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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得了什么?不就是掉块儿肉嘛!可有了这笔钱,小庄的手术费可就有着落了!
南袖拿定主意,便坐起身来对小庄说这些天还是别来医院看她了。她本来病得就不重,估计过几天就要出院了。这些天厂子里的工作她落下很多,以后可有的忙了,没时间来和他见面。再说她又是住公共宿舍的,他要过来就又得再外面找房子,要是不在这里住来回跑的话又怕他身体吃不住……总之是一通解释,这个谎头牵着那个谎头,一团乱麻。好不容易废了一个多钟头的口舌,再加上中间她故作气急败坏地说“哎呀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听我的就对了!”最后小庄挂念她还生着病,只好勉为其难应了她。
庄予淇走后,南袖便安心在医院里养伤,之后便搬到了自己那里。虽然这孩子不是她想怀上的,然而她却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付出了极大的爱心。她第一次做母亲,又没有人在身边指点,自然万事小心,平常有个磕着碰着的就非要去医院看看,简直是草木皆兵到了极点。
这些天她几乎一直呆在家里没出去过,刚开始她还沉浸在做母亲的喜悦中走不出来,时间一长就越来越烦闷了。家里空荡荡的,只有钟点工到时见会来一趟。她想着现在肚子还不显怀,况且孕妇成日里不运动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就想着要不要去对面的商场里逛一逛?
这一天她挑了一个人不多的点儿,一个人到了商场。她先是到平常去的地方看了些新款的衣服,可也没心思买,后来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到了婴儿区。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接着编买了一大堆的婴儿装。等她回到家,床上已经摊满了花花绿绿的小衣服。
南袖将那软绵绵的小衣服贴在脸上不住地摩擦,想象着这就是她的孩子那张圆嘟嘟的脸。闭着眼摩擦着,她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孩子……她怕是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见到她的孩子吧!
她想象着自己一个人刚经历了生死大劫,全身瘫软地躺在病床上,脸上全是流淌的汗珠。她睁开眼,声音嘶哑地叫着“孩子!我的孩子!”
可是她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南袖这样想着,双手突然紧紧撕扯着手中的小衣服,薄薄的婴儿装“刺啦——”一声,从中间裂开。
这要是她和小庄的孩子,那该多好……
南袖气急败坏地将衣服全都团成一团,打开衣柜一股脑都塞进里面去。这时她突然触到一处坚硬,拿出来才发现是那部手机。她想起之前和小庄联系都是用的这个手机,平时她都是藏在柜子里的衣服底下,调成静音,反正老欧是从来没有翻过衣柜的。这些天来她满心都是肚子里的孩子,一想居然有大半个月没有和小庄联系了。
她打开手机,发现上面赫然是一长排的未接电话和短信。她一个个打开看过去,眼睛渐渐有些湿润了。
她赶忙拿手擦掉,心想果然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心思也比以前细腻许多,动不动就想哭起来。
南袖又把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她想这孩子怎么就不是她和小庄的呢?她又为什么要为别人生个孩子?她的第一次不能给了小庄,难道连生下孩子的爸也不是他吗?那这辈子,她又曾坚持过什么?
至于那笔钱……她想这房子还有她一半呢!当初买这个房子的时候并没有花多少钱,后来老欧赚了大钱,又觉得她有帮夫命,兼之那时候他也以为会长久些的,便受她的枕边风在房产证上加上了她的名字。那时候她本来也是为了有个心里的依靠,没想到七八年过去了,房价涨得这么快。要是以后这房子卖了,一半钱也有不少。
这笔钱拿去做手术费,再加上其他大大小小的费用,剩下的可就不多了。再过几年小晨也要结婚了,南屋那房子肯定是要收回去的,到时他们难道要租一辈子的房子?她又没有过什么真正的工作,小庄也只在他们镇上当过老师,两个高中毕业又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又近三十的人,能指望在老之前有个安生立命的地方?
可要是把剩下的钱全用来买房子,也不过只能有个巴掌大的地儿。再说两个人半点积蓄没有,以后又要怎么过日子?
南袖紧抓着她的衣服,一个使劲,衣服上的扣子应声落地——不就是陪着他一起吃苦吗?那样的日子又怎么过不下去了?她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老天怜惜她,才给她一个小庄,她怎么就不能狠下心往前走一步呢?
不能,不能她什么都没有了,连个孩子都不是他的吧!
——可,可这孩子,怎么说也是她的骨肉吧?他毕竟是一条命啊!
☆、第十八章
南袖犹豫不决的,心里烦躁,中午叫了些饭菜送过来,结果没吃下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中午也实在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她越发潜意识地觉得肚子痛,便叫了辆车跑到医院里去了。
妇产科排队的人果然很多,大多还是之前见过的熟面孔——其实一个市里怀孕的又有多少?只不过大家都是一个孩子,没出生就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平常喝口冷水都草木皆兵的,有事没事便往医院这里跑,所以看着人特别多罢了。南袖看着这一长队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们,身边哪个不是跟着一两个人一心护着,唯恐有个磕着碰着的?只有她一个人形影相吊,说不出的寂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队伍却仿佛没有前进多少。怀孕的人本来就尿频,在加上她临来时多喝了些水,不一会儿她便觉得有些憋不住了。南袖跟后面那人招呼了一声,让他帮忙占着位置,便赶往楼道口的厕所去了。
南袖上完厕所,正要起身冲水,便听见进来两三个人,叽叽喳喳地谈论着什么。
南袖刚要推开门,便听见其中一个人说:“就是那个人啊?我看也不像啊!”
旁边那个人说:“怎么?人家是不是你还看得出来啊?不过我看她也没多漂亮啊!难道有钱人都这么重口味?”
另一个人抢着说:“嗨!还不是平常什么化妆品全往脸上抹?平常砌得跟堵墙似的,卸了妆还不一个个跟个大马猴似的!我刚才走过去的时候还特意偷偷瞄了一眼,切,长得还没我漂亮呢!”
那第一个人推搡着说:“人家敢不要脸呗!你能吗?这种人啊,就得耍手段,得往人家身上贴!就咱们这一个个的,能干出那么没脸没皮的事?”
旁边那人接着说:“可不是嘛!其实我有时候也挺佩服那些人的,你说找个富二代吧咱也不说什么了,你看她们一个个贴的,那个不是脑满肠肥脸上皱得跟腊肠似的?就这样她们也不觉得恶心?那得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感触的事儿啊!”
另一个人冷笑着说:“那又能怎么样?你看就刚才我们说的那个,现在还不是一个人来做检查?听说之前进来就是被那个大奶打的?听说她那位就在旁边站着,就看着她在那儿被打到吐血!啧啧!”
第一个人惊叫了一声:“这也太可怜了吧!”
另一个人又说:“你可怜她什么啊?我看你世界观得回路改造了吧?谁叫她那么贱来着,当初给人家当二奶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今天……”
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南袖却在厕所里面气得腿发软。她想他们怎么就不肯放过她呢?是,她是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他们又是什么货色?她又不挡着他们的道,她肚子里还怀中他的孩子,可他们就这么见不得她过哪怕一天的安生日子?那要是她把这孩子生下来了,他们还不得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她想了想,这事一定是江沛雯干的,要不然前几次她来的时候还从来没听见什么议论,怎么事情过了这么些天却看见那些护士古怪的眼神?可既然她本来就跟她老公有名无实,却为什么到现在还要难为她?南袖实在是想不通——难道是心血来潮突然想再折磨一下她?可这事老欧一定也是知道的,可他为什么就这么作壁上观什么都不管?她肚子里还有他的种呢!怎么说她也跟了他这么多年了,一夜夫妻还有百日恩呢,他怎么就这么看着她死呢?他难道就不怕她气病了再给他生下一个怪胎?
南袖心里一面就像烈火灼烧一样,五脏六腑都要化为乌有;另一面却又像寒冰侵入,骨髓都被那尖利的冰碴划破。她愤愤地走出厕所,心里那个迟迟未下的决定如今终于尘埃落定。
十天后……
南袖握着手里的瓶子。她还记得那天她先是来回奔波地做了许多检查,然后她躺在惨白色的病床上,周围打着刺眼的灯,她就那样双腿大开着,等着那个冰冷的器物刺进她的身体里。
后来医生说胎儿有一部分还留在体内,要她自然排出来。她拿着那个瓶子搁在厕所里,把每次排出的东西都倒在里面,看最后排得彻不彻底。她拿着那血肉模糊的瓶子,却努力地想要分辨出还未长出的两只眼睛。她眼睛盯着那只瓶子,突然忍不住趴到厕所呕吐起来。
她拿着那个瓶子,当即便给老欧打了一个电话。那边刚一接通,她便狞笑着说:“姓欧的,你的孩子现在没了,他死掉了!我杀死的!”
挂掉电话,她突然油然而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
她手里拿着那只满是血肉的瓶子细细端详着。她想她这辈子是不是什么好人,可她又真正伤害过谁?对于那些伤害自己的人,她又有什么本事去报复过去?没想到这辈子最恶毒的手段,居然是用在了自己的亲生孩子身上!
她拿着那个瓶子,不禁自嘲地一笑。她看着瓶子里的她的骨肉,惨淡地说道:“孩子,要怪就怪你有个这么没本事的妈!你看她没本事倒还罢了,偏偏生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所以没办法,她只能欺负你了……”
南袖放下手中的瓶子,便跑去卫生间洗了一通澡。她拿着毛巾在身上搓啊搓啊搓,胳膊上都红了,可怎么就洗不干净呢!太脏了,真的太脏了!满眼都是血……
南袖洗完澡,冷静了下来,突然想到现在呆在家里,老欧会不会气急败坏找上门来?她现在可一点也不想见那个人的嘴脸!她抱着怀里的瓶子,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一个人的身影。
她想是啊,都快一个月不见他了。她要去找他,她现在就要去找他!
南袖想着便从床上坐起来。她刚做完人流,身上有些贫血,这猛地一站眼前一下子便黑了。她扶着额头又站了一会儿,等那股劲儿过去,便急着冲下楼去找小庄了。
她想回麻绳街去找他,可她大病初愈,小肚子一阵阵发软,怕是坚持不了几步路,便给他拨了电话过去。两人约好地点,南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等他。过了不知多久,她看着那个熟悉的单薄的身影走过来,不禁喜出望外,猛地一站起来,脚下就是一个踉跄。
“阿袖!阿袖!”
南袖眼前一黑,耳边就听见小庄的一声声呼喊。她的手臂被扶住后,便歪着头靠到了他的怀里。
“阿袖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耳边传来小庄急切地声音。
南袖眼前逐渐明亮了起来。她擦擦脸上的虚汗,扯着虚弱的笑容说:“没事儿!我这几天太忙了,早上又没吃饭,刚才猛地一站起来,头有点儿晕。不过现在都好了。”
小庄还是不放心,非拉着她去医院。南袖劝不过,只好跟着他坐上了出租车。她怕又到了那个医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也怕到了其他的大医院被检查出是大出血就糟了,于是她便说自己只是这几天没按时吃饭,血糖低,去附近的一个小门诊吊瓶水就行了!
小庄摸着口袋,想到这次来带的钱也不多,又怕在大医院排队她身体吃不消,也便答应了她。两个人到了小门诊,那大夫问了她几句,便说挂瓶水就好了。南袖不禁松了一口气。
南袖躺在床上,小庄看最近气温有些低,怕这葡萄糖太凉了冰着她的血管,便跑出去买了一个热得快放到她腕子底下。一会儿又说怕她闲得发慌,就去大夫那里借了本杂志给她。
南袖见他忙进忙出的,开玩笑说又不是什么大病,可别她好了他又病倒了!小庄这才不好意思地坐下了。
岂料小庄刚坐下,便又马上霍地站了起来,简直吓了旁边的南袖一跳。小庄拍着头直说:“你看我,净瞎忙乎了!怎么都忘了你还没吃饭呢?你等一下,我去帮你买份儿粥回来。你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