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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我说爱你吗-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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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杯的话一开,包圆的话可以分期。”杨毅成心为难人。
  “那还是全喝了吧。”于一自认一口半斤做不到。
  丛家眨着两只杏核眼看好戏。
  众矢之的垮着脸。“损不损啊你们?”

  23、NO。4

  衡量再三,季风还是选择脱帽,原因很简单,就算他肯喝酒,这烂人过会儿也得抢他帽子。哪会是守信的主儿!但他不打算这么饶了他们。“我把帽子摘了行,你们得一人喝一口白酒,不能少于一两,”想了想又补充,“你和小锹一人二两。”
  时蕾呵呵笑起来。杨毅连忙说:“想啥好事儿呢?你赶紧的,要不喝酒,要不就摘帽子。”
  “有你什么事儿!”季风真想把她一脚踹撒哈拉去晒成人干儿,要不是她嘴欠翅膀能注意到他帽子吗?
  “总有我事儿吧?”翅膀慢条斯理地说,“我回来你不去接站,吃饭还迟到,靠,你不喝我讲究你一辈子。”
  季风可不敢想像让人讲究一辈子是什么滋味,尤其是翅膀那张损嘴,并且就因为这么点儿小事。
  “我喝一两酒。”时蕾举手,“季风你单独给我看。”
  “败家媳妇儿!”翅膀瞪她,好样的,这才是他媳妇儿!
  “你们别学那样的,”季风捂着帽子,怕翅膀一把给拽下去,“看戏还得花钱买票呢。”
  “真是的,里里外外还给自己搭进去了。”翅膀大叹失算,“得,谁让眼馋呢?”掐灭了烟端起杯子。
  “二两。”季风强调。
  “二两你妈个脑袋!滚!”翅膀比了个高度,“就到这儿。”
  “行吧。”难得他们肯吃亏,季风已经很知足了,要不是小猫先服软,大概连这一口都不带喝的。
  翅膀喝完了,咂咂嘴。“好酒,你不喝可惜了。”
  轮到于一,不情不愿地灌下一口,传给杨毅。
  “我为什么要喝啊?”杨毅抱怨着,一喝完马上哈着嗓子夹菜。“好辣好辣。”
  时蕾拿起酒,憋笑憋得十分痛苦。季风说:“小猫可以少喝点。”她就抿了一小口。
  丛家家接过酒杯,刚喝进嘴里就忍不住笑了,转身全喷在地上。
  杨毅连忙递纸巾。“瞅把我姐呛的。”
  “没事儿吧?”季风紧张地问。
  丛家咳着摆摆手。
  “别转移注意力了,”翅膀托腮专心地看他,“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季风摘下了帽子。
  “好刺眼。”杨毅向后一闪,反手挡在眼前。
  时蕾目瞪口呆。
  丛家咳得更厉害。
  翅膀哇一声哭了。“四儿你得的啥绝症啊?”
  季风摸着光溜溜的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遮着的时候怕人看,一摘下来也就没啥顾虑了,反正只有小猫和翅膀没见过。眼角瞥到于一,那家伙端着还剩半杯的白酒细端详,脸上挂着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翅膀伸手把杯子取了过来。“你也喝口意思意思吧,哥儿几个都买你这么多了,一人一口可没谁含糊的。”
  早知道他们不可能放过他,季风端起来就喝,咕嘟咽下去,破口大骂:“你们几个王八!”
  在洗手间,杨毅说:小四儿在追家家。
  时蕾又惊又喜:真的吗?那叫叫儿呢?
  可是家家不同意。
  怎么可能?
  要不然俺弟还用剃个秃老亮吗?
  时蕾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话:你是说家家不同意,季风决定当和尚?
  杨毅对时蕾的缺乏想象力早习以为常,她说你自己去问丛家吧,然后边洗手边烦恼:“这要是四儿真跟家家成了,到时候结婚随礼我得随谁呢?”一个是姑舅表姐,一个是门挨门住了二十来年的邻居。可能得随亲戚吧,回家问老妈去。
  体谅翅膀和时蕾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火车,于一早早张罗散局,开车送人回家,副驾位置的翅膀请求换人。“还是我来开吧,你刚才可没少喝。”于一说你那手把我和车都信不着你再说我也没醉。翅膀还不知道他那点酒量,问他:“那前边一人一狗躲不过去了你撞哪个?”于一冷笑:我不会绕开走啊还非得撞?翅膀嗷嗷叫着换人换人,我都说躲不过去你绕个JB,题都听不明白还说没醉。于一骂他,这逼出这忽忽悠悠的题正常人谁答得上来。吵吵巴伙地上了路,先拐到翅膀家把这个最闹挺的玩意儿扔下,季风在另一侧下了车绕到前座,翅膀忽然拉开后门喊时蕾下车,几个人都饶有兴趣地看他们,坐在时蕾怀里的杨毅一双眼睛闪亮亮。时蕾笑骂:“别得瑟!开车于一。”伸手关上车门。
  车开动,杨毅从时蕾怀里爬下来,天真地问:“你为啥不跟老大下车捏?虽然你是猫,早晚也得见公婆啊。”
  时蕾不想搭理她。“别找干!”
  一车的人都哈哈大笑,丛家抹着眼泪说:“时蕾你说话越来越像翅膀了。”
  翅膀洗了头趴在床上给时蕾打电话,时蕾说了关于季风光头的猜测,认真的语气让他狂笑不止。门被推开,张亚琴走了进来,听他哈哈也跟着笑起来:“这是跟谁唠呢。”在儿子床边坐下摘了他嘴里的半截烟掐灭,翅膀坐起来搂着妈妈,对电话说:“净扯蛋,他要有那个魄力早给家家拿下了,这俩人指不定是咋回事儿呢,再说还有个叫叫儿。小刺儿那知道一句说十句的主你别她白白唬唬的。”又聊几两句时蕾要睡觉,翅膀说“亲一个”,开心被骂,挂了电话。
  张亚琴瞅着儿子一脸春风拂桃花,撇着嘴问:“小姑娘?”
  “啊。”他得意地点头,抓着老妈手里的苹果咬了一大口。
  “让你爸知道不削你的。”把苹果让给他,拿起他脖子毛巾给他擦头发。
  “不会不让他知道!”他答得轻松,顺便拉拢伙伴,“咱娘俩儿的事么,让他知道干啥?”
  “其实我跟你爸现在都不反对你处对象了,你都这么大了。”儿子这次回来感觉比半年前更有个大人样了,老爷子表面没说,私底下还说马慧非下车知道先回家来真是出息了。
  “他可得!哪次大道上见着我跟女的在一起都装不认识我。”
  “那你自己也没正形啊,你跟雷满江家老姑娘你爸都知道,不也没说啥么,完了没两天又看着你和别个姑娘牵个手溜街儿,你说他能不来气吗?”
  “那人姑娘就愿意牵我手我也没办法啊,”他嘻嘻地没正调,“我还能给人掰开?”
  “什么破儿子!”毛巾轻轻抽了他肩膀一下。
  他挠着被抽痒的皮肤笑。“我爸一天就听人瞎咧咧,你忘了有好几次我陪你出去,他们别人见了回来也跟老爷子说我搂个小姑娘。哎呀琴姐你长这么年轻干啥,我这名声都是让你破坏的!”
  张亚琴被哄得嘴都合不上了,只好叹着气说:“这张嘴呀,难怪能骗那么多姑娘。”
  “嘿嘿,你儿我从来不骗,都以真情打动人。不像我爸,他当年对你是不是连唬带蒙的?要不你这么漂亮能给他?可白瞎了。”
  “谁说的,你爸是我偶像。”
  “他除了官儿大有啥好?”
  “我明天给问问他,我说你儿子问了,你除了官儿大有啥好。”
  “你想看家庭暴力?你不能想看吧?你要真想看儿也认给你演了,谁让我就你这一个貌美如花的妈心地善良的妈。”
  “别一天就能给我下迷幻药,可得给我哄个好媳妇儿回来。”
  “那必须的。”
  “那你就给小猫领回去让她看看呗。”杨毅说得简单,眼光却很复杂地在翅膀身上头头脚脚地看,“还是你压根儿没想过往家领?”
  “咋也等毕业的。”翅膀站在窗前看街景。座落于市中心的星马新城,M城第一家大型网络沙龙加连锁餐饮,是老爷子和M城商界的传奇人物于军合资经营的,现任法人正是于老歪的独生子于一。他们还在读高三,于老歪就把生意陆续交给儿子,硬是把自家的小铁锹锤成了精钢锹。
  钢锹这个准贤妻却还是愣刺儿一根。“咋的?俺们小猫拿不出手啊?靠,要不是跟你熟我还舍不得给你呢。”说的好像时蕾是她私人物品。
  翅膀嗤笑一声。“我说领就领回去啊?你当谁都像你那么没深沉,没过门儿呢就天天在老婆婆家住。”
  “哦~~”杨毅听懂了,“你怕小猫不同意啊?我替你问问她意思?”
  “你可省省心吧。”连自己以后是什么样都拿不准,他不敢想那么多。于一可以把小刺儿带到父母面前可以去她家表明身份,这丫头就以为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也就是这样。可他不能像于一那样,起码现在不能。这一点小刺不懂,她虽然鬼灵灵,但被于一保护得太好,人情世故知之有限。
  杨毅横起手指搓了搓人中,她能看出于一面无表情下的真实想法,却总也猜不穿这匹花心马。“我跟你们几个这辈子是省不了心了。”整个人窝在大靠背椅里,手插着衣兜,两只脚搁在办公桌上晃悠,像个痞里痞气的小男生,一脸占人便宜的坏笑。
  于一进门就瞅着这个经典造型,沉着嗓子说:“脚拿下来。”步伐未停地走过去。
  杨毅连忙闪开位置,果然后面跟着两名员工。“利嫂,建平哥。”她打着招呼,在翅膀身边大方落坐。
  翅膀横她一眼。“本地狐狸演什么聊斋?”还挺知道坷碜好看呢。
  于一坐到桌前签支票,头也不抬地问:“时蕾她俩还没来吗?”
  时蕾已经来了,在星马新城门口遇到了翅膀爸。翅膀总是老爷子老爷子地叫,事实上马驰虽年近半百,人长得却很年轻。烟灰色羊绒夹克敞怀,露出里面黑龙图腾隐纹衬衫,同色西装裤,裤线笔直,腰板笔直,一头梳不倒的短发,细框眼镜,完全就是小半码的翅膀在嘴上多了两撇胡子。时蕾每次看到他总很紧张,以前上高中他当市长的时候就是,现在更是。不过彼此都看见了也躲不开,她只好微微躬了身问声“马叔好”。
  马驰点了点头,认出了这是跟儿子一起在S市上学的同学。“你是蕾蕾。”只记得儿子是这么叫人的,姓什么一时没想起来。
  “嗯。”她侧了个身让长辈先走。“您来找于叔?”
  “路过这儿下车看一眼,”马驰走进去,看看她问:“马慧非在里边呢?”儿子的行踪问外人,他倒表现大方。
  “说是到了。”时蕾忍住笑,“还有于一和杨毅,我们几个要去滑雪。”
  “滑雪啊,”他皱起眉毛,“注意点安全。”
  滑雪是翅膀的提议,除了他和于一之外,大家都是第一次来,扛着雪板新奇地打转儿,好半天才装备上按着翅膀的指导在初级雪道各自疯玩起来。丛家滑了一会儿没滑明白,还吓出一身冷汗,索性卸了雪板和时蕾嬉闹起来,两人都穿着沉重的雪鞋,行动像机器人一样迟缓。时蕾一个冬天没见这么多雪,兴奋得脸颊通红。
  两个烟鬼在雪道下边抽烟,翅膀手搭在护栏上,看着她们俩直摇头。“败家,一百来块钱一个点儿来打雪仗了。”
  于一则来回观察满坑满谷滑雪的人,看够了回头跟翅膀感叹:“这玩意儿真有赚头儿啊。”
  “你现在真是一道道地地生意人,出来玩也没忘寻摸来钱道儿。”翅膀给了他一拳,看看周围,“不过确实是好买卖,怎么着,想干?”
  “这可不是百十万能干下来的。”于一沉吟着,“你看呢?”
  “外行。”翅膀挑了挑眉,“歪叔给你那摊子都忙得媳妇儿天天给俺们打电话抱怨,还折腾!”
  “你不老实上学开酒吧为什么?”
  翅膀笑了,两人都一样,一样有个过于优秀的父亲。他想在S市凭自己本事做事,于一也不愿仰仗祖荫。
  不远处杨毅正不知因为什么拿雪杖抽季风,季风毫不客气地还手,两人打成一团,丛家慢吞吞移过去拉架,时蕾却举手欢呼,不适时宜的作法惹得小刺大怒,吓得她猫到季风身后求助。翅膀眯着眼看得专注,于一说:“我以为你跟雷红岩是玩真的。”
  “玩的哪有真的?”翅膀拉下雪镜,不习惯被人直接看见眼睛。
  “这次呢?你要还说是玩我媳妇儿能劈了你。”
  “不是玩,”他笑露一口白牙,“现在不是玩。”将来呢,他也不知道。
  于一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你以前不干这种没准儿的事。”他不是做事不计后果的人,明知时蕾不是可以随便招惹的人,明知自己没什么长性,却还是和她在一起。这个答案回去应该能交差了。
  “你有点让你们家那话痨传染了。”他掐了烟,朝人堆滑过去。季风正搭缆车上山,丛家蹲在地上给杨毅调雪板,前后没有时蕾的影儿。“看见俺家那个没?”刚才还在这儿呢。
  杨毅抬眼儿看他。“小猫啊,看见了,”下巴向身后中级雪道一扬,“自杀去了。”
  长300米,平均坡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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