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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在仓库里的打捞队人员脸上一个个看过去。“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姑娘是给你们家三少外放到这的,三少什么吩咐都没给。可我发小是你们家堂少爷棠哥儿,在这地段你们听谁的话,自己掂量!”
这话一出来,几个人当即就怔住了,迟疑着望向妹子;猫整个人好像被重重捶了一下,肩都塌了下去;沉默几秒钟之后,我就看到她眼神又恨毒起来,眼泪水落了出来,扭头就跑了出去。
我先让一个小青年把衬衫脱下来,其他人都穿拉链衣,就他是纽扣衣,然后再从那探照灯底座上拆了两根钢管,穿进衣服里,一拉,弄成了一个临时担架。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人抬上去送上车。
“去市七医院。知道在哪吗?要不开GPS?”我问司机。他们有两辆车,我和昆麒麟在头一辆小车子上,其他人包括猫都坐在后面那辆小货车上。司机倒是本地人,对路都熟悉,发动了车子就开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两部车停在了七院门口。我跳下车,冲进了急诊楼——急诊几个顶二班的我全认识,听说我有个朋友昏睡不醒,二话不说就拉着护士推床出来了。人进了急诊立马上了心监,四围包括血糖全正常。我老同学说,他这样不行,我给你开个急单,明天一早送CT室。他有家属吗?这种不明原因的昏睡你也懂的,家属最好在旁边,万一……
我点头,喝了口热水润润嗓子,告诉他,家属可能只有一个小孩,还是寄宿制学校的。他那边的费用你别担心,算我头上就行。
“都老同学了,我还和你算这个?几袋葡萄糖直接用自备药冲掉就行。”他拍拍我肩膀,“你睡去吧,有值班护士的。”
同样是行业内的,我知道事情根本没他说的那么简单,这次等于是欠人家一个人情了。
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护士在隔壁开了张床给我凑合一晚,我把东西放了,到急诊楼外想再去谢谢几个打捞队的;不过外面空空荡荡的,两辆车已经开走了。
只剩下一个人。
我看到她。小姑娘一个人孤零零站在空地上,就低着头看自己脚尖,一声不吭。
“想好了没,你住哪。”我问她。
她眼眶还红着,咬着嘴唇。过了一会,猫摇了摇头。
我叹了一口气,给她指了个路,“那栋老病房楼,去外科病房,说是我的朋友。那边有个空示教室,没人睡的。你要是不怕鬼,今晚去那凑合。”
她还是安静着,过一会看了看我指的那个方向,慢慢走过去了。如果我没记错排班表,今晚是师弟值班,小孩子脾气好,应该不会起什么冲突。
我回了急诊病房,睡在昆麒麟旁边的空病床上,睡前给阿鹿报了个平安。不过他估计睡了,也没回我短信。倒是棠哥儿从北京给我来了好多条消息,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有,其中还有一条,就是千万别把他算的命不当一回事,不要往地下走,也不要去登高。
我两只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但是人已经放松下来。最后就剩下联系昆鸣了,不过我没他手机号,也不知道他们学校允不允许学生带手机。最后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道教网站里面昆门道观的主页——资料里有联系电话。
我打过去,原本都以为没人接的,可铃声只响了三下左右,就被人接了起来。
“喂?”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我松了一口气,合上了眼睛。“……你在啊,不住校吗。”
“放假。”
“哦……就和你说一声,昆麒麟找到了。在市七医院急诊病房,内观室+5床。情况还好,就是人不醒……”
“马上过来。”
电话立刻就挂上了。
我再没有什么心事,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几乎是下一秒就睡沉了。
而再一次醒来,是被铃声吵醒的。
————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六点。而耳边开始响起了铜铃声,很慢很慢。
我睡眼惺忪地转过头,就看到窗外阳光熹微,而病房里多了个人——昆鸣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坐在了病床边,手里正拿着那个大铜铃,在昆麒麟头顶轻轻摇晃。
见我醒了,他点点头。
“……你怎么来的?”
“走来的。”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凌晨时候,他们那块肯定是出租车盲区了,要么骑自行车要么走。
“他叫不醒,你有办法吗?”我坐起身从床上下去,到病房洗手池那擦了把脸。“明天可能就要做CT来确定是不是脑部问题了。对了,这铃铛你也有一个?”
昆鸣说,“这铃铛世上只有一个。”
“哦。我看昆麒麟常不离身的……原来他没把这带仓库去啊。”
“带去了。我是从仓库那把它找回来的。”
“什么?!你去过仓库?”
我一个激灵,差点抬头撞到门板——这孩子去过仓库了?什么时候?
“他失踪那天下午我去了,铃铛藏在死猫肚子里。余三少会知道这件事情,也是我说的。”昆鸣说,那语气平静得要命。
“你难得把话说全啊!……不,也就是说,在阿鹿的司机晚上八点发现他失踪前,你就已经去过仓库了?然后余三少知道这事,也是你告诉他的?”
昆鸣点头。
——难怪我们去仓库里什么都没发现,昆麒麟散落的线索估计早就给这孩子拿走了——那个气窗,没错,那个气窗,靠昆鸣的身手可能真的进得去。
“那既然余三少早就知道了,而且也派人来找了,为什么你还要托我?”
“以防万一。”
“什么万一?”
“……余三少杀人。”
听见这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啥意思?如果我不去走个过场,余三少就会没声没息杀了昆麒麟?多大仇?
可还没等回神过来,旁边就有人呻吟一声,睁开了眼睛。
昆麒麟醒了。
第35章 另一张脸
第二天早上看病房里早新闻时候,提到金都路附近有地下管道炸裂,引起了小型火灾。所幸无人员伤亡,只是烧毁了一间废旧仓库。
这应该就是兆哥儿当时所说的“善后”了。十六个尸坑也好,三个猫尸坑也好,全部烧了,以防这里再被人利用。
我去看昆麒麟的时候,这货已经超精神了,正坐病床上调戏小护士。见我来了立马就得瑟起来,“怎么样怎么样,丘大夫,听说你跑去见蝙蝠余了?”
“消息挺快的。”
“那是。微信群里都在说,国庆时候有个医生为了我的事情跑过去喷了三少一通,转头三少就让人把我捞出来了。看不出啊,你挺有两下子的。”
听他说微信群,我总有种特别穿越的感觉,总觉得这群道士们联系还是用那种飞鸽传信什么的。后来昆麒麟说其实他们这圈子和外面没什么差别,工会啊,微信啊,QQ群啊都有,还有个官方微博。几乎所有人都在里面,就是不带三少玩。
我说你少得意,小心人家三少让那兆哥儿开个小号偷偷潜水在里面,看你们谁说他坏话就画条线,看谁说就画条线,画满一个正字儿的隔天请青宿书院喝茶去,不打死你们。
不过想象一下那个画面,说实话,挺恐怖的……
昆麒麟说,那兆哥儿那狗腿子肯定已经划掉了一屋子自来水笔了。
我说你们也留点口德啊,都是出家人,那要是工会过年时候大聚餐的碰面了多尴尬。
昆麒麟说我们还真是有年会大餐的,哼,不过就是不带三少玩儿。
“啊?还真有啊?那你们年会的费用怎么算?AA制?”
“这个……包一天世纪饭店,三少请客。这个说实话,他做一把手后,大家生活质量倒是都提高了……”
……都什么人啊都。
我看看表,差不多该回病房了——早上阿鹿来过了,送了几乎能把这个病房塞满的慰问品再上班去了,现在过道里满满都是水果鲜花保健品。我说,那我走了,你今后什么安排?
昆麒麟哦一声,眼睛都亮了,“当然继续工作啊。不骗你,昨天晚上我接到生意了。”
我心想你这人也太拼了,为了昆鸣的奶粉钱连命都不要了?!——但是看他那兴奋样,显然这生意还不错,就好像我们看到了一个病情轻微家属懂事本人听话的病人一样,恨不得立马抢自己床上去。
“这次这生意我要定了。”他说,“老板是个女的,死了有一段时候了,而且给的信息很明确——她的执念就是死前埋藏在某地方的一箱东西,可能是钱,也可能是古董,总之一定有价值,否则她不会那么执着。”
“哦,那你好好查,我让同学去给你办出院了。”
“哎,丘荻,等等等等……”
“别烦我啊,我有一堆事,你要查案好好查,查完了记得去我们科室领人……”
“领人?”
“三少让他身边一个妹子跟我回来了。”我说。“叫猫姐的,现在住外科示教室。这不叫个事啊,我想了想,你们是同行,昆门道观那么多空屋子,你弄一间出来给她住呗。”
说完这句话,就看见昆麒麟的表情变得很精彩。
我说,“咋了?认识?姑娘长得不错,要是小昆喜欢年纪大的,还能把两人撮合撮合。”
“……她是三少身边的人啊!为什么住我那?!”
“哦,这个啊……”
我叹了一口气,只能重新坐下,从头到尾把北京之行的事情讲了一遍,和他解释了猫姐是给外放的,类似贬官了,别说住的地方,恐怕工资也没有。
————
外科办公室的人看到昆麒麟又来了,一个个如临大敌——昆麒麟估计就类似于一个医生收割机,第一次就割了张志仁,接下来差点把我也割了。
科室里还是陆姐当家。猫住在示教室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我敷衍说是个远房表妹,脾气不好,让大家没事别去惹她;她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都把自己关房间里,除了偶尔出去买饭什么的,安静得和鬼一样。
昆麒麟被我扔去示教室和她谈话,把人关进去后我就带小朋友们查房去了。我正在病房里开医嘱,昆麒麟就带着猫进来了——小姑娘面无表情的,特别阴沉。
“先说好啊,住我那了,要是出事了我还是要把她还你的。”他说,“房租可以不收,但是要帮我查案子。”
猫哼了一声。
我看着他们俩一前一后走了,也不知道会相处得怎么样——从种种迹象看来,昆麒麟他们家似乎和余三少有点恩怨,但也不知道是什么程度的恩怨。反正也不关我的事了,病房里那么忙,这两天要是再为了什么事情请假,估计陆姐能掐死我。
一个上午难得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只是这个时候,我又接到了那个模特经纪朋友的电话。
电话里他的声音很急,话说得颠三倒四。但是我从他话里听出来了,似乎是其中一个来七院整容的模特,在回去后她的脸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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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特和演员都是靠脸和身材吃饭的。公司看重一个模特的时候才会公款供她整容,效果如何自然是很重要的。这次的三个女孩子都是国庆节前动刀子的,两个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其中的一个出事了。
我一开始以为是整坏了,比如不对称、留下疤痕、太粗糙之类的。可后面听起来,这个问题却远比想象中要严重。
“那天我负责接送三个人去医院,平安无事啊。把她们都送回去后我就准备去外地了,大概七号回来的。”电话里,朋友几乎快哭出来了。“她们在痊愈前都是放假的,所以这两天我都没见到三人。可是今天,其中的一个人来公司了。你……你不知道她的样子……”
“整坏了?”
“不是……没有整坏,而是说……她完全变了个人!”
“啊?”
我听不太懂了——整容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嘛,完全变了样,说明医生水平好啊。或者说我朋友觉得整太难看了?这也不能太武断。国庆动的刀子,恢复期应该在一个月左右,大手术的话要更久才会自然,这才几天啊?
但朋友说,不是这样的,是整张脸的样子,全部变了!丘荻,这种事情你别和我争,我是混女人堆的,一个女人脸上动没动过刀子我比起清楚得很!她的脸完全没有手术痕迹!
“照这么说,你们应该报警啊。”我说,“这显然不是本人了嘛。会不会是有女人知道她现在请假了,故意来冒充她的?”
“是本人,绝对是本人!”
朋友解释道,那天模特来了公司之后,全公司的人都傻眼了,因为变化太大。当时也怀疑过会不会是冒充的,可是无论问她什么事情,专业的也好,私人的也好,这个女的全都能答得上来。
但是她的脸以及说话的腔调,全都变了。
“你要说变美变丑,这也不好说,反正说话腔调不一样了——丘荻,你觉得本地话难学吗?”
“哎?这个……应该挺难学的吧。”S市的方言不太好学是真的,我不止一次听人说它简直就像门外语。
“那个模特是个重庆妹子。她是完全不会说本地话的,但是那天到了公司,她一口流利的老上海话,我只听我奶奶说过那种上海话了,应该是松江那一带的口音。”
“不……这个……万一人家为了职业需求去学了呢?”
“你疯啦?哪的职业需求会让模特去学本地话?英语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