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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墨点头:“我是来邀请你跟我一起去的。”
说着从背篓里摸出镰刀塞到她僵硬的手中。
殷子墨惊悚了。
话说她可以拒绝盛情邀请么
因为她就是个宁愿翻滚着写稿到死都不愿意穿梭在丛林里的废柴啊啊啊!!
红墨朝屋内张望了一眼,看着那凌乱的书桌,不禁了然一笑:“都说文人们写文章需要灵感,说不定出去走一圈就文思泉涌了。山水最能陶冶人情操,况且这后山殷姑娘定还没有游览过,西疆的山川与中原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这么说的确也有些道理啦殷子墨挠挠脸颊有些犹豫,踟躇间已经被红墨拉着往外走。
“诶诶红墨姐姐,我觉得我还是”
红墨斗笠下的明眸中满是得逞的狡黠笑意:“说走咱就走呀~~~”
自家楼主那只熊孩子啊,交待的事情真是麻烦
殷子墨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那个红墨姐姐不找秦先生陪你一起去吗?”
红墨窃笑,对她的旁敲侧击颇感好笑,却也不揭穿,正儿八经答道:“不换与楼主有事出门了。”
原来是出门了她不由地松了口气,但转而又有些懊恼,那家伙就这么一声不响地出了远门,虽然说不出梗在心中的感觉是什么,总之有些让人不舒爽。
前些天还天天缠着她打滚卖萌耍无赖神马的似乎忽然又变回高深莫测的百刃楼主了。
殷子墨满是小心思地走了一路,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后山半山腰上。虽然开始是被半推半就地上了山,但真沿着沿路慢慢向上,此刻倒是的确生出些不虚此行的感慨。
西疆巍峨山川的气势,的确让人精神振奋。
而山路便的植物花草,也有好些是她从未见过的,好奇心一起,本来的不情愿也被化去了不少。
不同于她的悠闲,红墨一路上都神情严肃,双眼几乎是贴着两边山道来回逡巡,对山间植物进行地毯式搜索。
“红墨姐姐是在什么草药么?”
“唔,有一味,”红墨点头,眉间有些焦虑,“之前还在这附近见过,怎么就没了呢。”
殷子墨自告奋勇,“要不你也跟我说说那草药的模样,我也一起找,两个人找肯定会快一些。”
“这倒于是。那劳烦你就看看古今有没白色的大花,七朵成一簇,有的谢了花瓣的还有红果你看见了叫我一声便是,我再来看看是不是。”
白色大花七朵一簇?
殷子墨背脊一紧,指尖陡然泛上一层麻意。
脑中只浮现了唯一与之相匹配的名字——
七夜。
她曾经在试图逃离鬼儒凡然的时候,偷看过他的手札。
七夜本身罕有毒性,很少被入药,却是她身上蛊毒的药引之一,同时又是压制她蛊毒的药方中不可或缺的一味。
是药是毒,全看如何使用。
她看着红墨,心中顿时有些不安,嘴角笑得有些僵硬道:“红墨姐姐,你如此焦急,这味药很重要么?”
“唔,虽然说不上至关重要,但是我这张药方中要是没了这味药估计就发挥不出全部的效果,这么想的话,的确也挺重要的。”
殷子墨一颗心再一次往下沉了沉。
类似的话,她记得师父也曾经说过。难道真的那么巧合,红墨所说的与她所想的是同一张药房,甚至,是针对同一种病症?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个药是谁用啊”
“我家楼主啊,”红墨头也不回,只顾着专注地低头寻找,“你知道他身上带蛊毒的吧那毒挺麻烦的”
后半句殷子墨几乎没有听进去。
似乎自己的猜测离事实越来越近。
一样的药方治同一种病,况且七夜入药本就少见,再加上封一白和她中的都是蛊毒,并且似乎都是儿时便被种的下
莫非是同一种蛊毒么
手指下意识地抚了抚肩膀,可怕的假设让她心如鼓擂。
“殷姑娘?”红墨见她忽然出神,连忙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掌,“你累了?”
“不不是哈哈哈哈。”干笑
“哈哈哈?”红墨莫名地看着她,遂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山洞,“你要不先去那边坐坐?我就在这附近看看,马上就过去。喏,干粮你先拿过去吧。”
“啊我没事,可以帮忙的。”她连忙摆摆手。
红墨卸下已经满了大半的背篓,拍拍她肩膀:“那还是先劳烦殷姑娘帮我把这些东西先带去那山洞吧,反正我现在只缺了这一味药了,也不需要背篓,背着反而碍手碍脚。”
殷子墨听她这么说,无奈垂下肩膀,便应下了,朝不远处的山洞走了进去。
再一回头,红墨已经不见踪影。
她心中稍稍有些惊慌,不过马上镇定了下来,这山势崎岖,红墨估计绕到林子后面去找草药了吧
进了山洞,才发现有些古怪。从外面看来完全就是个普通山洞,才不过走进了几步深的路,竟然发现洞中明显有人工修建过的痕迹。
洞壁上每隔几步就有青铜的灯架,灯架光亮如新,好多还残留着未燃尽的蜡烛。显然是有人来过并且经常使用和保养。
莫非这山洞也像铸影堂一样是间借着山洞而建的密室?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继续向前,在遇到第一个拐弯的时候,忽然听到咚的一声,在山洞中听起来尤为惊心。
是人?还是山间的野兽?
若是人倒还好,要是野兽她不是凶多吉少?!
思及此,殷子墨连忙转身欲往回走,只听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似是对她说,却又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喃喃:“既然来了,就来帮我看看吧。”
还真有人啊小话本上住山洞的都是隐士高人,而打扰隐士高人清修的苦逼孩子一般有两种可能,不是得到绝世武功,就是被人一掌拍死。
她心中一抖,挺了挺背脊,脑中纠结着是去是留。
“我是人不是鬼,只是好久没遇到新面孔了,你若是不嫌弃,便进来坐坐吧。”那声音似乎带上了一层浅浅的笑意,虽然是完全陌生的声音,但却让她觉得某些特质似曾相识。
听那声音温和,似乎并未恶意,她稍微放下了心。
别人都这么说了,再畏畏缩缩的岂不是太失礼了。
于是一咬牙,便走过那个转角。
只是那一步,便让她领教了什么叫做别有洞天。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好晚了明天还要上班
求虎摸
☆、骚年之根本
又是一间就着山洞而建的密室。
不,说是密室,不如说是书房比较好。
洞顶斜切的裂缝中洒下一片艳阳,仿佛九天落下的神光,为那立在书桌前的人笼上一层谪仙般的光晕。
那人正执笔作画,听到响动,不紧不慢地搁了笔,抬起了头。
这是一张有资本让人失神的面孔,却偏生让人看不出年纪,有着年轻人的俊逸又有着成熟男子的沉稳。
啧,难得见着与她家师父一样的无年龄面孔,殷子墨心中暗暗思索,却隐隐觉得有些古怪,只因为忽入眼帘的这张脸似曾相识。
阳光在他黑发上跳跃,沉静的面孔上是温和的笑容:“姑娘来了。”
这语气仿佛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到来,让她着实有些忐忑。
想起之前红墨软磨硬泡硬是拉他山上,她一惊,心想莫不是早有预谋?
那人见她直盯着他一动不动,笑容更是亲和无害,指了指边上的太师椅:“姑娘还是坐吧。”
她有些拘谨,想了想,小心翼翼试探:“打扰您了不好意思,我是上山来采药的,本是打算就在山洞口稍作休息,不知道您住在这里”
那人笑着绕过了书桌走到他面前,娴熟自然地枕上一杯茶递到她手中:“小姑娘是想问我是谁吧。”
正中红心啊!殷子墨尴尬地勾了勾嘴角,低头,握着茶杯的手指不由地缩紧。
那人像是久违见过有趣的事物,看着殷子墨尴尬窘迫的模样似是更有兴致,他坐在她对面,细细瞅着她:“想知道的话不妨猜猜看?”
你妹,这调调怎么跟某骚年那么像?!她惊愕地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怔愣了一会,不确定地说:“你是不是跟跟封楼主是亲戚?”
这么一想,竟然觉得那眉眼都像起来了。
那人看她面上难掩讶异之色,轻笑道:“姑娘好眼力。”
“是封楼主的叔叔?”这年纪最多算上一枚美大叔吧~
那人摇了摇头,顿了顿,笑:“是爹。”
噗。
她一口茶险些喷出来。
仔细一看,的确那五官除了眸色不同以外处处透着相似,连那笑起来的神情,说话的语气,无一不都在宣告着——
老子是小骚年他亲爹!
殷子墨囧。
早婚早育神马的有个限度好嘛?!
话说果然这事是小骚年预谋的吗汪的,这就算见家长了吗难道说?!
他也是被她脸上变化多端的神情一惊,随即捏了捏自己的面皮,了然笑道:“这面皮有些忽悠人。”
何止忽悠人啊殷子墨心中呐喊,师父你快来这里有你的同伴,顶着张嫩脸什么的
“听闻,姑娘与犬子”
矮油,叔你这样直接人家会羞射的啊啊啊殷子墨故作镇定眼神正直,接话:“是好朋友!”
“哈哈哈哈”骚年爹愣了一愣,忽然低笑起来。
殷子墨僵硬:“那个前辈你还好吧”
莫不是精神有些错乱才被关在山洞里神马的吧她朝椅子里缩了缩。
“抱歉,”他喝了口茶,压下肆意弯起的嘴角,眼中满是笑意,“小白信上还说姑娘不久以后便可叫我一声父亲了。”
死骚年,回去踹他【哔——哔——】呀!竟然胡乱散布不实谣言忽悠自家老爹会被雷劈的啊你个不孝子!!
诶,等等!骚年爹刚说什么?写信?!
她疑惑:“你们之间还要写信?”
修长的指尖弹了杯子:〃小白是个腼腆的孩子。〃
喂!这也过于腼腆了吧?!是要多羞射啊,是见到自家老爹都会脸红还是怎样啊!那货指的不是封一白吧?!其实叔你指的是后院那只小白狗或者厨房那只小白猫神马的吧?!
“对了,姑娘怎么称呼?”
“殷子墨。”莫名紧张起来了,她捏了捏手背暗自提醒自己,这真不是见家长啊真不是真不是真不是
“哦,子墨,”骚年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白就交给你了。”
交给她但是她暂时接不住啊肿么办啊叔
见她掀了掀嘴唇却没说出话,骚年爹挑眉:“莫不是姑娘不喜欢我家小白?”
“诶?”她猛地抬头连忙摇头,却又忽然觉得自己太过奔放,于是更沮丧,“不是那个意思。”
骚年爹拊掌大笑:“那就是喜欢了。”
这两父子一样难缠啊有木有?!
面对小骚年倒还能尽情吐槽,面对骚年爹这个长辈,实在是没办法于是果断转话题模糊焦点:“那个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骚年爹:“叫爹吧。”
叔!你的节操呢!你的下限呢?!
果然骚年特质是遗传的么她无奈:“大叔”
“算了算了,不逼你了,”他摆摆手,“叫叶叔就行。”
诶?不应该是封叔么?
骚年爹无所谓地耸耸肩:“小白跟他娘姓。”
原来是上门女婿啊殷子墨默了默,遂道:“那个,叶叔,今天见到您三生有幸,红墨估计也差不多采好了药,我得去找他了。”
“红墨啊,估计已经下山了。”
纳尼?!
殷子墨惊悚地看着他:“叶叔,你”
他眼中精光一闪,颇有几分凌厉:“你以为今天让她带你上山来作甚?”
妹的果然被坑了!
“叶叔您想怎样?”
一字一顿,唇角的笑意颇有些幕后黑手的意味:“聊、聊、天。”
总觉得骚年爹脾气比小骚年还难摸索啊殷子墨坐直了身板,心惊肉跳。
“你也别紧张,今日也是小白来信说想让我见见你,”他站了起来朝书桌走去,“我便想正好让你也见见她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