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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下,他以自由学者的身份加入到新天文学派名为“星空法典”的研究中。
这是一项极其庞大、艰苦的工作,朱里奥和他的同事们怀着规划星空、建立新世界天文体系的崇高理念从事这项伟大的工作已经长达八年之久,在这之前,稷下更有无数勤奋的占星家为之付出了毕生的努力,为后继者提供尽可能详尽准确的观测资料。
“星辰的法则就在堆积如山数据中,我们的任务就是把它们拣出来。”说起自己的工作,朱里奥往往会激动的对倾城说,“我们就是上天选中的星空工程师,正在为诸神建造金碧辉煌的圣殿!”
绘制星图、计算轨道,就在这些枯燥的工作中,倾城发现了一个严重而又无法解释的问题。近百年来稷下的学者一直在研究星图,可倾城自出生起就从没见过星辰!天空第一次出现星辰是在魔导大神巴哈姆特升天化成北极星后,在这之前,倾城一直以为四神的天空只有太阳和月亮。既然如此,稷下历代的学者们到底在研究什么?难道他们眼中的星辰和自己看到的不一样?当他就这个问题向朱里奥请教时,大胡子占星家反倒迷惑了,在他眼中“星辰一如既往的明亮。”当倾城向其他人问起同样的问题时,答案大多和朱里奥一致,只有无心的看法却和他一致,“原来你和我一样啊,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眼睛有问题呢。”
直到向明镜请教之后,倾城才明白,神族只能看到天神归位后的星辰,对于一般人类则不存在这种问题。“也就是说星辰展示给人类的是其物理性的一面,而展示给神族和其信仰者的,却是神性的一面。这就是新旧世界的最大不同,也是神魔产生的本质根源。”对于明镜的解释,倾城并不很明白,可他却紧紧抓住了一点,一枚使自己不至于迷失方向的指南针——在这个世界上,神与科技都是客观存在,任何信仰,只对其信徒有意义。只有笃信这个标准,倾城才能毫无芥蒂的与梵志相处,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亵渎神明”的星图研究中。
晚春五月,学宫派系之争并没随着桃花的凋谢而降温,相反还越演越烈,甚至由文攻升级为武斗。当倾城看到不少同窗提着刀剑进学堂时,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几次去找朱里奥,希望他能暂时放下研究,先解决学宫内部的纷争,可固执的星相家却坚持要先完成已经接近尾声的工作。惯于任性的镜师也支持他,说这是天国曼佗罗工作的一部分,万万耽误不得。虽然学官们已经下达了严惩学子械斗的命令,却不能遏止学派间越来越深的分歧。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被所有人接受承认的体系,而被选中统一稷下的倾城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使命。
一个阵雨初晴的午后,帝国枢机卿大人乘便车来到稷下。所有学官都被召集起来,在大礼堂一角秘室中召开了紧急会议。柯宇明明白的表示了对稷下混乱现状的不满,有辱学宫清誉的传闻已经传进宫廷,飞鸿郡王对此颇感兴趣,学宫的纷争正是他提出“免除稷下翰林卿推荐权”的好借口。“本来我不该再插手稷下事务,可现在……诸君实在太让我失望了!”包括卡谬在内,所有大学官都战战兢兢的准备迎接“稷下太阳”的雷霆震怒。没有发火,柯宇明口气一变,温和的笑道:“当然了,也不都是坏消息。今次魔导器大赛的优胜作品都很不错,特别是那架“神风”,不但陛下赞不绝口,就连一向对魔导器不敢兴趣艾尔元帅也提议军械部仿制,上次青华门的挑衅事件处理的也不错,这些都是稷下的荣誉。能够为稷下挣得荣誉的人,我们应该大力栽培,委以重任才是,诸君以为如何?”几分钟后,新的学子领袖被全票通过,入学不足三个月的圣·叶倾城取代了稷下五星魔法师、星相大师、天文学家银河·朱里奥,迈出了君临稷下的第一步。
柯宇明来访时倾城正在睡午觉,昨夜熬了个通宵,终于完成了新式望远镜的调试。到昨天晚上为止,所有可见的星座已经全部绘制完毕,为了证明自己的理论,朱里奥打算在稷下广场做一场公开实验,要让所有人在光天化日下看到水、金、地、火、木、土(四神当然就在地球,其实是看其他四大行星)五大行星,拆穿“星辰只会在晚上出现”这一流传已久的谬论。为了排除阳光的干扰,当然离不开高倍望远镜,制作天文望远镜,就是倾城一周来的工作。图书馆关于望远镜的资料少的可怜,倾城能够依赖的仅仅是得自女娲的那些粗浅的知识,除此之外只有靠异想天开的假设和尝试。或许明镜可以提供些帮助,可他宁可自己独立完成,毕竟真正的学者不可能总是依赖老师的指点。一觉醒来时天色已晚,随便吃了些点心,倾城抱起望远镜,准备去找朱里奥交差。就在这时,阔别已久的柯宇明走上阁楼。
“别管天上的事了,人才最重要。你让大家看到5大行星又如何?银河等于宇宙么?天上只有5大行星么?太阳是宇宙的中心么?错误是绝对的,正确……不一定存在啊。”听到倾城说起朱里奥的计划后,柯宇明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小叶,你也该清楚,学宫现在纷争不休,已经到了分裂的边缘。朱里奥在这种时候提出他的学说只能使局面更加混乱,如果新星图落到司祭院手中,恐怕他自己也难逃妖言惑众的罪名。如果你真想帮他,只有这样做……”说着,他把望远镜扔下了凉台。
碎裂声响起的刹那,倾城觉得全身血液都在凝固。
没有望远镜,短视的人们看不出天空的奥秘,朱里奥的学说成了无稽之谈,地位一落千丈。当他不顾警告坚持把新星图公布于众后,司祭院的“异端令”立刻宣布了他的学术死刑。而与此同时,倾城被委任为新任稷下自制会长,肩负起振兴学宫的重任。
愁容满面的老贝隆连夜赶到学宫,哀求倔强的儿子逃往凤凰城,本决心用鲜血捍卫真理之花的朱里奥终于屈服在老父的泪水下,开始了无罪的逃亡之旅。
孔雀历120年五月,一个寂寥的早晨,倾城送朱里奥离开了他生于斯长于斯的孔雀帝都,最后一次立马回首遥望稷下,朝霞掩映下的真理塔美得凄凉,仿佛广袤的荒野中暴死巨兽惨白的骸骨,狰狞的独角尚带了淡淡一抹血红。
“朱里奥……我还有一件送行的礼物。”
感激的一笑,朱里奥接过倾城递来的大纸盒,拆开……
是架望远镜。
倾城一直在赶制第二架望远镜,虽然迟了,他还是在这最后的时刻交给了朱里奥。
“保重。无论身在哪里,别忘了稷下的方向,等到真理塔上乌云散尽……别忘了回家。”
“那个时代最伟大的天文学家离开了孔雀帝都,天之立法者成为了学宫纷争的牺牲品。朱里奥对星图所做的工作,几百年内没人可以超越,直到天文望远镜再次被发明出来后,人们也不得不承认,他提出的数据是如此精确的让人吃惊。时间是公正的,真理不会永远被荒谬蒙蔽,银河·朱里奥的名字和他的星图一起载入史册,为四神天文史添上光辉灿烂的一笔。”
——后世史书
第十三章新时代
望远镜摔在稷下图书馆青石台阶上的刹那,倾城学者的梦想也被摔的粉碎。柯宇明用最残酷的方法提醒了他,“你来稷下,不是为了安逸的治学,是要走向神王的圣坛。你呀,搞错了方向。”苦思了几天几夜后倾城终于没法再恨柯宇明,他不得不承认,柯宇明是对的,幼稚的是自己和朱里奥。真理不会被荒谬掩盖,但缔造真理的人却时时刻刻有被荒谬扼杀的危险,现在的稷下,还不允许真理萌芽。“朱里奥……用不了多久,稷下就会请你回来!”深思熟虑后倾城决定接受柯宇明的委任——缔造全新的学宫。从这一刻开始,倾城在稷下的角色由学者转变为统治者。
对于学术而言,银河·朱里奥的离开是无可弥补的损失,但对于稷下,却预示了新时代的来临。
在倾城被宣布为新任自制会会长之初,谁也没期待他能给稷下带来什么改观。尽管无论武技还是学术,倾城都是稷下当之无愧的佼佼者,剑败青华少主和魔导器大赛优胜也都证明了的实力与才华,可在众学子眼中,他毕竟资历尚浅,能够破格担任自制会长,也多少有点儿宇明公钦定的味道。直到倾城召集八千学子公开演讲后,人们才惊讶的发现,这个四神第一美少年优雅的外表下,竟隐藏了统一稷下的野心。
在这次演讲中倾城第一次完整的提出了自己的学术体系和宗教理论,“不知道学派”和“我神论”也就是在此时开始为天下人所知。想来读者诸君也早已厌倦了枯燥的理论和现在看来过于幼稚的宗教观,“不知道学派”和“我神论”的主要理论,这里只各用一句话概括。
“不知道学派”的理论基础就是阴阳明镜的“第二公理”——真理是相对的,求知是绝对的,在各自的认知领域内探索就是学者的使命。不论学术观点有何冲突,在“探索未知的秘密”这一点上,任何学派绝对统一。
“我神论”宗教观就是八个字——消极信仰,顺其自然。对于神明掌握信之则灵的原则,将一切宗教崇拜的本原归结为“希望”二字,任何信仰只对信徒本身有意义,不应该将信仰强加于人,也没必要因为信奉神明而禁欲、苦行。我神论者掌握了乐观与希望,本身就可以与真神直接对话,不必借助任何繁杂的宗教或政治形式。“作完一切必要的准备工作后,若还有时间,不妨虔诚祈祷几分钟,祝愿成功如期降临。”——这就是“我神论”最通俗阐释。
倾城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用“不知道”和“我神论”化解稷下学派纷争,从学术和信仰两方面统一稷下,虽然这将是个艰苦而漫长的工程。虽然在现在看来倾城的理论很粗糙,来自昆仑的他,多少也受了“中庸之道”的影响,这在“不知道学派”和“我神论”中都深有体现,但以四神当时的现状而论,倾城的观点的确收到了振聋发聩的效果。
任何一个新体系的形成总离不开争吵,稷下也不例外,经过了无数次辩论、演讲,倾城和他的信徒们终于争取到了绝大多数学派的认同,人们也都意识到为了狭隘的门户之见荒废学业的确很无聊。由于自身理论的先进性和学官们的大力支持,“不知道”学派逐渐壮大,刚刚创立两个多月,就一跃成为稷下第一大学派。当然,稷下也不乏这种抱残守缺的顽固之辈,个别学派始终对倾城抱有敌意。对于这些人倾城也不勉强,反倒是那些迂腐的家伙们自己闹出了不少笑话。在此择取几则,以博诸君一璨。
“肢体解放学派”声称人类之所以胜过动物是因为只用双脚走路,解放了双手用来进行其他创造。如果人类想继续进化,显然要继续解放肢体。于是该学派的信徒走路都只用单脚跳,争取在有生之年解放另外一只脚,成为人类进化的先锋。后来“肢体解放学派”学者们都变成了一脚长一脚短的跛子,这就是“单脚跳”带给他们的唯一进化。
“原性派”崇尚圆形,认为管子和轮子都是男性的象征,相对于女性,具有至高无上的优越性。天然物体大多是圆形,正说明男性是世界的主人,而女性则只是男性的附庸。这些人显然都是自以为是的生理白痴,对数学也没有丝毫概念。该学派一直受到女学子们强力抨击,还没来得及开展研究就在无声无息中消亡了。
“自调节医学派”认为人体之所以会生病,是因为组织的活力太强或太低。治疗方法只有两种——用烈酒来增加活力,用麻药来降低活力。该学派的倡导者觉得自己兴奋不够就酗酒,喝得酩酊大嘴后觉得自己太兴奋,就大量服食镇定剂,结果纷纷送了命。
“退化病变派”则宣称所有疾病源自人类自身。“蛔虫是肠子退化生成”、“脓是血液病变的产物”、“虱子是营养不良的毛发所变”……等等。自从他们公开表演“从粪便中提炼苍蝇”失败后,该学派就名存实亡了。
完成学派统一的同时,倾城也开始着手进行谋划已久的学宫改革,如果要给这次规模宏大的变革运动找出一个最明确的特点,或者说指导思想,那就是无与伦比的“时代感”。倾城拥有旧世界的知识,在稷下,同样超越时代的还有朱里奥和梵志。超前不等于先进——从后两者的遭遇中,倾城深深体会到这一悲剧性的原则。因此,他的改革计划中不包括任何不切实际的学术创新,尽管他比任何人都懂更多的真理。
120年夏初,“稷下报社”建立,全四神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