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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凯茨警探的辖区发生了一起耸人听闻的凶杀案。尸体被肢解,器官挂满全墙。线索全无,动机不明,身份难定。侦破工作陷于停顿。另一辖区的又一起杀人案让凯茨感觉出了联系,并且预感还会有类似的案件发生。线人的举报明确了被害人作为嗜童癖者的身份。
“安琪儿”警长因深受其害,私自卧底其中,手刃为法律所不及的犯罪分子。作为“自由执法者”,他终被识破,凯茨前往救援却鞭长莫及。凯茨微笑地回到了布赖顿受害儿童中间,难免为“安琪儿”无限遗憾。
01
1
莫伊拉·迪本又圆又黄,又黄又宽,又宽又美。
她的体形看起来好像她至少怀了十一个半月的孩子,规模在一辆坦克和一辆十轮大卡车之间。凯茨·弗拉德陪着她,心情正处于低潮。因此话也就很刺人。“莫伊拉,你太硕大无朋了。看看你自己,简直胖得不成样子了!你就不能坐得稍微有点样子?把你的大腿并拢来。你看起来就像个街头妓女!”“你自己才应该坐得好看一点,弗拉德。你要是像我一样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只有这样坐着才不会在你的沙发上撒尿。”“想不想来一杯?”莫伊拉摸摸肚子,摇了摇头,挪了挪屁股。她的双腿分得更开了。“来一杯茶就很好了。”凯茨叹了口气:“天哪,首先是探长,现在是你,每个人都软拉巴几,肉得不行。”“陷入爱情不等于变软,凯茨。”“不等于?汤姆一天到晚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柔情蜜语,他甚至还给旺达送花,上面还带着写了诗的小卡片!”“我认为这很可爱。”凯茨这时已走到了厨房门口,她说:“我搞不懂为什么我并没有为此太吃惊。”“旺达很可爱,凯茨。我觉得他们都很可爱。”“可爱?可爱?莫尔,我爱旺达爱得要死,但是她太疯狂了。前不久她还差点因为我曾是共党分子或一些别的什么要开枪嘣了我。你记不记得?我去拿酒。”
“茶。”莫伊拉说。
凯茨做了个鬼脸,“天响,情况跟过去大不一样了。我甚至不能和自己的姐们或头儿再在一块儿喝酒了。我真想喝得眼珠子都要流血,好好过把瘾!”
“你只不过手头没案子,闲疯了。”
“我给你弄茶去,亲爱的。”
凯茨走进厨房,将水壶坐在煤气灶上。抓过开瓶器,她看看架子上的酒。凯昂提红葡萄酒还是厄恩斯特干白?她拿下了干白,真想一醉方休,但是她不能。她过会儿可能要开车:她甚至不能自己一个人大喝一气。因为她肩负责任。啊——责任!
屋里此时回响着“面包加肉”乐队的音乐。乐声中凯茨听到莫伊拉喊了声什么,好像是要毛巾。凯茨将起子插到干白的木塞里,伸头出去看怎么回事。
“什么?”
莫伊拉正像一只病猫一样哼哼,“如果你昨晚读的那本书讲的没错,那我肯定是羊水破了。”
凯茨手里拿着酒瓶,塞子几乎要拔出来了。她瞪圆了双眼:“你什么?在我的沙发上?我必须现在就告诉你,迪本,要我做保姆每小时你得付10英镑!”
2
凯茨开的是男朋友瓦莱丽的戴米勒小车。瓦莱丽几天前将自己的车借给了她,条件是用她的新马自达车来换。凯茨并不想换车,但她知道庞然大物莫伊拉肯定塞不到她小小的马自达车里。因此换车是必然的不可避免的——这一点瓦莱丽很清楚。他笑得像一朵鲜花一样,把手伸给凯茨,眼睛里头贼光闪闪。凯茨把钥匙拍在他的掌心里,但紧接着她一字一句地告诉瓦莱丽,如果他把她的车刮坏了,她要他的命。她的恫吓之词能把一个亡命之徒吓尿裤。但是瓦莱丽只是满不在乎地学羊叫。
“不—要—刮—坏—车—子!”凯茨严厉地说。
瓦莱丽看看莫伊拉硕大的体形,体会到一种威压。莫伊拉对他倒是笑得很甜。
“别让她在我的车里爆炸!”
“孕妇怎么会爆炸?瓦莱丽!”
瓦莱丽转过头来又看看莫伊拉,似乎要确认这一点。然后他说:
“什么事都会有第一回!”
凯茨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医院,一个给约翰街警局。负责接电话的是鲍勃·阿伦。他把信儿传给了比利·延格尔和朱莉,结果两人手头都有丢不开的事。比利当了爸爸,正在迅速地长大成人。但说心里话,凯茨真希望怀孕生孩子的是另一个女人。她的信条是曾经是傻瓜,永远是傻瓜。比利,……唉,凯茨摇了摇头。
“莫伊拉怎么样?”鲍勃问。
“不错。”凯茨回答。
“告诉她我爱她,好不好?”
“你的爱?”凯茨说,“正是那玩意惹的麻烦!”
“我没错!”鲍勃说,“如果她当初不高兴,她就该把腿夹紧。”
“这正是我一直劝她做的。”凯茨说。
莫伊拉被塞进了戴米勒车的侧座里,凯茨在手忙脚乱之中还不忘在座位上垫了厚厚一层纸巾。当她们启动前往医院时,凯茨不禁想像着如果要用自己的马自达来运莫伊拉,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或许得把车蓬削掉,再用力挤才能进去,但到了医院,又怎么才能将她弄出来,还得大伤脑筋。
车子驶出小街,拐上海滨公路时她转过头看着莫伊拉问:“感觉怎么样,行不行?”
莫伊拉静静地忍受着阵痛,正像一个坚强的天主教徒理应表现的一样。她咬着牙控制着自己的声音答道:“开吧,凯茨。”
这时凯茨的呼机响了。她没理。
“没事儿,你肯定会没事的。”
她们到了医院,停了车,进了妇科病房。莫伊拉躺在推车上被一个精瘦的叫吉姆的“天使”推着,安全快速地在光滑的走廊里前行。吉姆熟练的样子让人觉得他能在倾盆大雨中将一架波音747准确停在一块手帕上,而且是用牙齿掌舵。
“头胎吧?你是杰里舒亚医生的病人吧?”吉姆问。
哼哼着算是答复。
“他是个很棒的妇科大夫,还是个大好人。珀特女士负责你们这边。如果你走运,今儿晚就能去蹦的。”
莫伊拉把手伸向凯茨。凯茨的呼机又响了。
3
莫伊拉曾说过,得到她生孩子的消息,她的母亲会大惊小怪,比利会昏倒,而她的姐姐自己还有一大堆麻烦没法解决,不可能来帮她。因此凯茨被大家推选出来照料她。说到底,要朋友干嘛用?凯茨对此并无抱怨,她只是想来点激动人心的情节,发生点什么,但是此刻助产士与护士们在周围无声地飘来荡去,目光温柔,令人很安心。她们还不断地说一些安慰的话,比如“我们做这个时间太长了,一切都很正常啦”。她们还给莫伊拉换了衣服,给她套上了一件宽大的袍子。还体贴地问,想让我们替你挂个电话吗?
莫伊拉身后的墙壁在凯茨的眼前晃来晃去,一尘不染的装修,各种各样的按钮,氧气面罩,还有关于录像机与磁带的提示等等……莫伊拉正在说什么……
“凯茨?”
“你怎么样,莫尔?”
“我当然很好。你怎么样?”
“我很好,为什么这样问?”
“你看起来在出神。”
“是吗?”
“对”
“噢,我很好,我只不过在做一个小研究……”
别处什么女人发出了一声尖叫,随即就听到包着橡皮垫的门被撞上的声音。莫伊拉笑了,凯茨却不由得一惊。我没事,我很好。我只不过在想不近男色的问题。
莫伊拉的笑有点干巴巴的。她在床上移了移身子,坐得更直了点。她的眼帘低垂,似乎她正在瞧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久,她的眉头舒展了开来,从这个想法里恢复了过来。
“好啦,好啦,弗拉德。”她说,“你在伯着这件事,对不对?”
凯茨正在想着瓦莱丽,她说:“我生气了,迪本。”
门突然开了,飘进来一个深色皮肤的小个女人。一下子看不出她属于哪个种族。她的牙齿很整齐,很美,眼睛闪闪发光,手指修长,纤细。她在屋里旋转着,带着一种圣洁的,大局在握的气息。
“你就是弗拉德夫人?”
“弗拉德小姐。”
“你也是个女警察?”
“侦探。”
她点了点头,轻柔地说:“我要给莫伊拉做检查了。”
凯茨对发生的事有些不太明白。她平素对事物的洞察力都不知到哪儿去了。所有的这一切都很奇怪,很遥远,仿佛并不真实。以前凯茨只有一次有过这种感觉,当时她正面对着一个持刀歹徒。但是,那时候她的注意力可是有焦点的,对方脖子上暴起的肌肉,庞大的体积与他手中匕首的寒光。助产士碰了碰她,她一惊。
“你很紧张,弗拉德小姐,但是莫伊拉没事。握住她的手,如果要什么东西,她会告诉你的。看看,她在对你笑呐!”
莫伊拉正咧着嘴笑,她终于在一件事上比弗拉德更强。想到这儿,嘴咧得更大了。
凯茨靠近了她。护士敲了敲莫伊拉的膝盖。
“嗨,宝贝。”凯茨调侃地说,“把腿撇开!”
莫伊拉瞪了凯茨一眼。凯茨想着她还会甩句什么话过来,但是她只是望了望床脚,把自己的腿收了回来。
“唉——很好。”助产士用压低的声音说,“你的情况很好。”
凯茨的呼机又响了,她依然没理,接着她想了想,抓过呼机,把它给关了。莫伊拉正在忍受宫缩的巨痛,但她仍勉强着在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紧紧抓着凯茨的手,浑身都收紧了。凯茨咬着她的耳朵让她喊出声来。
“你又在逗我,凯茨?”
“别再硬挺着了!这儿没熟人,别那么不好意思。
“你在这儿!”
“但我们是好朋友。
“好吧,我并不是在抱怨,太痛了。
“我敢打赌你在心里正不知道怎样地神灵祷告呢。
“你他妈说得太对了,弗拉德!我已经喊了39遍玛丽亚。”她说的时候又捏了捏凯茨的手。
“是不是又痛了?”
“这次会快一点过去的,我知道。我妈告诉我说这很快就能挺过去。
“你就真的不喊痛吗?”
“不会。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
“你的呼机。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莫,而且我也不想知道。警察多着呢,又不缺我一个。而且此时此刻,只有我在这儿握着你的手陪你,我哪能离开?”
“你真好,弗拉德。”
“别那么说。我今天休息。我只不过想跟我的好朋友呆在一起。”
“不是呆在一起,是来照顾我。”
“哈哈,这你就错了,是看你受苦。”
“但是弗拉德,你肯定在想呼你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布莱克赛可能丢了钥匙,他们想组织一支搜索队。是什么味儿?”
“什么味儿?”
“唉呀,莫,你就不能忍一下吗?”
“噢!大粪!”莫伊拉感到很羞耻。
“你说得太对了,就是大粪卜’凯茨说。
一名护士进来,凯茨冲床点了点头。护士笑了:“这种事常有。背部压力太大的结果。不是什么大问题!”她转过身来冲着凯茨:“你能给我几分钟吗?”
凯茨一时有点不明白:一嗯,好!好!我这就出去。”
莫伊拉在她身后喊道:“你在外面的时候,凯茨,你可以给局里打个电话呀!”
凯茨这时已经开始找最近的电话机。她冲着背后口了一声,“好主意!”
4
凯茨按BP机上的号码给局里回了电话,接通了前台。
“我是凯茨·弗拉德。谁在呼我?”
“弗拉德,这次的案子特别令人恶心。荷比的一名受害者被剁成了碎块,扔得满屋都是。”
“碎块?”
“比利·廷格尔发现的。犯罪现场组还没到。”
“碎块?”
“比利恶心得不行!那可怜的家伙的鼻子,嘴唇、睾丸,命根儿都给割了下来,贴得满屋都是。指头也没有了,至少比利没找到。
“天哪!莫伊拉正要生孩子了!”
“比利知道,凯茨。但是你也知道规矩,调查组没到之前他不能离开,而且呼了那么多人,一个都没回。你知不知道麦金尼斯探长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