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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蕾忽而有些眼花,似乎看到了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她摇了摇有些发晕的脑袋,微笑着说:“我们交换吧!里面有人在等你。”
“什么?”黑衣男子的眼睛变大了。
青蕾的笑意更深了,“你去还是不去?机会只有一次哦!”
“啊……谢谢!”黑衣男子慌忙起身,一个飞跃,跃进了青蕾刚刚跳出来的那一扇窗户。
不一会儿,那扇窗户便关上了。
青蕾在黑衣男子原本坐着的地方坐了下来,抬头看向天空,一弯亮眼的新月正静静地悬在空旷的夜空中。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呢!”她对自己说。
第二篇 一命还一命(一、二)
一
挥别了苏云和林天,青蕾驾着雪儿继续向南进发。
看到这小两口和好如初,青蕾的心里也开朗了不少,虽然还是抹不去那个人的影子,但刚穿过关口时的那份阴郁和伤感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怀念,一份期待,期待属于自己的明媚天气。
不过——青蕾小心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包好的手帕,仔细地打开,轻轻地抚摸着里面那一只精致的白玉耳坠——连云姐和林大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耳环呢,看来,要通过这只耳环确定自己的身世很有难度啊!
正沉思间,一阵刀剑相交的声音传了过来,青蕾愣了一愣,及刻策马奔了过去。
路旁空旷处,已经倒了好几具绿林打扮的壮汉尸体,中间站着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子,手里的长剑还在慢慢向下滴着血珠。
不远处,一个农家女打扮的女孩瘫坐在地上,正拼命用破碎的衣服遮挡着身体,一脸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青蕾忙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披风,让那个农家女披在身上遮住身躯。再抬头看时,那个白衣女子剑已回鞘,正轻盈地走过来。农家女惊叫了一声,裹着青蕾的披风向远处跑去。
白衣女子看着农家女惊恐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又转过头看着青蕾,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不逃么?”
青蕾瞧着她一身滴血不沾的白色衣裙,正诧异着,听她这么问,抬头冲她一笑:“逃什么?要是我遇上了,也会这么做的。”
“呵呵……”白衣女子爽朗地笑起来,“原来是同道中人,幸会幸会!叶秋儿有礼了!”说罢,抱了抱拳。
青蕾也照样回了一个拳礼:“青蕾有礼了!”
“哦,青蕾……”叶秋儿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遍青蕾那一身充满异域风情的装束,又歪着头看了看一旁正自己肯着草皮的雪儿,“你……从关外来的吗?”
“嗯,”青蕾点了点头,“我从蒙古过来的。”
“准备去哪里呢?”
“杭州。”
“哦。”叶秋儿高兴地眨了眨那对漂亮的大眼睛,“太好了,我正好也要去杭州,难得遇到一个这么相投的女子,我们同路好不好?”
“好啊!”刚刚和苏云他们分别,青蕾本还有些舍不得,现在有个人要与自己同行,况且还是这样的奇异女子,青蕾自然求之不得。
一路上,青蕾和叶秋儿两个人有说有笑,聊得十分投机,大家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天色暗了下来。两人便找了处离大路较远的河流旁,扎了个简易帐篷准备过夜。
大凡女孩子都很爱干净,于是就都很爱洗澡。因此,待夜色完全降临后,两位姑娘便宽衣解带,把身子完全浸入了清凉的河水之中,用河水洗掉一身的疲惫和尘埃。
这南方夏季的夜晚,早已没有了白日的炎热与烦躁,甚至还带上了些微的凉意。月光淡淡地洒下来,在波痕粼粼的水面印下了丝丝的光亮。
青蕾酣意地泡在水中,很舒服地享受着河水的冲刷。叶秋儿站了起来,准备到岸边拿她们脱下的衣物过来清洗。也就在她背朝着青蕾的时候,青蕾很清楚地看见了她后背上那个奇怪的疤痕,那一个和她光滑细致的背很不相称的痕迹。
那是一个扁长形的痕迹,应该是结过痂了以后,新肉长出来留下的。看得出当初的伤口很深,而这个疤痕正处在后心窝的位置,以这样的深度,恐怕当时已经贯穿了心脏。
“你背上……”青蕾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提起。对于女孩子来说,这样的疤痕无疑是一块心病。
叶秋儿转头越过自己的肩膀看了看,然后转过身来,抚着前胸说:“你说这个么?”
此时,青蕾才注意到,她的胸前,和后背对应的地方,也有一个同样的疤痕。
她整个人是被这个伤贯穿了的!
青蕾惊骇地瞪大了眼睛:“这……这似乎是剑伤……”
“是的,”叶秋儿抚摸着胸前的伤痕,淡淡地说道:“这是被一把叫做白无的剑所伤。”
“那……你……”青蕾看着那骇人的伤痕,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竟然还活着,是吧?”叶秋儿淡淡地笑着,眼神飘忽,“那是因为,我和一般人不一样,我的心,在右边。”
“啊?”青蕾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
“要是普通人,怎么经得起白无这一剑?”叶秋儿的眼神黯淡下来,“还是从背后中的剑……”
“背后?”青蕾有些不解,“谁能在你背后出剑?”
叶秋儿笑了,“当然不是谁都可以,我的剑法虽不敢说数一数二,也还不至于受制于人。”她停了停,眼睛里似乎有东西在闪动着,“除非是特别信任的人……最信任的那一个人……”
沉默。
朦胧的月光下,叶秋儿的思绪似乎有些飘离。青蕾看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我没死。”叶秋儿又笑了起来,她转回来看着青蕾,“好了,我去拿衣服来洗。”说着,就自顾自地向岸边走去。
月光照着她美丽的后背,和那个与美丽后背极不相称的狰狞的疤痕。青蕾突然间明白了——原来,每个人都会有一道这样的疤痕,不管是在身体上还是在内心里,就算是像叶秋儿这样爽朗的女侠,也会不例外。
伤痕吗?
青蕾把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里面那颗正微微跳动着的心脏。
这里面曾经也有个伤口呢。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得似乎已经不会再痛了。
还记得,也是在一个这样的夜晚,天空一样的晴朗,月光却显得更加的清冷。那个男人,那个让她一直无法忘怀的蒙古男人,对她说:“你是个汉人,你原本就不属于草原。”
也就是在那个晚上,他正式和一个蒙古族女子定了婚。
远离草原,远离他。
最终,青蕾只能这样决定。
如他所愿,现在,她已经回到了中原,回到了汉人应该呆的地方。
只是,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至少没有一个能在她声旁嘘寒问暖的亲人。虽然就快要回到故乡,可是,那以后呢?她该何处安身?
二
站在热闹的城市中心,青蕾感到了完全的陌生与无助。
虽然完颜伯伯给她描绘过无数次杭州美丽的山水,虽然也曾在梦里无数次地徘徊在杭州城的街道,然而,现在,青蕾就站在杭州城内,却找不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本应熟识的故乡,现在却是那么的陌生……这是一种多么落寞的感觉啊!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不再是那个穿着异域服饰的奇特女子,现在看她,已然一个清新自然的江南佳丽。
不知不觉间,青蕾走到了官衙门口。看着布告栏里的那些通缉告示,青蕾无奈地笑了笑,上去揭下来几张,叠起来小心地放进了腰间。这一路走下来,她就找到了这一种生存的方式——也就是俗称的赏金猎人。
这时,旁边走过去三五个衙役打扮的人,打头的那个穿红衣的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青蕾对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不过也是,女孩子干这个的确实不多见。
转过身来,青蕾正准备离开官衙,忽然发现街对面的房顶上站着一个人,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子,正呆呆地看向这个方向。一阵微风轻轻带起她的衣袂,像极了不慎落入凡尘的仙子。
那不是叶秋儿么?
自从来到杭州城以后,虽然住在同一间客栈,却常常见不着她的面,也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不过,青蕾知道,谁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没有理由去干涉。
房顶上的叶秋儿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青蕾的存在,她仍旧痴痴地望向这边,一动也不动。
青蕾看她丝毫没有从房顶下来的意思,也不便去打扰她,便自己离开了衙门。
杭州的集市倒也十分热闹。青蕾左顾右盼,看得十分的新鲜。当她被一个摆着各种各样小饰品的小摊粘住了眼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腰间微微地一动,连忙伸手一摸,发现系在腰间的钱袋不见了踪影。
她回头一看,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正迅速地钻入人群之中。青蕾急忙快步追了上去。
只见小乞丐十分熟练地左穿右梭,在集市的庞杂的人群之中如入无人之境——那是因为,人们看见他都很自然地闪身一躲,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来。而青蕾就不得不拨开前方的人群才能跟上去,显得颇为费力。眼看着小乞丐越来越远,就要跟丢,青蕾转了转眼珠,转身钻进旁边的一个小巷子,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一纵身上了房顶。
房顶上视野开阔了许多,街上的情景全都一目了然。小乞丐已经跑出了一条街,一晃身就钻进了另一个小巷子里。
青蕾起身跃过几个房顶,正好看见那个小乞丐缩在墙角里,手里拿着她那个蓝色的钱袋,正得意地把里面的银两往外倒。
青蕾飞身下地,一把抓住小乞丐拿着钱袋的手腕,就势一个反扣,把他扣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小乞丐倒也十分机灵,他并不挣扎,乖乖地由着青蕾把他扣在墙上,嘴里讨好地叫着:“姐姐饶命!姐姐饶命!”
青蕾依然紧扣着他不放,骂道:“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看样子还是老手嘛!走,跟我去衙门去!”
“别,别,”小乞丐慌忙说:“姐姐,好姐姐,我把钱还您就是了,您就饶了我吧!”
“你这姐姐叫得还真顺口啊!”青蕾又想气又想笑,不自觉地就放松了手上的劲道。
“嘿嘿……”小乞丐顺势泥鳅似的往旁边一溜,摆脱了青蕾的控制,他跑开几步,回头冲青蕾挥了挥手:“姐姐再见!”然后钻进拐角的巷子里不见了。
青蕾无奈地摇了摇头,俯身捡起散落一地的银子装进布袋系回腰间。一抬头,却看见小乞丐自己又跑了回来。
青蕾正奇怪着,只见小乞丐一把拉住她,一脸惊恐地看着她喊道:“姐姐救命!”一边喊着还一边直往她身后躲。
这时,一个彪形大汉跟了过来。这人一身武夫打扮,袖子撸到手肘,腰间悬着一把大马刀,坦胸露怀,再加上一脸的大胡子,全然一副市井莽夫的样子。
青蕾看这架势,一把将小乞丐从背后揪了出来,“你小子又偷别人东西了吧?”
“不,不,没……没……”小乞丐连连摆手,手忙脚乱地仍旧往青蕾身后躲。
看他怕成这样,青蕾微微有些诧异,回过头来,却正好对上那莽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
青蕾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一缩。
那莽汉回过神来,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小蚂蚁,这小妞不错嘛!”
青蕾闻言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身后传来小乞丐越来越远的声音:“对,对啊,李大哥!我正准备把她押过去的,谁知道您就来了……我就先走了啊!”
那大汉嘿嘿笑着,伸手就来抓青蕾的胳膊。青蕾后退半步,上身后仰,右脚就势向大汉胯下踢去。对于这类好色之徒,青蕾从不留余地。
谁知那大汉身子一蹲,手掌向下一压,钳住了青蕾的脚踝。青蕾一惊,没想到这莽汉功夫倒还了得,忙两手前探,直取大汉双目,大汉自然松开她的脚抬手来护住双目,青蕾迅速缩回手,转身旋体,摆腿向大汉的头部踢去,大汉一仰身闪过,两人各自向后跳出半米来。
“这还青天白日的,你就敢调戏良家女子啊,李嚣!”
随着一个略显低沉的男声,房顶上突然飘下一个红衣捕快来。
那捕快面容俊朗,一袭红衣加上黑色薄纱的帽子显得十分英姿飒爽,手中的一把白色长剑,更是增添了几分英武的风姿。
是他啊!青蕾看着他,想起了刚刚在衙门他看自己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胆子还真大啊!”他开口说,“大白天的也敢大摇大摆地出来晃,忘了你还在被通缉的吗,强盗杀人犯李嚣?”
被通缉的么?青蕾不觉地伸手摸了摸收在腰里的那几张通缉告示。
“你……你是谁?”李嚣看着他那身红衣,谨慎地后退两步,背对着墙,还拔出了腰间的马刀。
红衣捕快笑了,道:“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