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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他看来病容惨淡,头发蓬乱,形容憔悴,观众一看到这位夏洛特广场悲剧的第二
位受害人,或许也是受到打击最深的人,就发出了同情的低语。”
“大卫·葛莱姆应检方律师的要求,叙述了他和丹诺生夫人最后一次见面的经过。”
“‘川姆丽特告诉我丹诺生夫人看来焦躁不安,于是我就去和她聊聊天;很快她就
高兴起来了,而且……’”
“大家都看得出这位不幸的年轻人在犹豫,过了一会儿,他才显然很勉强地说下去:
‘她谈到我的婚事,还有准备送给我的财产。她说钻石是给我太太的,以后再传给我女
儿,要是我有女儿的话。她还抱怨麦克棻雷先生在准备赠与契约这件事上太一丝不苟,
而十万英镑不能够从她的手里直接交给我,还要经过这么多麻烦的手续,真是太可惜
了。’”
“‘我一直和她聊了大约半个小时。后来她似乎要准备睡觉,于是我就离开了,可
是我告诉她的女侍大概一个小时以后到她门外听听动静。’”
“法庭上静默了好一阵子,这片静默对我来说却像电一样,非常紧张刺激。就好像
是检方律师对证人问的下一个问题还没说出口,就已经在半空中盘旋许久了。”
“‘你曾经与爱迪丝·柯劳馥小姐订过婚,是吗?’”
“大家像是感觉到,而不是听到,有一声几乎听不清的‘是的’从大卫紧闭的双唇
里迸出来。”
“‘婚约是在什么情况下解除的?’”
“詹姆斯·凡维克爵士已经站起来要抗议,可是大卫·葛莱姆先说了:‘我想我没
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
“‘那么,我换个方式问好了,’检方律师温文地说:‘这次先生您不可能再反对
了。十月二十七日,你接到被告写来的一封信,信上说她想解除与你的婚约,有,还是
没有?’”
“再一次,大卫·葛莱姆拒绝作答,他对这位博学多闻律师的问题并未给予听得到
的答复;可是每一位在场的观众、陪审团和司法人员,在大卫苍白的脸色和大而忧伤的
眼睛里都读到了那一句不祥的‘有’,那句他颤抖的双唇无法说出的回答。”
3。无可证明
“毫无疑问,”角落里的老人继续说:“如果大家对那女孩危急的处境曾经有那么
点同情的话,到审判的第二天,大卫·葛莱姆走下证人席的那一刻,也全都熄灭了。不
管爱迪丝·柯劳馥是不是真犯了谋杀罪,她接受了一个有残疾的人做她的情人,然后又
把他甩掉,这样的无情无义,让每个人都决心要反对她。”
“第一个让费思克检察官知道被告曾经从伦敦写信给大卫解除婚约的,是老葛莱姆
先生。这个消息无疑使费思克的注意力转向柯劳馥小姐,而警方很快就拿出了使她被逮
捕的证据。”
“法庭上最后一个高潮发生在第三天。在高街上开珠宝店的坎伯尔先生作证说,十
月二十五日那天,一个女人到他的珠宝店来,想卖给他一对钻石耳环。因为这阵子生意
很坏,他拒绝了这笔交易,虽然那女人好像愿意用非常低的价钱把耳环脱手,而那钻石
真是很美。”
“事实上,就是因为那女士急于把耳环卖掉,他对她格外看得仔细。他现在准备发
誓,那个要卖耳环给他的女人,就是坐在被告席里的嫌犯。”
“我向你保证,我们所有人听到这显然令人咬牙切齿的证词时,拥挤的法庭上若有
一根针掉到地上,你都可以听得到。只有那个女孩,在被告席里依然冷静,不动声色。
不要忘记,这两天来我们已经听到许多证词,证明柯劳馥老先生死时没有留给他女儿半
分钱;而且柯小姐因为没有妈妈,是姨妈养大的,她的姨妈把她教育成家庭教师,这也
是她多年来从事的工作;同时没有任何朋友听说过她拥有钻石耳环。”
“检方当然得到了一张王牌,可是一整天以来对审判的过程似乎漠然不感兴趣的詹
姆斯·凡维克爵士,这时由座位上站起来,我马上明白他抽里另有乾坤。他很瘦,又高
得极不寻常,再加上鹰钩鼻,如果他要认真解决一个证人,总是手法怪异,令人印象深
刻。我可以告诉你,他这次更是过分,一下子就把那浮夸的小珠宝商打垮了。”
“‘那位女士来访,坎贝尔先生有没有特别写在登记簿上呢?’”
“‘没有。’”
“‘那么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方法,来证实有一位女士确实来过?’”
“‘没有,可是……’”
“‘那么,对这位女客的来访,有些什么记录呢?’”
“坎贝尔先生没有任何记录。事实上,二十分钟的反覆询问之后,他承认他当时对
那位女士来访并没有多想,当然也没想到和丹诺生夫人的谋杀案有关联。直到他看到报
纸,知道有一位年轻小姐被逮捕之后,他和他的职员讨论了一下,这时似乎两个人才都
想起来,的确有一位女士在某一天带了很美的钻石耳环来店里卖,而且‘一定’是谋杀
案之后的那天早晨。如果詹姆斯·凡维克爵士的目的,是让人觉得这位特别证人的话不
足为信,那么他的确得了高分。
“坎贝尔先生的浮夸自大全没了。他先是变得慌张,然后激动,最后发起脾气来,
后来他获准离开法庭。而詹姆斯·凡维克爵士重新回到座位上,像个秃鹰般等着下一只
猎物。”
“坎贝尔先生的职员表现得就像职员的样子,他站在费思克检察官面前,样样证词
都和他的老板一样。在苏格兰,当一个案子的某位证人接受询问的时候,其他证人绝不
能在场,因此这位职员马克法蓝先生对詹姆斯·凡维克爵士设下的陷阱没有什么准备,
一头跌了进去,任由那位著名的律师把他像手套般由里翻到外。”
“马克法蓝先生没有发脾气,他的心态卑微得不敢发脾气,可是他陷入了一团混乱
的回忆,一个无可救药的泥沼坑里,所以他也是在无法确定那位女士带着钻石耳环来卖
的确切日期下,离开了证人席。”
“请注意,我敢说,”角落里的老人咯咯笑着,“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觉得詹姆斯·
凡维克爵士的反覆侦讯看来与案子完全无关,坎贝尔先生和他的店员早准备好要宣誓他
们见过一位带着钻石耳环的女士,他们绝对相信那女士就是被告;而对漫不经心的旁观
者而言,他们是什么时间,甚至哪一天见到那位女土的,对整个大案子没什么差别。
“可是才一下子,我就了解到詹姆斯·凡维克爵士为爱迪丝·柯劳馥辩护的谋略意
图。等到马克法蓝先生,那位出色律师利嘴伶牙下的第二个牺牲者离开了证人席,我就
像是读一本书一样,看到了整个犯罪的经过、侦查过程,还有警方和公诉人检察官接踵
而犯的错误。”
“詹姆斯·凡维克爵士当然也知道,所以他在每个环节上都用手指碰一下,就像小
孩推倒骨牌一样,把检察官建好的鹰架整个弄垮了。”
“坎贝尔和马克法蓝两位先生指认被告就是某一天想卖给他们一对钻石耳环的女人,
结果却承认不能确定,是他得到的第一分。詹姆斯爵士有很多证人可以证明二十五日那
天,也就是谋杀案的第二天,被告人在伦敦;而案发的前一天,在葛莱姆氏家族最后一
次见到丹诺生夫人以前,坎贝尔先生的店门早已关上了。很显然,珠宝店老板和店员见
到的一定是别的女人,是他们想象力太丰富,把她想成和被告一样。”
“接着就是时间的大问题了。大卫·葛莱姆先生很显然是丹诺生夫人还活着时见到
的最后一个人。他和她谈话谈到晚上八点半。詹姆斯·凡维克爵士传唤了两个加里多尼
安火车站的搬夫,他们作证说,柯劳馥小姐在九点十分的火车快开动的前几分钟,坐进
了这一班次的头等车厢。”
“‘所以,我们怎么能想象,在半个小时的时间内,’詹姆斯爵士申辩道,‘被告,
这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在整个房子里的人都还未就寝的时候,偷偷跑进屋里,勒杀了
丹诺生夫人,用力打开保险箱,带着珠宝跑掉了呢?一个男人,一个有经验的盗贼可能
做得到,可是我坚决认为,被告的体力不足以做到这样艰难的事。’”
“‘至于解除婚约,’那著名的律师带着微笑继续说下去,‘当然,看来可能有点
无情,可是无情在法律的眼里,并不是犯罪。被告在口供中已经说过,她在写信给大卫
·葛莱姆先生解除婚约的时候,完全没听说爱丁堡发生了惨剧。’”
“‘伦敦的报纸对这件案子只做了很短的报导。被告又忙于购物,她一点也不知道
大卫先生的境遇已经改变。因此,解除婚约绝对不能当作是被告蹈恶犯罪来取得珠宝的
证明。’”
“当然,”角落里的老人带着歉意继续说。“我是不可能让你了解这个出色律师的
辩才和巧妙的逻辑的。我想,他打动了每个人的心,就像打动我一样,尤其是把注意力
导向一个事实:要指控被告,绝对是没有证据。”
“虽然如此,这项不寻常的审判,最后以‘无可证明’的判决做终结。陪审团离席
了四十分钟,即使有詹姆斯爵士的雄辩,似乎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还深埋着一个判决—
—如果你喜欢,就称它为直觉吧——那就是,爱迪丝·柯劳馥为了拥有珠宝,把丹诺生
夫人解决了,而且虽然那浮夸珠宝商的证词矛盾百出,她的确曾经想卖些钻石给他。可
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定罪,她因此捡到了便宜。”
“我听过英国人说,这要是在英格兰,她早被吊死了。我个人认为不会。我认为英
格兰的陪审团,他们虽然没有‘无可证明’的法律漏洞,还是会将她无罪开释。你的看
法呢?”
4。无可否认的事实
宝莉没有马上回答,他于是继续编着令人难以忍受的结,两人间沉默了一阵之后,
她静静回答他:
“我想我同意那些英格兰人说的,英格兰陪审员会宣告她有罪。我无疑也认为她有
罪。那笔勾当可能不是她自己干的。夏洛特房子里可能有人和爱迪丝·柯劳馥是同谋,
那人劫杀了丹夫人,而她在外头等着拿珠宝。大卫·葛莱姆在八点半离开了他的教母。
如果她的同谋是他们家里的一个仆人,他或她会有很多时间犯下罪行,而爱迪丝·柯劳
馥还是可以赶上加里多尼安车站九点十分的班车。”
“那么,照你的看法,”老人把像鸟般可笑的头侧向一边,话中带刺地问她,“是
谁想卖钻石耳环给珠宝商坎贝尔先生呢?”
“那当然是爱迪丝·柯劳馥喽,”她得意地回答:“珠宝店老板和店员都认得她
嘛!”
“她是什么时候去卖耳环给他们的?”
“啊,这就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对我来说,这也是这案子里惟一神秘的地方。二十
五日那天,她的确在伦敦,不太可能只为了把珠宝卖掉而回到爱丁堡,因为东西在那里
最容易被追查到。”
“的确不太可能。”
老人同意她的话,语气全是挖苦。
“还有,”宝莉又说:“她去伦敦的前一天,丹诺生夫人还活着。”
“太棒了,”他突然冒出一句,洋洋得意地令人好笑,因为他的长手指刚打好一个
漂亮的结。“这件事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和案子大有关系!”
她把他的话顶回去。
“啊,你看你,”他故意用喜剧式的强调口气叹了一声:“我给你上的课好像没有
让你的推理能力改进多少。你和警方一样糟糕。丹诺生夫人被偷也被杀了,而你马上就
觉得偷她东西和杀她的是同一个人。”
“可是……”
宝莉还想辩下去。
“没有可是,”他说,愈来愈激动。“想想看,这案子有多简单?爱迪丝·柯劳馥
在舞会那天晚上满身都穿戴着钻石,然后她把珠宝拿回丹诺生夫人的房间。记得女佣的
证词:夫人说:‘亲爱的,你都放回去了吗?’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完全被检方忽略
了。可是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是因为丹诺生夫人自己看不到爱迪丝·柯劳蓖把珠宝放
回去了没有,所以问了这句话。”
“所以你争辩说……”
“我从不争辩,”他激动地打断她的话;“我只陈述无可否认的事实。爱迪丝·柯
劳馥本想要偷钻石,彼时彼地正好有机会,就把钻石拿走了,她何必要再等呢?丹诺生
夫人在床上,女佣川姆丽特也离开了。”
“第二天,也就是二十五日,爱迪丝想卖一对耳环给坎贝尔先生。她没卖成,所以
决定去伦敦,这样卖出去的机会比较大。后来有一件事,詹姆斯·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