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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血魂碑-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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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平在中间,以一个非常不雅非常暧昧的方式对它的身体进行超强挤压,好不容易才把它肚中的水弄干净。花儿睁开两眼,虚弱地汪汪两声对我表示了谢意。
我见二人一狗苏醒,急忙问道:“瓶儿呢?”
寄爷和满鸟鸟互望一眼,满脸茫然。满鸟鸟呸呸吐了几口口水,期期艾艾地说:“她……她……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跟我在一起?”我也茫然了,出鸡屙尿哟,覃瓶儿不是明明跟着寄爷和满鸟鸟吗?什么时候跟我在一起了?我这样想,就这样问了。寄爷和满鸟鸟如白日撞鬼,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疑惑地看着我。



第四十九章 晴天霹雳(1)

       “没……没跟你在一起吗?”满鸟鸟又吐了几口口水。
“日白!”我白了他一眼,内心越来越不安,“覃瓶儿一定出危险了”这个想法在我脑海无限扩大,几乎快要撑破我的整个脑袋,其情形有点类似当初在安乐洞覃瓶儿被猴头鹰抓走那种感觉,只是感觉更加强烈而已。
“莫问了……”寄爷也吐了两口粘稠的东西,“不在了就赶紧去找,啰里巴嗦起个毛作用?”
我狠狠白了寄爷一眼,来不及在心中措词怎么“日绝”这老家伙,急急开口问道:“你们当时啷们搞成这幅下场的呢?瓶儿是不是也中毒了?”寄爷看了满鸟鸟一眼,说道:“都怪满鸟鸟这背时胆胆儿,吹牛日白不要本钱,看见这个大鼎罐,以为又是么子蛊,非要见识一哈……”
满鸟鸟接口道:“我当时啷们晓得是这个狗日的东西呢?我不是看你那把司刀威力很大吗?我心想有你在有你的司刀在,再么子厉害的蛊还是你老人家的下酒菜?要不然,我发母猪疯要去捅破鼎罐上那层东西嗦?”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寄爷不甘示弱,狠瞪着满鸟鸟,“我又不是天王老子,么子事情都能够摆平。我跟你说过了嘛,小心行得万年船,大意要挨大磨难,哪个叫你毛手毛脚不听老人言?”
“你……这事与我嘴上有毛无毛有么子关系?”
“……”
寄爷和满鸟鸟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扯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我急了,“吵,吵个卵啊吵?我问你们覃瓶儿到底啷格样了?”
满鸟鸟和寄爷的争吵声戛然而止,互望一眼,齐声说道:“不晓得!”
我郁闷至极。从这两个背时伙计的话语中我基本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寄爷他们顺着回廊过来,无意中看见回廊上半埋着一个鼎,满鸟鸟一时手痒,扯下寄爷的司刀去鼎中乱搅,鼎中可能原先有一层隔离水银和空气的东西,被满鸟鸟搅破了,露出银白的水银,满鸟鸟一贯以贪财的形象显于世人,以为是哪个埋的白银,欣喜若狂之下伸手去捞,不想捧了满身的水银珠珠,被见多识广的寄爷一声暴喝,满鸟鸟被吓着了,顺手一甩,甩得寄爷和花儿满身都是水银!后来他们就都不晓得之后的情形了,直到我把他们放到水中洗醒过来。
所以说,在这段时间内,寄爷和满鸟鸟谁不曾注意覃瓶儿身在何方,他们断言覃瓶儿跟我在一起也是根据覃瓶儿和我的关系推断出来的,并没有眼见为实。
总的来说,就是覃瓶儿凭空消失了!
我此时冷静下来,虽然心中暗自着急覃瓶儿的安危,可目前的情况,抓手舞脚张皇失措于事无补,还得看清周围的环境和分析一下事情可能的起因。
我不理仍在叽叽咕咕的寄爷和满鸟鸟,我爬上回廊,小心翼翼走到那只半埋的巨鼎旁,不敢去粘惹鼎中的水银,俯身用寄爷的司刀去刮那只巨鼎,随着一层铜锈簌簌落地,我先前的猜测得到印证,这确实是一只铜鼎,从铜绣的厚度来看,它呆在这里至少已有几百年。只是,我始终不明白是什么人要把这只巨鼎埋在这里,鼎中装的水银又有何用处?
我摇摇头刚想站起来,眼光无意瞥见铜壁外壁上似乎有几排文字,阳刻,只因蓝色的铜绣把鼎壁涂抹得花花遢遢,凹凸不平,虽在近处我也无法准确分辨那到底是些什么字。
我再次蹲下身,伸手抹去覆在鼎壁上的铜绣,又用司刀仔细刮了一遍,终于看清了鼎壁上的文字,“惟星拱北,惟水朝东,惟天王建极,八方会同,惟西南民土,各世其封,惟敬天勤民……”再之后的文字就埋在回廊的石板之下了,不晓得后面的文字是什么。转到铜鼎另一侧,几经刮擦之后,我发现铜鼎上还雕有一幅略显粗糙的图像,似乎有一些身穿铠甲手执长茅的人正在打砸自己的头盔和行军锅,还有一个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炉,火炉上架着一只巨大的不知为何物的东西,说它是锅子吧,不像,说它是鼎罐吧,也不像。整个图像看起来非常令人费解,不晓得雕像之人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
我试着推了推铜鼎,铜鼎纹丝不动,显然我的力气不能与它的牢固程度相抗衡。
我万分沮丧,不过也没时间再去管那只铜鼎,立身四处一望,周围依然是曲曲折折的回廊和一些零星的草丛,显得空空荡荡,所有景物尽收眼底。环境也仍象先前那样安静,安静得令人心里越发慌乱。
睃寻了一圈,仍没发现覃瓶儿的影子,我心底那层叫“镇定”的东西变得摇摇欲坠,几乎快土崩瓦解!
我恼怒万分,抬腿狠狠踢了一脚铜鼎,却出人意料猛地蹿出一道耀眼的白中带蓝的光芒,同时一声惊天动地的轰响在头顶猛砸开来,瞬间就把我震得晕头转向,两耳嗡嗡嗡响成一团再也听不见其它声音了。不仅如此,我还被这声突入其来的巨响吓得一屁股歪在地上,两眼十分无辜地看着眼前的铜鼎,难道我此时潜能暴发,居然把铜鼎踢响得这般厉害?
等第二声巨响传来,把耳中的嗡嗡声又放大若干后,我才突然意识到,这是天上打雷了,天上打惊天动地的雷了!
不过,我又不敢确认这两声巨响是打雷,因为天是晴朗的天,明晃晃的太阳仍然慵懒地照着大地,也没起风,杂草丛树仍然痴不痴呆不呆地立着,在太阳的暴晒下显得无精打采,了无生气,这两声惊天霹雳似乎对它们没任何影响。
狗日的,这就出鸡屙尿了,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打雷呢?
这个问题还没想明白,一道耀眼的白光伴随着撕裂苍穹的雷声泼喇喇打在我身旁的铜鼎上,铜鼎霎时崩裂开来,碎片像炮弹一般飞射入水潭,激荡起一大片一大片的水花,哗啦啦乱响。幸好我早已被雷声震倒在地,不然身上说不定早已穿了几个透明的窟窿。
还没来得及庆幸,眼前蓦然暴出千百颗晶光闪耀的珠子,我在第一时间就想到那正是鼎中的水银,立马吓得屁滚尿流,连爬带跑迅速向外转移。我的动作尽管不能说不快,但还是有几颗“霰弹”打到我的脚后跟。幸好有六耳草鞋的后跟保护,水银珠打在鞋子上后,崩裂开来后很快就又聚成珠子,滚落在地上骨碌碌溜进水潭中去了。
我更加郁闷,惊惶失措中想到,妈那个巴子的,这响雷为啥偏偏在老子去踢那铜鼎时就炸响了,难道这铜鼎居然是老虎屁股摸都摸不得?又或者是我的人品问题,要遭雷打?可,我对老一辈人非常尊敬孝顺,又没有用脚踩过饭,也没做过亏心事,总的来说应该是个好人,这雷怎么就偏偏看我不顺眼呢?
我想抬头看看那炸雷是怎么形成的,谁知此时太阳正当午,千万根银针刺得我的眼睛根本无法睁开,只隐约看见天空还是那么蓝,那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景像根本就不存在。
我正准备问问寄爷这到底是咋回事儿,陡地看见一道蓝色的蛇形剑——当然就是另一道闪电,霸道地挤开灼热的阳光直刺下来,摧枯拉朽的雷声紧跟而至。我赶紧闭上眼睛傻呆呆地想,这下玩完了哟!谁知蓦然听见满鸟鸟狂呼一声,“啊——!”
我睁开眼睛,看见满鸟鸟像一只被烫的蚂蚱从水中蹦了起来,张牙舞爪,势如鬼魅!



第四十九章 晴天霹雳(2)

       我吓了一跳,暗道这狗日的闪电是不是发母猪疯了,一下在这里一下在那里?满鸟鸟这下恐怕被烤成肯德鸡了!
但是,寄爷和花儿也是肉身,怎么不见他们俩跳起来呢?我扑爬连天蹿过去一看,才发现花儿不知何时已从较浅处爬上了回廊,而寄爷这老家伙虽然一把老骨头,手脚倒很利索,此时正像一块熏干的腊肉挂在回廊外侧哩。事情来得太突然,见多识广的寄爷此时显然也被满鸟鸟的现状吓呆了,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去水中救浮尸一般的满鸟鸟,两眼睁得像牛卵蛋,嘴巴张得像苕洞,全没有土家梯玛应有的那种风范了。
我抹了把冷汗,双手攀住回廊的栏杆,准备跳下去把满鸟鸟这伙计捞起来。寄爷见状如梦方醒,急赤白脸对我大喊一声,“莫慌,水中可能有电……”而此时,那震耳欲聋的雷声也渐去渐远,就像楼上一台拖拉机轰隆隆开过。
我行动一滞,脑子却旋转开了,你哄我哟,闪电都停了,水中哪还有电?我又不是没学过物理,这点起码常识应该有吧?不过通常说,小心行得万年船,粗心大意要挨砖,既然寄爷这老家伙发话了,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我是有时间,可满鸟鸟没时间啊,这伙计此时正脑袋朝下匍匐在水中,身体周围荡起一圈圈涟漪,其人本身却一动不动,不晓得还在喘气没有?看看满鸟鸟并没有被寄爷想像中的电打得一抽一抽的,我毫不迟疑,咚地一声跳进水里,力拔山兮气盖世般向他扑过去。
世间最远的距离,并不是我离满鸟鸟有多远,而是我扑到离满鸟鸟还有两米不到的地方时,又一道耀眼的闪电从天而降,其速度之快,已经没有词语可以来形容。那闪电尤如一把利剑击在我和满鸟鸟之间,生生拦住了我的去路。闪电刚逝,那震破耳膜的雷声又在耳旁炸响,狗日的,那噪声蛮大的拖拉机又去而复返了!我胯下的两个蛋蛋被吓得一个劲儿往我腹腔缩,生怕出现三长两短让它们将来英雄无用武之地。
我虽然不能控制我那两个兄弟,但我的思维尚算正常,我在第一时间想到,妈那个巴子的,按说这闪电击中水面,水又是导电的,刚刚那摧毁的一击,我怎么就没电击的感觉呢?当然,我此时不可能去想更多,趁闪电刚刚消失,迅捷无比扑到满鸟鸟身边,捞起他的衣领,像拖死狗一样拉着他拼命向浅水处划拉。
还好,在这短短的几十秒钟时间里,雷公电婆并没再次发威,我好不容易把满鸟鸟这百十来斤的躯体拖上了岸。
我正在大口喘气哩,天空骤然一亮,又一道闪电从眼前急逝而过,轰地一声击中回廊上某个背时的东西,一块巨大而乌黑的玩意儿蹦起三丈来高,伴着轰响的雷声咚地一声砸在离我和满鸟鸟不远的水里,激起的浪花浇了我和满鸟鸟满头满身。无意一瞥,看见天空中如烟花般绽放着无数银白的水银珠。
原来那块乌黑的东西居然又是另一个铜鼎的残肢断躯!
我是农村人,对闪电响雷基本习以为常,亲眼看见被闪电击死的人一个都没有,只是偶听传闻某某被雷打死了,生前不孝顺糟蹋粮食之类,或者就是某大树里长有一妖孽招雷击这些虚头八脑的故事,亲身体验实在少得可怜,但此时这几阵雷声却让我心里生出百般的恐惧,倘若确实是雷雨天气也还罢了,偏偏是万里晴空,那太阳还在头顶明晃晃地照着,而且天地间除了雷声之外,又没有其它的声音,这事儿就太不简单了。
此时当然无暇去想其它,趁雷声稍弱,拖起满鸟鸟就走。满鸟鸟这伙计在水中飘了那么半天,居然屁事都没有,此时睁着两只牛卵子眼睛,痴不痴呆不呆地看着我,意思是问我怎么办?
怎么办?跑呗!
想都不想,架起满鸟鸟找到一个可以上回廊的地方,朝寄爷奔去。寄爷这老家伙早已在我去拖满鸟鸟时,就已蹿上了回廊,此时正朝我们抓脚舞手吼着什么。可惜,他那破锣嗓子发出的声音与雷声相比,实在是太孱弱了,根本不可相提并论,所以我并未听清他在喊什么,只一个劲儿的没命奔跑。
你说怪不怪?我们一路跑,那一道道闪电就在我们屁股后边紧跟而来,那雷声也一阵紧似一阵,到最后,我倒听不见那雷声了,只感觉耳朵里嗡嗡乱响,眼睛也开始发花,只照着寄爷模糊的影子奔过去。当然,这是下意识的举动,我当时并没想到即使跑到寄爷身边又怎么样了,寄爷虽然贵为梯玛,但与自然界的力量相比,他老人家还不是一样相当于拿起胳膊去挡车?
眼看快跑到寄爷身边了,背后一道刺目的亮光迸起,随着轰隆一声,我感觉脚下忽然一抖,身子也飞到了半空中。等神智稍稍清醒展目一瞥,妈那个巴子,脚下那条弯弯曲曲的回廊居然翘了起来,半截坠入水里,另半截升到空中,成了一座斜桥。寄爷站的那个地方刚好是回廊另一头的断裂处,此时这老伙计正在双臂如风车般划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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