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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小阮要正式登场了
第 25 章
翩翩强忍住想要晕倒的冲动,在她的记忆里,儿子除了十三四岁那时有些叛逆外,在十四岁那年也有过一段荒唐淫|靡的生活,可自从被他阿玛罚跪一晚上发了场差点要了他的命的烧后,他就改了很多,上妓院的次数明显渐渐少了。在他遣散院里的丫鬟婢女后,更是洁身自好到让她怀疑他身体上是不是出了些什么毛病。
她想都想不到,原来他不近女色,改攻男色了。
他什么不学竟学人养男宠?翩翩知道京城里有人养小男孩玩,把人当玩物,玩腻了就丢,甚至玩出人命也只是当抹布般随意扔到荒山野外喂野兽。可是,她绝对想不到自己儿子会在府外养个男宠玩,甚至还瞒着她,他这不是自毁前程么?她能不急能不心焦么?翩翩虽然身份低微又无能为力,但她不傻,王爷并没有为儿子的将来好好打算过。
所以,她儿子的前程只能靠他自己去拼搏争取,她只能指望他自己出人头地,这些年见他虽无太多的长进,但也是有许多外人看不出来的闪光点的,她看着不知道有多欣慰,更何况皓祥身上已经养成一种让她安心踏实的稳重感,她一直坚信自己的儿子不久的将来会让人刮目相看的。她一直期待着那一天。哪知那一天还没等来,她先等来了这一天——儿子竟然落落大方的毫无芥蒂的告诉她,要介绍个儿媳妇给她?
晴天打雷,雷鸣电闪!
当头炸了翩翩一霹雳啊,见皓祥脸上笑开了花兴高采烈的伸手指人,她真是恨不得扬手抽他一巴掌打落他脸上那笑得一脸得意一脸幸福的淫|荡样啊,以前他再荒唐她都没有抽他的冲动,这回她是真被气到了。这个笨儿子,他知道自己在王府里的处境么,王爷不重视他,连他自己也要自暴自弃了么?翩翩真想捶胸顿足哭天嚎地跟这个儿子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他打消这种危险的自我毁灭啊。
忍住自己想要晕倒想要当场毁灭他的冲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定格。
翩翩被定格了。她原本咬牙切齿隐隐作痛的神情在转头的瞬间变成目瞪口呆,然后整个人僵住了,动也不动。
小圆子如往常几次见面一样,也是一脸呆样,无限崇拜向往的样子。
只见——
亭外一派风和日丽,蔚蓝的天空漂浮着几朵幽缓缓的毫无杂质的纯洁白云,一条无限延伸的橙黄道路上两边草丛里零星遍布着野花朵朵,和道路两边的树儿在微风拂过时摇曳着,花儿招摇绿叶飘落,官道上驶来一匹无杂毛的棕红色骏马,马上驼有一人。
哒哒马蹄声并没有随着一人一马的驶近而变大,相反的,声儿渐息。似乎从路的那一端能见到人起,他就放缓了马的速度,变得悠闲起来。
马上之人犹如踩着祥云降落般,引得徐风乍起,零星几个路人听马蹄声回头观望,竟不觉都止了自己的脚步,怔愣的看着来人。
飘逸的灰白素衣,乌黑亮泽的头发像是流动着黑墨般轻轻束在脑后,随着和风几丝飘扬,简素朴实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竟隐隐透露出一股无法言语的服帖高贵,跨着马儿的身姿硬是显得俊逸绝尘。乍一看,只觉仙风道骨般飘渺脱俗,让人从骨子里深刻发觉自己的微渺庸凡。
似乎每个人最先感受到的都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与尘世格格不入的气息,竟都忽视了他的脸。待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往他脸上一看,又是一愣。
这一愣,不因为他长得貌若潘安,雍容华贵,也不因他长得面如冠玉,气宇不凡,更不因他长得眉清目秀,潇洒俊逸,当然也不是因为他长得玉面朱唇,玉树临风。
而是因为,那张脸,乍一看,真普通。
没错,是普通。
可众人不是先看到他的脸,而是他飘渺如烟般的身姿,那身如脸般普通的衣服竟让人以为他非凡于世,先入为主的认定这人定是面容非凡。
哪知,竟也是普通的眉眼。
失望的想转头偏又不舍,竟觉得他那张普通的脸越看越耐看,越看越觉得让人碧波荡漾。
眉毛不够张扬,堪堪能算剑眉,并没有斜飞入鬓之感。
双眸点星般闪亮,清澈见底,仔细注视却让人犹入深邃黑洞,无法逃脱。
鼻梁挺直,但不突出。
上唇略薄于下唇,唇形很美,弧度自然,要是勾唇一笑,不知是何种风情。
下巴不尖,脸部线条不够深刻却也不算柔和,给人感觉不凌厉却也不亲近,自有种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之感。
浑然天成,明明很普通的一个人,或许转瞬就能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但却能让人在脑子里铭刻曾经有过这样一个让人想不起样子却实实在在生存于世之人。
他映入眼帘的那一刻,翩翩只觉天地失色,刚才何玉秀端坐凉亭里天仙下凡般的姿色竟逊于远远朝她们驶近的明明不管看哪里都普通得能掉渣的年轻人。那种冲击感,让翩翩只能目瞪口呆。
刚才她脑子里闪过他的万千种样貌,见到本尊时竟无一相符。
这样一个人,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娈宠!
就算是天子,也无可能。
翩翩想过千百拆散他们的话,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她还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儿媳妇”朝她们这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身边小圆子也还神往不已的样子,见皓祥快步出去才收回神来,伸手轻轻推了翩翩一把。
是谁推了她一把?翩翩回过神来,还有点恍惚。
“夫人,那人就是阮大侠了,可厉害了。”小圆子崇拜的说,那种崇拜,不曾在他家主子身上有过。
“哦。”翩翩傻傻的哦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只是怔愣的无意识般回凉亭坐下,发起呆来。
“二爷最怕的人就是他了,每次惹阮大侠不高兴了都会被整得很惨,不过二爷一点都不会生他的气。”
“噢。”翩翩还是傻傻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小圆子的话她有没有听进去。
“阮大侠下马了,夫人,他要来了。”小圆子有些激动的又推了推翩翩,这次翩翩是真的回过神来了。
她见皓祥仰着头对着马上的人傻笑。翩翩从没见他那样笑过,感觉真的挺傻的。
阮颖其见他笑得一脸讨好的样子,用眼角余光朝翩翩这边看了一眼,瞪了他一下才翻身下马,把马缰丢给他。
那一瞪,令皓祥打了个激灵,浑身舒坦,他就是爱死了他那种冰冷中隐透着无奈偏又感觉似乎很有撒娇意味的眼神。只觉得他真是让人想不爱都不行。
皓祥牵着马儿跟在他身后,唤小圆子过来,小圆子很快就从亭子里撒丫的跑了出来,很乖巧的接过绳子牵马去系了。
皓祥拉起他的手朝翩翩走去,握住阮颖其想挣开的手腕,笑得一脸欠扁的样子。阮颖其随没挣开,也不再费力,顺从的跟着他往皓祥的母亲身边走去。
他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否在紧张,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乐意还是不乐意。
他只是任由皓祥拉着,面无表情。
他看似悠闲,脚步也无丝毫凌乱,不过洞察秋毫的人或许能从他跟着皓祥越走越接近翩翩的途中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波动。
那种波动,或许是不好意思,也或许掺合着一丝紧张。
没有人知道,只有阮颖其自己心里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几位亲仔细看文认真抓虫。泥巴码字去了,三点左右更新
第 26 章
翩翩有千言有万语,在见到阮颖其的那一刻通通化成空白。想说的话,她已经失去开口的能力,出声无能。
皓祥拉着他来到翩翩面前,为他引见自己此生有血缘牵绊的至亲,软声跟身边的人说,“其,她就是我娘,从今往后,也是你娘了。来,叫声娘。”
“……娘”阮颖其微囧的对翩翩微点了个头,嘴张合了几次,隐约清凉似带怯的嗓音脆生生的唤了声娘,亭外两片落叶飘然荡下,在空中转悠了好几圈迟迟才落地。
皓祥满意的揽住他,笑眯眯的对翩翩说,“娘,他就是我喜欢的人了,叫阮颖其,帅吧?”
翩翩目不转睛的盯着阮颖其看了好一会儿,看得背着光与她对面站着的阮颖其那度了一层金光的耳朵上那点微不可见的毫毛似乎都直了起来,那只被阳光照射到的耳朵表层下血液似乎都能流动起来了。
皓祥不打招呼就出柜的举动显然震得翩翩言语不能了,她不知道皓祥说的“帅”是什么意思,等她眼睛能动的时候,对面的“儿媳妇”似乎唤了声她娘好久了,她还呆呆的不知作何应答。
良久,她干巴巴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嘴唇抖抖动了几下都没应出声来。
见翩翩好久都没出声,阮颖其在皓祥腰上捏了一下。皓祥吃痛,知道他肯定是在不安着,忍着没叫出声,揽着他的手在他腰际安抚性的搂紧,扬眉丢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居然在她面前眉目传情,翩翩有点回神了,呆滞的点了个头,算是应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娘,你可别难过,我知道你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只是你替我想象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在外面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你也不例外。这趟你跟我离了那王府,可能就……(再也不让你回去了)……算了,有些事,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说清楚吧。”现在断不能跟她说不让她回去的话,否则她会疯掉的。她最后到底能不能抛开王府的生活重新来过还要看月老帮不帮忙了。
其实这次他这样安排,也是为撮合她和师傅。要不然,他很早以前就可以给她打打预防针了,不用现在毫无预警的给她一个沉重打击。这样等他师傅来了,他就可以让他多安慰安慰多开导开导她,此去回疆,就劳师傅照顾她了。
翩翩对老王爷的感情其实不深吧,至少他不曾在她眼里见过她对老王爷的深深迷恋,至多只是盲从了点,被王爷的权势和出嫁从夫的妇德给束缚住了,不敢对自己的命运有任何的反抗,才把生活的重心和希望都转移到他身上。
而他不希望她如此过活,太累,太不值得。她该是朵为她自己绚烂绽放的花,吐露出属于自己的芬芳。
皓祥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明知任何一个母亲都无法平静接受自己儿子断袖的事实,他才在她离府的第一天就给她这样一个打击,只为了等会儿就要来跟他们会合的赵启同志。
皓祥在心里自鸣得意:师傅呀师傅,伟大的赵启同志,人民的好同志,皓祥认定你当后爹了,别让我失望啊啦啦……
小圆子显然果真只是个傻圆,一点都没看到事情的严重性。
当时皓祥告诉他喜欢阮颖其的时候他也只想到阮大侠的厉害,怕自家主子压制不住,也没深思过他们两人的感情是如何一回事,他年幼被卖成为一个阉人,后来遇到皓祥被保护得太好,很少见识到那些污浊之事,一直心思单纯少根筋。
他见翩翩不说话还纳闷,心想难道他们侧福晋不喜欢阮大侠?不得不说,小圆子的见解实在是偏离了正常人的轨道,想让他对翩翩说两句安慰的话是别做梦了。
他只会很直白的雪上加霜,“夫人,二爷还跟小圆子开玩笑说这辈子不会娶妻了,他只要阮大侠一个人。你说,这可能嘛。”
“小圆子!”皓祥拎起他的耳朵,咬牙切齿,“你会不会说话呢?”怎么教了这么久还是这么笨,脑子都不带转弯的,没看见他娘已经有点精神恍惚了么,想说这话不会等他师傅来了再说啊,笨蛋!
皓祥气恼的是小圆子说话不会看时候,并不是想否认这个事实。
本来听小圆子那么一说,阮大侠眼里还一派柔和。等皓祥放开他去抓小圆子耳朵的时候,他眼睛危险的那么一眯,皓祥顿时背后长眼睛了一样维持着抓住小圆子的耳朵僵住了。
他急忙回头陪笑,“其,亭里坐,赶了半天的路,累了吧。”
倒水,扇风,献殷勤。
翩翩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自己养育了二十年的儿子啊,猛不丁的被别人一个手指头就勾走了,跟人家跑了老远的道都没回头看看她这个老母亲。她心里抽丝般的疼,一抽一抽,一阵一阵的,隐隐作痛,可见那坐在对面悠闲的喝着自己儿子递上去的水的人,她却又无法心生厌恶。
为什么都到这地步了她还没晕过去?翩翩脑子里空荡荡的,只觉心被挖掉了一块。她该憎恨让自己儿子误入歧途之人的,翩翩早已认定,儿子是被带坏的,可看着对面的人,她却一点不好听的话都想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在自己眼前肆无忌惮的招摇着。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