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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人正是已易形貌化作少年的驼奴楼青云,也只有楼青云能在一合之内击毙鬼王和神魔,缘因鬼王神魔听令于他,根本没防楼青云会暴下杀手!
他们三人相见恨晚,谈笑欢洽,只苦了芮九娘一个,她不知怎么应付这个局面才好,入夜,闵悯安排吃食之后,突然正色对楼青云说:“楼兄贵庚?”
楼青云对可能发生的答对,早已熟思妥当,立刻答道:“小弟虚渡二十一岁!”
穆存仪业已了然闵悯之意,笑对楼青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楼兄设不见弃,我与阂兄有心高攀,序庚而拜如何?”
楼青云暗喜心头,立刻答应,以香而焚拜,闵悯为长,穆存仪居中,楼青云乃为三弟,三人于跪伏地上盟誓兄弟之后,闵悯却突然肃穆而庄严的说道:“今结兄始,永共生死,行侠义,诛极恶,死不变志,若有心违,天地不佑!”
穆存仪继之如言朗诵,楼青云万般无奈,也只好一面念着心中一面作着反驳念头,芮九娘看在眼中故作不知。
次日,楼青云有心诱使穆存仪谈及“断魂血箭”之事,此事非但楼青云急欲知道,芮九娘也打着趁便窃取的主意,但自被困金鞭崖洞七十二室之内,芮九娘就没看见那支武林奇宝的“断魂血箭”,是故楼青云有心之言,巧合了芮九娘的心意。
楼青云故作郑重的对闵悯和穆存仪道:“小弟本来打算邀游青城,只因听得江湖传言,断魂血统已在青城出现,方始前来一试幸运,兄长们早到青城,可知此事!”
穆存仪以真箭换置假箭之事,被困七十二室之后,曾与闵悯说过,如今楼青云问及,穆存仪依然实告,说自己曾见过真箭,但固箭非已有,故而误捞假物而出朝阳古洞,又因已知携者非真,故而弃于七十二室之内。
楼青云怎肯相信,虽有闵悯为证,反而越发增加了楼青云的疑念,认定穆存仪别有用意,已将断魂血箭秘密藏起,遂不点破而改变了话题。
那知穆存仪始终接记着胞兄的安危,被困七十二室与芮九娘相逢之时,因己身尚难脱困,询问非但无济于事,并且徒乱人意,如今业已脱困,不由正容问芮九娘道:“芮姑娘可能坦白的告诉我一件事情?”
芮九娘与穆存仪相处之后,曾芳心暗系,闻言颔首静待询问,穆存仪神色略现激动的又道:“存仪在朝阳洞下静室,曾见家兄存礼与姑娘和一驼背老者进入洞中,兹后家兄单身涉险,卒被困于地下,不知姑娘可曾又见过家兄否?”
芮九娘瞟了楼青云一眼,道:“见过!”
穆存仪闻言大喜,急急地说了一声“谢谢老天”,继之神色含笑而急促的又道:“家兄怎样?”
芮九娘冷冷地说道:“令兄很好,现在人去了西域,是和西域一派的三位长老‘三音教主’,一齐去的!”
穆存仪剑眉一皱,道:“家兄是被迫而去呢还是自愿……”
芮九娘中途接口道:“他巧获奇缘,志学西域绝顶神功,你大可放心,他比你心思细密多了!”
穆存仪听不出芮九娘语中的另外含意,却又问道:“那个驼背的老者是谁?此人是否也随家兄一道去了西域?”
芮九娘蓦地抬头,正和楼青云目光相对,自然问话的穆存仪和旁听的闵悯也都不由的把目光扫向楼青云身上,好个狡狯刁猾的楼青云,他竟然突然接口说道:“我知道!”
穆存仪和闵悯脸上露出愕然之色,芮九娘神色一变,楼青云却若无其事的说道:“这老驼子知道我这小驼要来,不敢和我比比那个背驼的厉害,所以偷偷地溜了!”
闵悯闻言首先大笑,穆存仪继之笑指着楼青云微驼的后背道:“三弟没见过那老驼子,否则我敢说溜的准是三弟,因为老驼子的背似小山,要比三弟你高多了!”
楼青云意有不服的样子,问芮九娘道:“姑娘和那驼子相处甚久,说说看,他是否比我还驼?”
芮九娘这次听出了楼青云的语意,摇头道:“你差多了!”
这句话说的闵悯和穆存仪都笑了,楼青云无可奈何的耸耸肩头而罢!经楼青云这样一拢,关于驼奴的事情不了了之,穆存仪没再询问。
此间已无逗留的原由,闵悯和穆存仪决定在次日晨间下山,楼青云不置可否,芮九娘却心事重重,入夜她很难安枕,闵悯早已看出芮九娘对二弟存仪之心,他十分关怀二弟,因之对芮九娘的一举一动他都非常注意。
自楼青云参与盟兰,闵悯存着遇机成全三弟和芮九娘之心,在目睹芮九娘漫步走出金鞭崖洞之后,闵悯立刻对楼青云道:
“三弟,芮姑娘夜深山行令人实难放心,你去陪陪她!”
楼青云早想得一机会和芮九娘商量大事,闻言自是正中心怀,哦了一声,故作毫无所谓的也步出了金鞭崖洞。
闵悯在楼青云走后,却悄悄对穆存仪道:“二弟,我看芮姑娘似乎对你非常关怀!”
穆存仪正想着离开青城之后的事情,闻言一楞,道:“大哥,芮姑娘是家兄之友,小弟从未多想。”
闵悯含笑说道:“武林中人与世俗不同,男女相伴行道江湖是常事,谈不到什么名份或关系。”
穆存仪剑眉一挑道:“说实在话,小弟对这位姑娘,自始就无好感,也许……”
闵悯中途接口道:“也许有三弟介入之后,对二弟及令兄都好一些!”
穆存仪霍有所悟,含笑说道:“设能如此,小弟就要向大哥深深致谢了!”
他们兄弟在洞内闲谈,洞外的楼青云和芮九娘,却也己说到了紧要之处。
楼青云狡猾聪明,立于正对着金鞭崖洞的地方,相距洞口数丈,不虞穆存仪和闵悯偷听,首先是芮九娘开口,她冷消而含有威胁的说道:“你真有这大的胆子,小心别惹翻了我,否则……哼!”
楼青云并不理她,等她把话说完,才冷冷地说道:“你可认得在七十二室之内,被我两掌击毙的是谁?”
芮九娘眨眨眼睛说道:“我管他们是谁?”
楼青云道:“是齐名双残的丧门鬼王和骼髅神魔!”
芮九娘心中一凛,却依然口硬的说道:“这和我毫无关系!”
楼青云淡淡地一笑,道:“关系可大了,你为什么不多想想,凭我可能任意的指挥鬼王神魔?凭我就能把他们一击而死?”
芮九娘心中一动,道:“你说这些用意何用?”
楼青云故意压低了声调,道:“主人回来了!”
芮九娘听到这句话,神色陡变,心慌意乱的问道:“他人呢?在那里?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楼青云不答所问,冷冷地说道:“主人功力已高出前时数倍,令我传言给你,他在暗中保护你的安全,并另有安排,叫你我只管和乃弟及那姓闵的小子虚与委婉,一切到时候魏会通知你应付办法,话到此为止,免得他们动了疑心,咱们立刻回去,脸上要带出欣喜之色,说不定主人就在你我身旁!”
芮九娘闻言全身一抖,她自从经过浮玉西峰铁心庄那事之后,对玉面煞神的脾性业已了然,实有谈之色变而悸的那种怕法,立刻装出笑脸,乖乖地走回金鞭崖洞,楼青云在她背后现出了得意而轻蔑的神色。
他们笑着进来,闵悯看在眼中却喜在心头,其实闵悯又怎会知晓,他和穆存仪业已开门揖盗而中不日后的恶果。
次晨,他们一行踏上归程,所谓归程其实却都漫无目的,闵悯是随着穆存仪行止而定,穆存仪慈母早亡,严父下落不知,胞兄现在西域,滇边家中再无亲人,亦不知应当先向何处,倒是楼青云和芮九娘心有成竹,反正穆存仪何往他们就何往,结果在离开青城山区之后,发生了到那里去才好的问题。
闵悯身为盟兄,在熟思之后,认为不论二弟祖居是否尚有亲人。亦应扫墓祭祀一番,好在皆无要事,遂决定先奔滇省,他们由“雷波”渡江进入滇省,在“井桧”小镇之上,却遭到了意外!
井桧位于江岸不远,多泛宅舟子船家,无他出产因之民风强悍,闵悯等一行渡江之时,曾因细放对一无礼之舟子斥骂了几句,舟子因见闵悯一行衣着不俗,当时未敢强横,不料冤家路窄,竞同时到达井桧,闵悯与穆存仪始终未将此事挂怀,楼青云乃黑道高手,早已看出舟子不轨之心,他有心在闵悯面前买好,暗中戒备静待变化。
巧的是井桧两大船帮,近因远年之仇,正在各自聘约高手备作势不两立之搏斗,舟子乃“天风”船帮中基干人物,此次由川境返来,聘得名震川边的“龙池”五霸,随后即到,渡江与闵悯等同船,有心挑逗调戏芮九娘,被闵悯叱斥,闵悯一行在井桧落店之后,立刻觉出似有大事即将发生,召来店家问时,始知再有五日,此间将有一场罕见的搏斗,为“天风”船帮和“诚信”船帮的生死存亡之战,穆存仪仁厚忠诚,详问店家两处船帮的善恶,店家却避而不言,穆存仪遂商得闵悯及楼青云之同意,在并接多佐几天看个究竟。
那舟子转回船帮,禀告过帮主“跃波金鲤”于逐浪之后,立刻悄察他发现可能是“诚信”船帮所请的高手,现在于井桧镇内的“曹家店”中,于逐浪本是昔日北五省黄河中的水盗,因故无法在黄河两岸立足,迁到此间创建了“天风”船帮,日久故态复萌,招清水旱两道人物,意图独霸江岸恢复当年在黄河之时的盛望和势力,是故素日已与川滇一带具有声望的黑道高手互通声气,事也凑巧,恰在此时于逐浪天风帮中到了另外一拨黑道朋友,遂决定在当夜探索曹家店,下手对付“诚信”所请到的武师拳手。
居于曹家店中的闵悯及穆存仪一行,也梦想不到一群二三流的黑道人物会找上自己,事也该当,设非此变却也很难引起未来君山之上的另士次“无敌之宴”!
夕阳已将西下的时候,曹家店今朝分外显出了不同往常的兴隆和忙乱,本是仅有十数位客人,但在这一刹那的时候,却又到了十四位旅客,曹家店只有两个厢院,十二间单间,左厢院房已被闵悯穆存仪等人租住,右厢院被两位客人租去,一位是年约十八的姑娘,另一位是四十多岁的乡下人,据说是父女二人,目的地是“昆明”,随身只带了一个小包袱,并无可疑之处,另外几位客人,多是渡江而来的行两,在井桧最多住上一天就走,可是最后到的十四位客人却只有八位能住,剩下六个人已没了房间,这十四位是差不多前后脚进店,可全不认识是一道的朋友,店家实话实说,请那六位到相隔不远的另外一家客栈去住,因为他们店里满了住客,那六位偏不相信,逼着店家带路走了个遍,才悻悻然无可奈何的离去!
这些客,当然逃不过穆存仪和闵悯的眼睛,尤其是楼青云,他业已了然最后这十四位住客的来意,不动声色的暗中静待变故发生。
左、右厢院只隔着一道短墙,尤其是左厢院的右暗间和右厢,院的左内房,更近,中间是一道竹萧糊泥的德墙,这种墙,只要用点力气,一拳可以打通,房顶是一个?又没有天棚,只用极薄的木板在上面间隔着,右边说话,左面可以听个清楚明白。
左厢院右暗间,住的是闵悯、穆存仪,中间是楼青云,左暗间是芮九娘,初更时候,楼青云假作漫步,已到前面单间地方侦窥动静,芮九娘没离开暗间,闵悯、穆存仪在右暗间内正跗坐调气用功,突然,隔墙右厢院左暗间传来低悄的话声,声音虽是很小,但因天棚传音和闵悯穆存仪功力又高,是故听了个清楚,先是那姑娘道:“二叔,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接着那乡农打扮的人道:“放心吧侄女,这几个东西二叔还能应付得了,睡吧,我保你没事。”
闵悯和穆存仪不由彼此互望一眼,他俩早已问过店家,右厢院是住着父女二人,如今由对方称呼中发觉隐有内情。
隔壁姑娘这时又道:“侄女并非怕事,实因于逐浪这个狗贼狡猾毒辣至极,必须防他也得到消息夜晚暗算,侄女带的这颗‘印’……”
姑娘话未说完,那乡农也沉声喝止她道:“侄女没遮拦,当心隔墙有耳,二叔保证此次辫离井桧出乎于贼意料,决无危险,放心睡吧!”
话声并未完结,仍在相谈答问不休,不过却由隔壁转移到了堂屋,声调又压低了不少,因之闵悯和穆存仪再也无法听清,闵悯沉思有顷,对穆存仪道:
“二弟,看来这‘天风’船帮必定不是正经来路,夜间之时,二弟分神保护隔壁以防万一。”
穆存仪一笑,道:“人家不是说应付得了吗,咱们何必多事。”
闵悯才待分说,楼青云已由外面进来,走进暗间立刻悄声对闵悯和穆存仪道:
“小弟适才巧得消息,原来隔壁所住的并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