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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与他无关。
他不由得回想起半年前在追悼会上父亲悲恸凄绝的表情。仅仅是半年的时间,这个男人竟然能再续一段新的感情。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他到底是太绝情还是太多情?
回家见到母亲,母亲依然坐在沙发上发呆。出神很久,才幽幽地对他说:“我见过你父亲。我问他为什么再婚?他说他喜欢那个女人。我问他,‘你喜欢死去了的那个女人吗?’他说,‘喜欢。’我又问他,‘你喜欢过我吗?哪怕一丁点?’他说,‘很久以前,喜欢过。’……”母亲说完掩面痛哭。连宇墨站在一旁,拳头握紧,气得浑身发抖。
他主动约了父亲见面。父亲比起当年又老了许多,头上依稀能见到几缕白发。连宇墨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我不会去你的结婚宴的。”父亲一怔,随即了然地点头。
连宇墨嗤笑着问:“告诉我,你怎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忘记一个你爱过的人,重新喜欢上另外一个人并决定和她走在一起?”父亲沉默半晌才说道:“宇墨,你不明白。”
他冷笑,“我当然不明白!确实太深奥了,连我这个专门做离婚诉讼的律师都不理解!”
父亲长叹口气,“你母亲她……还不肯放手吗?”
连宇墨再也受不了,倏地站起,指着对面那个面孔与他有着七分相似的父亲,语带谴责地说:“母亲这辈子做的最不应该的事就是爱上你这个人!你凭什么能得到她几十年始终如一的爱?!凭什么能得到她几十年默默却无望的等待?!你这种人不配!”
急速飙车回到B市,他直接去了酒吧,连喝了几杯后劲十足的洋酒,整个人晕晕乎乎,待到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在酒店的床上,身边睡着一个女人。他当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异常淡定地起身冲洗整理自己,回到房中,那名女子已经醒来穿着整齐,她抛给他一个销魂的媚眼。连宇墨准备掏钱,她却按住他的手对他说:“这些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你难道不知道?”轻轻勾住他的下巴吻咬,她递给他一张卡片,性感的嘴唇凑到他的耳边,柔声细语:“想找我就打我电话。”
……
渐渐地,他习惯上这种糜烂的夜生活,可也只有这样,才能在寂寞孤独的黑夜里把工作、父亲、母亲的事情暂时抛至脑后。不多久,他在酒吧认识了同为律师的何洛。同样迷恋于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同样喜欢喝辛辣的洋酒、与不同的女人上床。不一样的是,何洛是天生的花花公子,而他,仅仅只是为了寻找可以放纵的空间。
后来,他跳槽到何洛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也就是现在的KJ事务所,与何洛齐步并进,一起下班,一起去酒吧、去PUB,喝酒,找女人。
爱情在左我在右
初次见到姚佳晞时,连宇墨正在赶往法庭的路上。泪水纵横脸色苍白的她,不禁让他想起他的母亲。
再次见面,是在超市里,她的乌龙确实让他忍俊不禁。他见过多少女人,和多少女人打过交道,那些拥到身前的女人妖艳污浊的眼里只有钱和性,他已经习惯她们虚伪的奉承、刻意的挑逗。而她,眼睛是清澈的、纯净的,笑容是无暇的、温暖的,性格是爱想的、乐观的,虽然脾气不太好。与她短短一段路的相处,他竟然发现自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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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就这样不会再见了,没想到再次见到她,她变得有点傻,愣愣的呆呆的,可他见到她之后心情大好,远远胜于酒精和女人给与的解药。
他开始和佳晞互发短信。他一直都是简短的回复。而她,从一开始的短短数句,迅速发展到后来70个字全部打满。看完她洋洋洒洒写的短信,他回复问她:打那么多字不累吗?佳晞回复:这样比较省钱。他摇头失笑,第一次遇到这么鸡婆的女人。然而他觉得这样的佳晞很可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惹人注意、让人留心的魅力。
何洛对他说:“不像你呀,一般这样的女孩你是不碰的。”何洛的话亦对亦错。他确实不碰这样干净的女孩,因为他没碰过这样干净的女孩。但他想,他可以碰她吗?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他决定中止与她的联系。虽然不回佳晞的短信,但他依然会读她发来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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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几个星期了,她默默地站在楼下广场。但他依然无动于衷,不,应该说他犹豫不决。姚佳晞,他假想她在他今后的生命中充当的位置,似乎太重要了,所以他犹豫,他逃避。此时,他才发现,连宇墨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落荒而逃、避而不见的,除了她。他失笑。
直到听了何洛的一句话,直到他走进佳晞常去的地方,他才暗暗下了决定。连宇墨开始重新给她发短信,约她出来吃饭。
再次见到她,连宇墨才发现自己竟然很想念她的笑容,她的声音。
可也在此头一次向她撒了谎。
后来连宇墨回想起这段,苦笑。原来早在一开始,他撒谎的瞬间,他就不配喜欢她。
他被取消了爱她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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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见面,连宇墨隐约能猜出佳晞的心意。后来的事情,更肯定了他的猜测。他不是不雀跃的,他寄予她希望,同时也寄予自己希望。他逐渐迷恋她给的,贪恋她更多的。
他一遍遍地问自己:她可以给我幸福吗?
或者说,我可以给她幸福吗?
可就在他想给彼此一个机会的时候,母亲病了,心脏病突发,躺在医院病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需要靠呼吸机帮助呼吸。父亲来探望母亲,连宇墨便独自一人坐在医院的走廊上,想着医生的话。
“病人身体情况不是很乐观,常年患有心脏病,再加上体质较弱,一旦发病,很容易会引起其他并发症。除了药物治疗以外,最重要的是保持病人的心境平和……现在只能通过药物和情绪控制降低病发的机率。”
父亲出来,坐在他身边,两人一直沉默。过了很久,父亲重重叹口气,说道:“你妈她瘦了很多。”连宇墨注视光洁的瓷砖地面,“你有多久没见她了?”
父亲良久不说话。当他以为父亲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父亲沉重地说:“我见了她对她又有什么好处?不如不见。”
又沉默了半晌,父亲才接着说:“我离婚了。”连宇墨再也无法不吭声了,他冷笑,“你能消停会吗?!”父亲抬头吁出一口气,“为了你,我忍了十几年。”
连宇墨嗤笑道:“你这是在怪我吗?”
父亲摇头。“怪我。当年我应该狠心一些,坚决提出离婚,这样双方都不会那么累。”
连宇墨恼怒:“你现在这样还不够狠心吗?你非得让她天天躺在这里你才安心吗?!”父亲仍然摇头,“我早点退出,或许她不会陷得那么深。”
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他再也不想跟这个男人多说半句话,“我但愿从来都不是你的儿子!”
可他身上流淌着的血液告诉他,他与父亲七分相像的面容告诉他,他曾经左拥右抱着的女人告诉他,他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儿子?!
一样的风流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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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解放了!^_^关于上次的事,不好意思,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补请你吃饭?』收到她的短信时,他刚把母亲从医院里接出来送回家里。
他无心赴约。
再度向她撒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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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才得以与她相见。
那天晚上,两人齐步慢走,探讨夏天的秘密;咖啡店里,一弹一唱……他永远都无法忘记这些他视如珍宝的点滴。
那是他一生中最美的夜晚。
然而,最美好的亦是最短暂的,很快他便知道,是自己亲手把这一瞬的永恒捏碎成片片的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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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已经没有经常想父亲了。
不是不想了,只是没有多余的力气想了。最近她吃得很少,睡的时间很长。在一个星期之间,愈发瘦得厉害,以至于何洛的妈妈见到她时,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此时,连宇墨收到佳晞的短信。『我升职了。』只有短短四个字,可以想象到她既喜悦又有丝失落的心情。他这才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再联系她再见她了。
照例去酒吧喝上一杯。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碰女人了,但酒依然不能不喝。眼前的迷色迷幻顿时让他觉得很烦躁,他对何洛说一声:“我出去打个电话。”
终于出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他点燃香烟,掏出手机就拨了过去。他告诉自己,等忙完了母亲的事,他就跟她坦白吧,他不想再对她撒谎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连宇墨接到了父亲说要结婚的电话,终于出离愤怒地甩了手机。
“你把婚姻当成什么了?!”他质问父亲。
『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是在追求属于我的幸福。』
同样是当初再婚时对他说的相同的一句话,说的人心境变没变,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他只知道听这句话的自己,心境早已在后来的日子里一变再变。
连宇墨觉得父亲很可笑很荒唐,父亲真的懂爱情、懂婚姻、懂幸福吗?!他认为父亲不懂,否则怎么能儿戏地一再结婚一再离婚?!他恨父亲,已经不清楚是出于父亲长期以来对母亲深沉的爱的无动于衷、麻木不仁,亦或是出于父亲对自己、对母亲、对他所娶过的女人的不负责任。父亲是最自私的人, 父亲最爱的人是他自己,所以父亲怎么配得上“幸福”?!
他突然很想她,脑海中不停地闪过她的面容、她的笑意,他很想靠近她的温暖,将自己阴暗潮湿的心照热。他很想把心底里这些年的所有秘密所有痛苦在她面前挖出来,他渴望与她倾诉过后自己可以蜕变成像她那样纯净无杂质的人。然而就在下一刻,他想到了自己过去的种种,堕落地沉溺在酒精的麻醉中,糜烂地迷失在女人的挑逗中。他颓然滑落,跌倒在皮椅上,无力地看着天花板上白炽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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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再次入院了,再次因为父亲结婚的消息,心悸昏倒在地。连宇墨握着病床上转醒的母亲虚弱的手,他拜托母亲:“求求你,忘了他吧!不要因为他折磨你自己了!”
母亲惨笑,望着他的目光涣散迷离。
她虚弱地说:“等我死了,我就能把他忘了。”
原来,竟已刻骨至此。
他离开医院打算回家换身衣服,意识却把他带到了她家楼下。他靠着椅背抬头仰望那扇透着白光的窗户,想起母亲那一句深深震撼他的话,不知怎么的,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时,楼梯下来一个男子,仅是一瞥,他就认出了那个男人是谁。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至于住在这种地方啊?
几天后,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他一把揉碎了那张纸,抽出口袋中的香烟就要点燃,这才想起在医院。他缓缓放下打火机,连同手里的那袋香烟一起,扔进了垃圾筒里。待在母亲的病房里直至黑夜,他感觉自己快要踹不过气来了,匆匆奔出住院大楼,心才稍稍平静下来。再次掏出手机,他给她拨了个电话。
第三次向她撒了谎。
午夜,母亲的病情稳定下来了。虽然依旧是昏迷着,但医生说挺过了这一关,就算是脱离危险期。他一直陪着母亲直到清晨,护士建议他先回家休息,有什么事会通知他。
他确实需要休息。
拖着疲惫的身体,他驱车离开。待一切清醒过来,他才发现自己又停在了她家楼下。他怕她发现自己,把车靠停在不显眼的一处树荫下,抽着烟,思绪飘散。
那个男子又来了,一身休闲打扮,平淡从容,似乎还多了些与他记忆中的沉稳内敛不一样的东西。他继续抽第二根烟,人越发精神起来。
十五分钟后,当他再次看到那个男子下来的时候,他一时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定睛再一看,是她没错。映照在阳光下白皙透明的脸,还有棉絮般轻柔、旭阳般温暖的笑容,刺激着他全身的每一个神经。
然而,这些美好都不是为他展露的。
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她兴高采烈地蹦蹦跳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