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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随风袭来,鼻子一阵痒,她不禁打了个喷涕,慌忙捂嘴,还好,四周静悄悄的,不象有人。
她打着怀里的火折子,照了照,只见昔日雄壮的大宅子烧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只余后院里还有一间完整的房子,象是柴房。
她决定今晚就在那里过夜,于是遁着路走过去。
呼,耳后忽然响起一阵风声,她吃了一惊,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她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呼,又是一声,难道是鬼?她顿时毛骨悚然,战战兢兢地回过头,依然沓无人迹。
她再回过头,蓦然发现眼前不远处悬着一盏灯笼,孤独的灯笼,在风中飘来飘去。
她吓的啊一声尖叫,灯笼突然停住,照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是海赤乌,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把宝剑。
“海哥哥。原来是你。”她又惊又喜。
海赤乌默默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祥之感,她始终不愿相信海哥哥杀人,那样一个高贵优雅的男子,怎么可能下这样的狠手。
她慢慢向他走近,他举着手里的灯笼,脸上忽而亮忽而暗。
“海哥哥,他们不是你杀的,对吗?”她只想亲口听到他对自己说,不是,不是他。他没有动手。
海赤乌开口了,他厉声斥道:“住手。”
她恍恍惚惚地回过头,两个鲜卑男子无声地站在身后,手里明晃晃的大刀举在她的头顶,如果海赤乌晚叫一拍,她已经身首异处。
那两个男子拱了拱手,退到暗处。
“我不姓海,我姓元,我叫元赤海,鲜卑人。”海赤乌冷冰冰地说。
元赤海?又有什么关系,她根本不在乎他姓海还是姓元,可是他为什么突然强调他是鲜卑人呢,他在暗示她什么?
她看着元赤海,嘴里突然觉得很苦,非常苦。
“是我杀的。”他说。“武烈德,武烈德的儿子,女儿,还有所有下人,虽然不是我亲自动手,不过也一样。”
他冷冷地望着手里的剑:“我把他们的心肝挖出来,埋在爹娘的棺材里,这样,他们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她开始颤抖,止不住地颤抖。
他杀了数十口人,虽然这些人和她毫无关系,可他们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她无法接受眼前这个英俊高贵的男子,突然化身嗜血的恶魔。
“我已经查清楚,武烈德和他的儿子,女儿就是那天在宗祠中围攻我们的人,他们用卑劣的手段毒死我爹,迫我娘服毒自尽,又险些置我于死地,我和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血海深仇,不得不报。”元赤海的表情痛苦,悲愤。
她恍然醒悟,对啊,这里是古代,不是现代,古代就是以血还血,以杀对杀,她虽然无法接受,但是更不愿看着元赤海落到汉人手中,被他们处死。何况那个武长老和他的儿女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用那么多人围攻他们,若不是她有绝技,早已死在他们手中。可是,转念一想,他连女人都不放过,太残忍了吧。
她这里眉头一忽儿舒展,一忽儿紧皱。一忽儿想原谅他,一忽儿又觉得不可原谅。
元赤海慢慢向她走近,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叹了一口气:“小连,我该把你怎么办?”
他这句温柔的话语,勾起所有温馨的记忆,来到这个异世,她见到的第一个英俊男人,第一次烤地瓜给他吃,第一次熬粥,第一次上街卖艺,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同处一室……
就是因为有这么多第一次,在她心里,不知不觉把他当自己的亲人看待……
她脑子里突然有点乱,不对,元赤海从来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她说话,还有他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好奇怪,难道,他已经猜到她是女儿家。
元赤海又叹了口气,轻声道:“小连,跟我走吧。”
跟他走?去鲜卑吗?她下意识地摇头。
这个动作被他看在眼里,心底陡然升起一股难言的苦涩。
她不愿意跟他走,为什么?是因为那个坐在华丽马车上,总是微笑着的英俊男子吗?
再遇小连的欢喜,眨眼化作乌有。
“主子,我们走吧,天快亮了。”乌保忍不住催促道。
她听了顿时清醒过来,忙道:“海哥哥,你快走吧,那些官兵正在四处搜捕你,赶紧离开邺城城,越快越好。”
“你关心我?”他忍不住问道。
“当然,因为我们是兄弟。”她急急道。
元赤海的眸子蓦然一亮,嘴角勾起一抹诡魅的笑意:“兄弟?我们还能作兄弟吗?”
“为什么不能?不过,以后你能不能不要杀人?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她开口劝道,希望他能听得进去。
元赤海深深地看她一眼,低声道:“好,我尽量不杀人。”他说话间,突然出手点了她的穴道。
她猝不及防,只觉腰上一麻,浑身登时动弹不得。
他把她拦腰抱起来,动作很轻很柔。
“官兵正在四处搜捕,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元赤海缓缓掏出帕子,蒙在她眼睛上。
她无法言语,只能任凭他摆布。
元赤海抱着小连跃过围墙,一匹神骏的白马早已在那里等候,他抱着女孩蹬鞍上马,在女孩耳边柔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不伤害我,为什么点我的穴道。她有点想不通。
幸好,他没有再做什么,只是抱着她,马儿有些颠。
不知过了多久,她几乎睡着,耳听着风声静下来,他抱着她下马,进了一扇门。
砰的一声,门关上,还上了锁。
他终于解开她的穴道,扶她站直,取下她脸上的帕子。
她睁开眼,不禁啊的叫了起来。
太美了。几棵高大的梅树种在小园里,片片粉色,红色,白色的花瓣象雪花一样纷纷飘落,台阶上铺了厚厚一层,房子是红漆的门,红漆的窗,衬着雪白的汉白玉墙,一切都那么美,就象童话里的宫殿一样。
“喜欢吗?”元赤海微笑了。
“哇,好漂亮。”她早已欢叫着在院子里转起圈来。
元赤海回过头,乌护拱手道:“小王爷,这座宅子是齐国慕容太后的私宅,慕容太后一心修佛,久未居住。”
元赤海赞许地点了点头,冷笑道:“高月寒再大胆,也不敢搜查太后的宅子。乌保,你干得好。”
“多谢王爷夸奖,只是,住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乌保担忧道。
元赤海胸有成竹:“高月寒立了七天的军令状,七天之后,换上别人作京兆尹,我何惧之有?”
乌保喜道:“主子英明。”见小连已经跑回来,忙道:“主子,小人告退。”
元赤海点点头,望着脸颊绯红,笑容灿烂的小连,心情顿时说不出的愉悦,不禁迎上去道:“我们住在这里,好吗?”
“好啊好啊,再好不过了。海哥哥,你从哪弄来这么个宅子?”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一个朋友借给我住,不过有个要求,只能住七天。”
“七天就七天,可惜没有相机,不然我要把这里的美景拍下来作纪念。”她暂时把所有的烦恼抛到脑后,只顾着眼前。
“来,我们一起转转。”元赤海伸出大手,把她柔软的小手紧紧握在掌心。
漫步在满天的花雨之中,呼吸着梅花淡雅的香气,望着身旁的小连,他暗想,无论如何,他不会放手。
桌上摆满精美的菜肴,她悄悄数了数,足有二十多个菜,只有他们两个人,太浪费了吧。
元赤海开口问道:“这些菜合不合口味?”
她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好吃哦。”心里犯着嘀咕,他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
海哥哥好是好,可惜是鲜卑人,他对汉人那么残忍,杀人不眨眼,想起来,她心里就象梗着一根刺,很不是滋味。怕他发现,脸上依然装出欢喜开心的样子。
“好吃,为什么不动筷子?”元赤海关切地问。
她急忙拿起筷子,胡乱夹着菜塞到嘴里。
乌保过来在元赤海耳边说了几句话,元赤海转身走了,她看着桌上满满的菜,不禁叹了口气:“海哥哥,你不明白,其实我更喜欢从前的你,这些菜虽然美味,还不如那天我们一起吃的烤地瓜香。”
“真的吗?”身后传来男人温柔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慌忙站起身,元赤海漂亮的眸子里盛着淡淡的笑意:“你怎么不早说,我现在就叫人多买些烤地瓜给你吃。”
“啊,不用了,我……。”她话没说完,元赤海已经挥手示意乌护出去了。
“小连,这里没有外人,你随意一点。”元赤海在她身边坐下道。
“我很随意啊,我一向就没大没小,你知道的。”她勉强笑道。
元赤海笑而无语。
“海哥哥,你姓元啊?”她话一出口,暗骂自己没话找话。
元赤海微微一笑:“对,我姓元,我爷爷是鲜卑的镇南大将军王。”
“你爷爷一定很厉害。”
“他年轻时打过很多胜仗,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
“你是不是也想象他一样?”
“嗯。吃菜。”元赤海夹菜送到她碗里。
她把菜有一下没一下地胡乱塞到嘴里,却吃不出菜的滋味。
鲜卑的镇南大将军王,打过很多胜仗,岂不是杀了很多人,其中一定包括汉人,怪不得元赤海一付杀人不眨眼的样子。
“主子,照您的吩咐,仵作和药铺掌柜已经自缢身亡。”乌护上来禀道。
叭,她手里的筷子掉到地上。
元赤海挥手示意乌护退下,关心道:“怎么回事?”
“没事,刚才突然手痛,握不住筷子。”她尴尬地笑了笑。
“是这只手?哪里痛?”元赤海握住她的右手,轻轻揉了揉,揉得她心里一阵乱跳,忙道:“不疼了,我吃饱了,住的地方在哪里?”
“你跟我来。”元赤海起身带她过去。
推开门,他笑道:“我住你隔壁,晚上有什么事叫我。”
“好啊好啊。”她笑得有些勉强。晚上叫你?当我是什么人啊。元赤海转身走了,她立刻把门关上,一头扑到被子里,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又杀了人,无辜的仵作和药铺掌柜,都死在他手里。
为什么?她真得想不通。她认识的元赤海是高贵优雅的男子,虽然有时莫名其妙地有点凶,虽然有时闷得让人心烦,可是,他怎么会杀人。就算他的爹娘都冤死了,冤有头,债有主,只管杀了武家人便是,何苦滥杀无辜。
门一响,她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元赤海立在门口,手里抱着一大床厚被子,见她讶异地看着他,笑道:“刮北风了,晚上可能会下雪,这床被子你拿去,若是不够的话,我再叫人送过来。”
她忙接过被子,笑道:“够了够了,谢谢你,你的够不够?”
元赤海摇摇头:“我不怕冷。天色已晚,你早些睡吧。”
她忙不迭地点了点头,目送元赤海离开,急忙关上门,盯着手里的被子,轻声叹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不怕我出卖你吗?”
她转而想到高月楼忧心忡忡的样子,武家的数十条人命,无辜的仵作、药铺掌柜,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仰天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低低道:“老天爷,你说我该怎么办?和杀人犯在一起,等于纵容他继续杀人。告发他,他对我这么好,我又于心不忍。”
她想来想去,只觉烦恼不已。索性抛开道:“还想什么,有什么好想的,元赤海是我的兄弟,我当然不能告发他,我也不能跟屠夫在一起,只有一条路,走为上计。”
追查
更新时间2013…9…26 11:59:08 字数:4046
漆黑的夜,邺城府衙依然灯火通明,高月寒坐在邺城府的大堂里,堂上摆着两具尸体,一个是为元赤海验尸的仵作,一个是卖砒霜的药铺掌柜。
官府的仵作验完尸,上前禀道:“大人,小人已经看过,依表象所见,似乎是自缢身亡,实则不然,尸体的双臂和双腿都有擦伤,显然生前曾经和凶手搏斗过,依小人推断,凶手将两人擒住,挂在早已拴好的绳套上,做出自杀的假象。”
“死亡时间在什么时候?”高月寒沉声问道。
仵作拱手道:“回大人的话,应该在午时前后。”
高月寒眉头紧皱,这时,一个手下上来禀道:“大人,属下率人遍寻城中,还未找到那两个人的下落,守城的官兵亦无所获,说明凶手并未出城。”
“没有出城?”高月寒猛地站起身,颔首道:“这么说,他们还在邺城城里?”
“大人所言极是。”
“即然在邺城城里,就应该搜到他们,程将军,你可曾漏过什么地方?”他转眼目视属下。
程将军想了想道:“都搜过了,只除了皇宫,武宅和太后的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