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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用,睡不着。
现在浑身都在发颤,一部分是因为刚才的爆发性运动,还有就是因为恐惧。这种情况下自己必须先镇定,然后想办法恢复体力。谁也不敢保证那个怪物不会拉开门进来,万一它和猴子一样有学习能力呢?
但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刚想完这种可能性,一种让人浑身发痒的铁门开合的嘎吱声就传来了。
还是来了!
我靠着墙站起来,手机抓着木板。但是过了很久都没有动静,倒是有一道风从左边吹来。
风怎么会从那里吹来?我是正对门口,如果门开了的话,风该是迎面来啊。
几乎是立刻我就反应过来——靠!开的不是面前的铁门,而是左侧的铁门!
屋子里有两扇门啊!
这一刹那我浑身的毛都炸了,简直一路从脚后跟凉到头顶。又来了吗?!这次来的是什么怪物,难不成顶着我爸的脸?这个策划人莫非是个港剧控,到最后还会笑着和我说对嘛一家人最重要的是齐齐整整?
我望着左边的黑暗,那里的铁门也许已经开了,黑色的门洞正对着这边。就这样一直等了三分钟,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要出去吗?不,还是不要了。刚才出去的时候就差点疯掉,这一次在完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简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就在这里等!管你顶着谁的脸,黑暗中又看不到,来一个干掉一个!
接下来,自己的感觉大概是十分钟。在原地站了十分钟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连声音都没。那里仿佛根本就没有东西。
要不先过去看看?
我这样想着,就举着木板慢慢往那里挪。随着角度的变化,门后好像有什么白色的东西在发光。
要么是光,要么是灯。人在长久的黑暗中看到光线的时候难免激动,我感觉心跳得快了,小心摸索向那个白光。左边的门并不通往走廊,而先是经过了一段很短的窄走廊,然后到了一个大房间。
这个构造很熟悉——是VIP病房的结构。
也就是说,我现在身处于这个废弃病房的VIP室,旁边是护士台,这个排布和七院是一模一样的,我闭上眼睛都能回忆出原先它的模样——木地板,淡绿墙,有小阳台。病床正对电视机,左侧空调,右侧是床头柜……
但现在,病房里是空的。
白光的所在是VIP病房里的洗手间。其他病房里是淋雨,VIP室则是盆浴带淋雨。我走到它跟前,发现那是一根小蜡烛,被人点燃在镜子前。蜡烛好像有香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很甜腻的香气。
不管这个光是谁点燃的,但至少有光源了。
我看了一眼镜子——方形镜,上面爬满了水银锈,几乎要看不清画面了。蜡烛照亮它的下半部,镜子底部有一行小红字,我凑近了些看清了它。
——“上海市第七人民医院”。
……这里是七院?开什么玩笑?
脑子里现在一片混乱,但是有两点是明确的——这个地方的构造和老病房楼一模一样,所以我敢百分百确定。但是老病房楼已经被烧了,这里显然没有。
除了老病房楼,没有哪里还会采用这样的结构了。镜子上的字又是怎么回事?这样的镜子确实是七院老病房楼里用的,下面会有医院标记。
匪夷所思。
我叹了一口气,决定先不去想。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出去,逃不出去,就努力活到救援到来(如果有的话)。这个地方有什么秘密都与我无关,别去作死乱想了。
蜡烛真的很小,仅仅比生日蛋糕上的彩蜡烛粗一些,火光只有豆大,简直什么都照不亮。但是在这里会有一根蜡烛很不正常,为什么其他地方都是黑暗的,这里会有蜡烛?
我把蜡烛拿起来,尽管光线不亮,但是聊胜于无。这间洗手间不大,左边浴盆右边座便器,中间是洗手台。我往浴盆那走了几步,想从那里开始绕一圈看情况。
然而当火光凑到浴盆旁的时候,一只手正静静搭在浴盆边沿。
我惊了一下,但还没有到吓昏的地步——说实话,在现在这种已经糟到不能再糟的情况下,遇到一具尸体其实是不错的,至少尸体不会动。
我把蜡烛举过去,照亮了浴盆里的那具尸体。
可当看清它的情况后,我反而更加不乐观了。
——尸体一点没有腐烂。
它完全还是生前的样子——而且浴缸里是有水的,水很浑浊,里面不知道有什么。它就躺在一缸子水里,宛如睡着了一样,随时可能醒来。这个人穿着黑色的袍子,我隐约记得好像昆鸣也穿过这种形制的袍子,不过道袍种类繁多,记错了那也没办法。袍子被水浸湿了贴在他的身上,衬得他肤色雪白。但不是余三少的那种纯白,而是少女一样的柔和白皙。
是个男人,长发,比昆麒麟还长;看不清年纪,你可以说他二十岁也可以说三十岁,因为五官太特别了——这个人很美。形容男人的时候,现代已经很少还会说美了,可他真的很美,就如同古装剧里的那种道家仙人,带着股剔透清澈的温柔仙气;长发散在水中,湿漉漉地贴在脸庞和道袍上;五官真心好看秀美,我甚至对着这张脸觉得又难过又惋惜——太可惜了。
他是谁?为什么会死在这里?死了多久了,而尸身却一点都没有腐烂……
我呆呆地看了他一会,然后才转身走开;就在这个时候,耳畔响起一声清脆铃音。
铃声……铃声!
那铃声太近了,好像就在身前!和昆麒麟认识久了,我听见铃声就条件反射一样会想起他,想起那个总是被他挂在手腕上乱摇的铃铛!
铃声又是从哪里传来的?
刚才自己听得真切,绝对是铃声,而且近在咫尺;自己方才转了个身,莫非碰到了什么?
我四处望了望,没有发现铃铛之类的东西;紧接着,我看到昏暗烛光中,那只垂在浴缸外的手,手腕上像是有几圈手链?
不。
我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手链——而是有什么东西缠在他的手腕上。我用手指沿着手腕上的绳子滑去,果然,有东西悬在手腕上。当我轻轻扯动时,铃声就从下面传来。
——和昆麒麟一模一样,将铃铛系在绳子上,挂在手腕上。
随后一个铃铛被我摸到了——冰冷而光滑。在烛光的映照下,我看到那是一个玉铃铛,手掌大小,可能是白玉或是岫玉,颜色很淡,玉质通透,温润可爱。
而铃铛上面则浮雕着一只麒麟。
第66章 麒麟头颅
它和昆麒麟的铃铛一模一样,无非一个是铜铃一个是玉铃罢了。这个人和昆麒麟有什么关系吗?——我是不清楚道袍和校服是不是一样的,每个道观派门都不一样;而昆鸣曾经穿过的黑色道袍和他的很像,这个人或许与昆门真的有关系。
于情于理我都不忍心就这样扔下他。反正也没事干,索性就想将他从水中拖出来。他浑身浸湿,重量自然有些大,但是因为本身也不重,所以很轻松就被拉了出来。这个过程里,我发现水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现在不管是什么都很宝贵,要利用一切资源。于是将他带出来后,我又回了洗手间,想从水中把那个东西捞出来。蜡烛照亮了浑浊的水面,里面有一个黑影——怎么说呢,椭圆形的,大概有四十厘米的长度,光是看影子就像个加大号的橄榄球。
蜡烛被放在边上,我把木板伸进水中,小心翼翼将它舀出来。那是自己心里的揣测,这可能是个包袱之类的东西,和道士的尸体已经沉水里了;而当我将它捞出水面的一刹那,自己差点吓得扔掉木板——
那是一颗头颅!
双角,龙吻,只是双眼已经没有了,只有浑浊的水从里面流淌出来;和道士的尸体不同,这颗异兽的头颅已经开始微微腐烂了——这是一个麒麟的头颅,白麒麟。
我跳着远离了浴缸,心脏乱跳。这也太惊吓了,搞什么,这里怎么什么都有?!
我是见过昆麒麟召唤出的那只黑麒麟的,光是头部就有一辆小面包车的大小。和它相比,这只白麒麟就显得很小了,如果活着的时候大概只比一匹马大一些。
不管了,太恶心了……
我靠着墙,平复了一下心境,只能再走回那具尸体旁。麒麟的尸体或许腐烂起来会比较慢,毕竟不是正常生物;然而这具人的尸体却完全没有腐烂,难道真的是仙人?
他右手腕上悬着那个玉铃铛,我先解了下来,如果能出去的话也算是有一个凭证,能拿去给昆麒麟看看;就在拉动他手臂的时候,一个小东西从黑色道袍袖子里落了出来。我捡了起来,发现那是一个锦缎织的小布包,里面是硬的。布包打开后,里面露出了一块石雕的小牌子。材质像是鸡血石。现在鸡血石最后一块开采地也差不多见底了,价格飞涨,我出生时爷爷给定的那个鸡血石印章只有手指大小,上头一块血,拿出去估价就是一百万。
这牌子应该是平安牌,无非是雕琢的材料金贵了点——说明这个道士的家境还是不错的,否则绝对用不起这样的鸡血石平安牌。
牌子背面雕着“太平安乐”,正面则雕着三个字,“昆慎之”。
是他的名字吗?他叫昆慎之……
昆慎之,昆慎之……慎之……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啊?总感觉谁一定提到过,会不会是昆麒麟……
昆麒麟?
我想得头疼,一想起他就想到那盆被他藏起来的碰碰香,他藏的时候还和我说话,说什么来着?
大概是说他师父是个好人……之类的?他师父名叫……
名叫……慎之……啊?
我瞪着这具尸体,扑通一下就坐了下去——靠!怪不得耳熟!这是昆麒麟他师父啊!师父叫昆慎之,师叔八成也姓昆,叫昆春君;他找师父师叔找了那么多年,结果人早就死在这了!
那我还有没有希望能出去啊?昆麒麟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现在我也陷进来了,说不定没人再能找到我了!
我蹲在空房间里,彻底绝望了;旁边是昆慎之的尸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要是再兜个几圈,是不是还能找到他师叔的尸体?一师门齐齐整整了也挺好……呸呸呸。
冷静……要往好的地方想。至少我还活着,没和昆师父一样躺平了。
我重新回到了尸体旁,仔细观察它。这个人叫昆慎之,是昆麒麟的师父,那么死的时候最少也二十七八岁了——构成成分都是一样的,我怎么就没长成这样呢……这人活着的时候肯定一天到晚被人神仙哥哥神仙哥哥地叫。
我摸了摸黑道袍袖子,里面没什么了,其他地方我也不敢摸,免得以后昆麒麟知道了再摸回来。趁着蜡烛还有光,我要先去其他地方看看。
蜡烛烧出的香气很甜,让我的神经舒缓了些。自己先去的自然是VIP室里的小阳台,可外面也被一道水泥墙砌死了。
“啊啊!”我哀嚎一声,又重新在昆慎之边上坐了下来——要不然给昆师父上点供品吧,昆麒麟都说了他师父是个给拐了还帮人数钱的好人,说不定昆师父心地好,一显灵就救我出去了啊?
我跪在昆慎之尸体旁,双掌合十,絮絮叨叨念了一堆什么类似于昆师父显灵之类的话,但意料之中的,什么都没发生。昆师父可不能和您老那徒弟一样小气啊!我不念了,就呆跪在那,发了一会呆。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噩梦呢?——那种袭击过我的替身人偶影君在这里出现了,顶着妈妈的脸;一个和七院一模一样的地方,可通道全部被人锁死;昆麒麟师父的尸体,以及一只白麒麟的头颅。百色道院的人把我打晕了关进这里的,那么这里的种种异常会不会和他们有关系?之前夺取李儒平身躯的人、推我下地铁的人、在我家里的袭击,都是他们干的?
这也太嚣张了啊?!简直无法无天。
我该怎么办啊……
“随便是谁,至少救我出去行不行……”
求昆师父是不行了,只能靠自己。我拿着蜡烛沿着房间走,但没走出几步蜡烛就开始暗了。我喊了声救命啊;同时听见啪嗒一声——昆慎之的动作竟然变了!
他原先是平躺着的(还给他摆了个标准解剖姿势),而我翻找的时候,把他的手搁在了胸口;现在胳膊终于滑落了,向一边倒去,垂向洗手间的方向。越来越微弱的光线里,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掌心落出来。
我弯下腰,把蜡烛凑得很近——那东西我认识。
这是一块黑色的鱼仙人骨。
而当它落地的时候,骨头恰好是立在地上的。
玩鱼仙人的规则里不变的就是,当许愿后骨头立住,愿望就会实现。现在这种情况很讽刺——我喊了声救命,昆师父的手垂落了,手中的鱼仙人在地上立住了。可我的愿望根本没法实现。
“昆师父,靠谱一点啊……”
我纠结得要死。不管怎么说,这具尸体现在是唯一的同伴了,它是昆麒麟的师父,总不会害我吧?
但现在这种死局只能先不管昆慎之了,我拿着蜡烛继续仔细找。屋子里是空的,什么家具都没有,我只能回到了厕所。白麒麟的头颅仍旧浸泡在水里,我不想去回忆,太恶心了。
紧接着,当走进洗手间后不久,一阵风刮来,竟然将原本就不明亮的蜡烛刮灭了。我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