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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丫鬟应了一声,沏上两被浓香四溢的热茶。
如针走进里屋,和丫鬟一起收拾细软,屋里声音极小,是不是传出一两声轻微的啜泣声,又如针的哽咽声,还有一群小丫鬟偷偷哭泣的声音。
如针让唐痕留下来,自然是想让唐痕心软。
唐子琳和唐痕坐在外面,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里屋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啜泣声,唐子琳眉间一簇,这样下去不行,唐痕肯定会对如针心软。
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针是非走不可,如果如针继续留下来,那唐子琳肯定没几天好活了。
她眼眸一转,开口劝道,“唐痕,我看姐姐也是不想走的,我好像听见她在哭的声音,要不就让姐姐留下来吧,毕竟这么多年来,唐家一直都是姐姐掌权,大小事务都由姐姐亲自打理,姐姐也处理的井井有条,如果姐姐忽然走了,我怕我一时间也处理不好这些事,而且我看姐姐也不想走。”
听到——“毕竟这么多年来,唐家一直都是姐姐掌权。”,这句话的时候,唐痕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
唐子琳的话,提醒了他——这么多年来,唐家都由如针掌权,如果继续让如针独揽大权,那么最终,唐痕这个少主会彻底变成一个真正的空壳子,到时候,再想让如针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其他的话,都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在于,如果唐痕想要当一个真正的唐家少主,那么如针必须离开,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就算是亲姐弟,亦是如此。
“阿姐打理唐家这么多年,确实辛苦劳累,也是时候让她还好休息休息,享享福,阿姐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劳碌命,现在局势已经逐渐稳定下来,我想让她出去散散心,把肩上的担子放一放。”唐痕开口说道。
听到唐痕这么说,唐子琳总算是放心了,她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微笑,继续道,“说的也是,让姐姐出去好好散散心也好,不过我就是有点担心,家里的事我都处理不好,我怕姐姐一走,我更加处理不好,你知道的,我一向都很笨。”
聪明的女人,往往都知道在男人面前装笨,因为男人通常都不会喜欢比自己更聪明的女人,这会让男人有威胁感,笨笨的女人,反而更好操控,也更让男人有保护欲。
装笨,也是生存的手段之一。
“你哪里笨了?我看你一点都不笨。”唐痕笑了笑,道,“再说了,阿姐虽然走了,不是还有我么?我也可以帮忙的,而且我相信你能做好。”
“嗯。”唐子琳点点头,不再推辞。
就在这时,里屋忽然传来如针和丫鬟的对话声。
“夫人,这些东西都要带上么?”丫鬟开口问道。
“不了,这些都留着吧,带太多东西反而显得累赘,只拿走我想带的那几样东西就行了。”如针淡声答道。
“可是,夫人,这些都是您最喜欢的玩意啊,您不要了么?”丫鬟开口问道。
“不要了,这些东西再贵重,在我心里也是一文不值,我真正在乎的东西,就留在唐家好了”如针叹息着说道。
“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呢?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再说了,少爷他只是一时之气,您和他的姐弟情分毕竟还是在的啊”丫鬟哭着劝道。
如针话中有话,最在乎的东西留在唐家,自然指的就是她和唐痕的姐弟之情。
坐在大厅的唐痕听见了里屋的对话,不由得也是心头一酸,联想到多年来如针对他付出种种,当下便有想要收回之前的话,让如针继续留下来的冲动。
如针是最了解唐痕的人,自然也知道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最能让唐痕心软。
唐子琳眼波流转,抿了口茶,道,“对了,听说前些日子姐姐把小杰送到国外去了,小杰身边只跟了两个奶娘和两个丫鬟,小小年纪就要和娘亲分开,想必日子一定不好过,眼看着就快要过年了,不如过年的时候让姐姐把小杰接回来一起过。”
“嗯,这个自然,一家人自然是要一起过年。”唐痕点点头。
“听说姐姐也是为了能够腾出手来好好打理家里的人,对于照顾小杰实在分身无暇,所以才把小杰送到国外去的,想想那孩子也真可怜,我这么小的时候,就是离开我娘亲一步,都要大哭不止。”唐子琳开口说道。
听了唐子琳的话,唐痕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他年幼丧母,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虽然跟在如针这个姐姐的身边,但是姐姐始终是姐姐,姐姐怎么可能真的能代替母亲这个角色。
没有母亲的孩子,生命是不完整的。
小小年纪,正是想要依赖母亲的时候,但是唐痕却没有母亲可以依靠,所以他更能体会没有母亲的孩子有多么的孤独寂寞可怜。
小杰是唐痕的亲外甥,他对这个外甥的爱不会少,所以他更加希望如针能够成为一个称职的母亲,好好陪在小杰的身边,抚养这个已经没有了父亲的可怜孩子长大成人。
而不是让如针为了一己私欲,为了所谓的权利与斗争,让无辜的孩子成为可怜的牺牲品,孩子需要母亲,如同大地需要雨露。
唐家可以没有如针,没有如针的唐家,仍然是唐家,没有如针的唐痕,仍然是唐家少主,但是没有如针的小杰,就会成为没有母亲的孩子。
孩子幼时的童年生活,如果失去了父母的陪伴,会是一件很残酷的事,对孩子的身心都会造成难以磨灭的伤痕,小杰的父亲已经死在争名逐利的阴谋中,不能再失去母亲。
唐痕思索一番,淡声道,“小杰不能没有母亲。”
“嗯,想那孩子也好久没见到母亲了,这次姐姐得了空,正好能去把小杰接回来,小杰肯定很高兴,没什么比得上一家团聚,家人团圆才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唐子琳笑着说道。
唐痕点点头,对这话显然很认同,“你说得对,她是当妈的人了,不该继续只顾着追名逐利,人生中有很多东西比权财名利更重要,例如亲情和孩子,她应该好好静下心来,陪陪自己的儿子,仔细思考一下,对她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小杰一定很高兴。”唐子琳笑了笑,伸手握住唐痕的右手。
173 叫花鸡
细软收拾好了,午饭也端上来了,唐痕与唐子琳留下来,陪如针吃最后的一顿午饭。
唐痕扫了一眼,满桌的菜肴,每一道都是他喜欢吃的,全都是,看到这些菜,唐痕有些心酸的感觉,心里麻麻的,如针果然是最了解他,也最关心他的人,他爱吃什么菜,如针全都知道,而且还记在心里。
“小智,来,吃一块叫花鸡。”如针笑了笑,撕下一块鸡腿,放到唐痕的碗里,“还记得小时候阿姐和你一起烤叫花鸡么?那时候你说,你这辈子最喜欢吃的就是叫花鸡。”
“嗯。”唐痕点点头,夹起鸡腿咬了一口,叫花鸡很好吃,外酥肉烂,浓郁的香气迎面扑来。
唐痕还清楚地记得,以前小时候,他和如针四处流浪,在外乞讨,有时候实在饿得不行,好几个星期都没闻过肉香味,馋得不得了,他们就会去农户人家偷鸡,为了偷鸡,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极,有时候甚至假扮黄鼠狼,在别人家的院子里把篱笆掏开一个洞。
偷到鸡了,他们就会拿去埋在土里,做成叫花鸡。
叫花鸡,顾名思义自然就是叫花子的做法,因为那时候没有别的作料,只能随便把鸡开膛破肚洗干净,然后包上荷叶,裹上黄泥巴,就埋起来烤啊烤,最后叫花鸡是烤好了,但是这样做法做出来的鸡,其实味道并不会太好吃,充其量只能算是能入口,要说什么美味佳肴,那简直差的太远。
连盐都没放的叫花鸡,能好吃么?
但是那时候自然不能和现在相提并论,那时候一只没有佐料的叫花鸡,是现在一百道美味佳肴都不能比的。
对于叫花鸡的回忆,不仅仅只是停留在唇齿间的美好回忆,更让唐痕记起了当初和如针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以及如针对他有多么的好。
那时候,要偷一只鸡很不容易,被人逮住是经常的事,有时候为了一只鸡,他们姐弟两经常被人打得半死不活的,所以,一只叫花鸡对他们而言,是很珍贵的,不可多得的人间美味,如针疼他,每一次如针都把两只鸡腿撕给他,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他吃。
年少不更事,唐痕曾经问过如针——“阿姐,为什么你不吃鸡腿?”
如针的回答是——“姐姐不喜欢吃鸡腿,你吃吧,姐姐喜欢吃鸡屁股。”
那时候唐痕不懂事,天真的相信了如针的话,还觉得如针很奇怪,人人都爱吃鸡腿,鸡腿肉多又嫩,为什么姐姐非要喜欢吃油腻腻,臭臭的鸡屁股?
直到长大了,唐痕才明白,如针不是不喜欢吃鸡腿,而是想把鸡腿留给他一个人吃,如针也从来都不喜欢吃鸡屁股,可是如针不吃的话,就没人吃,她不想浪费。
往事如风不可追,却停留在唐痕的心底,无法抹去,他抬起头来,眸中已有泪水。
“小智,好吃么?”如针笑盈盈的看着唐痕,不断地往唐痕的碗里夹菜。
“好吃。”他重重的点着头,大口吃着。
“唉”如针叹了口气,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唉声叹气的说道,“想想当初,那时候的日子多苦啊,可是咱们姐弟都熬过来了,那时候想吃一只鸡都那么难,可是现在呢?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但是吃进嘴里,却变得索然无味。”
“是”唐痕点点头,认同了如针的说法。
那时候一只没有佐料的叫花鸡,吃在嘴里却是人间美味,现在满桌的佳肴,山珍海味,却都吃不出当年那个味道,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人的生活开始变好了,钱包鼓起来了,但是心的距离却越来越远,越来越空虚。
填得饱肚子,填不满心。
“那时候明明过得很苦很难,但是我总觉得咱们两姐弟的心是贴在一起的,现在日子好了,局势稳定了,咱们姐弟两的心却离得越来越远,唉”如针叹气道。
这番话说得唐痕也是心酸不已,当初那么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现在局势已定,却成了两姐弟反目成仇的时候,说起来真是悲哀。
如针眼眸一转,知道事有转机,只要再加一把劲,就可以了,她赶紧又撕了一个鸡腿,放到唐痕的碗里,道,“以前一只叫花鸡,两只鸡腿总是都给你一个人吃,现在还和以前一样,,姐姐对你永远都不会变,你都吃了吧。”
唐痕怔怔的看着碗里的鸡腿,这只鸡腿在不断的提醒着他,当初的如针,对他有多好,即便现在他们姐弟俩生疏了,如针依然愿意把两只鸡腿都让给他,就像小时候一样。
如针是在用两只鸡腿告诉唐痕——她愿意把一切都让给唐痕,只要唐痕喜欢,不管是鸡腿,还是权利,她都可以放手。
唐痕稍楞片刻,忽然夹起那只鸡腿,放回到如针的碗里,“阿姐,以前你总是让着我,把好东西都留给我一个人吃,那时候我不懂事,不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现在我长大了,咱们姐弟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鸡腿一人一只,分甘同味。”
如针看着唐痕,不禁红了眼眶,有泪从眼角滑落,她撇过头,擦了擦眼泪,转过头时脸上却已满是笑意。
“好,咱们姐弟,分甘同味。”如针笑了笑,夹起唐痕放到她碗里的鸡腿,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姐,好吃吗?”唐痕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如针,眸中满是不舍,就差开口让如针继续留下。
“嗯,好吃,小智夹给我的鸡腿,这还是第一次。”如针笑了笑,拿着丝帕在唐痕嘴角轻轻擦了擦,语声无比的温柔,“只要是小智给我的,哪怕是毒药,我也吃。”
看着那两姐弟互诉倾肠,一副临别前依依不舍的模样,唐子琳心中暗叫不好,如针是什么人她清楚得很,如针的手段简直太多了,如果唐痕心一软,就这么轻易的让如针继续留在唐家,那么以后想让如针再走,那几乎就是不可能了。
不行,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毁于一旦,唐子琳趁着唐痕还没把那句挽留的话说出口,赶紧插话,道,“姐姐你是唐痕最亲最亲的人,唐痕的心里自然是有你的,其实这次唐痕也不是真的要和姐姐闹翻,只不过实在有点想念小杰,唐痕想让姐姐放下肩上的担子,好好轻松轻松,顺便从国外把小杰接回来一家团聚,他实在有些想念小外甥了。”
一句话,恰如其分的提醒了唐痕,这次让如针回董家,并不仅仅只是为了从如针手里夺权,更重要的是,为了小杰,为了母亲回到孩子身边。
唐痕心神一敛,心道,幸好唐子琳提醒了他,否则的话,头脑一昏,真的就会开口让如针留下。
如针留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