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苄砸约跋喙匦枰⒁獾姆桑⒏嬷苄柙俅吻巴ㄊ慷俳徊教教帧V諻elson通知T5的最新工程情况,和T5工程的运营总监Stephen通电话详细了解,然后是爱丁堡机场航站楼改造以及经营的计划书送达。
这样忙下来,时间就已经到晚上6点。伦敦晚冬的日照不超过7小时,错过光明的人,就只能忍受黑暗,落地玻璃窗外高强度的机场灯光看起来坚强而震慑人心。
犹豫着是不是时候给Leison挂电话,Welson内线告知Yaddo Leison的出现在第四航站楼造成混乱拥堵场面。
又是这样,糟糕透顶,童路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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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Leison出现在童路办公室的时候,衬衫的下摆褶皱凌乱不堪,领口敞开,浅褐色的外套看起来也遭到疲惫蹂躏。常有如此情况发生,也就不再介意,但他这样的场面出现,还偶尔有小作怪的情绪,童路给他一杯准备好的温水,让其平静一下。
“真是狼狈……”童路虽然口气讽刺,但已经伸手整理他的衣领,扣好扣子,拉拉下摆,帮他把外套的拉链拉上,“正准备要给你挂电话,睡的好吗?”
Leison一脸懊恼神情,大口吞咽下温水,“你们机场的保安系统出现严重问题……”
童路立即打断,“谁叫你要跑到航站楼大庭广众的地方?”
表情无辜,“来的时候Welson说你还在跟别人开会,我就四处转转,”他瞄一眼童路的办公桌,“可以走了吗?”
童路踮起脚给他一个安慰性质的亲吻,“补偿你。现在就可以,我们到市区去吃点新鲜的?”
打开门让Welson整理一下桌上的文件,童路指指身边的Leison,“我先走不介意吧?”
“你是上司!”Welson无奈状。
坐地铁到诺丁山附近的The Cow餐厅,Leison订了位子。牡蛎、熏鱼等The Cow最为出名的海鲜都是童路接受的,到英国近六年,她仍然未习惯英国传统的炸鸡,炸鱼,炸薯条,薯泥。
沿路散步,伦敦冬天的夜空是墨绿色的,由于靠近北极圈,只有孤独的几颗星悬挂在穹隆之上,明亮异常,静静仰望,心就可以平复下来。
童路的手一直被握在Leison的大手里,摩挲的茧像是亲吻时候他的胡茬,放心跟着他一路在诺丁山的夜间市场上停停走走,这样的闲适时光在童路嫁给Leison之后才有。最后走进Rellik,Leison喜欢的时髦服装店,挑选2件新衬衫还有适合伦敦三月的薄外套。
赶在变天下起夜间小雨之前回到西区的别墅。
整理行李,童路把需要换洗的衣物丢进洗衣机。客厅电视里Channel 4 正在重播Mel Gibson主演的“We Were Soldiers”,Leison反复说过多遍这部基于事实的电影,反应的是越战初期美国第7骑兵师(7th Cavalry)的第一营(1st Battalion)被派遣到Ia Drang Valley作战,在那里他们陷入越军整整一个师的包围夹攻,最终依靠疯狂的战斗精神和绝对的空中优势突围成功。
“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格言Unit,Code,God,Country,”童路走回客厅,指指他身上的外套,示意换下来,“热爱集体,恪守信条,信仰上帝,服从国家。”
Leison站起来,“正因为如此,这些士兵注定成为政客的玩物,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们成为被政治背叛的战士,”脱下外套,然后是衬衫,递给童路。
童路接过,翻翻口袋,“克劳塞维茨说过,战争是政治的产物。”转身朝洗衣机走回去。
“而作为战争最直接参与者的士兵们,却没有参与政治的权力,”Leison跟着她走出客厅,“打仗和杀人不过是他们的职业,太不公平。”
童路转身,停下来看他10秒钟,“Yaddo Leison先生,我们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这个职业和其他任何职业,比如你,比如我,一样有着他们必须遵守的职业道德,而正如别人尊重你我一样,我们必须尊重这一道德。”
电话铃响,两人对看一眼,彼此一个侧目微笑,都不愿意去接听,于是放任它转到答录系统,传出来的声音是中文——“这里是康际,回到波士顿知道你来过……”叹气,停顿很久,“最近好吗?……谢谢你送来的葡萄酒,晚安。”
童路手里的动作停顿不到一秒,继续把换下的衣物丢进洗衣机。
Leison已经来到她的身后,把她圈在怀里,“Stanley说什么?你去美国见他了吗?”
“他说谢谢我的葡萄酒。在波士顿的时候,他正好回中国去了,”童路按下工作键,转身面对Leison,“这个答案满意吗?”
“只要他一天不结婚,就仍然是我的威胁?”
童路笑,主动吻他的脸颊,“他有没有结婚对你来说都是威胁,你是不是准备像个士兵一样,拿起枪来防卫或者进攻?”
“你是我的同盟军还是敌军?”
洗衣机自动开始工作,不过两个人都无暇顾及它了。
Yaddo Leison一早回到车队在帕丁顿的驻地。搭档多年的领航员爱尔兰人Bernie关心询问他和童路之间的冷战是否结束。Leison答,绝对是好消息。
那一年在芬兰的最后一站比赛,Yaddo告知Bernie今天的比赛无论如何都要赢,因为他要在比赛结束后向一个女人求婚。Bernie开始完全不理解为什么Yaddo会对这么一个毫无特点的亚裔女人疯狂,直到Yaddo问,“不记得她了?她就是当年来修理车队包机的那个小姐。”
Bernie惊讶异常——“你说她就是当年那个被一群高大美国男人呼来喝去的脏乱女孩?”
Yaddo点头。
然后那一场比赛顺利获胜,Yaddo Leison拿到自己的第三个世界拉力锦标赛年度总冠军,然后在颁奖现场举着奖杯拿着戒指,宣布要将这些送给坐在对面看台上第二区第三排中间那位穿白色衣服的小姐,“请嫁给我。”
童路当时惊慌失措不明就里的看着距离近50米远外的Yaddo Leison,发现所有人的眼光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情愿被拉到赫尔辛基现场观看比赛的童路当时简直要把自己变成隐形人,没有任何结婚甚至与其交往的打算就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被求婚。童路考虑过如果自己摇头,将会被身边包围的人如何对待,于是决定先一个轻轻点头了结。
回顾瑞典赛段的比赛录像,冰雪天气对赛车造成的影响每一次都有新经验汲取。同事重新对赛车进行检查,解决车辆在比赛中的损坏,整合多方面的数据分析,讨论下个月针对墨西哥沙砾路面的改装方案。
Leison则与他的体能教练Ian商讨接下来的训练计划和注意事项。经纪人Panel送来一份广告合同,完全公益性质,伦敦申办2012年奥运会的宣传片。Yaddo大方签署,然后与导演通电话详细了解宣传片的内容表达以及需要他配合的方面,准备2天后的实地拍摄。
中午给童路挂电话,得知她到T5的工程现场视察,小施借口,向Welson了解童路连续几天后的工作计划和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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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接着是与Bernie研究下个月墨西哥赛段的全部资料,Bernie突然提起,“放心放心,墨西哥绝对是你的福地。”Yaddo点头称是。
和童路的初识,即是源于车队的包机在前往墨西哥的中途发生故障,紧急迫降在美国加州的Sacramento机场。Yaddo在见到那个亚裔女子提着沉厚工具箱从直升机里钻出来时堪称震惊,他身边的同事也有相同感受,在他们之前生活里见到的女人个个美丽至少整洁,车队内也有女同事,但绝不会是如此——满身牛仔服油迹污渍星星点点,鸭舌帽后露出随随便便打结的马尾,一看就是几天几夜未合眼的疲惫苍白,被一群高大的美国男人指挥这里指挥那里,却在看到仪表盘零件线路的时候眼睛放光——他们当然知道在任何贫落地区或是第三世界的某个难民区会有无数这样邋遢的女人,但真正出现在眼前时,英国人,或者尤其Yaddo Leison本人,天生的使命感责任感告诉他,她需要被拯救。
童路到第五航站楼的施工现场与各方专业人士监察行李分拣系统的安装配备测试,作为世界上最大的行李分拣系统,装备完成后能够在1小时内处理12000个行李包裹。通过地下隧道,这套系统不仅将T5的两个卫星楼顺利对接,还与其他4个目前的航站楼全部连通。
当年童路作为实习检修员跟在老上司Brace和一群飞机检修师身后在全美国到处跑,拿到正式检修师执照,却与相处多年的男友康际因为人生发展的分歧而疏远,康际美国大学毕业之后决定回中国自行创业,童路自是不舍得放弃多年辛苦才换来的检修师执照,继续留在西雅图。之后英国机场集团在美国发展其业务,签署印第安纳波利斯机场的99年经营权,Brace担任总负责人,童路接受其邀请和说服,加入公司负责机场的基础设施发展规划,之后调往伦敦总部。
所以三年后Yaddo Leison从墨西哥比赛归来在Hearthrow第四航站楼内再次见到童路时,她早已经不是那个肮脏虚弱的机务检修师,而是刚刚升任公司机场发展规划二部的总监——她当时正在检查航站楼内的防火防灾设施。完全不是初见的模样,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看起来精明干练,整洁高雅。但Yaddo就是一眼认出,随即上前表明身份,令人失望的是,童路完全不记得他是谁,甚至完全不知道他的身份——对Yaddo来说,简直是莫大打击——全欧洲的报纸都有他Yaddo Leison的照片,她居然回答,“抱歉,如果您对我们机场内的设施和服务有任何意见,可以告诉机场内的任何一个工作人员,我们会尽快为您解决。”
连续几日恢复正常训练,和车队同事在地铁口附近的NIPPON TUK吃过日式生鱼片后,Yaddo回到家中。童路正在三楼工作。
一楼客厅,二楼卧室,三楼则被两个人确定为书房和工作室。Yaddo的实验设备,车辆模型,模拟现场,以及童路的机场模拟设施,之前的维修工具,并排的两张大型方桌让整个三楼看起来科技感十足,除去玻璃落地窗之外三面墙都被用作书柜。
“有没有听电话留言?”童路视线瞥见Yaddo上楼,但继续手里敲键盘的动作,“母亲说这个周末回去,Tina,Adrian,Mickey也会回来。”
Yaddo点头,走到落地窗边拉开窗帘,月光大片撒进房间,“至好不过的安排。”
“另外——”童路停顿,抬头去看Yaddo,他停下来等她继续说下去,童路笑,“今天下午你的Ikeana打电话来邀请我们参加她月底的春装发表会,邀请卡在你左手边,”语气讽刺但仍为沉稳,“母亲和Tina也会去。”
Yaddo抱头,他并不想Ikeana 再次出现在他们的话题里,“你要去吗?”
童路摇头,“我告诉她那个时候我可能会在波士顿,不过Yaddo Leison一定有时间莅临,他会为我带两套合适的春装。”
Yaddo很清楚Ikeana再度威胁他和童路之间本就不稳定的婚姻,之前的多次争吵冷战他不想再来,必须做些什么,“全世界多少设计师,根本无须看她的发表会。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
童路点头,“当然可以,”继续低头对着电脑屏幕,“明天晚上愿不愿意来接我?我们最好去挑选一下礼物,给Mickey的。”
提到他的小侄子,Yaddo的笑容放大,“有什么好建议?”
“一个帆船模型如何?”
潜层涌动的暗流总会时时上涌,和谐会动摇。两个人意见不和,然后争吵,进而冷战,再和好,这样的情况稀松平常,让人厌倦。更糟糕的是两个人之间的问题立即就有大小报纸知道,即使没有,报纸也会有这样那样的臆测报道出现,任何人都可以在茶余饭后把他们的生活作为谈资——两个人昨天不过因为在模型店内意见小有不和,第二天太阳报就有大幅标题和照片证明他们的婚姻“出现问题”——似乎人人都等着他们的婚姻出现问题,人人都希冀别人的不幸福来证明自己的幸福。
这完全不是童路想要的婚姻。或者说,在Yaddo那个大庭广众的求婚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结婚。很小很小,她就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不断争吵,摔东西撕破脸,不留余地,她看着据说是在越战中被美军打中左腿的父亲不停抽烟的背影,看着母亲独自一人流泪辛苦做家务的背影,她明白,婚姻就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即使当初用尽全身力气爱着康际的时候,只要他一提到结婚,她就立即逃开十万八千里。不是不爱,只是她害怕自己完全负担不了“婚姻”这么沉重的东西,她不想重蹈覆辙。母亲在某个夏天因过分劳累病死,父亲也终于因肺病和周身的伤痛去世,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