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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想站起,不料绑得太久,腰尚未伸直,人便惊叫着向下栽。
高翔大傻瓜心地太好,不假思索地伸手急扶。
余玉枝把住了他的虎腕,羞笑道:“高公子,谢谢你,倒也!”
她一指头点在他的胸门七坎大穴上。任何高手如不及时运功抗拒,与常人并无不同,穴道禁不起一击。在这种投怀送抱相挽相扶,毫无戒心贴身而立的情景下,他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只有乖乖就擒、没有任何自救的机会,应指便倒。
余玉枝格格妖笑,抱住他忘情地亲亲他的脸颊说:“天知道你竟是如此英俊雄壮的少年郎、我还以为南京高翔是个如巴斗眼似铜铃的好汉呢。嘻嘻!饶你是能飞天遁地的英雄好汉,也逃不出老娘妖狐曾五姑的手掌心。”
高翔心中叫苦,问道:“曾姑娘,咱们有仇么?”
“没有。”
“有怨?”
“没有。”
“那你……”
“本姑娘是白衣龙女请来助拳的人。”
“哦!你……”
“你认命吧,栽在女人手上,你并不丢人。”妖狐曾五姑轻狂地说,拧拧他的脸蛋又道:“为了女人,江山也可以丢。你丢了小命平常得很。”
说完,一把将他抱起。
“你要把我交给白衣龙女?”他问。
“当然罗。”
“在下信栽,碰上你们这种诡计多端的女人,命也。”他叹息着说,又问:“交给她,你有何好处?”
“嘻嘻!这是道义嘛,何必说好处?唔!对了,我要她将你让我留一天,再交给她处治你,走啦!小废话。”
走的方向是西北,高翔颇意外地说:“咦!你不到怪庄去?”
妖狐轻摇玉首,说:“那是禁地,不是我可以去的地方。”
“白衣龙女是灵已会的人,她应该在庄内等你的。”
“我不知道什么是灵已会,只知白衣龙女请我来捉你,不问其他。”
“你奸可怜!”
“你说我可怜?”
“你受人利用而一无所知,怎不可怜?那怪庄是灵已会的秘坛所在地,白衣龙女是该会的二流人物,骗你出面计算在下,你却对她一无所知、岂不可怜?显然她并末将你看成同生死的奸朋友,不然她为何瞒得你紧紧地?”
妖狐曾五姑脸色一冷,扭头叫:“贾小妹,他说的话是地真是假?”
后面不知何时,跟来了三人女人,为首的人,赫然是罗衣胜雪千娇百媚的白衣龙女。
“曾姐姐,别听他胡说。”白衣龙女上前加以表白。
“你真是什么灵已会的人?”妖狐曾五姑沉声问。
“见鬼,小妹堂堂天香门的门主,用得着自贬身价另投别会受人躯策?曾姐姐,我们回去再说。”
“好,回去再说。”
西北行两三里,到了湖畔的一座渔家用为宿处的简陋棚房,有两名天香门的女弟子在外恭候。
妖狐曾五姑将高翔往棚内一塞,开始搜高翔的身,缴了他的兵刃暗器,在怀内搜出了两块金蛇令,当她搜出那块白莲社的玉符牌时,吃了一惊,脸一变,悄然将令牌塞入怀中。
白衣龙女正外面交代女伴把风,恰好钻入棚,未曾看到她藏了玉符牌。
白衣龙女满面春风,笑道:“如果不是曾姐姐用妙计擒他,小妹山门被毁之仇,将永无报复之期。曾姐姐,谢谢你。”
妖狐曾五姑尚未回答。高翔却冷笑道:“你天香门美貌绝色的风流女弟子甚多、其实用不着拖曾姑娘下水的,高某男子汉大丈夫,见了任何落难受困的人、皆会毫不迟疑地加以援手,你该命你的女门人出面的,何苦把曾姑娘……”
“住口!”白衣龙女急叱,踢了他一脚。
“你怕我揭穿你的诡计么?”他问。
白衣龙女冷笑一声道:“我不怕你桃拨是非,你的死期已至,不必枉费心机了。曾姐姐与我有过命的交情,你不必妄想。”
“哈哈!过命的交情?请问,你如何安排曾姑娘日后的出路?是要她投入你们的灵已会么,抑或是杀了她灭口?不,你根本就没有安排的权力,曾姑娘的命运,已被你们的灵己会安排好了,你根本做不了主,对不对?”
白衣龙女被激怒得柳眉倒竖,杏眼睁圆,正想一脚踏向他的脸孔,却被妖狐曾五姑拦住了。
“曾姐姐,这恶贼的嘴可恶,快点了他的哑穴。”白衣龙女恨恨地说。
妖狐曾五姑却微笑摇头,媚目流转俏巧地问:“贾小妹,他的话可信么?”
“曾姐姐,你怎么能相信他的鬼话?”
高翔接口道:“曾姐姐,如果你认为我的话不可信,那行。试试看好了。”
“试什么?”妖狐问。
“试按照你自己的意思办事。譬如说,立即离开此地,或者依你先前所说的,把在下留一天明天将在下交给他们,看你这位好妹妹能答应你么?”
这些话击中了白衣龙女的要害,倏时脸色一变。
“贾妹妹,要不要试试?”妖狐曾五姑沉下脸问。
白衣龙女陪笑道:“曾姐姐,不要上他的当,生死须臾,他要挑拨你我姐妹的感情,希图苟延残喘制造逃生的机会……”
妖狐淡淡一笑,戒备地说:“愚姐不是小心眼的人,但跑了一辈子江湖,多少有点小心,这样吧,我把你带走,明天再将人送回来。”
“曾姐姐……”
“不行么?”
白衣龙女脸色不自然,讪讪地说:“曾姐姐,这人与小妹仇深似海……”
“人明天交给你报仇雪恨,你就不能多等一天?”
“这个人艺业深不可测,而且诡计多端,留在身边极为危险……”
“到了愚姐手中的年轻人,天大的本事会变成不贰之臣。”妖狐一面说,一面抱起了高翔。
白衣龙女劈面拦住,急叫道:“曾姐姐,你不能……”
“不能把人带走?”妖狐寒着脸接口。
“是的,不瞒你说,小妹要将这人送给—位朋友。”
“是不是他说的灵已会的朋友?”
“曾姐姐……”
“他的话都是真的了?”
高翔笑道:“可惜你知道已经晚了些。”
“让路。”妖狐沉声叫。
白衣龙女焦急地说:“曾姐姐,请听我解释……”
“如果不听呢,你知道,我这人一向是一意孤行的人。”
“如果你不听小妹的劝告……”
“你便会留下我不成?”
“我……”
“你天香门这些人,恐怕留不住我呢。”
蓦地,门外有人明森森地叫:“咱们几个男人,应该留得住你吧?”
白衣龙女飞退出门,叫道:“诸位请勿干预好不好?”
妖弧火速佩上高翔的剑,将其他的暗器杂物匆匆塞入百宝囊,高翔抓住机会低声道:“姑娘,好自为之,解开我的穴道,你我……”
“我带你走,谁敢拦我?”妖狐冷冷地说,解他的腰带,急急将他背上,拔剑在手钻出门外。
门外站着居天成,及六名青衣大汉。
妖狐“扑哧”一笑道:“唷!又是个俊后生,想留住我,你是不是有点不知自量,是否有点夸口?”
居天成嘿嘿笑,冷冷地说:“高老弟是在下的朋友,不管是否留得下你,至少在下可以试试。”
白衣龙女沉声道:“本姑娘的事,不许任何人干预。如果姓高的朋友,那就不用走啦!”
妖狐突然一声娇笑、身形急闪,暴退两丈,从棚侧一闪而过。投入棚后高有丈二三的芦苇丛,在苇枝急动中,去势如星跳丸掷。
一名大汉追出,突然大叫一声,摔倒在芦苇下,只干嚎了两声,便寂然不动了。
居天成本已追出,却被白衣龙女伸手拉住了,低叫道:“草中危险,妖狐的蜂尾针见血封喉,你受得了。”
“快发出讯号。”居天成顿脚叫。
“这一带只有我们这批人,谁也没料到走这一面,又恰巧落在妖狐手中,发讯还有屁用。都是你,你不该太早现身的。”
居天成冷笑道:“还怪我?鬼女人已被高翔说动了,你留不住她,我不出来怎办?你们向南走的,南面有银蛇坛的弟兄,我将讯息发出,你们赶快撤走。”
妖狐带了高翔向南窜,远出四五里,高翔说:“曾姑娘,你与他们翻脸,走不掉的,灵已会的爪牙遍布、你插翅难飞,唯的生路,是我带你逃出危境。”
“哼!谁也阻不住我妖狐曾五姑。”
“真的?瞧,前面这一关你就过不去。”
从身后突然传来直震耳膜的叫声:“后面退路已绝,死路一条。”
前面出现十余名黑衣大汉,后面也有十位余名。
妖狐大惊。向左急窜。
右面草丛中人影暴起,有人叫:“我阴司冥判这条路,只有鬼才能通过。”
四面八方共有四十名以上骠悍黑衣人,果真是插翅难飞。妖狐一听阴司其判的名号,已是心胆俱寒花容变色,骇然叫:“你%你这中原一霸竟……竟也是他们的党羽?罢了!”
“丢兵刃投降方有生路。”阴司冥判沉声说。
妖狐火速撤剑,大声说:“本姑娘仍可一拼,死也要找个垫背的。同时,你们不是要姓高的活口么?你们如果相迫,本姑娘杀了他,大家落空。”
阴司们判狂笑道:“骚狐狸,你想得倒好。姓高的一切,咱们全摸清了,敝会主刚传来信息,不要活口见死尸,你动手好了。听说你的蜂尾针极为霸道,因此咱们不想让你找个垫背的,决定用暗器把你两人毙了。弟兄们,准备发射暗器。”
妖狐知道糟了,情势迫人,她已经无抉择,赶忙说:“慢着,人交给你们,交换本姑娘的安全,怎么样?”
“你早该说这些话。”
“如何?”
“好,一言为定。”
妖狐解下高翔,低声说:“高公子,我是天地神巫的朋友,目下的情势怎办?想救你也力不从心。”
“叫他们让出一条路.解我的穴道你逃出吧。”高翔也低声道。
妖狐在放下他时,悄然解了他的穴道,大叫:“让开南面一条路。”
阴司冥判举手一挥,南面的人向左右撤。
妖狐一声低啸,飞步夺路。
高翔一跃而起,向北疾冲。
所有的人,皆被他所吸引,忘了对付妖狐,所有的人皆纷纷发射暗器遥攻,四方俱合;
“啊……”他逃出六七丈,突然凄厉地掺叫一声,砰然倒地,滚了两滚再叫一声,寂然不动了。
阴司冥判到得最快,从他的背部与胁肋下,取下了两枝透风漂与三支袖箭两把飞刀,一扪他的口鼻,大叫道:“他死了,咱们大功一件,快!把他的尸体抬至地牢,本坛立即派人向会主报喜。”
四十余名弟子,背了高翔向怪村走。
怪村必坛戒备森备,但人手并不多,人都派遣至东南一带荒野潜伏,准备截击可能前来搜索的人,由于人数分散,而且不许潜伏的人任意走动,因此消息不易传递。秘坛的主脑人物,并不知高翔何时可到,等接到尸体,整座怪庄立即欢声雷动。
但他们并不敢大意,湖东与龙坑祠一带,还有不强敌,怎敢松懈?
尸体被丢入囚室,由两名大汉看守,囚室的另一端、有两间死囚牢,里面竟囚着江南浪子等十余名好汉,另一间囚着小绿。
小绿一看见尸体,急得几乎昏厥,拼命锤打着粗大的铁棚。嘶声大叫:“放我出来,放我出来……”
江南浪子与群雄浑身血污,想必吃了不少苦头,看到了高翔的尸体,这值好汉流下了英雄泪,惨然向同伴道:“咱们希望已绝,天不佑我!罢了,咱们准备死。”
两名看守不理会小绿发疯,却盯着高翔的身躯冷笑。
高翔的身躯,突然抽动了一下。
一名看守走近,一脚踏住他的小腹,冷笑道:“你这厮躯体早就僵了,居然还动?我不信你尸体……咦……”
高翔的虎目倏张,向看守咧嘴一笑。
看守魂飞天外,呆住了。
“砰”!看守突然飞起,砸向另一名看守,两人撞成一团,滚倒在铁栅下。
高翔飞跃而起,飞扑而上。
栅内的江南浪子已先一刹那动手,勒住了一名看守的头向里拖。另一人也扣住了一名看守的咽喉,死死压在栅根下。
“钥匙在看守的住房内。”江南浪子叫。
“大哥……”小绿狂喜地叫。
高翔懒得去找钥匙,拔看守的钢刀默运神功,力贯刀锋,“克嚓嚓”一连三刀,十斤大锁脱链。十二条猛虎冲出栅来,江南浪子低叫道:“到刑室去找家伙,准备出去。”
高翔砍开了小绿的栅门,小绿欢叫一声,张开双臂飞扑入怀,抱住高翔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