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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眉目俊朗风流,意态从容潇洒,显是见惯了风月的;另一个娃娃脸却是生嫩得很,东张西望一脸好奇。
云娘眼光何等毒辣,目光一扫,便已瞧出这二人衣服貌似无甚特别之处,却皆是出自京城的衣庄“云想裳”。
“云想裳”专为皇宫制衣,每年只百件衣服对外出售。这二人既穿得,那就非富即贵,而且不是一般的富贵。
她上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两位公子有点面生,敢问贵姓?”
她问的是楚回风,眼睛瞧的却是燕铁衣。
只见对方正看着自己,目光与自己对上,赶紧慌张地移开,头也低了下来。
她不由抿嘴一笑。这么容易害羞的男人倒也少见。
美人一笑。
一笑倾城。
楚回风看了看她,微笑开口:“在下姓风,行三;舍弟,行七。”
燕铁衣撇下他已去赌了。有输有赢,赢得少,输得多。小脸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有点泛红,像在白玉上抹了层霞色,眼睛越发觉得无辜起来。
大厅中不少人已觉得他是个“羊牯”,他在的一桌居然聚的人最多——都是想宰他的人啊!
云娘和“风三公子”说着话。
她仔细套着话,对方却是滴水不漏。
美色迷不住的人虽少,但自然有。云娘虽自负貌美,还不至于自负到无知的地步。
但这人一边眼跟着同来的少年,一边对自己居然还应付自如,不由得她不佩服。
她顺着他的目光去瞧那少年,看那少年一脸的稚气不知愁为何物的模样,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孩童时光,那虽苦,现在却觉得很幸福的过去。
她轻叹:“何苦这么早就带令弟来这等场地呢?”
楚回风心中一怔,见云娘看着燕铁衣的眼神甚是柔和,也温言道:“无妨。我心中有数。”
云娘见也套不出什么,这二人虽不明底细,看着也不像是来生事,当下便也不再多言,说了几句场面话自退到一旁。
燕铁衣那边,忽然一阵哗然。却是众人等着赢钱时,却一把输给了燕铁衣。
场面有点乱。
云娘移步,轻言慢语,散了众人,一个穿青衣的人疾步上前,低语几句。
她讶然。
竟是主上下令安排二人去“蝶舫”。
厅中之赌远比一般赌坊大,但与“蝶舫”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蝶舫”有时一年也不会开一次,现在的确有一场豪赌,缘何要邀此二人?
赌桌纠纷,乃是常事,断不会因此才有此令。
她心中狐疑,但不敢多想,只道主上看出二人来历。,她挨着“风七”,吹气若兰,娇声细语。
果然那半大孩子面红耳赤,一边躲闪,一边答应跟她去玩“更好玩的”。
她去牵他的手。
耳边一声轻笑,她的手被握住,被捏了几捏。
握住她的手修长,很好看。
但也轻浮。
却是楚回风。
他笑:“不要再逗我家小七。他还小呢。”
燕铁衣退到他身边,一脸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楚回风忽然很想去掐那张现在看起来无比老实的脸。
云娘也不多言,娇笑一声,前面引路。
出了楼,穿花拂柳,转廊绕院,来一条小河前。
河水很绿,春水绿如酒。
一艘画舫慢慢划了过来,正是“蝶舫”。
云娘是上不得此处的,出来一个美貌女子,殷勤地招呼二人上了船。
画舫悠悠划破河面,行在这如画山水中。
不过,船舱里的人显然没有这船悠哉,亦无心欣赏这湖光山色。
舱内很宽敞,赌,只有一桌。
三人对赌,庄家是一老人。另有一汉子,一贵介公子。
老人与大汉杀气腾腾,贵介公子却闲闲地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扇。
见多了二人,老人大怒:“这‘蝶舫’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了?”
大汉大笑:“难道就你来得,被人来不得?”他心中忖道,自家已输得颇多,多这两人,说不定转转运。
那贵介公子的目光在楚回风身上转了一圈,便落在了燕铁衣的脸上,眼睛一亮。
他面容俊俏,气质高华,但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傲冷诮之意,此时却仿佛整个人都暖了起来。折扇一合,他道:“在下柳醉愁,倒也不反对。”
桌子四方,东首老人,北面是那汉子,西方坐的便是自称柳醉愁的青年。
燕铁衣坐下来,跃跃欲试。
柳醉愁似乎想和燕铁衣说什么。楚回风落座,隔在了二人中间。
柳醉愁眸色一沉,眉宇间隐隐暴虐之气。
楚回风微微一笑,笑容疏淡:“有何指教?”
两人看似平静地互看了一眼,各自转开了脸。
相看两生厌。
那厢长相英豪的汉子看得兴致勃勃,也不催促。老人却不耐了,喝道:“玩不玩?”
楚回风已笑答:“玩什么?”
众人只道燕铁衣不善赌,当下决定玩色子,比大小。
“蝶舫”中有一个少女笑吟吟的出来,熟练地摇盅。
柳醉愁与燕铁衣攀谈。
他因事失了势,被遣到此处打理事物。众人只道他便是“桃花坞”幕后主人,却不只这小小“桃花坞”如何入得了他的眼?
今天的赌局,老者乃是十大赌徒中的“赌鬼”,前来砸场。壮年人却是附近三城中最大的帮派头目,不知为何也掺和了进来。
他便设下了赌局。
却依旧只觉索然。
而此时听小四传音入密说楚燕二人在“自在楼”。
他自然知道她也没存多少好心。
但那事,多亏他舍了“云缕衣”,确实得了她的好话,不然处罚只会更重。因此二人目前关系颇似手足情长。
他倒也不惧她此时翻脸。
当下下令请人上船。
他对燕铁衣的兴趣远比算是同门的楚回风多得多。
他问的明明是燕铁衣,楚回风却将所有应答一并揽下。
赌局上,他和楚回风成了二人输得最多的人。
不输才怪。
燕铁衣有点嫌烦,道:“你们这么谈得来,快点输光到一边说去。”
于是真的很快输光的两个人走开了,一个倚窗观水色,一个一心玩扇子。
赌桌上燕铁衣筹码也渐少。
英豪汉子暗中长吁一口气,自家虽未赢,但现在已来去持平,用不着一朝落魄,露宿街头了。此时已到了最后一把,他见先输光了的两个人仍使一脸的泰然,不禁心中打鼓。想着这“蝶舫”日后不来也罢,他可没底气像这两人。
他决定明哲保身,不下注了。
现下只剩老人和燕铁衣。
庄家摇定,落腕,离桌。
老人听得分明,毫不犹豫押了“大”。
燕铁衣迟疑,拖拖拉拉,十个筹码移向“大”,又缩回,移向“小”,反反复复几次,老人不耐烦了,喝了一声:“到底押什么?”
燕铁衣有如一只受惊的兔子,委委屈屈看了他一眼,押了个“小”。
老人心花怒放,索性将所有筹码全推了过去,得意洋洋:“老夫也不高兴老陪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办家家酒,一把定江山,敢不敢?要不要问你哥啊——”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果然见对面小子受不得激,呼啦啦也全押了上去。
押上去后,一脸悔色。
看了看楚回风。
好象很怕自家“兄长”责备。
“兄长”看着他,漾出一抹笑意。
楚回风不笑的时候,整个人冷淡得近乎冷酷。
可他笑起来却温柔得如同春夜的风。
燕铁衣低下了头。
庄家开盘。
色子三个,幺,二,三。
蹩十。
老人刹那间脸色精彩之极。
楚回风有些无奈。
燕铁衣,对于先将对手捧上云端,而后再狠狠摔下,情有独钟。
他一本正经地上去呵斥:“胡闹!胡闹!哪有你这么乱赢钱的!”
燕铁衣脸唰地绯红,手将衣角绞啊绞啊,小声地说:“谁叫他他想把钱全赢光,太不地道……只能说是咎由自取嘛……”
他外表如此温良,语气如此可怜,说的话却如此尖刻,老人一口血喷出。
晕了。
燕铁衣灿然一笑,对少女说:“我要换成银票。”
楚回风压低声音:“家里就缺你这些钱?”
燕铁衣撇嘴:“家大业大,开销也大。一点也是一点,多少能派上用场。”
楚回风低笑:“对极,对极。若是就等着这钱用,家里恐怕也败得差不多了。”
燕铁衣有点不好意思:“不瞒你。我是想给自己作零花钱。总不能什么都跟家里开口。我开了口,下面的人以后就不好做事了。”
二人低声说笑,柳醉愁走了过来:“风兄。”
楚燕二人齐齐看向他。
他改口:“风七公子。”
燕铁衣眼睛清澈,望着他,听对方说话。
这人好象想邀他。
“小七。”楚回风轻轻喊了一声,却是他已欲下船了。
燕铁衣应了一声,向柳醉愁一笑,酒窝若隐若现:“在下与兄长还有事。若是有缘他日相逢,再与君相游。就此别过。”
他离开时,见柳醉愁仍站在船头。
天已经开始黑了。
黄昏时分,柳醉愁站在那儿,背着光看不清面容,只觉得有一层浓浓的阴郁。
17
做强盗的,无论胖瘦高矮,一律称为“强”盗。
做了贼的,无论年纪大小,一律称为“小” 贼。
楚回风面前有一个贼。
是一个真的“小贼”。
最多十三四岁的女娃娃。
蒙着的脸只露出半个,眉似墨画,目如点漆,是个美人胚子。
先是吹迷香,然后撬窗户,接着进来,轻功倒不错。
小贼先查点了他的外衣,居然不太满意。而后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
差点尖叫。
因为楚回风正一脸兴致看她。
小姑娘扬手一把毒粉。
倒有点像唐雾的作风。
但比起唐雾又差多了。
楚回风三两下制住了她,很照顾地将她放在椅子中坐好。
点亮蜡烛,他坐在对面,淡笑:“干什么的?”
女孩子很干脆:“偷东西的!你没长眼睛?”
楚回风也不生气,说了些诸如“小小年纪为何不学好”之类的话,女孩一句一句驳斥。
口齿伶俐之极。
他随意地说:“为什么一定要偷我的?”
“因为你们在‘蝶舫’赢了好多的钱嘛。”
女孩顺口一答,便瞧见楚回风眼睛泛起笑意,听到对方说:“能知道‘蝶舫’,可见你这小贼,做得不小。能如此快地知道谁是赢家,可见你还做得很大,在当晚便找到这里,更叫人佩服啊。”
她心中一悔,口中仍强辩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啊,只是想你年纪还小,我该用哪种手段,既能威胁你,又不会吓着你。”
女孩脸色有点变了,她忽道:“如果我这时候喊非礼,你猜会有几个人不相信?”
楚回风懒懒得看着她,从脸到身,深深的,叹了口气。
女孩大怒,喝道:“你什么死样子!”
楚回风很有气节地说:“我不是随便的人。”
女孩怒极反笑:“我难道不好看吗?”
楚回风懒散地说:“你看你那儿,馒头也比你的大啊。”
女孩脸涨红了,咬牙:“哼,有些变态就是喜欢小的。我要你不但是个淫贼,而且成变态淫贼!”
楚回风点首:“若是这样……”
他又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
她见到楚回风眼睛幽幽,黑得仿佛没有一丝光亮,心中一寒。
她不知道师门心法练到第九重会怎样。
她只知道师父练到第七重,练的是“绝情”。
她一直觉得这心法练到最后恐怕是绝情绝意。
楚回风此时的眼神很像师父。
可他明明才入了“钟情”不久啊?
屋顶上忽然一阵喧哗。
不错,是喧哗。
打斗,江湖仇杀。
客栈里的人没吵醒的,继续睡。被吵醒的,往被窝里缩得更深。
莫管他人瓦上霜。
楚回风打开了窗户,正看到燕铁衣也开窗,想必也是听到有女子的惨呼。
但两个人都没急着出手。
很多事情,光看表面常常会错。
动手的手都是女子,女人拼起命来,好象可以比男人更狠。
其中明显处于劣势的人中,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