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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是我接下的最后一宗生意,从那以后,‘如影随形’一招,我再也不曾用过。可是,双手染满了鲜血的我,又得到了什么,小番终是去了,这是对我的报应啊……”说到这里,眼前平日里潇洒不凡的人已是满面泪痕,痛不欲生。
我呆住了,一开始认为这不过是他为了洗脱罪责杜撰的故事而已,但这份悲痛却不是一个没有切身体会的人能够装出来的,一时间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久,韩涯渐渐从悲痛中回过神来,擦干脸上的泪痕,他毫不在意地笑笑:“池公子,失礼了。这段往事,我本以为今生不会再被提起,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故人。”顿了一下,他正色道:“这些事情,我并未对青林提起过,若是池公子,想要告诉青林,韩涯绝无怨言。至于十二楼近日发生的惨剧,韩涯确实一无所知。那招‘如影随形’我早已发誓再不使用。池公子认定是韩涯所为,也是情有可原。这天下,据我所知能使用‘如影随形’一式的人,只我和师傅。师傅早已仙逝,便只剩下我一人。此番出现与我相似的招式,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面前之人所说究竟是真是假,我一时竟然无从判断,正想从他的神色间找到一些端倪,却发现韩涯的面色比进来时苍白了许多,额间隐隐浮现一团黑气,额角更是开始渗出丝丝冷汗。
“韩公子,你……”
“果然逃不出你的眼睛,我是旧病复发,可否请池公子回避一下,我忍忍就过去了。”韩涯已是勉强支撑,看得出他十分痛苦。
“是病就该医治,怎么能忍忍就过去了呢?”我一边说着,以便伸出手去号上了韩涯的手腕,诊病还是装病,我诊脉便知。
哪知道这一诊,却令我大惊:“这毒是你何时染上的?”
“……此事……说来话长……容我明日向池公子细细说来……”韩涯咬紧牙关,双拳紧握,努力打迭起精神想送我离开,可还没有站起身来,就倒在了地上,浑身痉挛,模样甚是恐怖。
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情急之中,我只能拿起案上的裁纸刀,跪在韩涯身边,割开自己的手腕,撬开他紧咬的牙关,让他把我的血一滴滴喝下。
果然一刻钟以后,韩涯便渐渐平静下来,只是悲剧痛折磨过后的神志依然混沌。
我站起身,包扎好腕上的伤口,看看躺在地上的韩涯,以我的力气,实在无法把他已到床上,只好任他躺在原地,轻轻离开,再派人到我山中小屋取上数味药采送下山来。
入夜,端着熬制好的汤药,走进西厢房,韩涯躺在塌上看到我有些受宠若惊,我淡道:“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在你没有说清楚之前,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他讪讪地低下头接过我的药,一饮而尽,喝完,有些奇怪地问我:“为何这药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一味药而已,放心,我不会毒死你的。说来我还要谢谢你的不杀之恩。”我放下药碗,径自走到他床前的椅子旁坐下,就着烛光开始翻看医书。
在药力的作用下,韩涯很快陷入了睡眠,留下我一夜无眠。
次日天明,刚刚舒一口气的我正想回房小睡片刻,却听到院中青林气愤的声音:“你们慕容家是否欺人太甚?居然直接找到我的居所来了?”
“楼主息怒,实在是族长下令必须向十二楼讨个说法,也请池公子务必跟我回慕容本家给慕容家一个解释。”
居然是牵扯到我的事情?
我又是什么时候惹上了慕容世家?
没有理由让已为楼中事务焦头烂额的青林在为我操心,我推开门走到院中,来人显然不认识我,愣愣地看着青林有些生气地对我说:“你来做什么?还不快进屋去。”
“既然是慕容家的人有话要问我,我又怎么能一直回避。”我转向来人,也不管青林在一旁气得干瞪眼,径自说道:“您是慕容家派来的吧?我便是池悠,有什么话,我自当一一回答,决不隐瞒。”
来人打量了我一番,又看了看青林的反应,似乎是确认了我的身份,于是向我一揖:“在下慕容夜的三哥慕容祈,久仰池公子大名,在下此番前来,是想弄清楚,为何池公子要在小夜的衣物上下毒?若不是发现及时,只怕小夜此刻已是命丧黄泉。”
慕容祈义愤填膺,语气咄咄逼人。我呆在原地,这世界真可笑,前一天我还在质问他人,今天却变成了我被他人质问。
“慕容公子何出此言呢?怎见得慕容小姐衣物上的毒就一定是我池悠所下?”
“如此巧妙又致命的毒,也只有药王的弟子才可以做到,不是吗?”
“哼,就凭这一点,堂堂慕容家就认定是我所为?”我冷笑,对这莫名其妙的理由嗤之以鼻。
慕容祈眼中精光一闪,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慕容家自然不会如此武断。就凭池公子对搂主的一往情深,慕容家就不得不怀疑池公子有理由对小夜的安危构成威胁。更何况,从我今日所见,这后一条理由并非道听途说……”
我愣在原地,任何时候,我都刻意隐藏的感情,却在此刻被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如此尖刻地揭开。脸上火辣辣地,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慕容祈有些得意,知道自己说到了重点。
青林在一旁将我的尴尬尽收眼底,他上前一步,将我揽在身后:“慕容公子,你的理由太过牵强,现在池悠你也见到了,并非他所谓。慕容公子请回。”
慕容祈后来还说了什么,我并不清楚,靠在青林身后,呼吸着他身体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香,我觉得很安心,却又有些懊恼,总是让青林为我操心;无论出了什么事,他总是在我身边,支持我,鼓励我……
回神时,慕容祈已然离去。青林心疼地看着我,埋怨道:“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出事,为什么要出来呢?”
是啊,有你在……只要有你在……
我痴痴地望着青林,满心的歉疚:“对不起,青林,又让你操心。我总是这样让你费神……对不起……”
“傻瓜,说什么呢?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会让你幸福。”青林将我轻轻地揽入怀中,柔声抚慰。
“我会让你幸福。”青林不变的誓言,陪伴我整整五载,可是为何,此刻倚在他的怀中,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韩涯的情况一直不太稳定,白天时而清醒,时而疼痛难当,夜里我加大了药量,又寸步不离,几天下来,再诊脉时,已是小有起色。
这时,又传来慕容家道歉的消息,说是前些日子的怀疑纯属误会,真正的凶手已经抓到。十二楼也不再出现命案。一切似乎都在好转。但不知为何,我却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眼见得韩涯的病情日趋稳定,这日,我坐在他床前,又将旧事重提:“韩涯,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第七章:韩涯
“韩涯,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当池悠说出这句话时我的心猛的一跳,此事事关慕容夜的清誉,我倒底该不该告诉他呢?我一时犹豫起来。
其实当初我替青林喝下那杯茶后我就感觉到了不对,毒药入腹的反应我是清楚的,但那杯茶却在我体内激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离开青林后,我立即回屋盘腿运功,想把体内吸入的毒素全部逼出来。
但费了半天劲,我却什么都没逼出来。
莫非这不是毒?可是这若不是毒又能是什么呢?
管它是什么!只要不危及性命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向来粗心大意的我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到脑后。
可两天后,我却莫名奇妙的得了重病,我这才知道,那杯毒茶的可怕之处。
我这病时好时坏,可说是古怪至极。一发作时头痛欲裂、抽搐不止。
为了不惊动他人,我只好把自己反锁在屋里,独自苦苦忍受。
但自认坚毅刚强的我却会被这头痛折磨得几乎发疯,有时甚至会痛得满地打滚。
痛到后来,我一般都是慢慢的失去了知觉,大脑一片空白,就像睡着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等我再醒来时,我竟会觉得浑身酸痛,就好像与人恶斗一场一般。
连着发作了几回后,我很快就被折腾得精疲力尽了。若不是池悠及时给我医治,我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此刻池悠向我问起中毒原因,我虽不愿揭露慕容夜的隐密,但感于他的搭救之恩,我决定据实相告。
当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讲述完后,池悠怔怔的看着我,忽然淡淡道:“原来你对楼主真是以诚相待啊,我先前竟是误会你了。。。”
听了这话,我心中不禁大喜若狂,他总算对我消除敌意了!
池悠对我和善的笑了笑,手指搭上了我的腕脉,柔声道:“我再替你仔细诊断一下吧。”
我心中一暖,呆呆的望着他静默优雅的侧影,竟好像痴了一般。
池悠搭着我的腕脉沉思了一会儿,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我心中一喜,忙问道:“池公子,我得的倒底是什么病啊?”
正在发呆的池悠听到我的询问,转过头来看着我,脸上表情竟有些古怪。
我微微一愣,只听他缓缓道:“韩公子,你的病不严重,只是中了一种罕见的奇毒而已,我给你配几副药,慢慢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看来也没什么大碍,我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池悠,却发现他也在看我,但那清澈的黑眸中却隐隐含有一丝忧虑。
接下来的几天里,池悠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精心的给我配药治疗。
我感动得无以复加,只希望时光能就此停住,好让这温馨的一刻永远持续下去。
不知不觉中,池悠已占据了我的整个身心,他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我的心。
我终于意识到,我已经爱上这个温柔善良的少年了。
但同时我也很清楚,池悠是属于青林的。在他心里,青林代表了一切。只要有青林在,他的眼中再装不下别人。
不再发生命案的十二楼渐渐恢复平静,虽然凶手尚未查出,但笼罩在人们心头的恐慌却在慢慢散去。
只是青林一直没有放松警惕,他最近忙得很,偶而来看看我,也是稍坐片刻便匆匆离去。
我知道他的苦衷,若不是我有病在身,我一定会助他一臂之力的。
对我而言,青林的事就是我的事!
然而重情重义的我却慢慢妒忌起青林来。
每当看到青林和池悠在一起亲昵的画面,我的心中都会莫名其妙的涌起醋意。
朋友妻不可戏,尽管我知道自己是不对的,不道德的,但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英雄难过情关,即便号称“天涯剑客”的我也不能免俗。
但我深知自己是没有希望的。其实对池悠而言,他又何尝会有希望。
莫说这样惊世骇俗的恋情根本不为世人所容,便是世人认同了,青林也是要娶慕容夜的。
池悠是注定要成为爱情的牺牲品!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投入其中,就像飞入火中的凤凰一般,为了那刹那的辉煌,甘愿舍弃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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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青林到我屋中小坐,临走时池悠取出一件袍子披在他的身上。
我的心当时就抽搐了起来。
多少次午夜长寐醒来,我都能看到池悠坐在灯下,一针一线的耐心缝制着。
对一个粗手粗脚的男子来说,这是何其不易啊!
虽然青林身为十二楼楼主锦衣玉食,生活奢华,但他对这件长袍却爱若珍宝,仿佛它是世上最名贵的一件宝物。
池悠欣慰的笑了,那清爽纯真的笑容简直让我如痴如醉。
我感觉到心底深处的那股妒意燃烧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
青林走后,我的头痛病渐渐发作了。
大概是适才心情太过激荡的缘故,我只觉得烦躁无比,浑身真气乱冲,好像要爆炸一般。
池悠见我又发作了,忙取了汤药要我喝下。
我还未端起碗便闻到了那股异样的血腥之气,忍不住皱眉问道:“你倒底给我喝的是什么药?怎么像渗了人血似的。”
池悠面色微变,不悦道:“我不是早说了没事吗,你怎么不相信我?”
“我这是不相信你吗?!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越来越烦燥不安的我不知不觉加重了语气。
池悠惊讶的看着我,忽然将一碗药尽数泼到地上,冷冷道:“你既不信我,从此后便别喝了吧!”说完一转身便欲拂袖离去。
不知是由于病因还是妒意做怪,我心头的怒火“腾”的就烧了起来。
眼看着他即将走出屋门,我冲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放开我!”池悠奋力的挣扎起来。
我一把将他推到墙边,整个人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