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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哪里躺下睡过觉。总而言之,一切都说不清楚,甚至连究竟是什么时候回到宿舍的都
记不清了。田代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宿舍。
当时已经接近中午时分,同宿舍的工人没有一个在常这时田代才意识到今天自已没去
上班,头还有点疼痛。
当田代去水房时,小学二年级的圭子飘荡着散乱的头发跑了过来: “田代哥,昨晚
你喝酒了?”圭子二目圆睁,炯炯有神。她是宿舍服务员宫永信子的女儿。
“啊。。。。。”
“我妈妈告诉我的,听说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你领回宿舍。” “对不起,给你妈妈
添麻烦了。” “田代哥,还听说你在门口大喊大叫过。” “我不记得了。” “田代
哥,你说的话可吓人哩!”圭子说着,“扑哧”笑了一声。
“我说什么啦?”
“你说:‘乡司,我要宰了你!’乡司就是公司的董事先生吧?” “真的吗?”田
代不自禁地失声反问了一句,而后呆若木鸡。
第二章 井头公园
1
当乡司的妻子乡司澪子从黎明的熟睡中睁开眼的时候,外面还是黑咕隆咚的。澪子打
开了枕头旁边的盒式台灯,一看表时针已经指到六点了。澪子觉得自己睡了不过个把钟头,
但实际上三个多小时已经过去。佣人佐山明子还没有来上班,四周黑乎乎的,悄然无声。
早晨格外寒冷,澪子刚把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立刻冻得又缩了进去。她看了看旁边的鸭
绒被子仍然空着,越发感到寒气袭人。丈夫乡司终于整夜未归。澪子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
双眼目不转晴地凝视着天花板。她心里在想,丈夫事先不打招呼擅自在外过夜,近来还未
曾有过。昨天下午六点时分,乡司曾经从工厂回来过,出门时碰上一个名叫田代省吾的工
人来访,丈夫将那个工人撵走以后,是自己驾驶着天蓝色新标准牌轿车出去的,去向是新
桥的滨村饭庄。当时乡司曾说: “我已经约好客人在滨村聚餐,公司的柿原理事也要
去。” “晚上你回家吗?” “当然罗,无论多晚也要回来。”虽然说得那么肯定,但
乡司终于一整夜没有回来。
澪子换上睡衣钻进了被窝,但久久不能安眠:平常丈夫晚上外出时,澪子总要问他晚
上是否在外边过夜,丈夫总是给以否定的回答,而且,他每次都是说到做到的。因此,每
当耳边听到有汽车的响声时,澪子便以为是丈夫回来了。虽说不是专门在等待丈夫回家,
但作为一个妻子来说,这种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发出响声的所有汽车都没有在自
已的门口停下。整整一夜过去了,澪子也没有听到乡司按门铃的声音,更没有听到乡司常
说的“喂,我回来了!”这句话。
乡司究竟在哪儿过夜了呢?不消说,男人有男人们的世界,对此澪子并不费解。乡司
事业心旺盛,有干劲、有手腕,这一点澪子可以说从内心感到自豪和钦佩。丈夫有着这样
使自己感到满意的地方,加之过去的军人生活磨练的一副健壮的体魄,象这样的丈夫即使
偶尔有外遇也是情可原宥的。但是,凡属于这种场合在外边过夜时,乡司总是事先要寻找
一个藉口,起码表面上还是尊重妻子的。然而,昨晚的事却不同寻常。临走时说得清清楚
楚,分明是说晚上再晚也要回来,但竟然连个电话都没来就整夜未归。难道他连找个藉口
搪塞一下都感到是多此一举了吗?
澪子无意识地用手抚摸着自已的乳房,也许是精神作用的缘故,她感到自巳的乳房近
来似乎干瘪多了,粉红睡衣也黯然失色。澪子并不是迫切思恋丈夫的肌体,而是为她宝贵
的青春一刻不停地随着时间白白消逝而痛苦难熬。乡司和澪子还没有孩子。俗话说,孩子
是夫妻间的羁绊。由于没有这种羁绊,澪子仿佛觉得他们夫妻生活中不时地有贼风乘虚而
入。每逢此时,她便考虑人生也许就是这样的冷漠孤寂。
七点半光景,佣人佐山明子来上早班了。
“今天早上真冷啊,太大。外面己经下霜啦。” “是走来的吧,够辛苦了。”
“没有什么,路又不算太远。” “今天你不来这么早也可以,乡司昨晚没有回来。”
“怎么先生昨天晚上没有回家? ”明子显出十分惊讶的样子,“是否来过电话,说在外
边有事?”澪子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明子接着又说道: “也许是因为有了什么要紧的
事,直接到工广去了吧。”明子说着尽量躲开女主人的视线,而后便准备早饭去了。
早饭很简单,豆腐酱汤和紫菜片卷饭团。为了慎重起见,饭后澪子给工厂方面挂了个
电话。但厂方的回答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接电话的是厂长关口。关口厂长大惑不解似地
说: “董事先生还没有来呀,这里还在议论纷纷呢!因为今天上午预定要开会研究产品
规格,主要负策人董事不来,光我在这里什么事情也决定不下来。” “乡司知道今天要
开会吗?”澪子问道。
“当然是知道的罗!我曾想,乡司先生可能在公司里,因此,我给京桥方面挂电话问
了一下,但对方说不在那里。”澪子又向新桥滨村饭庄挂电话询问,对方回答说乡司是昨
晚十一点回家的。
乡司究竟昨晚投宿何处姑且不论,平时处事严谨、一丝不苟,而今天明知上午有会却
擅自缺席,这件事确实令人费解。
但是,在当时,妻子澪子还没有料想到事情发展到了何等严重的地步。快到中午的时
候,关口厂长主动打电话来了。
“董事先生回家没有?”
“没有,他还没到工厂去吗?”
“杳无音信。实在是棘手,乡司先生没来,会议也没有开成,真是奇怪。太太,您能
猜到乡司先生到哪里去了吗?” “不会是出了车祸吧!” “你说什么?” “我说是
不是会遇到什么意外的事故啊!”一听这话,澪子吓了一跳。因为这时澪子只是在考虑着
乡司私生活方面的原因,并没有想到车祸事故上来,所以,对方的话使她大为震惊。但是,
仔细一想,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的。
“如果要请警视厅调查,需要问哪一个科啊?” “太太,这样吧,由我负责和警视
厅联系,一旦有了结果,我就马上告诉您。”关口厂长也有点精神紧张,说完后便挂断了
电话。
明子在一旁安慰似地说道:
“太太,别太操心,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但愿如此。”澪子冷言冷
语地没再出声。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关口厂长打电话来了: “我请警视厅有关方面查了一下,回答
说没有发生过类似的车祸事故。” “给您添麻烦了。” “不过,董事先生到底到哪儿
去了呢?。。。过一会儿也许他会从哪里回来的。” “如果有了消息,请劳驾马上告诉
我。”澪子放下了话筒。
听说没有发生车祸,澪子松了一口气,但是另一种可怕的想像突然涌上了她的心头。
工作起来废寝忘食的丈夫,擅自缺席会议,而且竟然不打招呼一夜未归,其中必有不测。
究竟是私生活方面的原因,还是有着更加深奥的缘由呢?当然,这才仅仅是一个晚上。关
口厂长刚才安慰澪子说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乡司会出其不意地驾驶着汽车回到家里。但在澪
子的心里,却滋长着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情绪。为了慎重起见,澪子打电话问遍了亲戚朋
友以及乡司经常光顾的饭店茶馆。但是,对方都回答说没见到乡司的踪影。澪子沉思片刻,
拿定了主意似地对明子说道: “你去叫辆汽车来,我要出去一下。”
第二章 井头公园
2
澪子乘一辆高级计程车,沿着小金井公路向东行驶。到新桥大约需要-小时左右。
汽车司机向着这位难得的贵客叨叨个不停: “太太,今年冬天可真冷啊,今天早晨有的
地方水管都冻裂了。现在就冷成这个样子,到明年一、二月份那就可想而知了。” “是
埃”澪子只是在随声附和着。
“这对于那些爱好溜冰滑雪的年轻人来说,真是求之不得的,可是对于干我这一行的
来说,可实在是吃不消埃天气太冷,汽车引擎打不上火,路上坑坑洼洼的地方都结成了硬
冰,一不小心就要打滑。。。夏天又热得人够呛,反正我这种买卖不是什么开心的玩艺儿,
您说对不对啊,太太?”汽车司机好象是要催促客人表态似的,扭头望了望澪子。
汽车沿着站前大街通过交叉路口,过了一会儿,向左一拐便是通往日东玻璃绒工厂的
一条横行马路。穿过马路再越过新小金井车站,便到达三鹰井出新开垦的田野。这一带很
早以前就开垦了不少水田。公路两旁,柞树、橡树和山毛榉树等枝繁叶茂,生长茂盛,住
户人家却稀稀拉拉。有一段公路正在整修,路面上竖有黑色和黄色的让行人注意的标记。
有十来个临时工,在一个工头的指挥下,正在慢慢腾腾地掘起马路上铺的沥青和石子,一
辆公共汽车从对面开了过来。
“呸!真叫人讨厌,一年到头总是没完没了地翻修,东京的知事一天到晚是干什么吃
的!”汽车司机锁眉咋舌,把汽车停靠在公路的左边,等待公共汽车通过。这时有个工人
向车内窥视澪子。澪子身着皮制的大衣,一张漂亮的脸庞格外引人注目。窥视她的那个工
人吹了一声口哨,马上又有四、五个人一齐拥到汽车旁边,隔着玻璃向车内望去。大概是
有人说了声低级下流的俏皮话,逗得大伙儿格格地笑个不停。澪子故意乘坐高级计程车
并非出于讲排场、摆阔气;她猜测丈夫坐着高级轿车可能是在这里通过的,所以也想设身
处地地去推想一下丈夫的去向,没料想碰上了这群人的戏弄。这样反倒使澪子对自己的行
动产生了后悔之感。
从上连雀出发快到下连雀时,居民住户渐渐增多。这一带据说是在明历大火以后发展
起来的,住户多是从神田迁来的,大都是制作雀鸟一类的工艺品的工匠。横穿井头公园,
从吉祥寺向自来水公路,一直到代田桥,是一条平坦的直线柏油马路。
“在东京市内很少有这样长的直线公路,如果在晚上,不用费劲儿就可以用八十公里
的时速行驶。但是最近不行啦,常常有交通警察来找麻烦。”司机颇有不满似地说道。
到了甲州公路后,车辆猛增。澪子乘坐的汽车不得不跟在一辆自用小汽车的后边。
“你看前面这个司机,简直是个外行,慢慢腾腾地真急死人,如果都是计程车的话,
早就疏通了。”司机是贫嘴的人,不停地在说三道四。这时,澪子已经无心再搭理他了。
汽车从参拜神社的大道上拐了个弯,穿过了神宫外苑,然后又从赤扳见付绕过溜池到
达乌森。这时,已经是将近下午一点光景了。
滨村饭庄远近闻名,无人不晓。虽然规模不大,但十分清洁、雅观。澪子走在铺着黑
色石子的路上,心绪不宁,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径直走进大门请求找人。接待她的是一个
皮肤白皙的年轻女招待。
“请问,日东玻璃绒的乡司昨天晚上来过这里吗?” “哎,是的。昨晚日东公司的
客人曾在这里用餐。” “我是乡司的内人,刚才曾给这里挂过电话。。。”女招待吃惊
似地说: “请您稍等一下。”说着便抬脚往里面走去。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来的是这
个饭庄的女掌柜。
“呵,太太,刚才是我接您的电话。”
澪子一听她说话的声音,果然和刚才电话里的一模一样。
“对不起,打扰您了。”
“关于乡司先生,正如刚才我向您说的那样,确实是昨晚十一点左右离开这里的。是
否是出什么事啦?” “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不知他倒哪里去了!” “唉哟,这是怎么
回事啊!” “乡司临走时,说过什么没有啊?”澪子说着低下了头,猜想着乡司的去向。
她生怕别人看破自己的心事,也讨厌自己处于被人同情的境地。但最后,澪子还是下了决
心又问了一句: “譬如说,他离开这里后还要到哪里去?” “没听说他还要到哪里
去。”女掌柜说。
“离开这里时,他是和大伙儿一起走的吗?” “是的,是一起离开这里的。”
“此外,还发现其他情况没有?” “这个,当时好象。。。。。。” “什么事啊?”
“也许是不值一提的事,虽说都是一起离开的,但在送走他们招待的客人以后,为了算
账开票的事,乡司先生和柿原先生又留了一会儿,当时好象二人之间发生了口角,争辩了
几句。”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