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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臂出袭,威力奇猛,何况金天观众道都是一流好手,仅剑法一项,堪称西北武林鳌首。
南瑞麟心中微凛,不敢大意,疾展奇绝武林之“禹龟洛行四十五步法”闪避俟机出手。
艳艳照阳,澹澹春风之下,只见剑气掌劲雄浑凌厉,破空锐啸,逼得四外树木向一旁偃卧,石飞尘涌,威势骇人。
南瑞麟只在剑风掌飙中穿走如飞,只以群道配合得天衣无缝,
一时尚无法觑机搏击,但那飘忽如电的
身法,足令众道骇然心惊。
风雷真人目光阴沉,微露忧郁焦燥之色,他突然大步向樊氏双姝面前走了过去。
樊氏双姝见风雷真人目光闪烁走来,知其不怀好意,有袁鸿逵之前车之鉴,心怀戒备?不觉身形缓缓退后。
此等险诈心术,邪魅之行,裘飞也是个中老手,见风雷真人向二女身前走去,那有瞧不出之理,倏然双掌护胸,疾穿而出,阻止风雷真人去路,微笑道:
“风雷观主,你难道竟撤下门下不管么?”
裘飞这一句刻毒薄损之极,装作不知他有不利樊氏双姝之意,而谓他竟不顾门下死活撒手远逸。
风雷真人不禁呆了一呆,面色微红道:
“裘施主误会了,贫道是向两位姑娘有两句话求教。 ”
神拳无敌裘飞冷笑道:
“时至如今,还有什么话要说,在下仍是一本所言,以观主之力难与天下武林为对,降龙真诀,观主只得其一,如同废物,观主竟冒身败名裂之险,实在有点不化算。 ”
风雷真人眼中逼露电芒,淡淡一笑道:
“方才晤谈,莫不知彼此用心,裘施主,你错了,贫道不至最后关头,决不会甘心献出,而贫道用意纵然身殒,降龙真诀也必成广陵绝响。 ”
裘飞心中一凛,知其话意有毁去降龙真诀之念,不禁鼻中浓哼一声,脑中思索自己进退之策。
樊氏双姝将两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暗惊裘飞亦是不怀好意,在裘飞而言,无日不在亟亟图谋之中,奈形势不同,投鼠忌器,不得已暂作淡漠之态, 一则前时尚有二册降龙真诀下落不明,如今虽知分持风雷真人,南瑞麟手中,自己站在那一方面,都有不利,故持观望之态。
二女悄声互话道:“他们如有所动,我们则全力猛击两人。 ”
这时,南瑞麟身法越走越快,金天观道众有十六人之多,半数用剑,半数用掌,掌剑合璧威力无伦,仍然沾不着对方身形,其中数道似有点浮燥,竟摒弃配合攻术,以各人精擅之招术猛袭南瑞麟。
本来,严密合缝之阵式,攻虽嫌不足,但守而有余,经此一来,已然露出大大的破隙。
只听南瑞麟大喝一声,右手五指箕张,飞扣向左方持剑攻来道人,左掌运出全力扫出排空潮涌巨飙,阻止其他攻来诸道。
一声惨噑扬起,南瑞麟五指已搭在那持剑道人腕脉穴上,掹力一拧咔喳一声,腕骨全折,鲜血冒出,一柄长剑当啷坠落地面。南瑞麟趁势一拉一甩,将道人躯体拉送飞向身后,他那左掌掌力潜猛的劲势,将扑袭而来诸道攻势阻遏,他就在这闪电般的一刹那,右手疾往地上一掠, 一柄长剑已捞在手中。
这一剑得手,如虎添翼,猿凤剑法倏地展开,飞洒寒星中,已有三道洞穿前胸,嚎叫纷涌中,仆倒于地,气绝身亡。
南瑞麟紧接着三招攻出,剑风电芒过处,当者披扉,纷纷倒毙,转眼,仅剩下六道奋力迎战。
一道泯不畏死,竟厉喝一声, “白蛇吐信”一招迅辣刺出,连人带剑撞来。
南瑞麟向右挪出两步,那道人一剑刺空,招术用老,人剑齐冲了出去,南瑞麟身形飞转一招反拍在那道人后胸。
逢的一声大震,那道人闷哼了声,身形踉跄冲出十数步才停止,所余五道各各怔住不动。
只见那道人缓缓回面定住,目光黯淡呆滞,忽地张出一口淤紫血块,竟宛如木桩般栽倒在地上,砰然一响,震得沙土横飞。
风雷道人见状,胸中只感一阵心悸肉跳,面色惨白得为之一呆……
第卅二章 真诀重归 千里婵娟
樊氏双姝不禁喜形于色,裘飞见南瑞麟功力骇世绝俗,不由心神一阵浮动,暗暗叹息道:“此人功力竟如此卓绝,自己空负神拳无敌之名,如与之一拚显然逊色,万幸并未轻举妄动,看来贪嗔之念还是劲不得。”不由起下改恶迁善,终老洛阳之念。
裘飞移过两步,悄声问樊氏双姝道:
“二位姑娘,此人是谁,看他年岁甚轻,竟有如此卓绝功力。”
樊玉莲抿嘴笑道:“练武之道,首重天赋,还须明师指导,年岁老幼并不相干,闭门造车,十年磨剑终不一成,裘叔父你认不得他么,曾在洛安客栈见过裘叔父一次,他就是南瑞麟,武林四圣简松隐之徒。”
裘飞不禁大惊道:
“是他么?这怪不得,这怪不得。 ”
这时风雷真人仍是呆住不动,眼中阴晴不定,突然转身疾奔出去。
那知南瑞麟身形奇决,竟跃起一纵,超越其身反身落下,阻住他的身前。
所余五道倏地快步如风持剑的涌前,忽然裘飞一声大喝,右掌劈出一股掌力。
暗劲潜涌,宛如山岳,逼得五道不禁倒出两步。
风雷真人见状冷笑道:
“裘施主想不到你还会打落水狗。”
裘飞哈哈大笑道:
“识时务为俊杰,何况这位少侠是裘某旧交,裘某不帮他远助谁?你还不束手就缚做甚?”
风雷真人发出一声狂笑道: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贫道权且忍下这口气,叫贫道束手就缚,简直是梦想。 ”说着一鹤冲天而起半空身化“孤鹰扑林”疾望崖下扑去。
哭然,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回去。 ”
只见风雷真人如断线之鸢般地又倒翻了回来,掹然身形一沉,屹立于地,身上却夷然无损,但面上神色大变。
南瑞麟闻得喝声,不禁泛起一丝喜色,但宛如空谷足音,久久不见其人,知那人不愿现身,目光落在风雷真人面上,道:
“观主,尚有一本降龙真诀远求相赠,在下亦非私心攘有,一则为纶平武林杀劫,再者要璧还少林。”
风雷真人闻言不禁废然长叹,缓缓取出一册羊皮纸笈,送交南瑞麟手上。
南瑞麟微笑正待出言相谢,只见风雷真人望着残除五道,用手一挥,转身急急走去,五道身形如风跟随身后,转瞬即杳。
一声清越宏亮大笑扬起,只见一条庞大身形疾如鹰隼冲霄现出,加霓云落在南瑞麟面前。
南瑞麟一见,立即拜伏在地。
来人是武林四圣中酒癫弋青阳,发须银白,随风飘扬,嘻嘻直笑道:
“我老人家适才不现身之故,就是为风雷牛鼻子是我故人之徒”,随即双眼眯成一线逼向樊氏双姝脸上,噗嗤一笑,道:
“难怪瑞麟这小子,始终念念不忘你们,原来是一对绝色美人。 ”
两女不禁玉靥通红,盈盈一福道:
“老前辈是谁,恕晚辈有眼如盲。 ”
弋青阳哈哈大笑道:
“你们虽不认得我老人家,南瑞麟认得就够了,老夫姓弋,你们总该听过。 ”
两女同时惊哦出声,拜伏在地,道:
“原来是弋老前辈。 ”
弋青阳大笑扶起,道:
“老夫赶来此地,就是为着成全你们心愿,眼下还未到拜谢之时,暂时免了。 ”
两女面色通红立时与南瑞麟目光相触,不禁低垂粉颈,脉脉不胜含羞。
裘飞当头一揖,道:
“洛阳裘飞拜见弋大侠。 ”
弋青阳将手一摆,道:
“裘老师少礼。”
樊玉莲忽手指着山下云龙桥上,急道:
“有人来啦!”
众人不禁一怔,垂目一望,只见人影晃动,不下廿余人,朝云栖山飞奔而来。
弋青阳笑道:
“原来峨嵋天心秃驴也来了。 ”
南瑞麟心方一定,伫候众人到来……
口 口 口
且说笛神子等人疾离太白宫中, 一至断鳌口,只见天心长老与青城三子相率武林中有数高手将自己所遣守在断鳌口黑道枭雄多人,几乎毙命半数以上,不由心头怒火顿涌,厉喝道:
“好个出家人,出手竟如此狠辣。”喝声中,身形如电,扑向天心长老, 一出手就是迅雷三招,掌未至潜力已是逼人。
天心长老大袖一拂,倏地飘后三尺,面色庄严说道:
“老衲虽皈依我佛,但我佛未禁老衲扫荡妖氛,冷檀樾,你茶毒武林,戮害人命甚众,老衲岂能袖手不问?”
笛神子不禁一怔,暗道:
“这秃驴怎么知道我真姓?”想着即冷笑道:
“置人于罪,何患无辞,冷某蛰居太白宫,从未过问江湖是非,无证无据,冷某有点不心服。 ”
天心长老正色道:
“金天观内屠戮残害武林人物之众,就是冷擅樾主持其事,这事尽人皆知,恐非老衲信口开河。 ”
笛神子冷冷笑道:
“此为金天观主风雷真人所为,冷某根本未知,亦未去金天观一次。 ”
天心长老沉声道:
“冷檀樾说不知其事,显是欺人之谈,何不唤出风雷施主对证。 ”
笛神子回顾一望,风雷真人及门下均未赶来,遂淡淡一笑道:
“风雷观主非冷某属下,冷某何能呼唤覊束,不过既有传闻其事,冷某一定查明……”
天孤子忽出声大喝道:
“姓冷的,你不用巧言令色,把一概事情推得干干净净,显然你不问外事,为何你门下姓瞿的夜入顺风镖局,将苍梧大侠金仲骥诱在古长城原远楼前段害。 ”
笛神子不禁一呆,暗道:
“瞿玖回报,金仲骥已然毙命,杀人灭口,何能泄露”,不禁疑惑樊氏双姝走口,这时,瞿玖已自变色,挺身跃出,大喝道:
“我姓瞿,你说此话有何根据,瞿玖亦非等闲之辈,不能任人诬指。 ”
天孤子双眼冷电逼射,慑人心神,冷笑道:
“你是瞿玖就好,你知人算不如天算,金仲骥当时未立即毙命,挣扎逃回顺风镖局,说出害死他的人乃是笛神子门下姓瞿的所为……”
瞿玖不禁心神一震,恍然悟出在飞赶汤怀祖夜途中,为何滇中双侠出言不能放我逃走之故,只听天孤子冷冷说道:
“你还想赖么?”说着手出如风,疾拂瞿玖“志堂”穴而去。
瞿玖也非弱者,暗中咬牙,右掌“排山”掌力呼的一声劈出,逼开天孤子拂势,右手宛如魅影欺电而出,收招攻招之间,竟是玄奥无比,将中原各大门派绝招心法,融汇一炉,错综使出。
天孤子错愕诧奇不已,心说:
“笛神子多年未出,不想将各大门派心法尽皆悟澈玄奥,融合独斗绝技,他的门下都有如此精奥武功看来笛神子本身功力当不可小视。 ”
当下不敢大意,衫袖飘忽若电,双手同击,右掌见招破招,左掌施展青城独门手法,迅疾无伦攻出。
一霎那间,气流漩荡,砂飞走石,威势骇人。
笛神子面上不禁露出得意之色,心道:
“数十年未踏尘世,苦苦浸研天下武学不传之秘,幸而有成,再加上自己所创之夺魂九招,大可争胜论魁武林,不想降龙真诀又出,所以在降龙真诀未到手之前,暂不露锋芒,瞿玖这孩子天资聪慧,闻一知二,短短时日就将自己所学悟澈一半。 ”
忖念之此,不禁忧虑风雷真人为何不现身,倘使他已得手降龙真诀全部,自己不成替他背了黑锅。
忽听一声惨号出自瞿玖口中,心中不禁一震,只见瞿玖身形如断线之鸢,翻上半空,又堕落坠地,张嘴喷出一股血雨,头一歪便自气绝。
原来天孤子在青城三老中数他冷漠机智,也推他武功最高,他见瞿玖出手无不致人于死,暗知这人心意恶毒,若不趁此除去此人,非但金仲骥死不瞑目,而且他日这人必成武林煞星,是以收敛三成功力不露激起他骄浮之气,再猛出杀手除他。
果如他所料,瞿玖只觉得青城三老不过尔尔,扬名天下之念不禁泛起,招术倏地一改,手背朝外飞快一飘,攻向天孤子左胁。
招至途中,疾然翻掌斜掌取“幽门”大穴,掌心奔吐一股阴寒潜力汹涌而至。
招术变换之快,令人骇目惊心,瞿玖心料自己掌风有如附骨之蛆般,无论如何天孤子不能脱出掌外。
岂知天孤子机智绝伦,蓦地身形一场山翻,全身仰卧地面,右手一招“火中取栗”反用朝上飞起,瞿玖只觉肾囊已被天孤子五指抓裂,禁不住哗叫一声,奋力跃开,脱出天孤子手外,却无法保全性命,半空中神智已呈昏迷,力竭堕下身死。
天孤子一骨碌翻身爬起,面色冷冷地望着笛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