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道麦金尼斯探长在哪儿?”
凯茨撒个谎:“不知道。”接着她说,“把案发地点告诉我。”
她给阿曼多家里打了个电话,是他本人接的电话。过了一分钟,电话里就传来了汤姆的声音。她告诉汤姆这起恶性案件的大致情况,“我知道的就是这些,我一直和莫伊拉呆在医院里。她就要生了。”
“我和旺达在一起。”
“先生,我想咱们是不是该到案发现场去?如果我们不快点,案子就会落到别人手里。”
“我觉得我早该退休了!”
“你会无所事事闹得发慌的,汤姆。”
“你不信?咱们试试。”汤姆说。
凯茨回答说:“我要回去陪莫伊拉,要我做什么吗?”
“把地址给我,凯茨。”
“要不要我去,先生?我一小时后能到。
“我尽力而为,弗拉德。你倒不一定要来。”
麦金尼斯看不见,凯茨偷偷地乐了,“谢谢你,汤姆。”
放下电话,她感到十分兴奋,甚至有种快感。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头。随后,她记起了莫伊拉,向产房走了回去。
5
案发现场离海边的主干道不远。凯茨到达那里的时候,车里的收音机恰好响起了午夜报时声。这看起来似乎很适合周围的气氛。
街上挤满了小车,灯都大开着,还设了两道障碍,其中一个把发案住宅的前门围了起来,另一个在稍远处挡住无关的过路人,但并不阻拦附近的住户。凯茨停下来,取出自己的证件,一边亮在手里一边走过一个脸色苍白的实习巡警。他看起来还是个大孩子,大约有19岁,警灯蓝白相间的灯光在他的脸上一闪一闪。凯茨不认识他,但是冲他笑了笑,以示鼓励。她觉得他可能难以通过实习期。
在院子外的台阶上,站着另一名实习警官,也是个孩子。她冲他问了一声“麦金尼斯”,他就打开了大门让她进去——进到了地狱里。
屋里有个长长的走廊。充满了血腥味,肠子的味道和其他什么东西的气味,——培根肉?肯定不是。它混在前两种气味中,说不出的怪异,凯茨忍不住伸手要找张纸巾,这时麦金尼斯出现了。脸色灰暗得如同这所房子,明显是受了刺激,还没有恢复过来,十分虚弱的样子。
“你终于来了,凯茨。”
“我尽了最大努力,先生。莫伊拉……”
“我知道。”麦金尼斯向身后望了望,说:“太糟了。”
“比利在哪儿,先生?”
“花园。”
凯茨顿了顿。她应该怎么做?那扇门的另一面是恐怖世界——但是它同时又意味着工作,经验与提升。她冲那个方向侧了侧身子。麦金尼斯似乎很悲伤,他的眼睛冲着里屋看了看,微微摇了摇头。“现在别去,姑娘。你有的是时间。去跟比利说句话。他肯定想知道莫伊拉和孩子怎么样了。”
“他在哪儿?”凯茨问。
“穿过厨房就到了。”麦金尼斯说。他的声音里透出一种失望。
他们头顶上有脚步声,有人摔倒了,骂了几句。探长抬起头,冲上面喊了几句。楼上一个声音,听起来像是鲍勃,他道了歉。麦金尼斯不再追究。
凯茨转身向后走去。厨房里犯罪现场正在拍照,煤气炉被盖了起来,使人看不到下面有些什么。凯茨有些好奇,但她没有问,径自出了门到了亮如白昼的后花园里。许多穿白衣的人。正在那里进行搜查,电子仪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比利呆在远处,躲在灯光与阴影的交界处,脸上也一半是光亮,一半是阴影。他无力地坐在一张长椅上,就像一滩烂泥。他手里端着一杯冷茶,根本就没有喝,已经晃得只剩下了一半。凯茨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与杯子。比利抬起来,眼睛茫然无神。“她没了。”凯茨说。
比利没作声。
“比利,莫伊拉没事,母子平安,你当爸爸了。”
“他多重?”
“是个丫头。”
“不,是个小子,凯茨。莫伊拉做过B超,他们告诉我们说是个男孩。我们给他起名蒂米。他有多大?”
飞磅还多一点儿。但是她是个女孩,比利,她个头不小,很瘦,跟你一个模子造出来的。
“我们拍过B超,他有小鸡鸡,其他该有的都不缺……”
“很遗憾,比利,不骗你……”
比利有了点神采,眼睛里有光亮闪动,好像他正在启动自己的心智,但是那只是灵光一闪,转瞬又消失了。
“那些王八蛋说是个男孩,凯茨。”
“嗨!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下次生个小子不就结了?”
“可我们根本就没想好该给一个女孩起什么名字。”
“莫伊拉已经起好了。”
“一直是个男孩,我们给他起名叫蒂米……”
“你想回家还是去医院?莫伊拉可能已经睡着了。”
比利扫了房子一眼:“我想冲个澡。”
“屋里的情况很糟,对不对?”凯茨问。比利低下了头。
“非常糟!
比利听了这话,突然醒过来似的,他说:“太可怕了,凯茨。没有人能,能……”
“好了。”凯茨说,“我送你回家怎么样?你应该脱了警服,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就会好点的。”比利抬起头,精神依然有些恍榴。他深深盯着凯茨的脸,眼光变得凌厉、冷酷。在这极短的一瞬间,他看起来像个强奸犯。凯茨轻轻地摇了摇头。
比利声音含糊地说:“好好,回家。不错,探长说……”
凯茨打断了他的话:“那就行了,回家!”她又看了看他的眼睛,他也注意到她在看,就笑了。当比利站起来的时候,他的脸被灯光照亮了,那短暂的邪恶之态从他脸上飞快地消失了,他又是比利·廷格尔——莫伊拉的男朋友了。虽然稍微有点没本事,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凯茨此时想的是,她能不能找到其他什么人送比利回家,省得亲自跑一遍。
6
在开车送比利去莫伊拉母亲家的路上,凯茨告诉他:“他们的女儿名字叫泰坦尼亚。莫伊拉已经起好了。”
“泰坦尼亚·廷格尔·迪本。”比利说,“听起来不好。”
凯茨有点恶心,她能从比利制服上某处闻到呕吐物的气味儿。她们开了车窗,略微向外侧着身子。
“要不叫她泰坦尼亚·迪本·廷格尔?”比利接着说,眼睛盯着面前的控制板。
凯茨答道:“还是让莫伊拉决定吧!”
“实在是太可怕了!”比利突然说,“我从来没见过……”
“洗个澡,”凯茨打断了他,“睡一觉,就好了。”凯茨冲他笑了笑,“早上你就能去看莫伊拉和小孩了。她真可爱,我看她将来肯定能当模特。”
“太可怕了。”比利像没听见一样,嘴里依然在重复着这句话。
7
送完比利回来的路上,凯茨开得很慢,她心里并不急着去看她肯定得看的东西。她让车窗敞着,夜风吹了进来,将比利身上留下的气味都冲散了。她将车停在国王广场,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凝望着沉睡中的大海,鼻孔中吹进咸腥的海的气息。她感到有些头疼。脑子里很乱。
海像睡着了一般,波浪也似乎寂然无声。墨绿色的海水只有在靠近岸边的地方才在远处灯光的映照下现出些斑驳的黄色。
凯茨想起了莫伊拉生产时的情景。整个过程很快,但是也很激烈。莫伊拉很恼怒,她还咬了凯茨。她喊着一个男人的名字,骂他是“王八蛋”,但那个名字是“梅森”,不是“比利”
而且莫伊拉美丽的圆脸庞只有实在忍不住时才扭曲起来,一共只有两次。一次是在孩子的头就要出来时,另一次是在助产士用针线给她缝合的时候。孩子出来的时候,又长又紫,中间夹杂着一块块的斑,以致于凯茨被吓了一跳。但是这个女婴,泰坦厄亚很健康,一点毛病也没有。即使在她蜷缩成紫紫的一团的时候,也能看出能生得这么长,肯定是比利的没错儿。
随后凯茨亲了一下她的朋友,紧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又掀开毯子看那个紧闭双眼蜷成一团的小家伙,那个给莫伊拉带来了莫大的欢乐的小东西。随后凯茨向莫伊拉告辞去了发案现场。此刻站在海边,凯茨努力想使自己忘记坦蒂的爸爸就是那个发现了凶案的可怜的警察,在麦金尼斯到达之前,他不得不独自和碎尸呆在一起,那么长时间。
8
凯茨再次回到荷比街时已经快夜里一点了。夜正深,但街上亮如白昼,17号大门外的水银灯明晃晃地照着。周围住户的灯也都亮着,他们在这一番惊扰之后都难以入睡,为门外的警察送来了咖啡和茶。凯茨的车开近的时候,她看见一扇窗户后窗帘在神经质地被拽来拽去。她定神观看,见到的只是一张木呆呆的辨不清性别的脸。
门外的实习警官看起来有些怕冷的样子。看见凯茨走过来,他的脸上浮起笑容。凯茨和他聊了几句天气什么的,他笑得很开心。凯茨有点可怜他:没有比这更糟的了。没有任何激动人心的情节,也插不上手,只能在深夜的凉风中站着,除了胡思乱想和挨冻之外,无事可做。
她走进了院子。接着就听见了总探长深厚的嗓音。布莱克赛正在讲话,他讲得很轻,很柔和,但是在这死一般寂静的院子里他的声音显得非常突兀。随后她听见探长回答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她的名字。
他们在厨房里。凯茨敲了敲门,布莱克赛的声音说:“进来!”
她走了进去,冲着麦金尼斯,点点头,然后对穿着全套晚礼服、闪亮的皮鞋的总探长说:“先生,我刚送廷格尔警官回家。我想,他有点受惊,但是现在他跟他的丈母娘呆在一起了。我看着他喝了茶,应该没什么事了。
“你今晚可忙得够呛吧,弗拉德。
“什么,先生?”
“莫伊拉警官的事儿。
“噢,是的,先生。她很好,先生。
布莱克赛瞟了一眼煤气炉上盖着的白纸,皱了皱眉头。
“汤姆,弗拉德了解案情了吗?”
“还没有。我觉得还是先把延格尔送走的好。看这种东西,能晚一会就晚一会吧!”
布莱克赛转过身冲着凯茨说:“严格地讲,弗拉德,你并不需要亲眼去看。犯罪现场组一直在那儿呆着,早上我们会有大量照片的。”
“真有那么可怕吗,先生?”
“很可怕。”
“那,我还是看看,先生。目睹了罪行,就了解了罪犯。”
“这一次可以例外,弗拉德。”
“我宁愿去看看,先生。”她歉意地点了点头,但是语调里很坚持,“如果您准许的话,先生……”
“你自己决定吧,弗拉德。”
“谢谢你先生。”
“那好,你和探长在这儿,我出去了。”
麦金尼斯倒了倒站久了的双脚,布莱克赛又望了眼罩住煤气炉的白纸。“那好,再见,汤姆,弗拉德。”
凯茨退到大厅里给总探长让路。当他走出门的时候,停了下来,看看凯茨的脸,欲言又止,走了过去,但接着他又改变了主意。
“弗拉德?”
“先生?”
“你的个人问题怎么样了,有没有男朋友?”
“我订婚了,先生。”
“你爱他吗?”
“什么?”
布莱克赛顿了一下,好像对下面要说的话不是很有把握。
“弗拉德,我是说,没有人会因此看低你。没有人。你确实没必要看这样的东西,回了家都忘不掉。的确没必要……”
“我明白,先生。”
布莱克赛几乎有点站不稳:“不,你不明白,弗拉德。”
麦金尼斯已经走到了门口,他身后就是那个罩起来的炉子,再后面是亮如白昼的后花园。他的一只手抬起来,好像要拍弗拉德的肩膀,但是却最终落到了门把手上。他很紧张,浓重的口音又回来了。他瞥了弗拉德一眼,对布莱克赛说:“进去之前我会和她谈明白,先生。”
布莱克赛叹了口气,看看他俩,摇了摇头,转身去了。
麦金尼斯冲着他的背影喊:“我早上7点到,先生。”
总探长抬起一只手,径直走进了夜色。
9
探长指了指院子的大门,凯茨在前面走了出去。
外面寒气逼人,但同时空气也很清新。凯茨深深地吸了口气。两个人在街上走着。另一面窗帘拉了起来,凯茨盯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