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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江湖人物义重财轻,这点小事,算得了甚么?少侠,你这不是令人齿冷么?”
南瑞麟见老镖头这等情深义厚,心中着实感动。
喜春坊内喜气洋溢,张灯结彩。
连环镖局设下新房,南瑞麟与小琴夫妇,凤凰于飞,形影不离。
小琴温柔和顺,惹人怜爱, 一嗔一颦,无一不使南瑞麟怜极爱极,两人暗中改口,南瑞麟称呼小琴为琴姐,小琴称呼南瑞麟为麟弟,鹣鲽情浓,令人羡煞。
一日,南瑞麟忽想—起一事,问小琴道:
“琴姐,前晚你说有什么东西,多少对小弟报仇有点帮助,不知能给小弟一瞧么?”
小琴神色黯然道:
“我是那晚听你说起过有一枝白羽箭,只在这支箭上探访仇人踪迹,回忆秦铁华害死先父的也是一支白羽箭,不知是否同一类型,待我取出给你瞧瞧。”说完,即走在妆台前,拉开抽屉,拿起一个闽漆描金木质小长盒,在盒内取出一支白羽箭来。
南瑞麟只感一阵热血上涌,面蕴煞气。双目暴射冷电神光,牙齿格格作响。
原来那支白羽箭与自己持有的, 一模一样,制作精巧,只差蛇头未有小孔,可装磷毒,心中肯定了秦铁华若不是杀父母仇人,亦必是仇人门下。摄魂掌刘奇所持有的,也是稍有差异大致雷同,益发认定杀害自己满门的仇家,就是终南一脉。
他这一猜忖,虽不中亦不远矣。
小琴见南瑞麟这种神色,心中瞧料十分,她本是慧黠贤淑的人,她不愿在此新婚吉期,触动南瑞麟哀愤, 一把抢过,横眸媚笑道:
“看你这人,就是这样沉不住气,来,我们去找侯老镖头夫人,谈个新鲜。”
南瑞麟也自觉失常,遂转欢笑道:
“谈话就谈话,还有什么新鲜陈旧。”两人挽手离房而去。
笑面书生祝效虞心感南瑞麟援手之德,连环镖局每日均作座上客,留连竟日,不过他自始至终以为南瑞麟真姓东方名瑞,金刀侯西谋深老练,知南瑞麟必去终南,切忌吐出真名,是以严令镖局中人改称南瑞麟东方少侠。
第三日晚上,笑面书生祝效虞对南瑞麟道:
“东方老弟,愚兄明晨即要赶返终南,开府在即,职司所在,短期不能下山晤面,特来辞行。”一脸惜别之色。
南瑞麟故作惊容道:
“兄台明晨就要离去吗?不知贵派开府何时,小弟真想去瞻仰盛况。”
祝效虞大笑道:
“如非是贤弟新婚燕尔之期,愚兄早就邀请贤弟一游,敝派开府还有七日,贤弟如真个要去,愚兄准在山恭候。”
正在谈笑之际,忽见一名镖伙,仓惶奔来,金刀侯西见镖伙神色不对,忙问何事。
镖伙结舌禀道:
“门外来了两个蓝衣僧,声言要会东方少侠,将门首石狮一掌击碎了。”
笑面书生一听,不禁剑眉暴竖,心知是那晚喜春坊内结的梁子来了,暗哼了一声,双肩一振,向外掠去。
南瑞麟听了微微一震,那晚蓝衣僧人被他分筋错骨手点上死穴,这种绝门手法,无人能解救,莫非自己下手过轻么?遂也跟着祝效虞身后掠去。
镖局诸人纷纷随后紧跟着。
下弦月迟迟未露,只有疏星闪烁,镖局门前广场并肩立着一双蓝衣僧人,僧袍在晚风瑟瑟作声。
门首右边一只石狮已变成一滩石粉,南瑞麟跨出之际一眼睨见,心中暗惊。
只见祝效虞身形电射,落在两蓝衣僧人面前,微微冷笑道:
“出家人不去觅地清修,到镖局生事何为。”
左面一僧人,冷冷说道:
“贪僧玄清,师弟玄修,施主莫非就是东方……”
祝效虞那晚一时疏忽,被蓝衣僧人扣住双肩,气愤仍是未消,还没等他说完,便大喝道:
“住口,东方少侠岂是你们两个贼秃配见的,我只问你们来此何事?”
玄清、玄修神色仍那般冰冷,似两尊石像般,屹立在晚风中不动,玄清道:
“冤有头,债有主,施主既非东方瑞,何苦架祸。”音调虽然低沉,语气却极为阴森。
祝效虞哈哈大笑道:
“既然你自称冤有头,债有主,难道门首石狮,也与你有结下怨隙吗?”
玄清面色一怔,立即阴冷答道:
“石狮何至与贫僧结下怨隙,只不过贫僧看不顺眼,聊试掌力而己,一只石狮能值几何,稍时赔你一个也就是了。”
玄清、玄修,忽觉一阵微风掠过身后,肩头陡感一轻,才知有异,同时反手一横,挥在身后的一对描金天杵已被窃去。霍地旋身扑去,那有得半个人影,只见夜风轻拂,树影婆娑。
饶这玄清、玄修冷漠深沉,至此也不由毛骨悚然,神色惊变。
祝效虞只见玄清、玄修两人身后,掠过一条淡淡黑影,电疾风飘,快得使人无法分辩究是人影,抑是眼花,继见两僧神色有异,便知必是遭人暗算,正要开口讥讽数句,蓦感身后破空风声响亮,心方一怔,镗镗数声,玄清、玄修面前落定四钢环。
只见玄清、玄修惊得目瞪口呆,原来他们两人见有暗器袭来,正待起掌劈飞,这陪器竟突然自动沉落,这四只钢环正是他们身后所插的两对精钢铸造,鸭卵粗细的天王杵,经人以内家绝乘功力圈成环形,更感惊骇的是这四只钢环深深嵌入花岗石内,进出一圈圈淡淡火星。
这真是匪夷所见的事,钢圈平飞凝射,突又再下沉深入石内,普天下神奇武学,亦无此玄妙,不可理解之事竟会发生,非但玄清、玄修莫明所以,笑面书生祝效虞更是茫然不解。
玄清、玄修两人互望了一眼后,玄清朗声说道:
“何方高人;敢请一见,贫僧等自知不敌,恕求瞻仰风釆。”
微风飒然,南瑞麟电射而至,微笑道:
“两位找我东方瑞何事?”
玄修面有诧容,微一和南道:
“贫僧为着索还师弟玄元的一条命而来。”说着两僧同时身形晃动,袍袖一拂, 一股极其强烈的劲力,疾卷而至。
只见南瑞麟身形竟穿在那片劲风之内,足步一动,反越在玄清玄修两僧身后,快逾电闪。
两僧倏前面前一花,便失去了南瑞麟身影,那知不妙,待要转身时,已自不及,被南瑞麟在胸后极快地接上一掌,只听得惨噑两声,便自心脉震断,口吐鲜血,倒地颓然死去。
那惨噑之声,随风飘起,传播夜空,回荡不绝。
站在不远的笑面书生祝效虞不禁大为钦佩,即趋前与南瑞麟笑道:
“贤弟这身武学,武林罕见,愚兄愧不能及。”说此一顿,又道:
“愚兄因为须辞别友人,也不进镖局去了,贤弟若想去终南一游,愚兄准在山恭候。”说完,又趋至金刀侯西等人身前告辞,扬长离去。
金刀侯西急命镖伙将二僧掩埋,尽存的一只石狮亦命移去。
此时,小琴亦立在镖局人中,目睹南瑞麟身法步法神妙玄诡绝伦,料定报仇有望,芳心愉悦自不待言。
回到房中,便缠着南瑞麟传她身法。
南瑞麟磨她不过,又不忍拂她心意,陪忖道:
“琴姐比我身世还要可怜,父母惨死,更被恶人拐骗,诱卖青楼,数年来虽守身如玉,保持清白,但她那处境,其精神之苦痛,身体之折磨,非人所能忍受,天幸与自己结成连理,同拨开云雾重见天日,自己更何忍她再抛头露面,奔走江湖天涯寻仇,夫妻本是同命鸟,何分彼此,不如传授她‘禹龟洛行四十五步’及‘分筋错骨手’法,万一自己离开后,如遇强敌,也好恃以防身。”遂将这两种师门绝技,详加譬解,逐一讲授。
事实上这两种绝技,是简松隐毕生心血,创研出来, 一招一式之微却玄奥精妙异常,难于理解。
一夜功夫,小琴所得不过十一,但也属难能可贵了。
翌日,金刀侯西宣布封刀归隐,结束连环镖局业务,便问何故。
金刀侯西对正面原因,避不作答,只抚须微笑答道:
“老朽年迈体衰,江湖风险又甚大,难保令终,及早抽身,克享令誉,岂不是好,老朽在乡间已置有田产,少侠夫妇何妨就住在舍下,多少有个照应如何?”
南瑞麟认为有道理,并不异疑,便慨然应允住在一处。
镖局业务本甚简单,欠人人欠,不清半日便自清结,夜深更静时金刀侯西等人已出得长安城外数十里。
金刀侯西似有安排, 一切不紊,第二日傍晚已自到得晋陕交界龙门山下。
只见峰环水抱,竹树葱郁中隐现一所大宅,归鸦噪林,雪山苍茫,风景秀绝。
南瑞麟连声称赞好不止。
金刀侯西五年前已在此密置产业, 一切什物俱已齐全,人去就可卜居。
南瑞麟心急终南之事,只定居一晚,便自忍痛与小琴分别。
南瑞麟一袭青衫,乘着一匹通体墨黑的骅骝,按辔徐行,朝阳西风,枫叶半红,他只顾纵目流览四外景色。
正在游目聘怀之际,忽在崖角处,转出一个发髻高结,体形瘦长的灰衣中年道人,步法极其轻捷。
那道人在南瑞麟擦过肩头时,口中竟惊咦了一声,南瑞麟听入耳中心觉有异,立即飘落马鞍,回首一望,只见那道人正瞪双目,凝视着自己眉头玉螭剑上。
南瑞麟不觉惊疑,皱眉问道:
“道长………”
那知他才吐两字,只见道人浓眉一剔,凌空暴起,化作“鸷鹰攫兔”之势,右掌托出一股强伦劲风,直袭自己胸前,右手五指微屈,迅如电光石火地望自己肩头剑把抓来,这等飞快绝伦的出手,令人极不易避。
南瑞麟就在道人手掌堪抵胸前之际,左足一撤,身躯望左一转,轻飘飘的落在左方八尺之处,星目电射,注在道人面上道:
“在下与道长素味平生?何故猝施毒手?”
道长一招扑空,便知对方武学不俗,面目陡现惊容,闻言面转狞笑道:
“师门重宝,竟是你这小子窃去,乖乖献出玉螭剑,贫道决不伤你!”
南瑞麟陡地哈哈朗笑两声,道:
“一剑之微,能值几何,何致引起道长眼红,形成盗匪……”说至此时,道人面上微红,伹听南瑞麟接着说道:
“倘道长好言相商,在下一定双手奉献,不过……这把玉螭剑已有半甲子未现尘世,沉沦泉壑,在下还是数日前,几经艰险,才子得来,道长说在下窃去,未免血口喷人。”
道人面泛险笑,说道:
“武林中有谁不知道这柄玉螭剑,是我贺兰派镇山之宝,你还强辩做甚?”
南瑞麟见这道人肆意侮蔑,不禁剑眉上耸,心中有气,沉声说道:
“道长说话太也强横,这柄玉螭剑何时被窃,请道长说出时地,如言之确凿,在下还有个商量。 ”
道人闻言不由一怔,因那玉螭剑确为贺兰镇山之宝,规定掌门人才能持有,木莲道人除蛟力竭,不慎将剑沉落井中,真元耗枯,势不能再入井中寻剑,遂赶回贺兰端然坐化,临终之际,自思贺兰弟子,无一是度量恢宏,领袖一派之才,便遗命说这玉螭剑在途中不慎失去,谁能得回此剑,便是贺兰掌门。也不说出失去地点,剑未寻回之先,命三个比较睿智公正的弟子,综理本门,互相磋商,他知如此可免贺兰趋衰微。
木莲道人一瞑目,贺兰门下纷纷下山,奔荡江湖,访察玉螭剑下落,但半甲子来未有半点端倪,但此剑形式尺寸无不熟知能详,掌门之职引诱太大了,放那道人看出南瑞麟肩上正是梦寐以求的玉螭剑,不禁展出偷袭手段。
此刻南瑞麟见道人说不出话来,嘿嘿冷笑两声,右手疾如闪电望肩头一把,只听“呛啷啷”声如龙吟, 一道青滚滚寒光夺鞘而出,映在艳阳之下,眩目生辉,近身三尺之处,一片冷溲溲寒气。
只见剑一出鞘,薄如层纸的剑身,上下颤巍巍晃动,南瑞麟捧腕潜劲,那剑身倏然笔直。
道人一见,不由暗吸了一口冷气,惊忖道:
“这小子好精湛的内力,看来不是好打发之辈!”情不自己的倒退了一步,随见南瑞麟冷笑道:
“我看道长大有必得之心,只要道长胜得我手中剑,岂不是垂手可得,徒费口舌大可免除。”
道人此时已骑虎难下,但又不能示怯,自忖身后那只精钢长剑,本也是一口利刃,但在玉螭剑相形之下,便与凡铁无异,何堪一击,筹措无计在下,不禁夺口暴喝道:
“这玉螭剑本是我贺兰之物,剑还本主,还有什么不对?”
南瑞麟哈哈一声长笑,道:
“宝剑本无定主,唯有德者能持有,道长何能硬说本你贺兰之物。”
此时山风过处,谷树生啸,啸声中忽扬起哈哈犬笑道:
“好一个剑无定主,土灵子你休要痴心妄想了。”余音未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