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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至槐园缉凶,中了笑如来的诡计,事先巳置槐园主任宋成梁于死地,引他入伏,几乎要了他的小命。他并不认为三魔出现槐园是巧合,而认定三魔是盗宝案主凶的党羽,这次碰头,妙极了,真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是,他看到了字内三凶和剑魔梁东海,大事不妙。再看到随后而来的,八荒神魔与缥缈魔僧,他更是心惊,不用说,他也知道这些人全是冲他而来的。
人的名,树的影,众老魔虽是老一辈的顶尖儿人物,但在玉狮这位后辈白道巨人面前,仍然不敢放肆,何况还有上白名高手列阵,更是不也狂傲啦!
众魔也看到了高翔,高翔正与玉狮并肩而立。
双方面面相对,相距四五丈各自戒备。
八荒神魔恨透了高翔,迫不及待地越众而出,迫近至三丈左右,厉叫道:“姓高的小狗。你毁了老夫武昌的神魔谷溜之大吉,还不给老夫滚出来领死?”
玉狮冷哼一声,背着手冷冷地说:“阁下,你定是八荒神魔李崇阳了。”
八荒神魔重重地哼了一声,也冷冷地说:“你就是曾经横行天下,自以为是白道群雄之首的玉狮冯海么?”
“在下不敢自诩为白道群雄之首,但却敢说是正大光明的白道英雄好汉,你不服气是不是?”
“哼!老夫目下不想和你多言,叫高小狗出来,老夫要抓也他的心肝生吞活咽。”
“你还是走吧。”玉狮冷冷地说。
“什么?”
“你没耳朵吧?你赶快滚远些,听懂没有?”
追云拿月大踏步而出,哈哈一笑道:“八荒神魔,你该听清了吧,照敝庄主所说的话滚蛋,好意思再要人说第三遍么?”
八荒神魔一声怒啸,双爪一分,飞扑而上。
追云拿月撤铁爪在手,拉开马步豪气飞扬地叫:“领教你的神魔爪绝学。”
声落,铁爪硬向抓来的一双肉爪抓去。
“啪”一声响,铁爪与肉爪相接。
两人同向侧飞退,追云拿月重新扑上,豪勇地叫:“果然名不虚传,再来一记。”
八荒神魔脸色大变,无坚不摧的魔功神魔爪,竟然抓不住铁爪,而且肉爪麻辣辣地,怎也再硬接?身形一晃,闪过一爪又伸;手急抓追云拿月的左肋。
两人搭上手,便是一场凶猛的恶斗。
远处出现了白无常与雍竹君母女,白无常叫:“雍竹君,那位就是玉狮冯海。那姓祖的小辈祖大风,投入天地会中鬼混,引线人是玉郎君范世昌,范世昌在龙尾山庄一个姓杨的人手下办事,你何不向玉狮冯海讨那位姓杨的人,追寻玉郎君的下落?”
玉狮冯呵呵笑道:“鬼话,本庄姓杨的人多的是、却没有叫玉郎君的人。倒是昨晚源山逃走了一个玉郎君,你们何不向源山砦讨人?”
高翔接着叫道:“玉郎君是昨日午间到源山砦借住的。与源山砦无关。天地会的真名称,叫做灵已会,这附近的山区有不少会匪,他们的会主就是南京盗宝案的主凶,雍前辈要找玉郎君的下落,必须找到那些戴鬼面具,佩了金银蛇令的匪徒追查,以免中了玉郎君借刀杀人毁灭源山砦的毒计。”
“高公子,玉面郎君是不是灵已会的首脑?”雍竹君大声问。
“晚辈不知。猜想恐怕不是,只是个小人物而己。但晚辈不敢断定,灵已会的首脑老谋深算,常会有令人莫测高深极为诡计的安排,他们之间的身分经常变动,很难判断谁是真正的主脑。”
雍竹君沉吟片刻,说:“好,老身就在附近找。”
缥缈魔魔突然叫道:“小绿,你还不过来?”
关忆萍的相貌极像小绿,老魔竟走了眼。
高翔叫道:“魔僧老前辈,她是雍竹君的女儿,不是小绿姑娘,只不过相貌相同而已。”
魔僧扭头凶狠地问:“那么,你把小绿藏到何处去了?”
“昨晚被灵已会的人所诱走,目下吉凶难卜。”
“料你这小畜生……”
“老前辈只要找到灵已会的人,便可知道下落了。”
缥缈魔僧扭头便走,雍竹君母女也匆匆走了。
宇内三魔互相打眼色,然后悄然后退。
剑魔哼了一声,上前叫道:“高小辈,该你践老夫的死约会了。”
高翔乘机脱身,向侧方移,大笑道:“来吧,咱们的死约会,来啦!”
他脱离人丛,向东南飞奔。
宇内三魔所走的方向,也是东南,在他前面百十步,飞掠而走。
剑魔一追,字内三凶也追下来了。
白无常不走,在远处死盯着玉狮,留意玉狮的一举一动,像个僵尸。
八荒神魔叫苦不迭,众人都走了,丢下他一人死撑,即使胜过追云拿月,他也受不了,再不走就嫌晚啦!
双方的艺业相差有限,任何一方想退出毫无困难。神魔是略占上风的人,退出自然易如反掌,用的是劈空掌力,立将追云拿月迫得向左飘闪,猛地向后道:“老夫毙了高小辈,再来与你们算账。”
天外流星正要追出,玉狮却挥手相阻,说:“周管事,穷寇莫追。”
所有的目光,皆转而集中在站在远处的白无常身上,这位武林朋友闻名丧胆的白无常,确是令龙尾山庄的好汉们暗暗心惊。
二十余年前。江湖道上提起白无常的名号,委实人人心惊,个个胆跳,不论黑白道朋友,莫不畏之如蛇蝎,闻名变色,望影心惊。远远地看到池那狞恶高大的身影,和他那身白袍,宁可绕道远避。谁也不敢正视这位凶暴残忍的魔头,横行天下三十年,果真是血腥满手神憎鬼厌,谁也无奈他何。要不是他凶焰正盛突然失踪,江湖道上目下不知是何局面了。
白无常被天下第一僧囚子地底残垒,当时世间只有三个人知道他的下落。一个是天下第一僧,这位活菩萨却不会向外张扬。第二位是出卖他给非非僧的玉面郎君薛冠华,这位仁兄是他的师弟,一个风流好色坏事做尽的角色,利用师兄的名头,在江湖无所不为,更为可恶。白无常为人凶残恶毒,但有两件事颇为世人所称道,一是不好女色,二是不说谎;而玉面郎君却好色如命,满口谎话。
第三个人是槐园的主人宋成梁。这位仁兄至死不曾将这件事说出,默默在供给白无常二十年吃食,委实难得。
宋成梁死了,第三个人便是高翔。他对放了这位二十年前天下两大凶魔之一的事,并不后悔。
所有的目光,皆被这位当年的天下凶魔所吸引,二十年失踪,余威犹在,众人皆屏息以待,死一般的静。
白无常白袍徐飘,幽灵似的向前移动。
玉狮昂然屹立,无畏地背手含笑相迎。
白无常接近至丈五六。青影徐移,四管事与大总管杨抡奇,不约而同地闪身而出,一字排开挡在玉狮身前,箭拔弩张,气氛一紧。
玉狮淡淡一笑,挥手道:“你们退下。”
庄主令如出山,大总管与四管事同进向侧退,在侧后方严加戒备,随时准备出手。
白无常冷冷一笑,双目始终迫视着玉狮,说:“小辈,你好神气。”
玉狮不为所动,沉静地说:“好说好说。冯某出道甚晚,久仰前辈大名,恨未识荆,想不到息隐三年之后,居然有幸得观前辈颜色。”
“你就是玉狮冯海?”
“正是区区。”
“白道领袖人物?”
“江湖朋友信口抬举,岂能当真?”玉狮微笑着,神色安祥,镇定从容,不亢不卑,风度极佳。
白无常眼中的疑云逐渐消失,冷冷一笑道:“老夫要和你较量较量,看你是否浪得虚名。”
玉狮不假思索地撩起袍快向腰带掖.笑道:“前辈肯指教,冯某深感荣幸。恭敬不如从命,冯某恭候赐教。”
大总管杨抡奇冷哼一声,大声道:“庄主一庄之尊,岂可与这世人共弃的凶魔动手相搏?不但有失身分,也……”
“大总管,你……”玉狮微愠地叫。
杨抡奇跨步而出,大声道:“不是属下胆敢抗命,而是属下的耿耿忠心,不能容许这凶魔撒野。属下如让这凶魔擅动庄主一毫一发。皆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属下必须尽责,事后再向庄主领罚。四管事八执事何在?”
四管事闪身截出,另八名骠悍中年人也越众前移,雁翅列阵同声道:“属下在,恭候总管差遣。”
“你是什么人?”白无常问。
“龙尾山庄大总管杨抡奇。”杨抡奇怒声答。
“哦!玉郎君是在你的手下办事么?”
“在下不认识什么玉郎君,龙尾山庄永不会收容这种黑道亡命。”
“哼!说得好听……”
“动手,把这凶魔……”
蓦地,白影如电,猛扑杨抡奇,白无常抢先动手了。大袖一挥,罡风乍起。
杨抡奇大喝一声,双袖齐扬,“推山填海”以内家掌力接招反击,凶猛的掌力潜劲,向袭来的大袖迎去。
这瞬间,白无常突然袖一旋,人如闪电化为狂风,从四管事的中间飞越,猛扑玉狮,杨抡奇双掌落空。
“噗啪!”中间的天外流星与追云拿月同时出手截击,流星锤击中无常的右胸,铁爪抓中白无常的左后肩。
但白无常浑如未觉,白影一闪即从中通过.右爪已闪电似的抓向玉狮左肋。
变化太快,突不及防、谁也没料到白无常如此大胆,令人来不及应变。
玉狮脸一变,本能地左手反拂,五指诡异地直迫白无常的脉门及掌背,竟然同时上下反击。右掌一拂之下,“啪”一声击中了白无常伸到胸口的左手。
白影飞射而出,去势如电火流光。
玉狮突然“哎”一声低叫,接着沉声道:“其他的人准备回庄。大总管,带四管事八执事全力搜寻白无常,带上暗器,全力扑杀此獠。”
远处,传来了白无常凄厉的狂笑声、笑声逐渐远去,玉狮的脸色不住在变。
杨抡奇突然向手下众人大声问:“谁知道高老弟的去向?”
一名中年人叫道:“往东南角走的。”
玉狮举手一挥,人群后出来了两名青年人,他说:“你们把人带回庄,沿途不可停留。”
“属下遵命。庄主不回去?”一名青年人问。
“不、本庄主去找几个人对付这些宇内凶魔。”
“庄主怎不带人……”
“内庄的人早去了,本庄主去与他们会合,你们走吧。”
众人纷纷分手,顷刻便走了个无影无踪。
玉狮独自向西南角的密林飞掠,无出五六里外。那儿的一座不起眼的小村落中、有三十余名男女正等候着他。
他的脸色,与平时完全不同了,永远涌现的微笑已经失踪了,一丝隐忧爬上了他的心头。双目流露着冷厉的神色眼神.同时也流露出一丝恐惧。
他向小村走去、吁出一口长气,喃喃地说:“要来的终须要来,我不能让他们毁了我一生的心血。不!绝不!我必须用一切手段保全我自己。”
二十八
雍竹君带了爱女、后面跟随着老奶娘,三人开始到处搜索,要找戴金银色面具的人。
进入一处枯草坪,忆萍姑娘向左一窜,低叫道:“娘,侧上方有人……”
雍竹君已经飞跃而上,叱道:“现身!”
忆萍贴地窜出,母女俩配合得恰到好处,剑出鞘闪电似的点出,喝道:“手放开……咦!是死人。”
确是个死人,戴了金色面具,尸体己僵,死去多时。雍竹君拉开面具,看到死者的眉心下陷,说:“被点了死穴,可惜。”
老奶娘在附近拾起一颗五花石,说道:“是高公子留下的死尸。”
雍竹君站起说:“眉心不是五花石击中的,尸体已经冷僵,死去已半个时辰以上,高公子刚走不久,不会是他留下的尸体。”
奶娘翻过尸体,指着尸体的脊背说:“瞧,五花石击中脊心,衣上有痕,伤势并不致命,定是高公子……”
“如果是高公子所为,也是半个时辰以前的事,脊心轻伤,眉心致命,这意味着……”
“意味着高公子已取得口供。”奶娘语气肯定地说。
“那么,我们找高公子讨线索。”雍竹君欣然地说,搬草将尸体盖好。
忆萍也到附近搬草,叫道:“娘。这里有现成的草堆……咦!又有一个尸体,快来看。”
这具尸体的死因完全相同,但黑袍已被人剥走,只穿了亵衣裤,没戴面具,是个年约半百的魁梧汉子。
“快把尸体藏好,这人的衣着、可能被高公子取走了。”奶娘匆匆地说。
三人掩藏好严体,绕过草坪,前面林中掠出三位俏姑娘。母女三面一分,雍竹君说:“擒来问口供,但先问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