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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棒棒看见这么多钱,眼睛都绿了,除了我和萧连山外,都蜂拥而上在刘豪指定的地方卖力的挖,刘豪派人专门盯着我和萧连山,如果真像我说的那样,他放我和萧连山走,如果不是,他要我当着所有人抽自己嘴巴子。
不到两小时,盗洞挖通直接通向主墓室,看的出刘豪也是行家,想必这个地方早就来过很多次,墓的位置都是勘探好的。
派下去的人不一会就爬了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看着刘豪不敢说话。
“你他娘的倒是说啊,下面是什么?”刘豪急切的问。
“有!有墓。”
刘豪听到有墓眼睛都在放光,正得意的盯着我,下去打探的人又补了一句。
“不过全毁了,三米高的墓室全是水,里面东西都泡烂了。”
我看见刘豪像一个泄气的皮球重重坐在地上,默不作声的呆滞半天后,摸出一支眼点上,深吸一口很不情愿的对我说。
“你……你咋猜到的?”
我不是猜到的,青龙抱穴是难得一见的风水宝地,如果有人葬在里面,方圆十里都会福荫庇佑,可这里到处都很贫瘠,那只有一个可能,墓穴风水已破,青龙抱穴忌水,风水上讲藏风聚气,一旦遇水入穴必定气散风遁,祸及十里。
虽然大概我知道墓里进水,但还是不敢确定,我又闻了墓上面的土,有漆树腐烂的味道,还混合着淡淡的香味,漆树是用来做漆器的重要成分,而漆器陪葬起源于西汉,当时漆器及其贵重,一般人无法接触到,更不用说用来陪葬,可漆器不容易保存,如果墓穴封闭不好,很容易腐烂,至于土里的香味,那是胭脂遇水后混合在一起,被蒸发后溶入地面土中,有这些不难看出是西汉的女人墓。
刘豪听我说完这些,目瞪口呆如果不是烟烧到指头还没反应过来,丢掉烟就从地上窜起来,我第一个反应是他气急败坏想动手,萧连山一把将我拖到身后,拳头又握了起来。
谁知道刘豪变脸就跟翻书似的,一脸灿烂的笑容,从车头把那叠钱塞到我手里。
“误会,误会,呵呵,没看出来还是高手,兄弟今儿有眼无珠,冒犯的地方千万多担待,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
我第一次感觉到钱原来是有重量的,手里那叠钱沉甸甸的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愉快,不过我很清楚拿人手短,何况这钱多半都不干净,刘豪在想什么我心里清楚,他无非是想让我帮他找更多的墓。
我把钱推还到刘豪手里,他多少都有些让他吃惊。
“打的赌还算数不?”
刘豪深吸一口气,样子有些失望,无奈的挥挥手,他的手下让出一条路,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忽然想起我被秦一手切断手指那天,我也是这样离开的,很久以后我很后悔没要他给我的五元钱。
很多年后我回想往事,忽然才意识到,刘豪给我的那叠钱,我拿不拿结果都一样,我的命运从我见到他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事实上我第一个要感谢的人应该是刘豪才对,如果没有认识他,或许我到现在也只是一个棒棒!
第三章牛刀小试
我以为或许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刘豪,事实上第三天我睁开眼的时候,刘豪就坐在我床边,手里依旧拿着刀,只不过是在削苹果,我很难去想象一个习惯拿刀砍人的手,会把苹果皮削的这样薄。
我不能动,因为身下的伤口麻药刚刚过去,钻心刺骨的痛楚让我意识都有些模糊,所以我很难去想明白刘豪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在医院刚做的手术,急性阑尾炎,是萧连山把我背到医院的,那天和我一起离开的还有他,回去的路上他话依旧不多,我问他为什么不要钱就走,他说钱不干净用着也不踏实,或许是年纪相仿的原因,我总感觉和萧连山很亲切。
到最后我们一路上什么都聊,但是对于相互的过往都只字未提,看的出他和我一样都是有故事的人,而且还是不愿提起的故事,再到后来我发现自己对萧连山的定位是错的,他简直就是一个话匣子,只不过性格太内向,一旦熟悉了话就没停过。
去的时候我们是坐刘豪的车,我和萧连山选择了骄傲的离开,我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身后目视我们离开的刘豪,脸上不服但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可这种骄傲并没有持续多久,等步行十几里路后,我开始有点想念刘豪,确切的说是刘豪的货车。
好几天我的右下腹就隐隐作痛,山里娃身子没那么金贵,只要能忍住的都不会放在心上,可这种疼痛一直在加剧,我虽然和萧连山聊着天,但头上全是豆大的冷汗,我用力捂着腹部坚持着往前走,最终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萧连山背着我到的医院,经过简单的诊断我被确诊为急性阑尾炎,一张白色的交费单把我挡在了手术室的外面,手术费要两百多,萧连山搜干净身上所有的钱也不过十七块。
我躺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疼的死去活来,萧连山像疯子一样,抓住每一个路过的医生,乞求先救治我的病,但换来的只有比他们穿的白大褂还要苍白冰凉的三个字。
“先交费!”
萧连山看我疼的实在不行了,脱掉衣服卷成一团垫在我头下。
“你坚持一会,我去想办法。”
我在迷糊中目视着萧连山的背影慢慢消失,两百多的手术费对于干一天吃一天的棒棒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我不知道萧连山口中的办法是什么,我甚至想过他不会再回来。
疼痛让我最终在长椅上虚脱的昏迷,等我再次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居然是削苹果的刘豪,等到萧连山端着温水瓶进来,我忽然明白了他口中的办法是什么。
在萧连山认识的人里面,能在最短时间里拿出两百块的,他只能想到刘豪,我虽然认识萧连山时间不长,但我很清楚以他的性格很难开口求人,我不知道萧连山用的什么办法让刘豪帮我。
抬头的时候我看见萧连山的额头包扎着纱布,隐约有血迹浸出来,我想问,但最终没问出口,除非萧连山想告诉我的事,否则我相信撬开他的嘴比要他命还难。
刘豪已经把削好的苹果递到我面前,我不知道刘豪出于什么心态救我,但如果没有他,我现在躺的地方不应该是病床,而是太平间,所以我用尽全力才挤出一丝笑容。
“谢谢。”
“谢我干什么。”刘豪满脸的痞笑,站起身拍着萧连山意味深长的说。“你这条命是他救的,要谢你就歇歇你这位兄弟吧,够仗义,我刘豪服了。”
我想坐起来,被萧连山按在病床上。
“伤口还没愈合,你山下折腾伤口裂开你还要遭罪,医生说了躺七天就没事了,拆了线就能出院。”
床头放着罐头和奶粉还有一些从来没见过的营养品,看样子很金贵,这些东西我和萧连山是买不起的。
“刘豪给买的,还留了一千元钱,说不够就开口。”萧连山看出我目光里的疑惑。
我在病床上躺了七天,吃喝拉撒睡萧连山就跑上跑下照顾了我七天,我从来没说过一句感谢的话,因为书上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萧连山救的是我一条命,这份情谊几个字几句话代替不了。
刘豪每天都回来,时间长了发现这个人也没自己想的那么坏,似乎不太善于表达自己,每次来总是削好一个苹果,我醒着就递到我手里,我睡着的时候就放在床头,然后一句话不说就走。
我拆线那天刘豪来的特别早,一进门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刘豪今天面色很差,看他面相眉卓如刀、阵亡财盗,这是有血光之灾的征兆,要舍财护命,否则他乡埋尸。
“刘哥,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刘豪一愣不明白为什么我突然问这个。“五四年的,怎么了?”
刚好萧连山办完出院手续,收拾好东西我们三人往外走,下楼的时候我左手快速掐算,五四年是甲午年,刘豪属马,今天刚好是七号,子至午七数,甲逢庚为煞,刘豪是子午相冲,寿短,背约失信,事多阻逆。
算到这里刚好走到医院的大门,我一把拉住刘豪。
“今天你走不了正门,想活命走偏门!”
“为什么?”
我实在不知道如何给刘豪解释,拉着他一边走一边说。
“今天你子午相冲,岁在甲子,午在赢门,医院大门朝西,甲逢庚为煞,庚在八卦里刚好对应西方,你今天走正门有必定命赴黄泉。”
很明显刘豪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不过或许是那天我算对了墓里有水的事,刘豪半信半疑的跟着我从后门离开医院,刚出去没走几步突然就被很多人围上来。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几把砍刀已经架在脖子上,被推上一辆面包车。
车上的人刘豪认识,一上去就大声喊。
“罗胖子,一码归一码,这事和他们两个没关系,要杀要剐你随便招呼,先放了他们。”
我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想过刘豪能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只要刘豪听我的不走西方的正门,他今天顶多也是有惊无险,破财消灾了事,但刘豪并不知道这些,生死关头往往能把一个人看的更清楚。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惦记别人,呵呵,都说你刘豪讲义气,看来所言非虚啊。”罗胖子漫不经心的笑着,一脸肥肉上下起伏,如果他手里不拿刀,挺像弥勒佛。
“想咋样一句话,痛快点,别像娘们似的磨叽。”刘豪昂着头说。
“这儿是渝州,不是你们地界,你们踩过界捞财就是先坏了规矩,我现在就是立马做里你,你老大也不能说啥。”罗胖子摸着刀刃笑了笑说。“不过今儿你命大,我们老大说了,你要是从正门出去二话不说砍了你,你要是走后门出来,就留你一条命,算给你老大面子。”
刘豪一听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我估计他现在一定很想问我,是怎么提前就能猜到结果的,这是我离开秦一手后第一次给人看相,虽然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但玄学之术博大精深,正是因为可以帮人趋吉避凶所以几千年来另多少人趋之若鹜,我来渝州后曾想以前偷偷学的道术一点用都没有,没想到今天牛刀小试居然救了一条人命。
“人可以走了,不过货要留下。”
我看见罗胖子从刘豪身上拿下一包东西,刘豪脸上即便有万般不情愿,但也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下车刚想走,又被罗胖子叫住。
“等会,你老大马上过五十大寿,你们坏了规矩,可我们不会忘了礼数,这几件货里你随便拿一件,当时给你老大的寿礼了。”
我看见罗胖子打开刚才那包东西,里面就几个小件的古董,一看就知道是刘豪从那个进水的西汉墓里挖出来的物件。
我一直注视着刘豪的目光,他盯着的是一个跪膝掌灯金俑,虽然不大不过做工精细一看就是珍品,看见刘豪已经伸出手,我多少有些失望,我原以为能找到西汉古墓的人多少也算有眼里的行家,但看刘豪挑选的物件才明白我实在高估了他。
我忽然抢在刘豪之前,拿起一个巴掌大的青铜兽,罗胖子看我没选跪膝掌灯金俑也长松了一口气,好像生怕刘豪会反悔,连忙把包收起来,刘豪的手还停在半空中,等到罗胖子带人离开好久才反应过来,瞪着我就嚷嚷。
“你不懂瞎拿啥玩意,这破东西我拿回去咋给老大交代啊?”
我不知道怎么给刘豪解释,看他表情完全不懂这青铜兽的价值,塞到他手里说。
“这东西价值连城,远比那个跪膝掌灯金俑贵重百倍。”
“就这破铜烂铁还价值连城?”刘豪刀架在脖子上都没皱过眉,这会却像个赌气的孩子蹲在地上不知所措。“我这回去咋交代啊?”
刘豪怎么说都救过我的命,看见他现在焦头烂额的样子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想了想说。
“要不……要不我帮你回去解释。”
刘豪眼睛一亮,盯着我看了半天,忽然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成!我带你去见老大。”
第四章阎王招婿
在答应和刘豪回去见他老大帮他解释后,我很快发现自己这个决定太冲动,感觉在这趟浑水里越陷越深,和我一起去的还有萧连山,从医院出来后,他好像特别信任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管我叫哥,事实上他比我还大,不过用他的话说,我是有本事的人,或许是太久没体会到亲情,他这声哥叫到我心坎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和亲切。
在去的路上我才知道,刘豪的老大在天府之国蓉城,名字很霸气,叫越雷霆。
刘豪说起越雷霆的时候,我发现他目光里充满了敬畏,刘豪告诉我,越雷霆在西南一代名号很响亮,十五岁起就开始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从一个要饭的到现在黑白两道见了都会恭敬的叫声霆哥,越雷霆是真刀真枪用身上大大小小二十多处伤疤换回来的。
在西南这个地方,越雷霆说句话有时候比政策文件还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