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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说聪明绝顶的小七儿啊。散尽功力?每日浸浴剧毒千金丸?说得容易。你知道你为什么可以百毒不侵?那是因为你在很短的时间内吃了不下百种的毒物,偏巧这些毒物之间相生相克保持了平衡,加上有灵药护着你的心脉,才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你和我不一样,我是天生身体清除毒素的能力比常人高,在它们还没有侵害身体之前就已经被排出了。你若功力尽失,体内失了寒毒,平衡一破你还不立时七窍流血而死?所以要想散功,必先解毒,可你有什么方法能一下子解去几百种剧毒?”
温齐刚刚还兴奋的脸色一垮:“不会吧……”
“不会?哈,倘若你真的解了毒,散了功,那千金丸又该如何使用?千金丸性热不假,效缓也不假,可你那时已经不能抗衡百毒,千金丸还不立时要了你的命!”
“这……”
“这个先不说,你去哪里找一个甘心把自己功力传给你的高手?这不仅要心甘情愿,还要功力绝对深厚才能保证一口气将你的所有受伤的经脉打通。放眼江湖扫一扫,能揪出五十个就不错!”
“唉……”温齐大受打击,垂头丧气,“算了,我再想别的办法吧。”
解景尉嘲笑三声,接着蒙头大睡。
一连三天,温齐不言不语,随时随地都像在想事情,失了魂似的。
解景尉看不下去了,问:“你在想什么?还是你的病?”
“我?哦,不是。”
“那是在想什么?”解景尉坚持不懈的问。
温齐不耐烦的说:“我在想到底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
“啊?”
“怎么,你能回答我?”
“这个……”鬼医的丑脸仿佛又扭曲了几分,“先有鸡……不不不,没有蛋哪来的鸡,可是没有鸡也没有蛋啊!”
“哈,你也想不出来吧?亏你还自诩为天下第一聪明人。”
解景尉一翻白眼:“我才不会想这么没挑战性的问题呢!谁像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没挑战性?我胡思乱想?靠,那你有本事怎么想不出怎么治我啊!”
扑哧一笑,解景尉说:“不用激我,没用。反正你又没有求我,治你不是我的责任,既然不是,我为什么要费脑筋?”
“你……哼!”混蛋,大混蛋!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鬼医忽然正经起来,“你的心爱之人已经死了,是不是?”
温齐没料到他突然说起这个,毫无防备之下心中猛然一痛。
“……,说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爱人都不在了,你又身有绝症,为什么还要拼命活着?”
温齐神色黯然,他望了望窗外的竹,淡淡的说:“我也不知道。可我的命是他用自己的命换来的,我要是不好好活着,岂不是对不起他?再说,我还要回去找他的尸骨……”
“就为了这个么……”解景尉有些迷惑,“那你为什么不肯求我?那岂非更加简单容易?何况你也没有迂腐之思。”
温齐猛然回头瞪他,没好气地说:“我思想开放就可以随便上床啦!这是两回事好不好?何况我不喜欢那样,自己找也可找出来,不到最后我是不会放弃的!喂喂喂,你干嘛问我这个?你饥渴了?还是……”温齐突然灵光一现,“这也是困扰你的问题?”
解景尉一愣,然后说:“怎么会!”
温齐不再理他。
当温齐正专注于医典时,他忽然开口,轻声说:“为什么你可以活得如此自在?”
“你不自在?”我看你比谁都自在的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解景尉摇了摇头,翻出酒坛,向门外走去。这人喝酒只在外面喝,尤其喜欢坐在草地上喝。
“喂,你伤还没好,不能喝酒。”
解景尉怔了怔,酒坛放下又拿起,很是挣扎。
“要说你惜命,你偏偏四处生非惹得无数人欲除你而后快;要说你不怕死,你又把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温齐摇头道怪。
“你……不会明白的……”
“我不明白你可以解释啊。”温齐放下书本三两下坐到他对面。这几天解景尉不太正常,说不定需要自己开导开导,“说吧,好歹咱们混了这么久,也算是哥们了吧?你要是觉得亏,我也可你告诉你我的秘密。”
解景尉一笑,这个温齐,相处久了会让人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和安全感。“好,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说。”
“你喜欢的那个人……美么?”
“当然美了!我看他第一眼就被震住了。”那时的他,长发飘飘,目光如水……
“如果,她不美,你还会爱她么?”
“这……”温齐挠了挠头,“不知道……不过如果我已经爱上的话,就不会计较容貌了。”如果小宫突然变丑了,自己也会一样爱他的吧,就算他此时早已变成一堆枯骨。
“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她和别人上了床,会介意么?”
“靠!谁敢这样我杀了他!”不过……如果是龙天珏呢?一阵无力感袭来,温齐叹了口气,“小宫是不会背叛我的。就算发生那样的事,也一定是别人欺负他,我心疼还来不及呢……恐怕是我不介意,反倒是他介意吧……”那时候,他宁可违背他最畏惧的人,也不愿和龙天珏上床呢……
“唉……”是这样的答案啊,想不到自己寻了半生,答案就在眼前。阿威,你听到了么?如此,你还不相信我么?
“喂!喂!”温齐双手在他眼前连晃,“怎么?你爱的人嫌你丑了?”
“不是。”
“那是你嫌她不检点?”
“当然不是!”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大哥,你烦不烦啊?
解景尉又叹了口气。这几日他心情格外不好,知道宁国同和羲战况愈烈,他担忧爱人安宁被扰,前去护佑,结果赶到的时候,方圆几十里夷为平地,仅余的那胚黄土也已不见,从此真正两隔,连个可以牵念的坟包都没有了。他一怒之下独自对抗和羲一支小队,然后负伤逃回,也因此误打误撞的解了宁国燃眉之急。
连尸骨也找不见了啊……
想他一片纯纯赤子心,一腔拳拳报国志,到死都要埋骨边疆不肯离开。可有谁知道,有谁记得,有什么用……
阿威,我现在,再也不想遵守什么诺言了,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小七儿啊……”
“嗯?”他再不说话,温齐已经有睡着的趋势了。
“我爱的,不是女人……”
“哦。”
“你不奇怪?”
“这有什么了?”若是来这个世界以前温齐或许会奇怪,可现在听了他这话才奇怪呢。在紫玉宫呆了那么久,看多了龙天珏做的事,他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这是最正常不过的呢,“我的小宫也不是女孩子啊。”
解景尉释然一笑,感觉和温齐更近了些,心里埋藏多年的事也开始松动了。
“我……是宁国人……”
原来解景也是宁国人啊!龙天珏的母亲是宁国公主,顾祥是宁国人,现在鬼医也是宁国人。于是温齐总结:宁国多变态……
“我父官居一品,手握重兵。不过,他倒没有什么报国心,追求的不过权势二字,他过五关斩六将才爬上高位,不过这无关六将不是敌人,而是踩在他头上的同朝官。”
温齐点头,这很正常。
解景尉见他没有丝毫鄙夷神色,不禁一笑,接着说:“他虽如此,对我期望却高。可我整日里不学无术,拈花惹草,兵法一条不读,却偷偷拜了御医为师。我为躲父亲,溜进皇宫假充花匠,然后便遇见了他……”
他还记得,那天正是正午,阳光很足。自己正躺在花丛中做着春梦,忽然被一阵敲打声惊醒,只见一个面容黝黑的小子正双拳连挥,不停击打一棵参天古树,力气之大,连破皮流血也不顾。
自己恼他吵了自己好梦,极是不满。那时自己不知,是父亲为了自己徇私,毁了他升任队长的机会。后来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禁军长,而他成了自己的小兵。他很讨厌自己,认为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白脸,自己也不喜欢他这“官迷”,常常使坏整他。他一直隐忍,直到爆发,然后自己才知道,他求职不是为权,而是想做一个真正的将军,一雪母国前耻。
“我要和羲兵丁,再不敢轻犯天朝之威!”
就是那时候,自己开始喜欢的吧……
自己爱上了他,他却愈加厌恶自己,自己很伤心。之后决斗,自己打败了他,他才对自己变了看法。
“原来,你不是只有脸蛋好看啊……”那时他如是说。于是自己又给了他一下狠的。
从那之后,两人关系渐近,自己发现他外粗而心细,不但兵法绝佳,还画得一笔好丹青。他曾对自己说,如果是在自己手下为兵,他不做将军也可,他将一心辅佐,让自己代他做那一代名将。
他说的激昂,自己却并不开心,而后自己坦言情愫,他诧异间开始离自己越来越远。
后来,长公主迷恋自己容貌,欲招为驸马。父亲自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就连他也向自己道恭喜。自己问公主:你爱的是我还是我的容貌。公主不讳直言:貌。然后又说:公子人才也是极好的。
之后自己又问他,他不语。心灰意冷,在父亲细数入赘皇家有多少好处以后,自己一怒之下毁了绝世之颜。
公主震怒,连累父亲连降三级,自己更是被免去禁军职务,沦为草民。可此时,他反却接受了自己。问他:可是因为同情?他摇头,说:不离不弃……
“我们过了一段很快活的日子……小子,收起你色迷迷的眼神!我们之间干净得不得了,连吻都没有过!”
“哦?”温齐报以怀疑的目光,“你没想过?一点也没想过?”不可能吧?这个大色狼。
“唉……”解景尉叹息,“没有,真的没有……那时候,我们不懂这些,只是纯粹的,在心里喜欢着……他仍不断努力,想着为国尽忠,我则开始专心钻研医术。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了,可是后来……”
后来,公主得知此事,在父亲暗中挑唆下,竟使人……使人……侮辱了他……
解景尉沉重的闭上双眼,那时的自己,痛不欲生,不为别的,为自己没能护住他。他以为自己不知道,一直瞒着,装作无事一般。自己每次见他那样坚持,便会心痛,想献身给他,他却不要。他说,节之一字很重,说他不能那样对自己。
“后来边关告急,他自请先锋小队之职。本欲拼杀至死,没想到却屡立战功。五年后,真正如愿做了将军。”
“再后来呢?”温齐问。
“再后来……他大胜还朝,宁皇大喜,欲封为他为龙虎之将。”
可是有人开始散播谣言,说他行为不检,不堪为众将之首。先前侮辱他的几个近侍也不知从哪跑了出来,对他轮番勒索。终于,自己怒极,不忍见他苦闷,斩那几人于剑下。而他也终于明白,自己早已知道当初发生的事情。
“和羲探得宁国朝中动荡,迅速举兵来犯。他再次出征,这一次……没能再回来……”
他终于完成了他的夙愿,埋骨沙场,却无情的抛下了自己,独自苟活。
临终前,自己找到了他,他说,对不起,还说,希望自己可以好好活下去。自己发下重誓,今生今世,不轻生、不叛国、不弑亲、济世天下,他才瞑目而去。逝前,许下自己来世之约。
“他真傻……”温齐说。
“是啊。”解景尉笑,笑得凄凉,“他傻,我更傻……”
番外——鬼医(四)
“我说……”
“什么?”
“这不会就是你四处惹事生非的原因吧?答应他不轻生,又答应了济世天下,而你又觉得活着没意思,所以干脆立下那样的规矩?”温齐露出崇拜之色,“你聪明啊!这样一来,既救人,又让人恨,不能自杀有人追杀,妙,真妙,真真绝妙。”
解景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本来陷在伤感的回忆里,可听了他这种话,却不得不从哀伤中走出,颇为无奈。
“我才不是为了找死才这样的!”就算……有那么一点点吧……解景尉慨叹,“或许……阿威他从没相信过我……我不是他的依靠,他从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我立下规矩,只是想向世间问一个问题:在爱中,容貌重要么?贞节重要么?如果爱是最重要的,那么那些爱,又为什么会因这些事而改变?以至于没有变的反会受到怀疑呢,为什么……”
“结果?”温齐问。
解景尉摇头:“没有。长久以来,一直也没有答案……”
“直到现在都没有?”
“不……”解景尉看了他一眼,“或许,找到一个和我答案相同的了。”
“我?”
“对。”
看着解景尉吐出心事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