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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事不止一端,再看室内地上,分九宫八卦,盘着九条通体雪白面长仅三寸的怪蛇。
穆东源似乎业已昏死过去,倒吊钢索之上动也不动,那九条怪异的蛇,却紧盘一堆,各吐腥舌圆睁碧目,不知意图何为!
片刻之后,穆印方始看出怪蛇奇特之处,九条怪蛇腥舌吞吐之间,射出星星点点腥涎,若非穆印视力极强又专心注意,儿乎无法看出怪蛇喷出的星点腥涎,俱皆宜人穆东源鼻窍之中,这样喷射约有盏茶光景,穆东源口中滴出几点黑色水珠,那九条怪蛇各自微吸,黑色水珠已吸入怪蛇腹中,然后怪蛇又喷出腥涎,穆东源也继之口中流下黑水,就如此轮而复始,一遍又是一遍,怪蛇所喷腥涎越来越浓,穆东源口中所流出的黑水却越来愈淡。
穆印乍睹奇景的刹那,尚能兼顾到后窗外窥探动静的老女怪,可是后来却因一心思索怪蛇喷涎和伯父口出黑水的原故,忘记了老女怪的存在!
穆印注目伯父及怪蛇的怪异事情,业已忘记经过多少时间,直到伯父口中所流黑水变作浓自而转为澄清,玉蛇不再喷射腥涎而盘堆不动为止。
此时,穆印已然明白玉蛇似在替伯父医治某种特殊的伤毒,囚之穆印方始重又窥向老女怪的后窗,发觉老女怪和自己一样。看出了神,并未伤人也没有潜逃而去,穆印不由暗喜,此时穆印深信必能侦得双残隐身之地,只要自己小心谨镇莫露形藏,必可胜任,只是伯父被吊室内却使穆印颇为为难。
穆印暗中略一沉思,决定暂时监视老女怪动静为急务,关于伯父之事,日间禀明父亲之后自有安排,穆印想到这里才待闪身飞纵到后面,监视老女怪的动静,蓦地耳边听得有人以真力传声对自己说道:
“娃儿此时妄动不得,在你背后探手可及地方,站着那个半人半鬼的男怪,听老朽吩咐,再次假作注意窥探室内动静,然后暗提真力猛自前窗扑进室中,快!”
穆印闻言心中不由怦怦乱跳,但却不敢现于形色,果然按照暗中传声示警异客的吩咐,再次躬身由所破窗纸洞中向室内窥探,趁弓身之际,已将真力提起,继之迅捷无与伦比的全身扑向室中,并且佑掌趁势以十成神功凌虚向身后猛击劈出!
在一阵窗棂破碎暴响声中,穆印业已扑进室内,他觉出左足一凉,因之在扑进室中之后,并不回顾,双臂猛抖又斜纵出去了数尺,方始瞥向足下,左脚所着快靴已失,再看窗外;老鬼怪止捏着他的左足靴子,神色狰狞的怪笑不止!
适时室外迎面的木栅墙上,人影闪飞纵横,随即出现了双绝城主穆子渊,四老侠和上清宫中的掌门。
双绝城主手挎着“地华宝铲”瞥日看到爱子无恙,立即提声说道:
“印儿当心,为父等追赶老男怪至此,却不见那老女怪何在穆印不待老父说罢,急忙接口说道:
“爸要注意,老女怪就在此室后方,孩儿即是因为追蹑老女怪才来的!”
双绝城主穆子渊闻言立刻挥手施令群侠分踞木墙,严加戒备,老男怪却怪笑一声抬腿就要从破散的窗户中跨进室内,突然后窗外传来老女怪的喝声,道:
“老不死仔细看看地上,再乱闯不晚!”话声中,疾风吹袭,老女怪业已飞投到老鬼怪的身旁!
老男怪适才只顾擒杀穆印食之解恨,前窗虽被穆印涌身逃避之时震碎,老男怪却一心怨毒,盯在穆印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高吊在室中的那人是谁,和盘在地上的九堆白色物体是什么东西,如今经老女怪暴喝点醒,不禁才注意到室中的一切。
穆印这时已退到室内一角,双绝城主穆子渊仍与一干群侠稳立木栅墙上,戒备不懈,但却不急于和双残搏斗。
老男怪在注目之下,脸上露出杀气,低沉地说道:
“原来是穆东源这个小子被吊在这里,哼!看我不要他的狗命!”
老女怪急声阻止老男怪妄动,接着悄声说道:
“闵东源离开你已十数天,被封穴道已死,理应早已丧命黄泉,怎地却仍然活着?”
老男怪惊咦一声,点了点头,老女怪继之手指九条玉蛇说道:
“老不死的,莫非你忘了昔日恩师所说的‘玉骨火蛇’!”
老男怪猛吸一口凉气,退步不迭,急促的说道:
“你即知此处有‘玉骨火蛇’,却怎地还不快些离开,走!快走!”
老女怪摇头说道:
“我还没有看到火蛇主人,怎肯就这样离开。”
老男怪嗯了一声,回头瞥望了木栅墙上的穆子渊等人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天上,道:
“已经三更过了,咱们先打发走后面这些惹厌的东西如何?”
老女怪霎了霎眼,点点头,和老男怪立即霍转身躯,大踏步奔向水栅墙旁,穆子渊早提足“广成神功”,挥手号令四老侠及上清宫掌门人,只等双残奔走近些即同时全力出掌相搏!
适时室内一角传来沙哑的声音,问道:
“老朽由声调方面,听出外面的朋友颇象双绝城主,设若不错请答一言。”
双绝城主穆子渊暗皱眉头,但却立即扬声答道:
“室内是何方朋友,在下正是双绝城主!”
天山双残在突然听到室内话声的时候,竟也止步不前,当穆子渊答话之后,室内传来哈哈笑声,只因这人嗓音沙哑,是放笑声十分难听,天山双残夫妇竟也不禁闻声皱眉。
室内笑声止后,话声又起,道:
“老朽乃城主故友,敬问城主何来?”
穆子渊剑眉再次挑动,对这怪异沙哑声音的人,着实记不得了,这人问及来意,不能不答,遂简略说出天山双残恶行及追追蹑双残来此的经过,并拜问室内这人名姓。
室内沙哑嗓音的这人,久久未再出声,穆子渊不由暗中惊疑,爱子穆印尚在室中,设若有变,爱子不会不立即示警,为何穆子渊沉思至此,耳边突然传来爱子的真气传声的话语,道:
“室内前辈示令孩儿,以真气传言禀陈父亲,放双残逃生,然后即请父亲室内一会。”
穆子渊闻言深觉奇怪,是故并未挪动,爱子真气传声又起,道:
“室内前辈又说,双残已成网中之鱼,决难逃脱,父亲请即室内相见。”
穆子渊今夜本是在金鞭崖洞久候爱子不归,放心不下,与四老侠出洞眺望,不料适当此时,藏身金鞭崖绝望中秘径的老男怪用功醒来,发现老女怪业已不在。
他夫妇自习成地煞腐尸阴功之后,所过之处必有怪异气味,旁人或难嗅出,可是他夫妇却一嗅即知,老男怪惦念老女怪的平安,飞身建上一路接应,恰被穆子渊发现,遂与四老侠及上清宫掌门追下,直到此处,如今听爱子传声相告,思及金鞭崖洞正好已无人在,不虞双残前去,遂挥手示意四老侠及上清宫掌门之人,同时飞身纵出栅墙,迅疾转向后方!
天山双残立于院中,突见穆子渊等人飞身退去,不禁被此惊疑的互望了一眼,他夫妇业已听出室内主人和穆子渊是相识旧友。
按理对方正好前后夹攻自己夫妇才是,奇怪却突然退走,不问可知,室中必有阴谋,是故双残竟未挪动。
讵料双残就在这略以迟疑当空,身后不知何时竟然悄没声的爬来了数条“玉骨火蛇”,蛇长仅有数寸,神态安善,并没有其他毒蛇那种狰狞外形,但双残却吓得惊呼出声,双双涌身而起,疾箭般飞射出了木栅墙头,怎料看来巧小好玩的“玉骨火蛇”,竟然也腾跃而起,纷纷追去!
室内沙哑声音适时喝道:
“只要‘大白’去就行了,‘小白’带着它们回来!”
说来不信,纷纷腾跃而起的“玉骨火蛇”,除其中之一如闪电般飞射追去之外,余蛇立即半空转回,隐于暗影之中。
此时穆子渊等人业已由后面的棚墙外纵了进来,爱子穆印已然推开室内后窗,胞兄穆东源已经由穆印抱扶解脱钢索放置地上,穆子渊睹此情形,已知室内主人并无恶意,遂扬声说道:
“在下不知是那位故交朋友居于此处,可容面拜?”
室内随着穆子渊的话声,走出了一人,此人右臂已失,头发秃尽,目光如炬,望着穆子渊默默含笑,穆子渊心头一凛,此人虽曾相识,但着实令人难信会在此处相逢,况穆子渊记得清楚,倘若此人真是心中所想到的那个旧识,则这人三脉已绝,真力早失,并且业已残哑多年,又怎会变得这般模样?!
这人似是看出穆子渊惊疑之色,立即含笑说道:
“城主别来无恙?老朽自昔日蒙义救不死,无时忘仰恩德穆子渊此时已然认定自己所想的不错,接话说道:
“在下确实梦想不到,能在此处与尊驾见面,这算是有缘千里相会了。”
这人立即肃容而进,室内除八仙桌旁两把木椅外,再无坐位,穆子渊首先对四老侠及上清宫中掌门,引介与这人道:
“皆日绿林有南北双杰,主人就是当年被人称为‘南杰’的张勋张大侠!”
张勋闻言沙哑着嗓子哈哈一笑,对老快等人道:
“这是城主捧我张勋,当年我可不叫南杰,而是被人称作‘南鬼’!”
这句老实话,说得大家都笑了,穆子渊因所疑之事太多,忍不住立刻发问,南鬼张勋竟不作答,却手指地上躺着的穆东源对穆子渊,道:
“城主,这个人老仍深信城主认识他吧?”
穆子渊剑用一皱,道:
“这是在下的胞兄,怎会不认识呢。”
南鬼张勋一笑,道:
“令兄当年点我的三脉,使我受尽酷刑,如今落到我的手中城主,你说我应不应该来报当年的仇恨?”
穆子渊低沉的说道:
“恩怨分明本是大丈夫的行径,不过……”
南鬼张勋不容穆子渊把话说完,已接口道:
“令兄怎地习了狠毒无比的‘地煞腐尸阴功’?莫非和双残有关?”
穆子渊无奈之下,将所有发生的往事,详述一遍,并且说到本来的姓氏出身和前一代尊长们的恩仇,最后问及张勋是从什么地方救得穆东源的。
张勋对这一点依然不答,却郑重地说道:
“城主,令兄已被双残暗下毒手,点残重穴,若非适巧碰上老朽,已然丧命,如今老朽已将令兄重穴解开,并且业已提净了他那一身腐尸阴毒,不过今兄虽然已经无恙,但那一身功力,却已完全消失,此非老朽故意为之,不知城主可能相信?”
穆子渊慨然说道:
“穆子渊深感尊驾以德报怨仁厚之情,自是深信无疑。”
张勋颔首说道:
“城主果然是坦荡的君子,老朽实告城主内情,令兄本可不失功力,但老朽奉谕行事不敢不避……”
穆子渊不由接口问道:
“尊驾龙奉何人之谕,可能示知——
张勋郑重的说道:
“此事谈之过早,老朽已知帝君及令尊大人与石大侠夫妇,不日将到青城,候令尊驾临之时,老朽定然面陈一切,此时尚有其他要事与城主及诸大侠相商。”
穆子渊虽然满腹疑云靖但因张勋已然说明要候父亲来时再说,自然不便再问,又听说另有要事相商,遂静候张勋的下文。
张勋目光瞥望了四老侠及上清宫掌门人一眼之后,道:
“城主,老朽已令所养异蛇‘大白’暗中遗蹑双残身后,故而双残藏处稍待即知,知晓双残藏处之后,城主意欲如何处置双残?”
穆子渊立刻说道:
“候天明之时,将双残及所卧石匣始于日光之下,使双残服诛!”
张勋止色的摇了摇头,道:
“双残畏惧日光的事情,是何人所说?”
穆子渊无法回答张勋的这句问话,天山双残畏惧日光的事情,虽然穆子渊深信不疑,但却只是自己从种种变化中想象出来的解答,并无确证,如今张勋动问却回答不出所以然来,日光偶然扫向乃兄穆东源身上,立刻得计,正色说道:
“此事只是在下想象,但家兄既在,大可一问究竟。”
张勋却摆手说道:
“这可不必,因为令兄也认定双残畏惧日光,问也徒然。”
上清宫中掌门之人突然稽首问张勋说道:
“听老英雄话中之意,似是在说天山双残畏惧日光的事情不实,敢请指教。”
张勋不答掌门此问,却反问上清宫掌门人道:
“老朽敬问真人一言,真人认为天山双残现在是人抑或是一具未腐尸体?”
上清宫掌门之人想了一下,方才答道:
“双残自然应该算是生人。
张勋颔首说道;
“掌门人说的对,双残是人,人还有怕日光的吗?”
群侠一听,心中想:对呀,人怎么会怕见太阳光呢?不通,不通。
穆印这时却以询问的神色看看张勋,道:
“晚辈认为人自然不畏日光,但是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