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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克昨晚在这里时,有没有谈到尼曼组长? ”
“他只说,他们会把玛琳带走全都是尼曼的错,其他的就没说了。我们奥克一向话就不多,但他昨晚又比平时还沉默。对吧,老太婆? ”
“是啊,”老太太说,一边戳着盘子上的蛋糕屑。
“他在这里有没有干了什么? 我是指昨天晚上。”马丁·贝克问。
“他跟我们一起吃晚饭,然后我们看了一会儿电视,接着奥克便回他房间,我们则去睡觉了。”
马丁·贝克进门时注意到前廊有部电话。
“晚上他可曾打过电话? ”他问。
“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 ”老太太说,“奥克是不是做了什么? ”
“我只能请你先回答我们的问题,”马丁·贝克说,“他昨晚有没有从这里打电话出去? ”
坐在他对面的老夫妇默默地坐了一会儿。
“大概有吧,”老头儿说,“我不清楚,奥克随时都可以用电话啊。”
“那么你们没听见他打电话? ”
“没有,我们在看电视,我记得他好像出去了一下,并关上门,通常如果他只是去上厕所是不会关门的。电话在走廊上,如果电视开着,就得把门关上。我们两个耳朵不是很灵,所以电视通常开得声音很大。”
“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是指他什么时候去打电话的? ”
“我不清楚,不过我们当时在看一部电影,正看到一半,大概是九点左右吧。你问这干什么? ”
马丁·贝克没回答,勒恩刚刚吞完海绵蛋糕,这时突然开口说:
“我记得奥克的枪法很准,是当时局里最厉害的神枪手。他手边是不是还有枪? ”
老妇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看勒恩,老头儿万分骄傲地直起身子,看来过去十年来老夫妇很少听到有人赞美他们的儿子。
“没错。”老人说,“奥克赢了很多奖项,可惜我们没把奖状摆在这儿。他把奖状放在达拉街的房子里了,至于枪——”
“他应该都卖掉了吧,”老太太说,“那些枪很贵,而且他义缺钱。”
“你们知道他有哪些枪吗? ”勒恩问,
“是的,我知道。”老人说,“我自己年轻时也常射击。奥克最早的枪是从地方军或民防部弄来的,当时他在上夜校,同时还有酬劳可拿,我觉得还挺不错的。”
“你知道他有什么型号的枪吗? ”勒恩追问。
“他有毛瑟来复枪,还有手枪。他的枪法很准,许多年前还赢过金牌。”
“哪种手枪? ”
“汉莫里国际牌手枪。他曾经拿给我看,然后他还有——”
老人略微迟疑。
“还有什么? ”
“我不知道——我刚才提的那两把枪他当然都有执照。你们也知道的——”
“我跟你保证,我们不会因奥克非法持有枪支而逮捕他。”
马丁·贝克说,“他还有什么枪? ”
“一把美国自动来复枪,约翰森牌的,可是他应该也有执照,因为我知道他曾用那把枪去比赛。”
“他的枪可真多。”马丁·贝克嘀咕说。
“还有呢? ”勒恩问。
“一把从地方军弄来的旧卡宾枪,不过不值什么钱,所以就放在楼上的衣柜里。不过枪膛已经磨坏了,卡宾枪也不怎么好使。我想那是他唯一还留在这里的枪,其他东西就没放在这儿了。”
“是啊,他应该都搬到他自己家了。”勒恩说。
“我想也是。”老人说,“当然了,他楼上的房间还在,不过他的重要家当全都放在达拉街的家里。如果他们不肯让他住那间漂亮屋子,奥克还是可以搬回来,住到他找到工作为止。我们的阁楼并不大。”
“能不能让我们上去看看他的房间? ”马丁·贝克问。
老人不甚确定地看看马丁·贝克。
“我想应该没关系吧,不过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老太太站起来,把裙子上的碎屑掸掉。
“哦,天啊,”她说,“我今天都还没上去呢,房间说不定很乱。”
“没那么糟,”她丈夫说,“今早我去看奥克昨晚有没有睡在那里,看起来一点儿也不乱,奥克很爱干净的。”老头儿移开视线,压低声音说:“奥克是个好孩子,运气不好不能怪他。我们辛苦一辈子,已经尽力培养他了,怪只怪奥克和我们命运不济。我年轻时有自己的信念,总认为一切都会好的,但现在我们又老又孤单,却没有一件事是如意的。如果早知道社会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我们根本不会生孩子。他们这么多年来一直牵着我们的鼻子走。”
“他们是谁? ”勒恩问。
“那些政客、政党头子啊,那些我们以为会为人民着想的人啊,结果全都是些流氓。”
“请带我们去看房间。”马丁·贝克说。
“好的。”
他领着众人来到走廊,登上一道陡峭的、嘎吱作响的木梯。
楼梯顶端有扇门,老人推开门。
“这就是奥克的房间,小时候他住在家里时,房间看起来当然漂亮多了。奥克结婚搬家时,把大部分家具都带走了。他现在很少住这里了。”
老人停下来撑着门,让马丁·贝克和勒恩走进小小的阁楼里。歪斜的屋顶上有片小窗户,墙上贴着退色的花壁纸,其中一面墙上有扇贴着同样壁纸的门,人概是通到衣柜或储藏间的吧。墙边立着一张细窄的折叠床,床单是灰色军毯。天花板上吊着淡黄色的灯罩,灯罩的穗子又长又脏。
床边墙上的镶框照片玻璃已经破了,相片里是个坐在绿草地上、抱着小羊的金发小姑娘。床尾摆了一个粉红色的塑料罐子。
桌上摊着一份周刊和一枝圆珠笔,有人把一条滚红边的白色回用手巾扔在木椅上。
房里没有其他东西了。
马丁·贝克拿起手巾。这巾子洗了很多次,已经变薄了,而且还肓些污渍。马丁·贝克把巾子放到灯光下,那些黄色的污斑让他想到鹅肝酱。从污斑的形状看来,应该是有人用它擦过刀。黄包的油渍让手巾看来近似透明,马丁·贝克用手指仔细搓揉巾子,然后放到鼻子下闻。他马上闻出那污斑是什么,以及用来做什么的。这时勒恩打断他说:
“你看这里,马丁。”
他站在桌边指着杂志,马丁·贝克弯腰看到右页字谜游戏上的边栏用圆珠笔写了九个名字。
九个名字分成三组,用人大小小的字体写着,而且重复写了好几次。马丁·贝克的目光定在第一栏里。
斯蒂格·奥斯卡·尼曼
帕尔蒙·哈拉尔德·胡尔特
马丁·贝克
马丁·贝克还看到其他名字,其中包括了国家警政署的署长、督察、梅兰德,还有科尔贝里。
接着他转身看着门边的老人。老人手握门把手,疑惑地看着他们。
“奥克住在达拉街几号? ”马丁·贝克问。
“三十四号。”老人说,“可是——”
“下去找你妻子,”马丁·贝克打断他说,“我们马上下来。”
老人缓步下楼,他在阶梯底端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马丁·贝克。马丁·贝克挥手要他继续走到客厅。老人又看看勒恩。
“打电话给斯滕伦格伦或任何局里的人,把这边的电话号码给他们,叫他立刻跟萨巴斯贝里的科尔贝里联络,然后叫科尔贝里马上打电话过来。你车里有没有可以采集指纹的装备?
“有。”勒恩说。
“很好,不过先去打电话。”
勒恩下楼到走廊打电话。
马丁·贝克四下环颐狭窄的阁楼,然后看看表。十二点四十五分。他听到勒恩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楼来。
马丁·贝克看到勒恩脸色苍白,瞪大了眼睛,他登时知道自己等了一天的灾难终于发生了。
第二十六章
听到警笛声时,科尔贝里和拉尔森仍躲在伊斯曼牙科中心里面。他们先是听见一辆警车从国王岛路的方向越过圣埃里克桥而来,接着其他警车也从四面八方纷纷加入,警笛声响彻云霄,却又似乎不够近。
但科尔贝里发现他们却是置身于静寂之中。感觉很像在夏夜的牧草地上漫步,只有你所站的地方的蟋蟀全部停止呜叫。
科尔贝里刚才朝达拉街的方向望去,发现事态没有进一步恶化,反而有好转的迹象。两名巡警仍然躺在圆池子里,可是街上没有其他人伤亡。之前在广场上的人全已散去,就连之前躺在地上的人也消失了,显然那些人并未受伤。
拉尔森没回答要怎么穿过大街的问题,只是凝重地咬着下唇,盯着科尔贝里身后一排挂在墙上的白色牙医外套。
他们只有两个选择。
直接穿过广场奔过大街,或爬过一扇窗溜到瓦萨公园绕道而去。
两个办法都不甚高明,第一个方法无异是在自杀,第二个则太花时间。
科尔贝里再次小心地向外张望,不敢去动窗帘。
他朝喷泉的方向点点头。圆形喷泉里的景象看来非常超现实——那像一颗地球,上边有个小孩跪在北欧半岛,另外加上两个横成十字形的巡警。
“你认识那两个人吗? ”他问道。
“认识,”拉尔森说,“索尔纳区的巡警,克里斯蒂安松和卡凡特。”
两人沉默一会儿。
“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
接着,科尔贝里提出一个更有意思的问题。
“为什么有人要开枪打他们? ”
“为什么有人要开枪打咱们? ”
这也是个挺好的问题。
显然某人对杀死他们很感兴趣。某人拿着自动来复枪,打死两名穿制服的巡警,并千方百计想置科尔贝里和拉尔森于死地。可是这个某人似乎对其他人没兴趣,因为当时广场上还有很多活靶子。
为什么?
有一个答案很快便浮现了。凶手认识科尔贝里和拉尔森,他知道他们是谁,而且极欲置他们于死地。
凶手难道也认得克里斯蒂安松和卡凡特吗? 未必,但制服使他们的身份一目r然。
什么身份?
“看来有人不喜欢警察。”科尔贝里咕哝道。
“嗯。”拉尔森回应道。
他掂了掂手里的枪。
“你有没有看到那个混蛋是在屋顶上,还是在一间屋子里? ”他问。
“没有。”科尔贝里说,“我没来得及看清楚。”
街上有些动静,虽然不大,但还是令人胆颤心惊。
一辆救护车从南边驶来,停住,然后往喷泉倒车,义停下来。两名穿白外套的男子下车打开后门,拉出两副担架。他们动作冷静,看来一点儿都不紧张。其中一人抬眼望着马路对面九层楼高的大楼,没有发生任何事儿。
科尔贝里苦着一张脸。
“喂,”拉尔森立刻说道,“咱们机会来了。”
“千载难逢的良机。”
他不觉得特别兴奋,但拉尔森已经脱下夹克和外套,快速翻着那排白外套。
“他们只有三种尺寸。”科尔贝里说。
拉尔森点点头,把手枪插到腰带里,然后整个人钻进外套,肩膀的地方相当紧。
科尔贝里摇摇头,伸手去拿最大的一件,腹部太紧绷了。
科尔贝里觉得他们两个很像默片里的一对活宝。
“我想也许行得通。”拉尔森说。
“也许而已。”科尔贝里说。
“好了吗? ”
“好了。”
两人走下台阶,穿过石板地,从救护人员身边经过。救护人员刚刚把卡凡特抬到第一副担架上。
科尔贝里俯视死者的面容,认出了这名巡警。他在休假时遇过此人几次。这家伙有一次干了件大事。是什么呢? 好像是抓住了一名危险的强暴犯吧。
拉尔森这时已经走到马路中央了,那件极不合身的医师外套让他看起来特别老态龙钟。两名救护人员惊讶地盯着他们。
枪声响起。
科尔贝里冲过大街。
可是这回枪不是瞄准他的。
一辆黑白相间的警车鸣着警笛沿欧丁路往这边开。第一颗子弹在车子经过司徒纳街时射出,紧接着便是连珠炮似的射击。
拉尔森跑到人行道上想看个仔细,警车先是加速,然后开始左摇右摆地滑行,最后冲过欧丁路和达拉街的十字路口便消失了,枪声也停了,接着就传来金属碰撞的巨响。
“白痴。”拉尔森说。
他跟科尔贝里在入口处会合,掀起白外套拔出手枪。
“人在屋顶上,错不了,咱们且战且走。”
“是啊,他现在是在屋顶上。”科尔贝里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 ”
“我想他之前并不在屋顶上。”
“且战且走。”拉尔森重复道。
大楼面向街道的一侧有两个人口,他们位于面北的入口,两人冲了进去。电梯坏了,楼梯上站了几名惊惶的住户。
看到拉尔森外套撕裂、头上淌血、手里握枪的模样,众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