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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身上系着有魔法的绳索来到他家花园的平台上。然后,他口里念念有词,说了几句
神秘的咒语,那根绳索便朝塔顶舒展而去,于是,那位耍魔术的人骑上绳索,直奔而上。
怎么!这可真是印度行僧的奇迹。”
“先生,您同约翰·达莱斯加一样不得不求助于奇迹。对他来说,那是最后一线希
望。您也和我一样对这些想法是深信不疑的。不过,这个奇迹与您想象的恰恰相反,因
为,一切都不是按常例和可能性那样自下而上产生的,而是自上而下。”
卡泽冯揶揄道:
“那么是上帝保佑罗!上帝给他的选民扔下了救生圈?”
“不必祈求神灵保佑,来违背自然的法则。”巴奈特平静地说,“在我们这个时代,
奇迹产生与平常所说的冒险。”
“冒险?”
“对‘冒险’来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这是一股令人不安、灵活无比的力量,
而且又是最不可思议,令人捉摸不定的。‘冒险’把各种奇特的手段、计策都集中起来,
相互比较,使之层出不穷。由于各类不同因素的影响,它又产生出每天出现的事实。只
有冒险才能创造奇迹。当今时代,从天上掉下来的,除了陨石和星球的尘埃之外,还会
坠落下别的东西。我所设想的是否有点离奇?”
“掉下绳子?”卡泽冯冷笑道:
“绳子或别的不管什么东西,海底下布满着足以使破浪航行的轮船颠覆的暗礁。然
而,在空中并没有轮船在航行。”
“有的。只不过不叫轮船,它们有别的称呼,叫做气球、滑翔机、飞船等诸如此类
的名字。它们在空中自由翱翔,犹如轮船在海中航行一般。这些各不相同的东西都可能
被抛出其轨道,坠落下地。如果其中某一种东西成了一根绳索的辘轳,而且,这个辘轳
钩住了主塔上的雉堞,这样,一切都明白了。”
“这样解释未免太容易了。”
“但是,这种解释是有根据的。请读一下前几周出版的当地报纸我昨天已拜读过,
您就会知道,在约翰伯爵死前的一天晚上曾有一个气球飞跃本地上空。这个气球自北向
南而过,在盖雷以北十五公里的地方抛下了好几个沙囊。我们当然可以推断,从气球里
还扔下了一个系着绳子的辘轳。但有一个绳头落在平台的一棵树上,约翰伯爵为了摆脱
障碍只得折断树枝。然后,他走下平台,手中攥着两个绳头,把绳子连结上。接着,他
就顺着绳索爬到对面。这确是困难重重,但他年轻力壮,完全可以胜任。”
“后来呢?”卡泽冯喃喃而语,整个面部抽搐起来。
“后来,”巴奈特继续推论,“某个枪法高明得象职业射手一样的人站在这儿靠近
窗户的地方,他看到这个悬在半空中的人,就往绳子开了一枪,把绳子打断了。”
“啊!”卡泽冯嘶哑的叫了一声,“那么您怎样看待这个事故呢?”
“然后,”巴奈特继续说,“这个‘某人’跑到河边,在尸体身上到处搜寻那张收
据。接着他迅速地抓住垂挂的绳子,把绳子拉下,又把那张证明文件扔进井内。然而,
司法人员却轻而易举地把它找到了。”
巴奈特开始指控卡泽冯父子。儿子继父亲之后也成了被告,确实其中存在着驳不倒
的逻辑上的联系,把过去与现在联结在一起。
卡泽冯要解脱自己,奋起反击。与其说对巴奈特所说的话,不如说对他本人更为反
感。他大声喊道:
“够了,我听够了这套毫无条理的解释和荒唐可笑的假设。给我滚开,我会通知贝
舒警官,说我已经把你当作敲竹杠的撵了出去。”
“如果我要敲诈您,”巴奈特含笑说道,“那我可以先给您看我手中的证据。”
卡泽冯勃然大怒,叫了起来:
“您的证据!难道您真有证据?无非听到一些只言片语,是的,只是一些道听途说
的废话!要说证据,只有一件证据才能允许您说……得啦!有证据吗?只有一个证据是
有效的,唯有这个证据能挫败我和我父亲!只要您手中没有这个证据,那么,您刚才说
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蠢话都站不住脚。您只不过是个拙劣的恶作剧的人。”
“什么证据?”
“真见鬼,就是收据呗,就是那张由我父亲签署的收据呀!”
“这就是,”巴奈特说着,手中摊开一张印花公文纸,纸上的皱褶因年长日久已经
发黄,“这不就是令尊的笔迹吗?难道这不是正式文本?
上面写着:‘我,奥古斯特·卡泽冯收到达莱斯加所付的20万法郎。鉴于他业已清
偿我的借款,从此,对于达莱斯加曾答应我有关他的城堡及地产的产权问题一律予以取
消,不再争议。特立此据为证。’
签署日期正是格雷奥默先生所说的那天。他的签名仍在纸上。先生,您该承认,无
论是从令尊生前所说的话或从他遗留下的文件来看,都足以证明这张字据是确凿无疑的。
只要把这张字据公布于众就定了您和您父亲的罪,而且要把您从您和您父亲相继霸占的
城堡中驱逐出去。所以您就杀了人。”
“如果说我杀了人,”卡泽冯结结巴巴地应道,“那我会把这张字据拿走的。”
“您在受害者身上曾到处寻找,但没找到。约翰伯爵出于谨慎先把字据拴在一块石
头上,然后,他把石头从塔顶上往下扔,打算随后再去捡起。可惜他心愿未遂。是我在
离河边大约二十米远的地方找到的。”
乔治·卡泽冯想夺回这张字据,巴奈特刚来得及躲开。
两人相视片刻。巴奈特说:
“您这个举动就是一种招供。呀,您的眼神多迷乱!正如达莱斯加小姐对我说的那
样,在这种时候,您是无所不为的。那天,您几乎是不知不觉地端起枪来,也就是这种
情况。好啦,克制一下吧!有人在按门铃。一定是贝舒警官来了。您也许愿意他对此毫
无所知吧。”
乔治·卡泽冯双目茫然,过了一会,轻声问道:
“要多少钱?您要多少钱卖这张收据?”
“这是不出卖的。”
“您要留着它?”
“如果您答应某些条件,那么,这张纸可以归还您。”
“什么条件?”
“我会当着贝舒警官的面告诉您。”
“要是我拒不同意呢?”
“我就告发您。”
“您所引证的都是经不起一驳的。”
“试试看吧。”
乔治·卡泽冯感觉到他的对手那坚韧不拔的意志和力量,他低头沉思。正在此时,
一个仆人把贝舒引进室内。
警官并未料到会在城堡里见到巴奈特,不禁皱起眉头。这两个人在谈什么鬼名堂?
难道这可恶的巴奈特竟敢先发制人,否贝舒的主张?
这种担心使贝舒警官越发觉得自己的根据是正确无误的,他亲热地握着 乔治·卡
泽冯的手,明言相告:
“先生,在我动身之前,请允许我告诉您我的调查结果和我要写的报告内容。一切
都完全符合我们至今为止对此事件的看法。”
他重复了巴奈特在最初交谈时所提到的他的看法,并补充道:
“达莱斯加小姐所散布的那些不利于您的言论都是无稽之谈。”
巴奈特在旁表示赞同:
“太好了。这正是我刚才对卡泽冯先生说的话。我的师傅和朋友贝舒又一次证明了
他一贯具有的敏锐判断力。另外,我还得说一下,卡泽冯先生有意对那些中伤他的诽谤
作出最仁慈的回答,他要把这座曾为达莱斯加小姐的祖辈所有的城堡归还于她。”
贝舒好象挨了一闷棍,木然问道:“恩,……这有可能吗?”
“当然可能,”巴奈特肯定地说,“这件事使卡泽冯先生深感不快,对这地方产生
厌恶之心。他看中了一所离他在盖雷的工厂更近的城堡。刚才我进屋时,卡泽冯先生正
在起草赠与证书。而且他表示要另附一张10万法郎的支票,一并交给送信人,作为给达
莱斯加小姐的赔款。卡泽冯先生,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卡泽冯毫不迟疑,他立即按巴奈特所说的办理,好象是出于己愿,十分乐意这样做。
他坐在写字台前,写好证书,如数开了支票。
“先生,请拿着,”他说,“我会通知我的公证人。”
巴奈特把文书和支票装进信封收好,对贝舒说:
“哎,把这个交给达莱斯加小姐吧。我肯定她会赏识卡泽冯先生这一豪举的。先生,
我很敬佩您。我不知该如何对您说,贝舒和我对于能有这样皆大欢喜的收场感到多么高
兴。”
巴奈特步履轻快地走出门,贝舒在后面跟着,心中疑惑不解。他在公园里嘟哝着:
“哎,怎么回事?是他开的枪吗?……他认罪了吗?”
“别管它了,贝舒。”巴奈特对他说,“听之任之吧。这件事已完满解决,人人满
意。行了,你到达莱斯加小姐那儿去完成你的使命吧!……请她忘记这件事,别再提了。
然后,你到旅店找我。”
一刻钟后,贝舒回到旅店。达莱斯加小姐接受了赠与证书并委托公证人去同乔治·
卡泽冯的公证人洽谈,但她拒不接受金钱,气愤之余,她竟把支票撕了。
巴奈特和贝舒动身上路,他们很快结束了沉闷的旅途。警官苦思冥想,还是想不出
所以然,看来巴奈特的这位朋友并不了解其中奥秘。
他们三点整到达巴黎。巴奈特邀请贝舒到交易所附近餐厅用餐。迟钝的贝舒依然糊
里糊涂,什么也不明白。他接受了巴奈特的邀请。
“你先点菜吧,”巴奈特说,“我去去就来。”
没等多久,巴奈特来了,菜肴十分丰盛。喝咖啡时,贝舒说:
“我得把那张撕毁的支票还给卡泽冯先生。”
“你就不用费心了,贝舒。”
“为什么?”
“那张支票是一张废票。”
“怎么会的?”
“是的。我预料到达莱斯加小姐必定会拒绝拿这笔钱,就悄悄地换了一张过期的旧
支票,和赠与证书一起放在信封里。”
“那张真的呢?”贝舒呻吟道,“卡泽冯先生签的那张支票呢?”
“我刚到银行兑换成钱。”
吉姆·巴奈特略微解开他的上衣,露出一卷钞票。
贝舒惊愕万状,咖啡杯从手里滑落下来,但他立刻克制住自己。
他们面对面坐着,吸着烟。过了好久,巴奈特终于说话了:
“贝舒,直到现在为止我们俩的合作确是富有成效的。我那笔小小的储蓄迅速而顺
利地不断增加。我向你发誓,我现在同你相对而坐开始感到很不好意思。因为,我们一
起工作,到头来却是我一人受益,怎么样,贝舒,当个事务所的合伙人你觉得怎样?巴
奈特·贝舒事务所……恩,这名字听起来不错吧。”
贝舒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憎恨过别人。他站起身来,往桌上扔
了一张钞票付帐,然后,一边走,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我有时寻思,这个家伙是不是个魔鬼。”
“有时,我也这么寻思。”巴奈特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