱或者出厂价钱,每盎司大约中440 美元。但是,若是有系列号的话,
国内税收局就可能辨认出原主,就要追税。看来,这个老头子是很精明的。
巴尼·斯密终于把那50块铸锭通过交易行又脱手了,而且每盎司自己净剩10美
元。他怀中揣的便是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