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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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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小心?” 


  “是的,你要小心,老弟,场主一家大小都是怪人,二小姐可能提拔你,你不要高兴,祸福难料呢。” 


  “谢谢老兄的忠告,小可会小心的。” 


  “但愿如此。走吧,咱们的人来了,快回去裹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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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牧场风云 



  二小姐带了两名男女从仆,循蹄迹向西追,追了六七里,牧地已尽,便是县城至州城的大道,蹄迹在此地消失,已被南来北往的车马痕迹所掩没了。 


  大道上不时有车马往来,即使最高明的追踪能手,也无法找出痕迹,何况对方必定有意灭迹因此更是难以寻迹。 


  车声辚辚,南面县城方向,驰来了一辆轻车,有三匹健马前后护送,不徐不疾向南行。 


  那是一辆青色双头马车,一看便知不是本地的车辆,轮辐中等,车座不高,车厢没有任何标记,是大户人家而门第不高的自用轻车,车把式是个青衣大汉,雄壮魁梧粗眉大眼,驾车的技术十分高明熟练。 


  护车的骑士是两男一女,两男一老一少,老的年约半百,一表非俗。小的年仅十五六,英俊健壮但稚气犹在,在车侧的少女骑士穿一身翡翠蓝骑装,年仅十三四,刚发育往上长,小得很,但脸庞秀丽之气外溢,一双明亮的大眼焕发出智慧的光芒,年纪虽小,已出落得清丽脱俗,已是不折不扣的小美人儿。 


  三老少未带兵刃,小丫头带了一只新百宝囊。 


  二小姐失去了入侵者的踪迹,颇为暴躁,向从人说:“拦住那些人,问问看。” 


  男从人应喏一声,驱坐骑当路驻马,迎面拦住去路,高叫道:“慢来,在下有事请教。” 


  中年骑士举手示意令车停住,独自策马上前,脸上挂着安详的笑容,含笑问:“小哥有何指教?” 


  “你们曾看到三个人骑了两匹马么?” 


  “小哥问他们……” 


  “他们是贼。” 


  “贼?这……” 


  “少废话。”男从人不客气地叫。 


  中年人仍然微笑,不以为忤地说:“他们往南走了,追不上啦!” 


  后面车旁的少女哼了一声,冷笑道:“这厮的态度恶劣极了。” 


  二小姐杏眼一翻,鞭梢一指,不悦地问:“小丫头,你说什么?” 


  少女不是好相与的人,也不悦地说:“你耳朵又没聋,听不见本姑娘的话吗?” 


  中年人扭头叫:“丫头,不可无礼。” 


  可是,二小姐却哼了一声,驱马向少女冲去,叫道:“本姑娘要教训你。” 


  少年人大为不满,叫道:“小妹,打她下来。” 


  双方相距甚近,马一冲便至,谁也无法阻止双方接触,眼看两人难免动手。 


  高踞车座的车把式突然长鞭一抖,鞭梢夭矫如龙,“叭”一声在二小姐的马额前发出暴晌,手法之准之熟,令人大叹观止。 


  二小姐的马受惊,突然人立而起。 


  中年人举手一挥,叫道:“走吧,不许生事。” 


  车与马几乎同时前冲,向北绝尘而去。 


  二小姐总算骑术高明,未被摔下马来,勒住坐骑向男从人叫:“跟上去,探明他们的落脚处火速返报。” 


  男从人应喏一声,策马走了。 


  二小姐气呼呼地又向女从人叫:“回去,带人来找他们算帐。” 


  女从人苦笑道:“小姐,这些人……” 


  “他们跑不远的。” 


  “小婢是说这些人不好招惹,一个赶车的已经够高明,其他的人……” 


  “你少废话,走!” 


  车马过了三槐集,并未停留,向星河庄走了。 


  三人都发觉有人跟踪,但毫不介意,仍然不徐不疾地赶路,不加理睬。 


  星河庄在望,大道通过庄西,有一条路岔入西庄门,路两侧槐树成荫。 


  车马折入岔道,直向西庄门驰去。 


  庄的栅门外,有一名老苍头把守,看到车马折入,不由一怔,自语道:“定是庄主的客人造访……唔!像是山东地境的轻车,定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车马到了,老苍头迎出叫:“缓下坐骑,诸位是……” 


  中年人在三丈外下马,牵着坐骑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封拜贴递过说:“在下山东柏明伦率子女,前来拜望庄主邓二爷,相烦通报,感激不尽。” 


  老苍头接过名贴,拉开栅门笑道:“柏爷请进,先到里面安顿,小老儿即派人前往禀报,请吧。” 


  “有劳大叔了。”中年人客气地说。 


  老少三人下马入庄,轻车也灵快地驰入庄门。 


  一箭外便是庄主邓星河的大宅。 


  不久,瞎了一只左眼的独眼灵官邓星河,带了两名庄了急急奔来,大叫道:“明伦兄,今天吹的什么风?” 


  柏明伦呵呵笑,将缰绳交给老苍头,迎上笑道:“呵呵!东北风,兄弟从山东来,多年不见星河兄像是发福了,大概万事如意养尊处优……” 


  “哈哈!明伦兄,不要挖苦人了,快到屋中相见。” 


  柏明伦笑向一双少年男女说:“孩子们,过来,见过邓二叔。”又向邓二爷说:“这是小犬青岱,小女绮玉,星河兄请多关照。” 


  青岱、绮玉双双上前行礼,齐向邓二爷请安。 


  邓二爷受礼捻须大笑,赞道:“好一对灵秀的金童玉女,明伦兄,我好羡慕你。我只有一只眼睛,已看得心中舒坦万分,衷诚为老友贺。” 


  “星河兄,你那双佳儿女必定更为出色哩!小孩子嘛,不要奖坏了他们。” 


  “明伦兄,车中……” 


  “车中有兄弟一位侄女,不是武林中人,车能进入阶下么?” 


  “什么话?老天,你尽给我客气。车放内院,贤侄女可先至内院由拙荆招呼,咱们这就到屋里一叙。” 


  “星河兄,南面六七里地,那一片广大牧地谁是主人?” 


  邓二爷脸色一变,讶然问:“明伦兄,你与他们有冲突?” 


  “他们在追贼,一位女郎问话的口气太狂傲,孩子们看不惯顶了她几句,她竟派人跟下来了呢。” 


  “哦!那倒无所谓。” 


  “那些人可怕么?” 


  “没什么。”邓二爷支唔着说。 


  “呵呵!星河兄,你的脸色都变了,还说没什么?”柏明伦故作轻松地说。 


  邓二爷吁出一口长气,沉重地说:“那人是南海之鳌洪海,目下改姓王,名环,已落业十余年。” 


  柏明伦虎目放光,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这老捕头居然与隐身退休的强盗为邻,你就不怕外界蜚语流长说闲话?哈哈!你们到底谁在计算谁?” 


  邓二爷一面向堂屋走,一面摇头苦笑道:“老实说,兄弟等于是坐在火山口子上,你老兄还有心情打趣?” 


  “怎么?他不规矩?” 


  “在五百里之内,他倒还规矩,但狗怎能不吃屎?” 


  “在外作案?抑或是坐地分赃?” 


  “爪牙仍在东南海做强盗买卖,赃物一年半载便往此地送。他一家子改头换面,完全脱身事外。” 


  “高明。” 


  “海盗开牧场,这是他成功之处。” 


  “你不告发?” 


  “向谁告?向咱们河南告呢,抑或是到江浙去告?” 


  “在你来说,不难办到。” 


  “我?退休了的老残废,你抬举我啦!” 


  “那你担心什么?” 


  “天网恢恢,他总有一天会事败,等那一天到来,兄弟的处境……” 


  “你跳在黄河里也洗不清。” 


  “因此兄弟委实日困愁城,日虞大祸之将至。” 


  “你在姑息养奸。” 


  “咦!明伦兄,这不像是你平日的口吻。” 


  “我怎么啦?” 


  “谁不知道你是个好好先生?懒得过问江湖事,寄情山水与世无争,对武林恩怨的事,你的主意是闭门推出窗前月,吩咐梅花自主张……” 


  “唉!这叫做事不关己不劳心。” 


  “你的意思是……” 


  “兄弟与东海神蛟有过节。” 


  “咦!你是为南海之鳌而来?” 


  “非也,兄弟不知南海之鳌在此。” 


  “那你……” 


  “犬子柏青山的事!星河兄听说过么?” 


  “咦!那位名震天下的年轻人,竟是令郎?” 


  “正是犬子。” 


  邓二爷欣然叫道:“哈哈!这叫做报应。” 


  “什么?” 


  “你一辈子没替江湖做几件好事,欠了江湖一笔道义债,如今由令郎偿还,不是报应么?快哉!我老残废得为此浮三巨觥。” 


  “星河兄,你知道兄弟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么?”柏明伦神色怆然地说。 


  “明伦兄,你……” 


  “他已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邓二爷骇然问。 


  “他身中东海神蛟一位爪牙的慢性奇毒,已经到了毒发期的最迟期限了。” 


  “老天!” 


  “我带了解药出来找他,晚一天便少一天希望。” 


  “早些天他在山东,与泰山贼冲突……” 


  “消息是我在郑州接到的,因此往回赶,可能来晚了,不知他是否已动身返家。昨天到达归德,想起你……” 


  “你总算想起了我这位老朋友。” 


  “星河兄,不必打趣了。” 


  “放心啦!令郎可能会走这条路上来。”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独眼灵官造孽太多,退隐后自然有自保的能耐与打算。” 


  星河庄来了贵宾,一阵子好忙。集益牧场跟踪的人,悄然退去。 


  当天午后,周三被少庄主从西屯子草料场调回本庄,安置在巡场队中任小领班。这在本庄的牧工中,已是颇不寻常的机遇了。 


  整座牧场暗桩密布,外弛内张。庄外四屯,则眼线四出,在外地刺探消息,飞骑传信十分快捷。 


  未牌时分,东屯子派人送来一封拜贴,说是有一僧一俗,投贴请见场主。 


  王场主看了拜贴的具名,粗眉深锁,但毫不迟疑地派人传话,请来人入庄相见。 


  拜贴上的署名是心如与皇甫云深,正是中州双奇两位风尘奇人。 


  半个时辰后,三名庄丁领着中州双奇,飞骑入庄,王场主已在阶下相迎。 


  大悲佛心如扳鞍下马,稽首为礼神色肃穆地说:“老衲心如,那位是皇甫居士。来得鲁莽施主海涵。” 


  王场主爽朗地一笑,抱拳施礼客气地说:“弟子王环,大师法驾光临,未能远迎,恕罪恕罪,请客厅待茶。” 


  双方客气一番,进入大厅,分宾主落坐,庄丁奉上香茗退去,厅中肃静无哗。 


  王场主神情镇静,客套毕话锋转入正题,问道:“大师修真中州,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呢?” 


  大悲佛肃然地说:“老衲此来打扰贵牧场,深感抱歉,只是事非得已,务请施主见谅。” 


  “大师之意……” 


  “老衲有一不情之请,尚请施主慨允。” 


  “区区力所能逮,敢不如命?但不知大师有何吩咐,请见示。” 


  “老衲有位施主的女眷,落入一群来路不明的女人手中。那群女人经过徐州府的砀山西行,在龙坑口分道不走虞城,便尔失踪,龙坑口距贵牧场仅二十里地,可能潜身贵牧场附近,因此老衲冒昧前来拜候,请求施主协助。” 


  “哦!有这回事?那位女眷……” 


  “姓费,名心兰。” 


  “本牧场占地甚广,周围数十里,其中野林甚多,荒野错落,但本庄牧工甚多,似乎不可能有人潜藏在内,何况一群人,怎藏得住?大师恐怕被那群女人愚弄了,也许她们早已远出数百里外啦!” 


  无尘居士淡淡一笑,接口道:“王场主猜想她们已远出数百里,但并不知她们何时逸出在下的监视外。如果她们是昨天逃来的,即使有千里驹,也难逃出数百里外。” 


  王场主脸色一变,冷冷地说:“皇甫兄的话带有弦外之音,到底用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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