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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起?”
“别装蒜了,杰克。你不太会演戏。我们穿紫色夹克的朋友,他被捆到了巴黎士的架子上,距此约400码。你和我,我们两个人曾经在事情发生的前一晚一起出去,你对这些杂种对小孩做的事非常严肃,那不仅仅是愤怒,也不仅仅是厌恶,你从心底里仇恨这些畜生,像我一样。”
“像你一样?”
“是像我一样。”
“我不这样认为。”
“你不这样认为?我那天晚上在那儿,杰克,我的安琪尔。我亲眼看见了安东尼·撒廷格尔受到了什么待遇。我注意到了,那屋里的一切是一种仇恨的展示。当然我当时还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猜得与事实已经很接近了。我只是当时没有说出来。是你自我暴露了。”
“什么时候?我又暴露了什么?”
“当我们俩儿一块吃饭的时候。我当时有些喝多了,像现在一样。但是我很快就清醒了。是一件非常小的细节:你说撒戈被迫吃他自己的阴茎。我当时对此根本没怎么想,因为我也听到过这样的传言。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这并不是正式公开的情况,医生将他的这个想法收回了。”
“他有可能说过有关的什么话。”
“我检查过。”
“他没说,麦金尼斯、布莱克赛或者比利·廷格尔中的哪一个肯定说过。”
“我也跟他们一一核对过。”
96
安琪尔动起手来非常敏捷,非常有力。凯茨几乎没有时间躲闪。他不动声色地站直身子说:“我去弄点咖啡。让我把那个盘子拿回去。”但他却迅猛地将凯茨压倒在床上,在短短的过程中,凯茨觉得她好像听见他说“对不起”。
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枕头已经压在了凯茨的脸上,他身体的重量也在上面,但是她好像还可以呼吸,但紧接着枕头下他的双手抓住在她的衣领并将其勒紧,勒紧,她只来得及想“啊,这个手法……”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97
安琪尔开着他新近买的二手车向北行驶,先上了23号公路,接着是25号和1号。他在雷赛斯特森林服务处停车加了油,在24号交通道口掉头向左,经过沙德罗向德比开去。在那里,他还问服务员到拉夫伯洛最近的出口在哪里,还跟他开了个玩笑。
他在德比走了环线,开上A38号公路,然后又拐上AS。在布朗山他在一个咖啡厅停下来,喝了一杯茶,吃了点鸡蛋。咸肉和薯条。
他并不想伤害凯茨,她是个好姑娘,但是他对此无能为力,她会明白这一点的。他运用的窒息法无痛,快速。勒晕她之后,他给她整理好衣服,收拾好自己的行头,悄悄地离开了。
他并急于掩盖自己的踪迹,但是他也不希望在自己的事情做完之前被人抓住。如果他们跟上来,他在雷塞斯特森服务处开的玩笑可能能为他赚到皿个小时,或者至少可以把一些人引到那条路上去。他一路上故意留下一些他要去诺丁汉和林肯郡的蛛丝马迹。这些线索很不明显,但很快就会被像麦金尼斯这样老练的侦探发现。这正是安琪尔所希望的。
他用60-65英里的时速前进。那天晚上他停在一家小汽车旅馆里,付的现金。他将两支枪拿进屋,放在一只黑色的耐克包里。
98
弗拉德苏醒过来,全身肌肉酸痛。她昏迷时被侧身放着,腿蜷缩到了腰际,手被折回去压在身下,她当然会痛。
安琪尔的活儿做得很有条理。他将凯茨的性命押在她不会呕吐两次的条件上。她肯定已经吐过一次了,因为她能闻见呕吐物和清洁剂的气味儿。她还能闻到氯仿淡淡的酣香味儿。如果她猜得没错,安琪尔在用熟练的手法将她勒晕后,等她苏醒一点,吐过一次后,给她擦干净,又用沾了氯仿的布塞住她的嘴。这样她再一次昏迷过去,不过这一次是被麻醉了。等她醒来,安琪尔早已走远了。
如果她能站起来四处走动,她肯定会感到头晕目眩。但当她试图这样做时才发现安琪尔将她铐到了散热器上。他真他妈的做得漂亮。
她花了5分钟才发现了钥匙,又花了5分钟才把钥匙勾过来,开了手铐,她终于自由了。当她想起看看表几点钟时,发现已经差5分5点了。从现场的情况,凯茨可以猜出安琪尔曾守候在她身边看她会不会再吐,安琪尔杀死儿童虐待犯,但是从本质上来看,他还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家伙。其实如果他要求凯茨给他几个小时的时间让他先走,她肯定会答应的。
她将昏迷前在安琪尔枕头下摸到的那张纸抹开来,希望上面能有些什么。然后她走进洗手间洗了个脸。再次回到房间里,她开始将安琪尔的房间大卸八块,进行搜查。
99
一开始,似乎没有太明显的线索。但是凯茨深知,任何不起眼的东西,任何看起来什么都不是的东西都有可能隐藏着重要的线索。因此她对每件东西都不放过。她的脖子很痛,身上的气味也不好闻,但是她很高兴地意识到这总比死了要强很多。
在洗手间,她发现了六七块撕碎的纸片,剩下的被他放水冲走了。在马桶里她又找到了一片,上面散发着粪便的气味。她把它们都放在浴缸边上戴着橡胶手套一一洗干净。
在厨房里的炉子上,她找到一小堆烧焦的纸片和灰烬。显然安琪尔很匆忙,如果经过技术分析,应该能分辨出几个字来的。好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认出“阿伯……”和“……斯”几个字母。
她按了一下电话的重拨键。不知什么地方的一个手机响了,但是没有人接,也没有电话留言机的声音。她敲了一个当地出租车公司的号码,等铃响了第一声后将电话挂了。
她又回到厨房,把垃圾篮里的东西倒在地板上。安琪尔主要靠罐头度日,为此她很感激上帝,因为她不用在腐烂的食物残渣中翻来翻去了。在一个罐头盒下,她找到一封信皮上写着安琪尔的信,邮戳的日期是星期三。笔迹是那种老派的手写体,她猜是安琪尔的妈妈写来的。信发自切斯特。
她还发现缺了有关页面的《菲埃斯特》杂志被放在花园里的一只黑色垃圾袋里。袋里还有几本手册,放在很容易就能发现的地方,一个是诺丁汉附近靠近巴尼村的一个旅馆的介绍手册,另一个是林肯郡斯戈尼斯的一家旅馆的手册。那里还有三只袋子,她觉得这线索里有文章,根本就没费神去打开那几只袋子。她转身去找消防出口。
走回那个小小的房子,她将找到的东西摆在床上。她想起了她跟她自己打的赌:安琪尔不是一个杀人犯,他只不过是个清道夫,专切社会毒瘤。
从厕所里找到的纸片上是用圆珠笔划的一些字,有三张纸片是空的,什么也没有,有一张上头写的是“旅馆”这个字的前几个字母,另一张上面是“OYLE”几个。最后一张纸上,是一个词“曼克斯”!后面好像还跟着一个箭头。
但是她还没有看那张从枕头下找到的纸。凯茨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等了这么长时间。她问自己是不是高估了斯维特的水平?这张纸会不会像花园里的手册一样是他留下来的假线索呢?但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不是,而且也不愿意相信这种可能性。上面应该有些什么……
是一封母亲写给儿子的信,哀悼一个小孙子的离去。
100
我亲爱的杰克:
我知道要相信上帝是很难的,但是你必须相信上帝。是他决定我应该失去我的小孙孙,你应该失去儿子,我们的小泡泡。我为此事对你与珍妮特的婚姻带来的伤害深感痛心。我过去像爱女儿一样爱她,我现在依然爱她。我很伤心,但或许这样最好。你们离婚了,或许你们彼此都能因此找到一条忘却之路。早点来看我。所有的这一切让我感到非常
凯茨把那张纸翻了过来。因为老年人常在信纸背面接着写。但是在背面的是一首诗,没有作者名字:
如果我能防止一颗心使它不致破碎
我就没有虚度人生。
如果我能减轻一个人的痛苦
或抚平一份伤痛;
或帮助一只昏迷的知更鸟
回到它的巢里,
我就没有虚度人生。
在这页纸的最下面,被重重的箭头围着的是两个词“曼克斯”和“阿伯”,后面还分别跟着一个问号。
101
凯茨向家里走去时,已经是傍晚时分。码头上的灯亮了,她好像听见音乐声。她必须从50码左右的地方经过汤姆的公寓,意识到他和旺达在里面,她有一种负罪感。
她如今脑袋里极为清醒。她不仅想到了自己,还有瓦莱丽、莫伊拉和比利·小坦蒂、吉姆·布莱特还有吉尔·巴瑟露米。她的选择还将可能影响到汤姆·麦金尼斯。她长这么大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到家,她将自己泡在一大缸粉红的热水里。她揉着自己的脖子,口中忍不住叫痛。她犹豫不决,十分苦恼。
自外人看来,她从来就没去过杰克·斯维特的住处。他们之间也没有发生任何事,她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布莱顿。他去了哪儿,去做什么跟她毫无关系,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从来就没有牵扯其中。而且如果安琪尔要去完成他想干的事,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他有可能最终被捕并谈到对弗拉德做了些什么。这真他妈的讨厌。抑或可能的是他干完了一切,留下一张坦白信,这也他妈的讨厌。她曾想过驾车去追他,但追到之后该怎么办呢?她一点儿头绪也没有。那么——那么?她不知道“那么”后是什么,但是眼下看来决定已经有了,她只能接受,没有选择其他办法的余地。她拿起了电话。
“汤姆?”
“弗拉德。”
“我想我有重要情况汇报,先生。有关杰克·斯维特。”
“等一下。”他说。
她能感到一只手捂住了话筒,然后她听见她的好朋友冲他的情人喊了句什么,对方的声音更微弱地喊了回来。这还是有点怪……
汤姆的手移开了:“说吧,弗拉德。出什么事了?”
“杰克·斯维特,先生,我认为他跟这些凶杀案有关,至少是包庇案犯。今天晚上他攻击了我,打昏了我,然后逃跑了。”
“多久以前?”
“我不是很确定,先生。我昏过去了,然后我回来了。你可以到我这儿来;我还能支持。我稍微有点头晕目眩。”
“你男朋友瓦莱丽在哪儿?”
“我在我的家,先生。”
“我有点儿……”
“旺达不能开车送您吗,先生?”
“10分钟后见,弗拉德。”
在等候的间隙凯茨给瓦莱丽拨了个电话。他告诉过她晚上七八点回来。他接了电话,凯茨告诉他她正在等探长,一有空她就给他打电话。她说话时声音有点颤抖。
“你没事吧,凯茨?”
“没事。”她说,“工作很累,没别的。”
“我爱你。”他说。
“我也爱你。”她说。然后她问起汽车拍卖会的情况,他呻吟了一声,说:
“应该留在家里,跟你在床上度过下午的时光。”
凯茨突然看见了安琪尔的脸,还有他的眼睛……“那本来会很好的,”她缓缓地说,“但是生活就是这样。”
102
“先生,我发现很多疑点,所以旁敲侧击了一下,但是在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不可能直截了当地说他有什么问题。”
“你到他那儿去了?”
“不是去告诉他,先生。天哪,你不会认为我有那么愚蠢吧?我今天下午没事,就顺路去他那儿看看他怎么样,要不要我帮着买点东西。他屋里摆着一个全家福,有他,他的妻子和一个小男孩。我跟他聊了几句他最近的工作,他说了点别的。我问他小孩的事,问他为什么对我撒谎,然后他就疯了。”
“他会的。”
“什么?”
“会发作。那个小孩失踪了。5年以前1月份的事了。”
“你可从来没说过。”
“我当然没说,弗拉德。这是私人档案。”
“他的妻子呢?”
“后来在孩子失踪的纪念日也去了。小孩的事儿让他们两个离了婚,后来又害死了他的老婆。因为这斯维特才申请调动工作。他说他需要换个环境,重新开始,他的心理医生也认为这对他有好处。”
“然后他就选了南部海岸?”
“我们大家只想到他是为了离伤心地越远越好,谁会想到这个?”
“现在我们发现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