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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阴影里的影子回答道。
“将要成为安易知新娘的人,是谁?”
“你,我的公主。”仍旧是平静无澜的声调,目光却有一瞬的黯然。
从十三岁被她救下的那刻起,到以后的漫长时光里,他始终追逐着那道身影,而她始终心属于另一个人。可是,只要看到她满足的笑容,那些晦涩就都不重要,只要她开心就好。残破的身子,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回到她身边,看着她幸福的笑颜,这样就好了……
“Carl,你是我的黑骑士,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程婉瑜忽然将扶着的人搁在了长椅上,提起婚纱裙摆,匆匆奔到那人身边,紧张地说道。
Carl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一如既往地温情,“当然。”
到生命终结,我都会守护在公主身边。
令人十分满意的答案,程婉瑜欢快地在Carl脸上亲了一口,飞快地起身回到了安易知身边。有些为难地看着陷入昏迷的安易知,早知道在抢电话的时候让Carl下手轻一点了。
目光一闪,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在他的人中穴上喷洒了一些,安易知幽幽转醒,视线慢慢有了焦距,对上了程婉瑜。
绽出一抹笑,程婉瑜再度扶起了他,摇晃了下手中的小瓶,娇笑道,“原本就是给你用的,还有一瓶迷香,是Ben那里的好货,不过没用上。你还没进教堂就已经昏过去了,真是好奇,那个帮我的人会是谁呢?”
安易知看了下自己现在的境况,扯出一抹苦笑,与她相衬的一袭白色西装礼服,浑身虚软无力,手腕被手铐铐住了,真是……格外落魄。
还来不及自嘲,视线在扫到角落里捆绑着的夫妇时蓦然瞠圆了眸子,激动地想要挣开走过去,却只是徒劳。
“他们是我们的见证人,在婚礼结束前,他们会好好的,除非婚礼出现了意外。”程婉瑜笑得一脸甜美,话语却阴狠无比,Carl象征性地把匕首在两人的脖颈处比划了两下,威吓意图明显。
“婉瑜,你真疯了,这是绑架!”安易知不再挣扎,看着眼前状若天真的明艳女子,眼神里的痴狂,令他从骨子里感到一抹恶寒。
“会坐牢吗?”前一秒还在笑着的程婉瑜,后一刻紧紧掐住了安易知的脖子,纤长的指甲似乎要陷入他的肉里面去,声音透着抹阴森道,“坐牢能有什么,比呆在那里痛苦吗?那些疯子揪我的头发,在我的饭里加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成天疯疯癫癫不知道会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就算我关在自己的屋子里,都能听到各种奇怪的声音,他们……他们是要把人逼疯……”
声音陡然一转,像是发现自己的举动不妥,连忙松开了安易知,紧张地查看着他哪里受伤,“弄疼你了吗?可是,为什么易知要把我送去那么恐怖的地方?易知,是因为她吗?从一开始就在破坏我们的第三者,应该让她受到惩罚的对吗?”
“你要做什么!”安易知蓦然察觉她突变的情绪,整个身子蓦然僵硬了起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出现在教堂门口的人,眸子猛然一缩,大喊出声,“小心!”
一抹潜伏的黑影慢慢靠近,在距离大门不远的地方,突地发动了攻击。张宏睿率先察觉了不对劲,快步上前,替苏卿挡下了一匕首,手臂上一道伤痕,鲜血汩汩。只一愣的功夫,Carl已经将张宏睿制服,拽入了阴影中,娴熟地绑上了麻绳,与苏卿的父母丢在了一道。
那一幕发生的太快,苏卿还沉浸在看到被捆绑着的爸妈那刻的惊诧里,想大声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大门被徐徐关上,吱呀沉重的声音,外面的喧嚣声被隔离,那一声救命哽在了喉咙里。
现实的状况容不得她慌乱,竭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看着Carl熟悉又陌生的笑脸,殷红的舌头舔过刀尖上的血液,变态却妖艳的一幕,苏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要对付的人是我,能不能把他们放了?”许久才找回声音的苏卿,指着角落里的三人谈条件道。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谈条件的资本,这里已经被我封锁,你的父母在我手上,而你,现在不也在我手上。Carl陪苏小姐,好好的观看我的婚礼,不许打扰哦。”程婉瑜扬起娇媚一笑,挽上了安易知的臂弯,“易知,如果你不想配合的话,Carl会不高兴哦,他不高兴会做令大家都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开心点,笑一个。”
似乎是顺从着程婉瑜的话,Carl一直把玩在手里的匕首沿着苏卿的脸颊处划过,似笑非笑地回视他,大有跃跃欲试的样子。惊得安易知扯出一抹笑,却是僵硬无比。
神圣而满怀喜悦的婚礼进行曲,在现场的几人耳中,变了质。苏卿坐在冰冷的长椅上,冷冷凝视着眼前的一幕,娇俏且疯狂的新娘,被胁迫的新郎,还有因为没有神父而被迫成为替身的爸爸……
“你是否愿意娶她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那神圣的婚礼祝词令苏卿有一瞬的失神,忍不住勾起在嘴角,这滑稽的一幕差点让她笑出声来,却被脖颈处那冰凉的触感止住。
苏卿的视线落在了Carl身上,冰蓝深邃的眼眸,难掩的黯然苦涩。这就是她怎么都想不通的原因吗?爱得太过执着,就会变得像他们一样,疯狂肆意的伤害。
原本带点怜悯的目光在那一刹那变得冰冷,该呆在台子上的神父忽然站在了新娘面前,疾声道,“我不会让你毁了我女儿的幸福!”
还未将程婉瑜牵制住,苏长生蓦然觉得胸口一痛,一股钻心的痛楚蔓延。睁大了眼眸,看着胸前多出的血窟窿,不断往外冒着血,黑色的神父袍子被染湿,慢慢地倒了下去,安易知伸手却没接住,身子落地时沉重的声响,敲在众人心上。
“爸——”苏卿猛然喊了出口,张皇地冲上前,匕首尖锐的部分划过颈部,虫咬般的刺痛感却比不上眼前鲜血横流的场面来的痛彻。
苏长生捂着胸口,一旁站着拿着短刀的程婉瑜,似乎同样吃惊,不安地叫嚷着,“是他想要破坏,是他自己来找死的,不管我的事!”
安易知痛恨阴冷的目光,像是摧毁她最后的精神稻草,褪去了伪装,程婉瑜握紧了手中的刀,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就这样死掉了一个。”
转过身,像是清点着还活着的人,喃喃数着数,程婉瑜神情介乎于疯狂与理智的边缘,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跑上前来的苏卿,吃吃开口道,“苏卿,我的白纱裙脏了。”
“她疯了,你别过来,她会杀了你的。”安易知急急开口阻止,却被苏卿眼里的寒意冻住,说不出任何话来。
苏卿定定地看着苏父,像是没有听见他们说的话,爸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可是仍张着口,在说什么呢?苏卿仔细看着那口型,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她看懂了,他说跑。
暗红色的液体快速晕染开来,弥漫在他的周身。“不——”撕心裂肺地吼叫,在那一刹那,悲痛的眸子似乎要滴出血来狠狠地凝视着,发了狂似的嘶吼。
她的身后有抹黑影移动,在那道明晃落下之时,一直关注着苏卿的安易知猛然扑了过来,匕首没入血肉中的闷钝声,Carl一下推开了挡在面前安易知,目标明确地指向苏卿。手臂受伤的安易知像是着了魔,即使双手被铐住用自己的身体阻止着Carl的前行。
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伤害苏卿。
从安易知受第一次伤的时候开始,程婉瑜就在尖叫,Carl只能挑着他不是要害的地方下手,想方设法的甩开他却被粘地更紧。
“住手Carl,他在流血,不要碰他!”程婉瑜发了疯似的夺下了Carl手中的匕首,一下扶住了已经伤痕累累的安易知,关切地查看着他的伤势,Carl连带地被撞倒在地上。
“下地狱吧。”从背后传来的阴森女声,程婉瑜转头时的惊诧表情被定格了,一声闷哼,洁白婚纱迅速被鲜血浸染,蔓延开去。
手里握着一直贴着藏着的匕首,将它狠狠地送入了她的身体内,程婉瑜惊诧,不甘,怨恨的神情交杂,刀柄落地的清脆响声,慢慢瘫在了长椅上,手染上了自己的血却伸手去够地上的匕首想再捡起,却一头栽了下去。
“瑜!”Carl狂兽般的尖叫,突生的变故让他迅速地从地上跃起,扑过来,想要与苏卿搏命。
几乎是同时,从明亮的窗户上,几把黑黝黝的枪口同时对准了发狂的男人,砰砰,两声,在Carl不甘的眸光中,结束。
唐茵茵第一时间从大门外闯进,外面守候着一干武警,有搏斗后的痕迹,但现场那些蹲在地上缴了枪支的男人已经说明,尘埃落定。
程婉瑜被很快送去了医院,连同的还有苏卿的父亲,安易知。苏母和张宏睿获救,苏卿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白大褂,有黑色的武警服,忽明忽暗,还没踏出半步,身形一晃倒入了一个温暖怀抱中。
☆、(60) 终结
嘀嗒嘀嗒。指针有节奏的走动声响;在格外安静的病房里荡出了回声。像是一个冗长的噩梦;焦躁;不安,惊恐。那些负面的情绪;被一抹柔和的光驱散;追随着那抹光;苏卿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老旧的房子;旧的大只收音机搜频道时发出的呲呲声,墙壁上挂着的钟忽然铛铛铛响了三声,有只色彩斑斓的布谷鸟出来报时,一缩一出;格外讨喜。指针指向五点,门外传来的动静,坐在老爷椅上自己与自己下棋的中年男人露出了一抹笑。
年幼的小苏卿风风火火地推开门,冲到了自家老爸身边,眨巴着眼委屈兮兮地瞅着他,“老爸,大齐他们说你没有上过战场,不是真的英雄,说我骗人,呜呜……”
苏长生有些好笑又好气地揉了揉她脑袋,“这就哭鼻子了,你老爸我是侦察兵,的确没上过战场,但是出生入死的,一点都不比他们逊色。想当年……”
小小的苏卿再一次沉浸在老爸的故事中,在动荡的年代,年少沸腾的热血,飘摇的红旗下,一颗颗红心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而战斗,有人牺牲,有人幸存,独特的年代染上了传奇的韵味,每次听起来都那么惊心动魄。
破涕为笑的苏卿扯着老爸的袖子,看了眼桌上的棋盘,毫不客气地嘲笑道,“连棋痴李爷爷都不肯跟你下棋了哇,老爸你太不留情面了,怪不得只能自己跟自己下了,哈哈……”
“小丫头敢笑我。”苏长生作势要追打,小小的苏卿赶紧起身在客厅里乱窜,一张粉色的卡片啪嗒掉在了地上,被苏长生捡起。
苏卿一脸好奇地凑上去,却在看到那行称呼的时候变了脸色,蓦地觉得不对劲,伸手去夺。
“爱哭的臭丫头,在你抢了我第十五根棒棒糖后,我已经不爱吃棒棒糖了。不过我今天还是偷偷买了,可是你怎么不抢了呢?我……我好像发现……我喜欢上你了。”苏长生强忍着笑意,故作正经的念完,最后实在忍不住破功,大笑了起来,“噗……哈哈,这个是情书?”
“老爸!”局势瞬间逆转了过来,小苏卿面色通红的瞅着他,不,应该是双目喷火的盯着那张卡片,如果可以的话,她估计更想直接火烧了卡片主人。
“真没想到,小丫头居然有人喜欢了。岁月不饶人啊,你老爸我也有这么青春年少,肆意风流的时候啊!”
“……”苏卿作了个夸张的呕吐表情,灵活的身姿一动,从老
爸手里夺回了卡片,愤愤地想要撕成碎片。
“别撕别撕啊,老爸不逗你了。这个让老爸做收藏,我女儿成长足迹中不可缺少的爱慕者,哈哈。就是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下棋,以后啊,卿卿一定要找个会下棋的男朋友,老爸站在高手的巅峰上很久很寂寞咯。”苏长生很快收起了那张卡片,安慰女儿却更像是打趣似的说道。
“老爸!”换来苏卿不满的怒嗔,父女俩揉搡成一团,互相呵着痒,尽显父女俩的亲密无间,其乐融融。
……
醒来后,才发现泪流满面。苏卿长时间地盯着那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忽然很想就停滞在梦里的时光。那段无忧无虑的幸福时光,高考冲刺的时候,太后唤着老苏,让他去溜溜他们家走火入魔的女儿。
卿卿,卿卿,他说,“不悔此生种深情,甘愿孤旅自飘零;长恨鸳侣唯梦里,宁负苍天不负卿!”
我最疼爱的女儿,愿你一世受宠,不被辜负。
眼泪再度不受控制地掉落,空洞的眼,触及床畔的华发妇人,终于忍不住抱着她,失声恸哭。
血泊中的那一幕深深盘亘在脑海中,稍一清醒,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便要再经历一次,像是宣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