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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更在意的是夏长清留给邢婉菁的那笔钱。
这夏长清虽然无情无义,出手却甚是大方阔绰,他留给邢婉菁的钱就足够她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了。这不由得让那婢女眼馋万分。
于是,邢婉菁跟着那婢女刚刚出了城没多久,便遇到了一伙“山贼”。
这一伙“山贼”,自然是婢女找来的,她认为,对付一个已经瞎了眼的女人,这些人就足够了。
不过,她实在是太低估了邢婉菁。这“青龙仙子”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即使是瞎了眼也是一样。
想当年,刚出道的时候,她曾经单人匹马就扫平了一个绿林山寨,一夜间便名扬整个武林。这几个冒充的“山贼”,她还不至于看在眼里。
虽然她已经看不见,不过,她并不需要用眼睛来确定什么目标,她只要挥鞭杀人就行了。
也许正因为这样,没有眼睛的邢婉菁比有着眼睛的邢婉菁更加的恐怖,就连她背后的婢女见势不妙想要逃走,也被她无差别攻击的鞭梢一带,毫无悬念地横死在了路旁。
“哼!小蝼蚁。”邢婉菁冷哼一声,收起了鞭子,忽然发现,经过刚才这一场打斗,她刚刚才买的马匹早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更严重的是,她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别说去找夏长清,就算是她想要再回到城里,也已经回不去了……
五
一缕甘甜的清水缓缓地流入邢婉菁的口中。她条件反射地用早已干裂了的嘴唇吸住了放到她口里那水袋的水嘴,大口大口地吮吸起来。
“你醒了?”一个清脆稚嫩的女声柔柔地在耳边响起,邢婉菁的大脑也渐渐地清醒了过来。
“你是谁?”邢婉菁抬手推开了嘴边的水袋,“喂我喝的什么?”
“当然是水啊!”女孩轻轻地笑起来,说,“我叫青蕾。”
“水?”邢婉菁愣了一愣,伸出手来四处摸索,青蕾连忙又把水袋递到了她的手中。
“青蕾?”邢婉菁仰头大大地又喝了一口,然后擦了擦唇边流出的水珠,问道:“这里是哪里?”
“蒙古草原上。”青蕾回答。
“蒙古?”邢婉菁闻言吃了一惊,她凭借着感觉,一直向着寒冷干燥的北风而行,却想不到这一走,竟然走出了关外。
这一路走来,她自然吃了不少的苦头。因为眼睛看不见,只能以手代眼摸索着前进,走到现在,她那一双曾经细腻白皙的手,早已是伤痕累累,粗糙不堪了。
邢婉菁勉强支撑着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盖着暖暖的大袄子,身子下也垫着厚厚的毛皮。
“长清,长清呢?”邢婉菁忽然想到了她此行的目的,“你看见夏长清没?”
青蕾歪着头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是吗?”邢婉菁不禁笑自己,他怎么会跑到关外来呢?
“青蕾,是吗?”邢婉菁忽然一把抓住了旁边这小女孩的手腕,“我教你武功好不好?”
青蕾被她一把抓得生疼,想要缩回手却又缩不回来,邢婉菁的手就像生铁一样牢牢地铐在了她的手腕上。
“我教你武功,只要你帮我杀一个人,一个叫柳依依的人!”邢婉菁邪邪地笑着,两只早已干瘪了的眼眶死死地“盯”住了青蕾那张稚嫩的小脸。
第六篇 人生若只如初见(一、二)
一
雪儿是蒙古马,并不习惯西南山区的山间小道,所以,这一路翻山越岭的走来,青蕾就只是牵着它,慢慢地走。
这里的山,高大巍峨,绵远不断。大山是一重接着一重,刚刚翻过了一座,前面又是一座,似乎永远都翻不到尽头。
大山里有许多西南民族的村寨,要么依山而建,要么就是囤在被群山所包围的山谷里,村寨之间相距甚远,有的甚至要走上一天的山路。
没办法,既然昨天已经打听到了叶秋儿的下落,虽然客栈老板也只是记得她住过店子,根本就不知道她往哪里去了,不过,既然叶秋儿能单身匹马的把重伤了的卓清风带到这西南山区来,就证明她一直没有放弃。她不放弃,青蕾自然也不会放弃。
更何况,她是冲名医去的,只要能打听到这附近所有名医的位置,青蕾就不信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要说名医,前面那个叫石头寨的寨子里面就有一个,而且,还是这一带最出名的一个苗医,青蕾直觉在这里找到叶秋儿的可能性最大。
一阵悠扬的笛子声在静怡的大山中飘扬开来,青蕾不禁举目四望,却找寻不到笛声传来的方向。
在这重山的环绕之中,连声音都变得飘忽不定起来了。
青蕾暗暗感叹着这神奇的大山,一边拉着雪儿小心地沿着傍在山腰上的小路小心地往下方的山谷里走去。
那个苗医所居住的寨子,就在那个山谷里。
转过一个弯道,本来飘渺的笛声忽而变得清晰了起来。原来,刚才让青蕾辨不清方位的那阵笛声就是来自这个山谷里。
这笛声,清幽悦耳,虽然没有箫声那样来得悲切,却也是叫人牵肠挂肚。
山谷谷底,缓缓地流淌着一条清澈的小河,河边的一块大石上,静静地坐着一个身着粗麻布衣的窈窕女子,那环绕了山谷的笛声,正从她横在唇边的那根深绿色的笛管中缓缓流淌出来。
青蕾正听得入神间,笛声嘎然而止。
“你,”那女子没有回头,只是拿下了唇边的笛子,低声地问:“是谁?”
青蕾被她问得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那女子的身后。
“对不起。”青蕾连忙道歉,“我没有恶意,只是被你的笛声吸引了。”
女子转过头来,露出了一张清爽秀气的小脸,“原来是这样。”她笑着说,上下打量了一遍青蕾,“你从中原过来的?”
“是的。”青蕾礼貌地抱了抱拳,“我叫青蕾,是来找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子的,她应该还带着一个重伤的男子,不知姑娘有没有见到?”
“叫我阿筠就好了。”女子依然甜甜地笑着,“我确实见过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子,还带着一个重伤的病人。前些天,也是在这里,她还向我打听罗医生的寨子怎么走呢。”
“该怎么走呢?”青蕾一听,着急地问。
“沿着河一直往下游走就到了。”阿筠指了指身旁的河水,“大概走上两三里路,就能看到那个苗寨。”
“谢谢了,阿筠姑娘。”青蕾又抱了抱拳,道了个谢。她看到阿筠头上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包着的头巾,禁不住又好奇地问:“你不是苗族的吗?”
阿筠听她这么问,觉得十分有趣。她歪了歪头,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也不太清楚。”青蕾指了指阿筠的头巾,“只是觉得头巾和我这些天见过的苗女不太一样。”
“是不一样。”阿筠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头巾,笑着说:“你猜对了,我不是苗女,我是布依族的。”
“原来如此。”青蕾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阿筠瞟了瞟青蕾腰间的百无,“你会武功的是吗?”
“会一点。”青蕾回答。
“那太好了。”阿筠忽而神采飞扬地站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可不可以跟我比试比试?”
“啊?”青蕾被她的激烈反应给吓了一跳。
“就是切磋一下,没有别的意思。”阿筠忙解释,“我很少能遇到会武功的女孩子。村子里的那些后生全都打不过我,很没劲的!”
“这样啊。”青蕾又笑了,“好是好,不过得等我得先找到那个白衣女子,到时候我再回来和你切磋,好么?”
“也好。”阿筠点了点头,“那等你办完了事再来找我吧,我就住在这条河上游的那个寨子里。”阿筠抬起手指了指河水上游隐约可见的那一个村寨,“不过,我一般都会在这里的,你回来这里应该就能找到我了。就这么说定了啊!”
“好。”青蕾笑着点了点头。
二
青蕾照着阿筠给她指的路,牵着雪儿沿着河水慢慢地向着下游走去。
一直走到黄昏时分,才远远地看到有了房子。
这边的人们所住的房子大多都是茅草房,屋子前面会用竹篱笆围住一块小小的空地,用来作为家里的院子。
前面路边的一栋草房的门忽然打开了,里面走了出来一个人。
青蕾随意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愣住了。
“叶姐姐,”青蕾愣愣地开口叫,“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一身农妇打扮的女人,竟然就是她遍寻不着的叶秋儿!
更让青蕾惊异的是,她的肚子,似乎有些微微地向外凸了出来。
“青蕾妹妹?”叶秋儿也吃惊不小,“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青蕾正想要问卓清风,忽然想到叶秋儿还不知道自己和卓清风的关系,便改口问:“你在这里,那卓大哥呢?”
叶秋儿闻言眼眶突的一红,转头看向屋后。
那里,有一座光秃秃的新坟,周围撒满了纸剪的铜钱。
青蕾忽然感到眼前一阵眩晕。她急忙扶住了身旁的雪儿,才没有倒下去。
“都怪我……”叶秋儿的眼眶里蓄满了的泪水,禁不住地开始往下掉,“都怪我……都怪我……”
看到她伤心的样子,青蕾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得上前把她扶进屋子坐到了床上。
“都是我的错……”叶秋儿的眼泪收不住了,“都是我错怪了他。”
“叶姐姐,节哀顺变吧。”青蕾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无力地说。
过了好一会儿,叶秋儿的情绪才算平定了下来。
“放心吧,我没事的。”叶秋儿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抬头看着青蕾,硬挤出了一个笑来,“我会爱惜身子的,就算不为我自己,也要为了他的孩子啊!”
“孩子?”青蕾不禁低头看了看叶秋儿微凸的肚子。
“是的,是他的孩子。”叶秋儿看着自己的肚子,眼神忽然变得温柔了起来,“要不是因为这孩子,我早就和他一起去了……”
“多大了?”青蕾问。
“快四个月了。”叶秋儿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这孩子真命苦,还没出生就没了爹。”
青蕾看着她感伤的样子,暗自打定了主意。她把腰间的百无解了下来,递给叶秋儿,“这把百无,是卓清风的宝物,就留给孩子吧。”
叶秋儿抬起头看了看青蕾,点了点头,接了过来。她轻轻抚摸着百无白色的剑鞘,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和卓清风在一起的日子,眼眶又开始红了起来。
“叶姐姐,”青蕾急忙转开话题,笑着说,“似乎你还不知道,其实你腹中的这个孩子是我的侄儿呢。”
“侄儿?”叶秋儿愣愣地看着她,“那就是说……”
“是的。”青蕾轻轻点了点头。
“青蕾妹妹,”叶秋儿抓住了青蕾的手,歉意地看着她,“对不起,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青蕾依旧笑着说,“嫂嫂!”
山里的晚上十分的凉爽,在成堆的树影和石缝里面,蛐蛐儿叫成了一片。
青蕾看着已经睡着了的叶秋儿,轻轻地帮她拉好被子,然后走出了屋子。
屋外的世界很亮,白晃晃的一片。这都是月亮的功劳。
青蕾悄悄走到屋子后面的新坟前,伸手慢慢地摸着墓碑上刻着的字,当她顺着笔划摸到“卓清风”三个字的时候,嘴里不禁轻轻地叫了一声:“哥哥。”
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往下掉。
“哥哥……”她轻轻叫着,斜倚着墓碑慢慢地滑到了地上。她坐在墓碑前,眼泪已经泛滥成灾了。
她使劲地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真是天意弄人!失散了十多年的亲人,好不容易遇见了,却不知道。等到知道了,却已是阴阳永隔。
这一次,是真的永远的失散了……
想到第一次照面的时候,在杭州的衙门门口,他看向自己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捉拿悬赏犯李嚣的时候,他从房顶飘下来时那英姿飒爽的样子;还有最后那一次,他身中长剑,却还是对着叶秋儿露出了一脸温柔宠溺的笑容……
对哥哥的记忆,就只有这些了么?
青蕾抬起了头,朦胧的眼睛看着天上的月亮,居然是半月。还以为,会是圆月呢!
第六篇 人生若只如初见(三)
三
清清的河水,还有那清幽的笛声。
阿筠果然还在青蕾遇到她的那个地方,还是老样子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吹着她的笛子。
“看来你很喜欢吹笛子啊!”青蕾笑着走到了她的背后,“吹得挺好听的。”
“你来了?”阿筠听到是她,急忙转过头来,一脸高兴的表情。
“是啊,我来赴跟你的约定了啊!”青蕾说,“你怎么成天在这里?”
阿筠听到青蕾这么问,眼睛里突然闪过了一丝忧郁。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在等人而已。”
“等人?”青蕾不解地看着她。
“是的。”阿筠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