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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明,非墨的情况怎么样?”程安雅问。
刘家明是叶非墨的专属医生,几年前就专门负责叶非墨的胃病,叶非墨所有的病例他最清楚,程安雅和叶三少见刘家明神色凝重,两人心中都有些发凉,都知道情况不妙。
温暖紧跟着叶三少和程安雅进了刘家明的办公室,温暖紧张得手都没放开过。
刘家明看叶非墨的病例,良久没说话,叶三少直接问,“非墨的胃病是不是转胃癌了?”
“叶三,安雅,你们要有心理准备,的确是胃癌了。”刘家明哀痛地说。
程安雅一时怔住了。
温暖如五雷轰顶,脑海一片空白。
胃癌
叶三少最是冷静,“非墨每年都做胃部的详细检查,距离上一次检查还不到一年,应该不是晚期吧?”
刘家明说,“这一次非墨突然昏倒一来是他最近精神状态不好,身体负荷过重,二来是因为胃癌,至于是第几期,等非墨醒来,我还要给他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才能确定,最有可能是第二期,第三期的可能性不大。”
“尽快帮他安排。”叶三少说。
刘家明似是有口难言,表情十分苦涩,叶三少蹙眉说,“有什么话直说吧。”
“叶三,非墨的癌症就算是良性的先不说手术风险,就算手术成功后,复发和转移的几率也很高。”刘家明说,很为难地看着他们,“抱歉。”
程安雅看着刘家明,“家明,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非墨活着。”
“等非墨醒来,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我再和肿瘤科那边开会,总之,我们一定会尽力。”刘家明也不敢有十足的把握,程安雅如坠冰窖。
刘家明是国内肠胃科的最好的专家了,如果他都没办法,那非墨要怎么办?
温暖全程一句话都没说,脸色惨白无血色,愣愣地随着他们进去,又愣愣地随着他们出来,不是普通的胃病么?为什么会是胃癌。
难道诅咒这么快就灵验了吗?
非墨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温暖心乱如麻,又恐惧,又觉得心慌,想哭却流不出眼泪,身体僵硬又冰冷,如果叶非墨出了什么事,她活着也没意思了。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他明明只是胃病,怎么会成胃癌了呢?都是她的错,如果她没和非墨闹矛盾,他就不会十几天不眠不休地守着她。
如果不是她和他闹矛盾,他就不会没一顿,有一顿的,他的病情也不会加重。
如果不是她遇到非墨,他们就不会相爱,不会结婚。
就不会有诅咒。
诅咒两个字如恶魔般,紧紧地掐住温暖的脖子。
程安雅担心地看着她,“暖暖,没事吧。”
温暖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恐惧,无法自拔。
第2卷 503
503(2038字)
温暖留在病房陪着叶非墨,程安雅和叶三少去办手续,程安雅一路上心不在焉,叶非墨的胃癌不是小事,这么多年来,这是让她唯一觉得害怕的事情。
有些事情是人力无法改变的。
程安雅心不在焉,彷徨不安,叶三少只是握紧妻子的手,“非墨不会有事的。”
“白夜是不是和你说过非墨的情况不容乐观?”程安雅突然问,叶三少刚刚表现得太过冷静,她一时没多想,似乎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嗯,去年白夜从家明这里拿过非墨的报告,后来他打电话告诉我,非墨会得胃癌的几率非常高。”叶三少也不隐瞒,沉声说道,“白夜说情况最糟也该会有四五年的时间,没想到这么快。”
“这件事为什么没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你什么都做不了,该做的预防措施我都做了,非墨平时吃的药都是白夜给配的,这一次情况恶化我们都不想。”叶三少说道,他对叶非墨的关心不比程安雅少。
程安雅无力地靠着墙壁,轻声问,“白夜那边有法子吗?”
“等家明给非墨做过详细的报告,再给白夜和苏曼看看,如果他们都没有办法,恐怕就”叶三少欲言又止,程安雅浑身冰凉。
她叹息一声,“我现在看着温暖就发悚”
“安雅”
“她一定会和非墨离婚的,这个打击不知道非墨能不能受得住,如果不是胃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看如今”程安雅眼眶微红,“我真的心疼非墨。”
叶非墨醒来时,已近黄昏。
他有些恍惚,触目的白色令他觉得无比的厌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一直看到吊瓶才想起自己因为胃疼晕倒,估计是送医院了。
最近总觉得胃很不舒服,总是一阵阵抽疼,他没在意,工作又忙,温暖又不在身边,难免疏忽了,没想到就犯病了。
夕阳余辉照得很舒服,叶非墨侧头就看见温暖在一旁定定地看着他,他心中暗喊了声糟糕,他已经嘱咐张玲不准通知温暖,她怎么会在这里?
温暖见他醒来,也有些恍惚。
“非墨”她喃喃喊了声,叶非墨见她神色伤痛,心中也是不舍,握住她的手,紧贴在唇边,她的手冰冷如霜,“我没事”
温暖听了这话,更觉得难受。
胃癌呢,怎么会没事,每年因为胃癌死亡的人那么多,怎么会没事?
她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只是反手握紧他的手,叶非墨觉得身体很疲软,又不想躺着,他很少这么脆弱地躺着,温暖调高了床的高度,他坐起身子来。
他有些饿了,程安雅早就熬好了粥热着,温暖把粥倒出来,一口一口地喂着叶非墨吃。
叶非墨看着她白皙的脸,心中如热巧克力化开了般,甜丝丝的,温暖在照顾他,如此细心,如此温柔,难得的温顺,虽然看起来满腹心事,悲伤萦绕不去,可她待他,却是温柔的。
“这粥难喝。”叶非墨诚实地说,粥是他喜欢的姜丝鸡丝粥,可熬得实在不怎么样,可因为有温暖喂食,这粥似乎又变得美味了。
“妈咪熬的。”温暖微笑说,叶非墨了然,怪不得,他就说温暖熬粥很好喝的,没理由一下子失了水准,原来是妈咪熬的
两人都不说话,温暖一直低着头,叶非墨察觉有异,蹙眉问,“有心事?”
温暖摇头,把碗放好,问他还要不要吃,叶非墨摇头,温暖淡淡头,把粥放到一边,叶非墨拉着她的手坐到病床上,温暖看着两人交缠的手没说话。
她太沉默了,叶非墨觉得很奇怪,问:“为什么不说话?”
“你想说什么?”
叶非墨道,“说什么都好。”
只要她和他说说话,说什么都行,“从雅典回来,我们都没怎么好好说话。”
提起雅典,温暖心中更是苦涩,转念想到他自己如此不爱惜身体,又觉得悲愤,“你为什么不好好吃饭,为什么不好好睡觉,安宁没你也垮不了,为什么要弄得自己进医院,叶非墨,你总是这样,你这样子让我怎么”
怎么放心离开你。
她的眼睛微红,叶非墨挑眉,疑惑地看着温暖,眸中掠过一抹惊喜,温暖这是关心他么?
“暖暖”
“不要叫我,我讨厌死你了。”温暖心中有苦说不出,赌气甩开他的手,叶非墨又重新抓着她的手,温暖怕扯到他的针头,没敢太用力挣扎,叶非墨如珠如宝地捧着她的手,甚是欢喜。
“那你回来照顾我好不好?外卖真的好难吃。”叶非墨得寸进尺地提要求,“没你在身边,胃口当然不好了,你回来好不好?”
“你别耍无赖。”温暖气恼说,他真的揪着她的弱点了,明知道自己舍不得他,还说得这么可怜,“以前你不认识我的时候都是怎么过了,也没见你怎么样,怎么现在就娇气了?”
叶非墨理直气壮地说,“暖暖,你不能把我的胃口捧上天又狠狠地摔下来,它会受不住的,它的主人也受不住的,它今天娇气也是因为你造成的,你得对它负责。”
他越是如此说,温暖越是难受,一想到非墨的胃癌,温暖心如刀割。
他本来只是普通的胃病,现在却成了胃癌,温暖自责不已,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她造成的,如果不是非墨经常和她闹矛盾糟蹋自己的身体,他不一定会有胃癌。
负责,她也想负责,他的胃癌转移到她身上可不可以?
温暖咬着牙,叶非墨见她神色痛苦,敏感地察觉不对劲,“温暖,怎么了?是不是我的病情有什么变化?”
第2卷 504
504(2056字)
温暖听叶非墨如此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程安雅开门进来,见他醒了,程安雅很开心,温暖抽出自己的手站起来。
“妈咪”她喊了声,乖巧地站在一边,非墨胃癌的事情,还是交给妈咪说吧,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叶非墨说,几乎下意识地想要逃避这件事。
叶非墨年纪轻轻,却有这种病,她真的痛心。
他这身体,是因为韩碧,才弄成今天这样。
“我早就警告你要多休息,偏不听,偏要进了医院才知道轻重,你想气死我是不是?”程安雅忍不住说,若不是见儿子脸色苍白,她真会一巴掌过去揍他。
叶非墨看了看程安雅,又看了看温暖,沉声问,“我到底怎么了?”
程安雅也不隐瞒,“恭喜你呀,胃癌。”
叶非墨一怔,有点反应不过来,温暖见他错愕的表情,心中难受,不忍去看,任由是谁听到自己得了癌症,表情都不会很好。
那一瞬间,非墨在想什么呢?
温暖只知道,自己听到他得了胃癌,且情况不容乐观的那一刻脑子是一片空白的,反应过来后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死,非墨绝对不能死。
叶非墨震惊、错愕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很快就反应过来,难怪温暖满身悲痛,原来是他的病情恶化了。
今年胃部检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怎么突然就有了胃癌?
“第三期了吗?”叶非墨问程安雅。
“明天做一个胃部的详细检查,等结果出来才知道。”程安雅诚实地说,温暖很佩服自己婆婆的直接和坚强,自己的儿子得了癌症,没有隐瞒,没有伤痛,冷静得令人意外。
本来以为大家都会瞒着叶非墨,她是不敢说,没想到程安雅一进来就告诉叶非墨了,没有给叶非墨一点心理准备。
平常人恐怕不能接受自己得了癌症吧。
特别是叶非墨才二十多岁。
叶非墨看向温暖,她逃避他的目光,程安雅见状,心中叹息,也没说什么。
唐舒文,陈雪如和林宁、蔡晓静,苏然等好朋友傍晚也过来看他,胃癌的事情叶非墨也没瞒着,大家听了心情都很沉重,人多的时候,温暖都很沉默,几乎没什么话说,众人也只当她太过伤心,只有叶非墨,时刻关心温暖的情绪变化,她脸上没一个表情都逃不了叶非墨的眼睛。
他发现温暖几乎没有直视过他的眼睛。
唐舒文和林宁等人走后,程安雅也让温暖回家,她从叶非墨住院一直到晚上都在医院,没休息,也没吃过东西,程安雅让她回家休息一晚。
温暖也没有逞强,她的确没有精神继续留在医院。
胃癌,诅咒这两个词如扼住她的咽喉,几乎让她窒息,她特别的难受,一秒钟也不想留着医院。
叶非墨想和她说什么,温暖并不想听,匆匆离开,没有留意到叶非墨沉痛的目光。
出了医院后,温暖奔跑着离开,她必须借助某些事情来缓解心中的压力和痛苦,除了奔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她跑累了,上了一辆的士,本想回家,车子经过河边的时候她下车,一个人在河边走一走,温妈妈也知道叶非墨的事情,给了打了好几个电话,温暖回了一个,她想清静一会,索性关机了。
几乎是习惯性的,她找到他们经常坐的长椅,今晚的夜很深,江边风大,吹得温暖浑身冰冷,苍穹如墨,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温暖一个人坐着,总觉得天空像是一只黑色的恶魔,正朝她逼近。
她恐惧,她无奈,她颤抖,她绝望
可恶魔没有放过她。
江边人来人往,温暖一个人坐着,脑海里回想着她和叶非墨曾经的点点滴滴,幸福的,悲痛的,开心的,绝望的她仰着头,倏然感觉天空下起了咸涩的雨。
她捂着脸,号啕大哭
他患胃癌的消息被压下来,外界都以为叶非墨只是中暑住院,安宁并没什么影响。叶非墨培养了一批年轻有为的安宁高层领导者,即便他住院,安宁也是井然有序。
一连几日,温暖都是中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