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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流浑不在意:“我不用你关心。”
薄野景行摇头“老身倒不是关心你,只担心你死之后,江家必另立家主,我儿想要继承江家家业就难啦。”
江清流一阵沉默。
两日后,丁冲突然来找薄野景行,言道带他去一个地方。薄野景行几乎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这个地方十分古怪,先是到一个古玩店,老板叫来一顶八人抬的肩舆。肩舆四角系铃,内设软榻,十分舒适,然却无窗。
丁冲与薄野景行一同上轿,里面以柔和的夜明珠照明。薄野景行自然十分好奇:“兄长,你我这是去往何处?”
丁冲知她好酒,给她斟了一碗酒:“贤弟勿虑,自然是个好去处。”
车内无窗,一直无法窥见外面的情况。薄野景行倒也浑不在意,跟丁冲又是一通豪饮。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两人下轿,被请入一间静室。
丁冲似是经常来往,薄野景行也见怪不怪了。静室里焚着一种香,虽然淡而无味,却有助于驱散一切如同千里香这种气味的追踪之物。
薄野景行与丁冲在静室奉茶,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有人过来,冲二人略略鞠躬,也不见如何动作,面前的墙壁在二人眼前从两边分开,露出一条一人宽的地道。
丁冲与薄野景行把臂前行,地道两侧有明珠添辉,并不觉昏暗。前方的引路人提着一盏莲花水晶灯,衣袂翩翩如同仙阙来客。
地道一路向下,丁冲垂着头,一副目不斜视的模样。薄野景行四下张望了一番,只见两壁皆是升仙图一类的刻纹,并无异状。
不多时,只见石级之下,一扇厚重铜门,门上双狮衔环。
提灯引路人行至门前,抬手轻叩铜环,铜门随即打开。提灯引路人向丁冲与薄野景行一鞠躬,随即退人黑暗之中。薄野景行跟随丁冲走去,只见里面金碧辉煌,地铺玉砖、灯缠金枝,盈盈辉光晃得来客眼花缭乱。
这是一座宏伟大殿,殿中央是一方青铜丹鼎,鼎有三足,腹中镂空,头却如仙鹤形状,上面雕刻着奇异的纹路。
薄野景行的目光在这座铜鼎上作短暂停留,随即丁冲已经说话:“属下丁冲,拜见阳道接引使。”
薄野景行抬头,只见一个身着白袍,戴着金色面具的高大身形已然立于身前。那个阳道接引使打量着薄野景行。薄野景行也在打量他。
良久,他终于开口:“这就是你要为本教引见的人才?”
丁冲又是一躬身:“正是,属下这位朋友不仅财力雄厚,也最是喜欢交朋友的。”
阳道接引使未等他话落,突然五指成爪,闪电般向薄野景行抓来。那一下出手隐带风雷之声,若一击落实,薄野景行非当场毙命不可。
薄野景行似乎也吓了一大跳,立刻闪身躲避,同时大嚷:“尔欲何为?”
那阳道接引使自然不曾伤及她,招式在接近她头皮时收住,毫无疑问是个高手。
他略作沉思,似乎在估量薄野景行的身手,半晌终于开口:“贵客临门,阴阳道蓬荜增辉。请跟我来。”
丁冲仍一路相随,薄野景行又看了一下那个铜鼎——上面镂了一个阴字。当年寒音谷,也有这么一方鼎,只是上书一个坤字。
阳道接引使将他们领到了另一个房间,这里看起来像是个书房。有侍从表情木然地奉了茶水。薄野景行拉住一个侍从:“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侍从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他们的舌头是被整个拔掉的。
不一会儿,书房一方龙壁突然分开,有人走了进来。
薄野景行一眼看去就是一怔,来人长衣半黑半白,如同穿了一件阴阳八卦的道袍,下摆绣云纹,层层如波浪。丁冲连忙起身,拱手道“拜见尊者。”
这位尊者脸上戴着一副修罗面具,说话有些瓮声瓮气:“你就是梅公子?”
薄野景行也不起身,略略拱手:“见过尊者。”
对方哈哈一笑,突然沉声喝道:“拿下!”
只见薄野景行所坐的座椅突然生出机关暗锁,一座铁栅栏从天而降,将她严严实实地困在方寸之地。薄野景行还未有反应,丁冲己然惊身站起:“尊者,这是何故?”
那位尊者又打量了薄野景行一番,语气阴森:“你到底是谁?”
薄野景行又惊又怒,登时大嚷:“丁兄,快救小弟!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莫非你与他们串通了谋我性命?”
丁冲也不些不解,一面安抚一面向尊者澄清:“尊者勿优,这位梅兄弟确实是丁某好友,这次前来也是丁某说动他过来了解我教教义的,实非歹人,还请尊者先放他出来。”
那个尊者一直在打量薄野景行,见她眼中的惊惧倒不像是假的,顿时又有些将信将疑:“你可认识江家的人?”
薄野景行此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哪里有半分前辈高人之态:“什么江家海家的,快放了小爷!不然小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见尊者没反应,她又软了口气:“你先放了我,要多少钱我都给。丁兄,快帮小弟说说情啊!”
丁冲又是连连游说,那尊者面具下一双眼睛泛着冷光,好半天一挥手,铁栅栏收起。他略一挥手,有人送上一杯酒。尊者声音冰冷:“你且饮下这杯酒,日后便是我阴阳道的人。”
薄野景行当然不肯喝:“这酒……不会有毒吧?”
那尊者也不隐瞒:“此酒名为长生酒,初饮时有毒,但若连续饮上半年,不但无毒,甚至有强身健体之效。”
薄野景行登时跳脚了:“岂有此理,小爷我……”
话还未说出,就被人捏着嘴,咕咚咕咚一气猛灌。
薄野景行噎得话都说不出来,半天才喘过气。那尊者只一挥手,有人送上来一块银色的腰牌。丁冲立刻面露喜色:“恭喜贤弟,组织接纳贤弟了!”
薄野景行一脸不解,那位尊者却是又开口道:“有了这块腰牌,你就是阴阳道的一员。半年之内,每月十五到兑丰钱庄领取长生酒,如果半年内没有问题,组织会委以重任。以后但凡遇到麻烦,阴阳道会替你解决。”
薄野景行将信将疑:“任何麻烦?”
尊者声音虽冰冷,语气却十分肯定:“任何。”
话落,尊者正要离开,突然有侍从进来:“尊者,江家的人找来了。”
尊着目光一凛,顿时看向薄野景行,右手一挥,薄野景行登时被三个黑衣人拿下了。她简直大怒:“你们还讲不讲信誉?”
者略略沉吟,微仰下巴:“来者何人?”
侍从禀告道:“武林盟主,江清流。”
薄野景行心下了然——江清流这种人,就算是隐瞒身份过来,张脸也是瞒不过这些眼线的。看来阴阳道也是早就注意到他了。
此时他过来干什么?
外面一阵喧哗,显然有人正闯进来。薄野景行心下思谋着对策,就见江清流已然闯进来!他身后跟着齐大,武林盟主带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卫,果然是武力值爆表。
饶是阴阳道诸多侍从也一时奈何不得。
可尊者自然也有方法应对,他把刀往薄野景行脖子上一架,声音还悠然自若:“江盟主,此来所为何事啊?”
江清流看到薄野景行的时候已经暗悔——他确实不该一时冲动。只是上午时分接到眼线来报,称薄野景行与丁冲一并外出,离奇失踪。
后来出动江家所有消息网,终于发现二人被一辆马车送往京郊。
江清流知道其中有异,一直命人监视动静。然而马车驶进了一家客馆,随即再未出现。江清流虽明知不应顾及这老贼死活,但总忧心她难以自控,和阴阳道玉石俱焚。且不说她如今的体质,单说这里毕竟是阴阳道的老巢,若真是动起手来,她如何讨得了好?
然而闯进之后,发现薄野景行衣冠完整,虽然神色故作惶恐,却没有半分吃亏的模样。他登时就后悔了。然而后悔也没办法,事已至此。
江清流望向薄野景行,那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大刀衬得她的脖子格外纤细。
“哟,江兄。你也是这阴阳道中人?”薄野景行倒是一下子就有了取舍,反正江清流是已经暴露了,她索性装傻。
江清流自然知道这老贼的想法——她几时又顾过他。其实何必来呢?他也想不通,即使这老贼死在这里,对自己也是百利无一害。
何必巴巴地赶过来呢?
而如今刀架在薄野景行的脖子上,这老贼一副置身事外、袖手旁观的模样。他心念几转,也是骑虎难下之局了。当即不再犹豫,直击薄野景行身后的尊者。
岂知这尊者竟然也不慌乱,混乱之中以薄野景行相迎!江清流眼看一掌即将击中薄野景行,心下一惊,明知此时不能手下留情,然则拼尽全力的一掌,竟是无法下手。
那尊者冷哼一声,凭薄野景行避过,随即沉声道:“拿下。”
说罢,他右手微抬,指风掠过,已然封住薄野景行几处大穴。
第二十五章 落日烟霞
这里既是阴阳道巢穴之地,实力岂可轻视?
尊者一声令下,四下里劲风紧动,不一会儿已如蚂蚁般拥出无数黑影。江清流与齐大两人背抵着背,纵然功力卓绝,这时候却也有些左支右绌,自顾不暇。
“住手!”尊者的声音阴冷如冰,他的长刀架在薄野景行脖子上,深入一分,血顿时顺着刀锋溢出,“江盟主,放下兵器,否则此人立刻人头落地。”
江清流手下一缓,毕竟周围高手如云,顿时手中剑被击落。外面又是一阵人声鼎沸,这尊者也不耽误,立刻下令:“将此人绑了,撤。”
江清流与齐大被捆成了粽子,随后同薄野景行一起被带离地宫。
后面隐隐传来兵戈相击之声,可能是江家的势力追赶而至。薄野景行叹了口气,相比于江清流和齐大,她的处境还好些——尊者并没有时间捆绑她。
且见她似乎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也未上心。
只是脖子上的伤口在一片温润通透的肌肤之上,更显得刺眼。
一路被人推搡着前行,很快便离开了地宫。因着江清流的影响力,这尊者撤退也极为仓促,薄野景行一路走一路打量着地形。
然则因所行皆是地宫,方位不明。约莫走了半个时辰,薄野景行实在是走不动了。尊者也不理会,命人扛着,直接赶路。
又是长长的石级,很快就进了另一间密室。尊者虽然撤退匆忙,然而此时却是毫不慌乱。
江清流、齐大连同薄野景行都被绑在墙上,薄野景行看着四肢的铁索,她却找到了一点熟悉感。然而不一会儿,尊者回转,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人——
黑衣人抬着一个炭炉。
江清流几乎一见这东西,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果然,尊者挥挥手,就见黑衣人将一方烙铁放进烧得通红的炭火之中。这还真是一点没有新意啊。
“说吧,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关于阴阳道,你查到了什么?”尊者语气阴森,当然还是先问问江清流。
江清流还未答话,薄野景行倒是开口了:“只要你们别为难他,凭你有何本事只管使出来,我要皱皱眉头,都不算一条好汉。”
尊者冷哼,料想这几人也不会乖乖招供的,立刻拿了那烙铁。他将烧得通红的烙铁在三人面前一阵比画。每当烙铁靠近自己时,薄野景行便一副趾高气扬,而每当烙铁靠近江清流,她立时一脸惊恐万状。
尊者哪还犹豫,立刻命人剥去江清流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随即手中烙铁就跟江清流的胸口来了个亲密之吻。
江清流闷哼一声,那边薄野景行在大声叫嚷:“啊啊啊——我的心都被摘走了——你们再这样我忍不住要招啦——”
江清流无语。
晚上,三人被绑在水牢里。齐大只是个随从,倒是没怎么受刑。水牢里污水齐腰,蚊虫肆虐。江清流唇都干裂得起了壳,胸口的几处烫伤此时已经变了色。
薄野景行将脖子伸得老长,江清流没好气:“怎么,你要伸过来吃奶啊?”
薄野景行啧了一声:“你好歹也是武林盟主,如此头脑发热,会让老身怀疑你的智商。”
江清流冷哼:“我已联系其他几个门派,梅应雪早已埋伏妥当,此时他们应该已经得手了。阴阳道的真面目,很快便能揭开。”
薄野景行这才点点头,那边的齐大还是关心江清流:“庄主,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薄野景行十分不屑:“废话,他没死,又没上药,伤当然是没好也没坏了。”
齐大无视她:“如今我们被困于此处,还是想办法先出去最好。”
薄野景行左右看了看,水牢里还关着许多蓬头垢面的囚犯,各自被捆在木桩上。身下的水污黑,里面不时可见有东西游动。
薄野景行转过头,她与江清流被缚的木桩离得极近,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