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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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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你疯了?!步入黑暗的人只有死路!你不明白吗?”
  我清楚地感到了母亲急促的呼吸,那样惊慌,我说:“只有利用黑暗的力量,才能超越绝零门。我的生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
要找到你,妈妈!”
  母亲没有说话,漆黑的夜色折映在她苍老的脸上,刹那间变成了冰块,掉落在大地上。好久,母亲才微微点了点头。
  我一直没有将父亲的死讯告诉母亲。父亲是她最爱的人,在浮星过了这么多年,她所有的希望就是父亲。他是她的精神支柱,我不想
让母亲伤心。
  这里的天总是蓝的,不像幻域的天总是恐怖的银色,令人不敢多看一眼。鸟儿的鸣叫声总是那么清脆,不像幻域风唤离那般凄凉。绿
色的草地上布满了晶莹的露珠,影映着阳光,随小草优美的曲线坠落。
  我在这里住了整整两年。每天清晨,千神总是第一个飞向流连山,那是一座矮矮的小山,没有千缘山上厚厚的积雪和漫天飞舞的枫叶
,只有点点的绿色覆盖着灰色的山体。云雾高高地挂在山顶的上头,俯视着浮星的一切静动。
  流连山下有一条清澈的小溪,细小的石头乱布溪底,仿佛天空上的点点繁星。小溪的尽头是连着天的——那就是通天河,通向十二星
宫。我没有到过那里,因为我不想,我不想再看到,那冷寂到极至的星宫。
  母亲总是站在没月坡的古桥上看我在小溪练剑。“暗星誓流剑法”对我的影响越来越大了,我的每一剑都可以看到那一道道黑色的迅
影,而且,我有了操纵死星的能力。母亲没说什么,她只告诉我,不管练什么,都要遵循自己的原则。
  我点点头,我会记住的。
  时光如流水,总是逝去得太快。不知是哪一天,母亲对我说:“燃,你该走了。”
  我疑惑地望着母亲,说:“为什么?”
  母亲缓缓转过头,望着碧蓝的天空,说:“我的生命已到尽头,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你要回到幻域。”
  “不会的!母亲不会死的!”我叫喊着。
  我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只感到一阵寒心,然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黑暗中,我听到母亲的声音,模糊的声音:“燃,记住,把我和你父亲埋葬在一起……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要成为幻域最强的
战士……”
  声音渐远……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只看见火红的千神趴在我的身边,它在熟睡。我松开紧握的手,发现了那块祭星石,那是母亲留给我的。
  我站起来,发现漫天的冰枫在蓝天中飘荡,承接着阳光,那就是母亲的灵魂。我小心地将它们装到祭星石中。我不知道母亲是怎么知
道父亲的事情的,可我必须要承诺:“母亲,我答应你……”
  不知何时,泪流满面,风吹过来,冻结了泪珠。
  当我离开浮星时,发现母亲的影子在空中飘荡,灿如阳光。而地面却是永远的黑色坟墓,埋葬着死掉的灵魂。
  我拿出祭星石,里面的冰枫还在飘荡、翻飞,不知疲倦。
  我是该回去了。我沿着小溪走到通天河,借着千神的力量穿越了它,然后我看到的是茫茫的星空。还有那冷似钢铁的星宫,没有一丝
光泽,在黑暗中静坐。
  千神用意念告诉我:羽王已经派了十二个守护神缉拿我,并且,他封闭了绝零门。我笑了,不知道是无奈还是绝望,只是笑。我早知
道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的。
  千神似乎犹豫了,在空中盘旋着。我告诉他说:“不管前面是什么,我都要回到幻域,回到千缘山,我答应了母亲。”千神点点头,
坚定地扑腾着血红色的翅膀,向前飞去。
  我也向前走去,带着扑朔迷离的光,走向暗如黑夜的星宫绝地。
  通过星宫迷离的雾,我看到了“摩羯”的字样,赫然醒目。
  十二星奏曲
  摩羯
  我就是我,虽然在人们眼中被看做是寂寞人,可我没有怨言,因为我已经埋葬了自己的希望,永远埋葬。
  晴朗的天空中浮飘着几朵紫云,大地一片凄凉。我坐在悬崖边倾听和煦的风,几块小石子在眼前的影潭中泛起涟漪,疾风吹动我的头
发,飘扬。悬崖底是一片广阔的森林,我分明看到绿色的精灵在其中跳跃、欢唱,我的心也随之摇摆起来。天空还是那么平静,没有丝毫
的焦虑与伤感。
  千神在天空中飞舞,沐浴着阳光,红色的眼眸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喜悦。这里的确是一个美好的世界。这里就是摩羯宫,不,这里是守
护神的心,他的心界。
  风声送来一串沉沉的脚步,愈来愈近。我知道,我等的人来了。银色的披风遮住了阳光,冻结了跳跃的光的精灵,我的披风更加暗淡

  一个黑色的阴影走过来说:“你,就是星燃吧?”
  我点头。瞬间我感到他白色头发的冰冷。我抬起头问:“你已经找到你妹妹了?”
  他也点头。风吹过来,他的披风舞动,洒下一片银光。我站起来,望着他那张如雪般的脸,如同望着冷寂的星宫。他蓝色的瞳孔翻动
,将视线锁定在我身上。
  正文 第 十 一 卷
  “走吧,星燃。”
  他就是千乐源,摩羯宫的守护神。
  一路走来,漫天的枫叶扑面,世界通红。我从未想过除了千缘山以外还有这样一座长满枫叶的山。漫天的枫叶仿佛天边的红霞,肆无
忌惮地吞噬着天空。我的记忆又涌上了心头,在眼前萦绕。
  “燃,我非常感谢你。”他突然说。
  “没什么。”我望着枫天说,“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这座山叫做千纤山,和千缘山一样是幻域的神山,而且都长满了枫叶。只是,它在幻域的最南端,我从来都不知道有这样的神山。直
至到了摩羯宫,我才知道这座长满枫叶的山。
  千纤山的枫叶并不像千缘山的那样凄凉悲惨,总是有种无尽的离愁,这里的枫叶是欢乐的、快活的。肆意飘扬的枫叶令我的心情很好
。我和源走下山时,路上的枫叶已经积了不少,它们不甘心被无情的大地吸收,一层又一层地覆盖在山上、地上、宇宙中,永远不灭……
  源走在前面,忽然他回过头问:“燃,你也是流星少年?”
  我笑着掀起自己深蓝色的头发,额头上显现出了燃烧的天狼星纹。我说:“没错,不过我是暗流星少年,邪恶的象征。”
  他没有说话,本已被染红的脸又变得苍白如星宫。我笑了,我知道,他对世间光明黑暗明确的划分。
  我伸出手抓住一片叶子,那红色的东西仍在飘,似乎永不放弃追逐自己的梦想。我仔细看着它,发现在这片枫叶上印着一只摩羯。我
说:“给你,源,送给你妹妹。”
  他接过那叶红枫,望着那只透明的星纹,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枫叶布满了山间,如火燃烧。
  他的妹妹就在山脚下,是我把她接到那儿的。因为没有多少人能够控制这里的一切,因为这是源的世界,他的心界。
  源指着前方,说:“我们到了。”然后他拍掉了身上的几片红枫,它们飘落在地上。我看见,枫叶少了,山脚是一片绿松。
  我们继续朝前走,千神紧紧围绕在我的身边。我看着它笑,思绪翻腾。
  当我进入摩羯宫的时候,感到这里和我想的一样,一片静寂,冰冷的墙壁遮挡了一切、隔绝了一切。我看到中间的点点星火,欲燃欲
灭。我摇了摇头,我知道十二星宫即将毁灭,星火就要熄灭了。千神告诉我说:“星火欲灭,守护神的力量大减,我们可以集中所有的力
量,冲过十二星宫。”
  我摇了摇头,说:“不行,我们不可能战胜十二个守护神,他们都是幻域的顶级战士。”而且,我不想让那些少年们因我而死,我也
不想让他们永远做羽王的傀儡。他们必须冲破星宫的禁锢,寻找自己的幸福。
  驭星体告诉我道:“你可以利用千神召唤守护神的心界,用你的力量感化他们。但召唤心界是幻域几千年来最难的神术,没有惊人的
力量和深刻的感情是办不到的。”
  我说:“我相信我能办到。”
  我回过头看着千神,它点点大大的头,我笑了。于是,我用了幻域最强大的神术。我看到整个星宫都充满了耀眼的光、火焰和冰枫,
当千乐源看我的时候,我眼前忽然看到一个不同的世界——千纤山。我成功了!我知道,千乐源一定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他是这个世
界的主人。这是他的心界。
  我和千神又用起了神术,那是为了看到千乐源的心。然后,我看到了。
  那是一个悲伤的世界。
  一片残留的枫叶打在我的脸上,打碎了我的记忆。我回过神,发现已经到了山脚。源停下来,因为他看到了他的妹妹——千雪晴。
  “哥哥!”她叫着,扑进源怀中。
  那是一个可爱而单纯的小女孩,两只眼睛永远闪耀着无尽的希望,不会破灭的希望。当我望她第一眼,我就知道,为什么她在源的心
中占据了全部。所以,我让源找到了她。
  他们紧紧抱在一起,似乎永远都不想分开。我和千神望着他们,一滴不该有的泪从眼中掉落,落到苍老的大地上,永远沉没。源冷酷
的眼神中此刻充满了温柔,我知道,那是哥哥对妹妹的情,谁也不能束缚的情。可是,这一切都是虚幻。
  这里是源的心界,一切都是他的记忆,一切都是假的。我没有告诉源,我不能告诉他,他的心是那么脆弱。
  千雪晴,源惟一的妹妹,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幻域。原因很简单:被羽——当时的二皇子,喂养的天殇兽活活吃掉了。
我没有想下去,实在是太残忍了。我不知道当时源是怎么接受事实的,可他却极力掩饰那一段记忆,所以我无法看到那一幕。
  我回过头,看着残余的枫叶,犹如血染一般。我大喊:“羽!现在的王,至高无上的王,你干了什么?!”
  源看着我说:“星燃,不要怪罪王。我能和晴再见到已经令我很满足了。我要谢谢你,你并不像王说的那样残忍,黑暗的星燃,你是
个好人。”
  我伫立在凄风苦雨中,看着这伤心一幕,不禁泪流……
  “源,你不明白吗?这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我没有说出来,我不能说。那样会毁了源,彻底毁了他。我不能那么做,不能。
  月光照耀在冰冷的大地上,似有几分忧伤。
  我躺在千纤山的山脚,看着天上稀疏的星星,记忆的碎片再次浮现在我眼前。父亲、母亲……千神在一旁睡了,源和他的妹妹在千纤
山上看星星。我忽然发现,北天的那一颗明星就是摩羯宫,空无一人的摩羯宫。我看了看胸前的祭星石,看着里面飘舞的冰枫,含着泪睡
着了。
  正文 第 十 二 卷
  我仿佛看见一颗流星,在黑暗中划过……
  黑夜过去得很快,黎明的曙光从树林的罅隙中流下来,抚摸着我的脸。我醒过来,看见源在我的面前。他对我说:“谢谢你,燃,我
和晴聊了很多往事,我从来没有感到如此幸福过。我真的很感谢你,给了我这样的机会和这样美好的回忆。”
  我笑着说:“没什么,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再做守护神了,我希望你能追求自己的幸福。”阳光蔓延到源的脸上,可是刹那间就死掉了

  源的脸上显出恐怖的表情,他看着我,说:“不,我是守护神,永远都是。这些都是幻觉,都是虚假的,我知道。所以,不要劝我。

  空气顿时变得冷冷的,冰冻着源那张本该是少年青春的脸庞。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我无言以对。没错,这一切都是假的。忽然间我看到了千神一直在摇头,然后驭星体告诉我说:“不,这不是
假的。一个人最想要的、最美好的记忆,都会成为一颗永远不死的幻星,在广大的宇宙中依照自己的轨道运动。我们就在这幻星上,所以
,这的一切,都是真的。”
  听到驭星体的话,我笑了,会心地笑。我对源说:“源,相信我,这的一切都是真的,好好珍惜,一切都是真的,相信我。”
  他疑惑地看着我,看着我火红的眼珠,他点了点头,说:“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会放弃星宫的。星宫里没有我的妹妹。”
  千神在天空展翅飞翔,带起汹涌的风,承接辉煌的阳光,照耀在我和源灿烂的笑容上。
  源对他妹妹的好是任何人都没法比的,那是一种无私的爱,是将妹妹视为自己全部的爱,是能够感动已死的绝零门的爱。每当源和她
的妹妹在一起时,我就会悄悄走开,毕竟他们经历了生死,经历了悲伤,让他们好好体会真正的感情吧。
  我从来没有到过幻域的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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