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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吟-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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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瑞麟目中噙泪,无语久之,忽仰面长吁了一口气,苦笑道:
  “但不知金鼎所遇仇家是谁?金鼎可曾向老镖头说出否?”
  左大鹏不禁一怔,道:
  “金鼎并未与老朽详说姓名,但金鼎言仇家亦中了他‘三阴绝户掌’,性命亦无法保全。”
  南瑞麟心中只觉有说不出难受,心情激动不已,目光落向窗外望了两眼,忽霍地立起,道:
  “在下尚有一约会,去去就来。”
  音落,身形激射穿窗而出,落向金城关外。
  夜风劲疾,阁下急湍奔雷之声,震越夜空,荡回摇曳,梢挂斜月,蒙蒙朗照,兰州城垣,龙蛇蜿蜒。
  垛堞上突现出一条黑影,淡烟疾逝向古长城上掠去。
  源远楼前,毒鹞子袁鸿逵正自等得不耐烦,脚下不时踢动,眼内蓝光四射,嘴内喃喃骂道:
  “无胆的小辈,日后如若撞上,定叫你化作毒水不可。”
  突然,随风飘来朗朗大笑声,道:
  “袁当家你自言自语骂谁?在下如今晚不如约前来,日后撞上,袁当家怎知道就是在下?你那百毒暗器还是留作对付太白宫中存心暗害你的人吧!”
  毒鹞子袁鸿逵一双枭眼惊疑地四外电扫,沉声喝道:?? “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哈哈大笑再度扬起声中,一候黑影由源远楼上疾泻而下,落在袁鸿逵身前五尺开外,似一张落叶般悄无声息。
  袁鸿逵仔细打量来人两眼,冷笑道:
  “朋友,魏达武可真是你所杀的么?”
  南瑞麟微笑道:
  “这还有假的不成?”
  袁鸿逵见他答得斩钉截铁,不由他不信,但魏达武尸上伤痕千真万确,明明是少女纤指,难道自己还能认错不成,这疑窦极不可理解,沉吟须臾,冷冷说道:
  “朋友,不可替别人背上这个冤架,袁某察出魏达武背上掌印分明是……”
  南瑞麟不待袁鸿逵说完,即伸出右掌,大笑道:
  “袁当家,在下知道你心中疑虑,可瞧清了在下这种右手,是否相像再说也不迟。”
  月色映照南瑞麟右手,宛若少女茅荑,细腻雪白,柔若无骨。
  袁鸿逵不由信到十分,瞪着双眼,久久说不出话来,南瑞麟收回右手,微笑道:“袁当家你信了吧!魏达武这种小人不要说是在下瞧他不惯,就是袁当家也未必不出手制他死命。”
  袁鸿逵不禁一怔,道:“朋友你在说什么?魏达武系袁某手下,他又没犯袁某规律,怎能杀他。”
  南瑞麟微微一笑道:“在曹营当差,与周营办事,这种人请问袁当家如何处置?”
  袁鸿逵愕然无语,不知南瑞麟由何而指,但见南瑞麟正色道:
  “实不相瞒,左大鹏手中两册降龙真诀,就是魏达武献给风雷真人的。”
  袁鸿逵闻言,暴跳如雷的道:
  “袁某这就去与这牛鼻子理论,反盟背约,袁某岂是眼中揉得砂子的人?”
  南瑞麟见离间之计已售,暗暗心喜,闻言微笑道:“风雷道人倘来个不承认,魏达武已死,死无对证,袁当家又当何如?何况笛神子亦有此图,袁当家将睡不安枕矣,还想什么降龙真诀。”
  袁鸿逵呆了半天,暗道:“这人说话极有理由,自己不如装着若无其事般,乘间而取,岂不美哉。”
  想定遂抱拳笑道:
  “多蒙朋友指点,感激不尽,容图后会,不过,朋友是否也是志在降龙真诀?袁某倒想问问?”
  南瑞麟朗声笑道:
  “袁当家,你怎不明如此?在下若志在降龙真诀,岂能将个中秘密告知,请放心,在下另有所图,但话要说明,天予不取,反得其咎,唯有各凭机缘造化了。”
  袁鸿逵道了一声“好”,略略抱拳,回身掠出长城外,电飞而去。
  南瑞麟叹了一口气,缓缓向金城关走去。
  他见着众人一阵商议,决意自己独自前去太白宫一次,并请众人暂勿露面,与摄魂掌刘奇附耳细语了几句,便告辞向太白宫而去。
  口口口
  太白宫位于兴隆山,去兰州约八十公里,林木茂盛,溪泉环绕,风景幽绝。
  晨光熹微,朝曦未上,天边尚留下一颗寒星,晨风拂啸林谷,涛起天籁,尚有着料峭的春寒。
  太白宫别殿,樊玉珍樊玉莲二女倚着朱栏窃窃私议,眉宇隐泛忧虑。
  樊玉珍道:
  “昨晚五泉山义父等人迭遇强敌,均非笛神子西倾山党羽,而是江湖黑白两道高手,甫一对手,即飞身隐退,连个形像却未瞧清,看来风雷道人在金天观后洞毒害数十知名江湖人物已然泄露,引起武林公愤恐怕太白宫已临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境,我们姐妹何苦卷入这场是非之中。”
  樊玉莲幽怨地叹息一声,答道:
  “姑母一意孤行,无法启齿相劝,我们忍心弃他而去吗?近两日笛神子似乎与姑母面和心违,不知为了什么事?姑母也整日寒着一张脸,细微小事都会无故动气,这一切,小妹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姐姐,难道你没看出。”
  樊玉珍神情似乎黯然,凄然一笑。
  忽然神拳无敌裘飞匆匆走来,见到二女,神色不安道:
  “二位侄女,老朽听来清息,铁室中被风雷道人擒囚的,内有一位飞花手陆逢春……”
  二女同声惊诧道:
  “陆大叔,他怎么会被风雷道人所囚,不要是传言失实吧?”
  裘飞冷笑道:
  “老朽那会听错,风雷道人分明心怀叵测,你们未见他对老朽等人神色异常冷漠么?如老朽臆测不差,他必有异图,对我们有疑忌之心。”
  樊玉莲秀眉—蹙,冷哼了声道:
  “那里是别有异图,三本降龙真诀均为他所得去,还用得我们着吗?如非武林公愤均指着他而来,早就遁去了,还留在太白宫则么?”
  裘飞猛然一愕,樊玉珍拉了樊玉莲一把衣袖,嗔道:
  “妹妹,你胡言乱语什么?我们不过有此心疑,岂能断定三本降龙真诀均为风雷道人所得去。”
  樊玉莲惊悟说漏了口,连忙改口道:
  “裘叔父,侄女有此心疑而已,尚不能断定是否如此,请忽走漏口风,侄女们尚要留心窥察,走!我们去见风雷真人,命他放人。”
  裘飞知樊玉莲刁钻灵慧,必有所见,否则不会无的放矢,当下点点头,同着樊氏双姝走出别殿,转向正殿而去。
  樊琳与笛神子风雷道人等人端坐于正殴内谈论,两旁侍立十数劲装大汉。
  裘飞三人进内,互相见礼后落坐,樊玉莲望了风雷道人一眼,冷笑道:
  “风雷前辈,你把我们卧龙山庄简直不放在眼内,这是何故?”
  这突如其来的责问,使风雷真人几乎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面色怔得一怔,咳了一声道:
  “二姑娘,贫道自问并无开罪姑娘之处,此等疾言厉色相责,尚请明告?”
  樊琳面色一寒,骂道:
  “二丫头,你少胡言乱语。”
  樊玉莲道:
  “姑母,您别臂肘望外弯,咱们庄中陆总管被风雷前辈囚禁铁室,口风不露,不与我们知情,难道不是别有用心?否则,这不是瞧咱们卧龙山庄不在眼内么?”
  樊琳闻言,面寒如冰,冷笑道:
  “风雷观主,这话当真么?”
  风雷真人见樊琳神色不善,不禁有气,亦冷冷答道:
  “贫道离开金天观,追踪逃出后洞的人,在五泉山擒获三人,即迳奔太白宫囚禁铁室,连日来因忙于规划一切,无暇顾及,将此事遗忘脑后,何况贫道又不知道他们是卧龙山庄朋友,这能怪贫道么?”
  樊琳亦是性如烈火之人,冷笑道:
  “风雷道兄这就是你不对了?”
  风雷真人诧道:
  “贫道有什么不对?”
  樊琳道:
  “前些日,道兄在金天观后洞以降龙真诀为饵,说是藉此网罗西北武林道上精英组盟成帮,异己者就地击毙,老婆子与笛神子老师极力反对,因降龙真诀道兄只得其一,尚有两册在左大鹏手中,事未有成,就犯武林大忌,万一事机不密,若有泄漏,我等将成众矢之的”,说此,声音转沉,接道:
  “果如老婆子所料,还是为人逃出后洞,左大鹏亦告突然失踪,与我等为对江湖能手相继赶来,转眼便成一片腥风血雨,似此大难当前,自应齐心协力才是,怎么反将老婆子手下囚禁铁室,来个不闻不问,这不是别有用心是什么?”
  风雷道人一时被问得答不出话来,只瞪着双眼,怒光逼射,面红耳赤,嘿嘿冷笑不住。
  笛神子忙笑道:
  “二位不可因误会而起冲突,依老朽看来风雷道兄事先必不知情,把话说开了也就算啦,自家人何必伤和气。”
  樊琳突怒视笛神子,笑得一笑,这笑容森冷已极,道:
  “你也帮起人家说话来啦!”
  笛神子虽年在六旬开外,但肤色白皙,神色气秀,飘逸不群,少年时必是一美男子无疑,闻言面色微微一红,正色道:
  “在下就事论事,也不能就说帮着别人。”眼中竟闪出一抹异光。
  风雷真人神色转和,微笑道:
  “合则留,不合则去,古有明言,既是贫道见疑于樊女侠,日后定难共事,与其日后势成水火互不相容,不如趁着如今辞别,或者还有相见之期。”
  语音甫落,殿外忽传来一阵大笑,道:
  “风雷道兄你走不得,如此误会将成更深,你这一走,袁某只当你三本降龙真诀得了手啦!”
  话声中,毒鹞子袁鸿逵已飘身入内。
  袁鸿逵不说这话还好,这一说,不禁引起笛神子樊琳二人疑心,目光炯炯逼视着风雷真人。
  风雷真人面色变得异常难看,杯弓蛇影,樊琳笛神子二人疑云更自加重了几分。
  毒鹞子袁鸿逵看在眼内,不由相信南瑞麟所说显然是真情,暗中起了杀机,心说:
  “袁某如不杀你,我这毒鹞子之名从今往后在江湖中不用了。”
  樊氏双姝不由互望了一眼,神拳无敌裘飞寻思樊玉莲在别殿所说之话,无疑地樊氏双姝心有所觉风雷真人心怀诡诈。
  风雷道人这时干笑了两声,道:
  “不是袁兄一言提醒,贫道倒成了果有异图之小人了,这离去的事暂作罢论,待贫道前去释放三人,是非皂白,自有澄清之日。”
  离座立起,向后殿行去,樊玉莲向裘飞示了一眼色,裘飞当即会意,急急跟着风雷真人身后快步如飞。
  笛神子望着袁鸿逵笑道:
  “袁当家,另两本降龙真诀果为风雷真人所得么?老朽也有这心疑。”
  袁鸿逵大笑道:
  “真有其实,袁某还会放过这牛鼻子么?此不过是说笑而已,但一本降龙真诀在他手中是真的,二位真能让他一走了之吗?”说罢,又是哈哈大笑。
  大凡此等武林高手,江湖巨擘,无一不是谲诈术险之人,那会说出真心话。
  笛神子眉头微微一皱,冷笑道:
  “袁当家如不及时到来,他此刻未必不弃尸殿中了。”
  樊琳嘴角噙出一丝笑容道:
  “你太把风雷真人看作等闲之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你不见得就胜得了他?”
  笛神子笑笑不言,目光凝向殿外。
  忽然,殿外三条人影急闪而夹,笛神子不禁啊了一声立起,只见瞿玖及恶钟馗纪太秋,红砂手麻亮人遍身血污,衣衫残破,奔了进来。
  笛神子沉声道:
  “瞿玖,你为何如此情状?”
  瞿玖躬身答道:
  “左大鹏失踪,经徒儿查明确为汤怀祖擒囚,是以徒儿与纪大侠等前往诱擒汤怀祖,不料汤怀祖与滇中双侠已乘骑赶赴六盘山而去,徒儿等由捷迳截捕,正要得手之际,却被追魂三煞中老大刘奇及一姓许的架梁生事,塞外双屠及蒲少侠均遭姓许的击毙当场。”
  笛神子大怒道:
  “那姓许的是何来历?”
  瞿玖惶恐答道:
  “徒儿不知,还有徒儿回途中,又遇上天心和尚及青城三子,如不是见机得快,恐怕徒儿鸡有命在,如今兰州到得武林人物不少,均是指着咱们太白官而来。”
  笛神子剑眉一耸,暴喝道:
  “现在天心贼秃等人呢?”
  瞿玖嗫嚅答道:
  “只怕在兴隆山断鳌口不远处。”
  笛神子冷笑了一声,身形疾晃,如风般闪出大殿外,瞿玖纪太秋麻亮及侍立殿中十数劲装大汉紧随而去。
  毒鹞子袁鸿逵向樊琳笑道:
  “樊女侠,咱们也去瞧瞧,虽说山口内外咱们暗卡密布,好手云集,恐峨嵋贼秃等人难以得逞,但也得慎防万有。免笛神子说咱们暗中抽后腿。”
  樊琳冷冷说道:
  “好吧。”立起与袁鸿逵双双走出殿外。
  大殿上只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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