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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丝,不是我太阴毒,实在是这次关系重大,我不能这样冒险的。你也真够笨的,像你这样辜恩负主的东西,九王爷怎么敢用你。到了阴间就告诉阎王,你是笨死的。好了,开始吧。
张灵珂,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凄厉的声音荡漾在每个人的心中。
到你真正成了厉鬼的那一天,你在这样说吧。填上。
全真这次感觉第一次看到张珞的真面目,从那样的绝美少年嘴中说出的话比蛇还阴毒。就在众人面前,用冰窖中取出的碎冰把一个活人生生活埋了。他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可下面众人被吓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绿丝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充满了怨毒,直盯着灵珂,直到最后一堆冰埋住了他的眼睛。
很多年后,全真对灵珂的感觉中带了些须的疏远和恐惧,也是因为绿丝的眼睛。
好了,他已经死了,我希望在场的各位不要重复这样的错误了。现在,你们的命已经和张府上下牢牢挂在一起,有我张珞的一天,你们还可以有活命的希望,但是如果我完了,你们想活着出这个门,今生今世没有可能。
记住我的话,就散了吧,回去好好想想。
张纪,你到我书房一下。
全真和大家等灵珂走后,也各自回房间,可他看着灵珂想,真的是昨夜那个有担当,有情有义的灵珂吗?为什么他会给人如此强烈的矛盾感?
绿丝那倔强的身影同样深刻的印在灵珂的脑中,从现在开始,他已经不是那个飘逸的书生张灵珂了,而是一个满手血腥,不择手段的张珞。
书房中,灵珂看着奈何给的信,想拣出来销毁。
爷,绿丝怎么处理。
他,买个棺材,葬了。给他的母亲一笔钱,让她走,走的越远越好。
那个老妇人不是已经,……
我像那样草菅人命的人吗?九王爷把人给我了,我安排在后园了,你一会去办,利索点。
是。
还有,把奈何带走,送到我哥那里,不要让她再回来了。没有别的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这次之后,大家各自小心。
等张纪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身的汗,终于知道绿丝的母亲没有事,有一些安心。他只是不希望灵珂手上的罪孽过于深重。
情势急转直下,是谁也没有料想到的,灵珂看着书房中父亲留下的纸镇,这些都是你预料到的吗?当年你一意孤行导致了什么样的情景,难道我,母亲,我们张氏满门也比不上他一个人在你心中的分量吗?
父亲,你真是无情呀。
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样的错误,你可知道我现在陷入了什么样的境地。
今年的雨水特别的多,当灵珂一切收拾停当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初掌灯时分了。小雨淅沥的下个不停。
全真在外面,灵珂一出房门就看见了。
怎么一直在外面等着,着了凉就不好了。
张纪说这是书房,旁人不可以随便进的。
其实没有什么重要的,只不过是先父一些遗物,怕下人手脚乱,给整坏了。以后你要是找我就到这里来,不碍的。
听张纪说,你昨天夜里回来后没有休息,现在怎么样,看你,还是一脸的疲惫。
关心人的话,很自然的说出来,全真不禁想起今天早晨的那个绝情残酷的人,有些疑惑。
多谢大人关心。他自然的退了一步。
全真疏离的反应,灵珂全看在心中,僵直的一笑,和我,不必如此。
随即又想逗他。
全真还是晚上的时候比较可爱。
看到隐隐的怒火在全真的眼中,灵珂淡然笑了。手搭在全真的肩上,拉下了他的头,轻轻吻了一下他,就放开手,然后抱住了他。
你还在,真好。我很怕昨天轩辕释欺负你。
何至是欺负,昨天轩辕释剑拔弩张,行差踏错一步后果都是无法想象的,可眼前的人,居然如此轻易的描述了那场没有见血的较量,是他太驽钝,还是太明白了呢,或者只是不想他担心。
为什么会这样想?
不是恨着他,可为什么如此轻易的感觉出他的情谊?
全真看着眼前埋在他怀中仿佛撒娇的靖西侯。
张珞,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大人,张纪说晚饭准备好了,让您去吃。
不吃。软软的带着睡意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好困,你抱我回去,我要睡了。
想让他自己走,可看到他这个样子,有些不忍心,于是一下子抱起了他,却惊讶于他的体重竟然如此的轻薄。
无视门口张纪别有意味的眼神,全真抱起灵珂走了出去。
虽然假装是困了,可灵珂的思路是前所未有的清晰,那是锻炼出在面临危险时的本能反应。如此残酷对待绿丝仅是为了警告那些正在或是打算蠢蠢欲动的人们。但,这些也只能是防范,真正的从外面来的灾祸正要打击这个已经处在飘摇状态中的张氏一族。
这是一个很久远之前的梦境,只有在我昏迷的时候我记得它的全部,可我清醒的时候,这些早已远离。
那几乎可以相当是我的前世,那个我叫做张灵珂的时候。
吕先生的药真好,那种清凉的感觉消除了我焦躁的情绪,现在我脑中,只剩下回忆。
在这些事情完结后的第二天,朝堂之上郑王向我发难,不但驳回了我的折子,而且还数落我没有用功读书。第三天,郑王开始挑剔各部院这些年来的施政不当。第四天,郑王任命了父亲生前的政敌为相。第五天,郑王因为据说是我的一个小罪过就撤去我的实职,仅留下了我的爵位。
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那些官员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就不会位列朝班了。
他们开始到处联合,要写出我父亲这十年来,有的,没有的罪名。但是这些让轩辕释压了下来。
天灾总是突然而至,而人祸则是堆积已久的。
父亲独揽朝纲十年,甚至一度权压郑王,这件事我相信郑王轩辕鹤玉一定铭记于心,永世不忘,不论父亲是生还是死。
怎么,张侯还在想这几天的事情。既然出来喝酒就要痛快,灵珂也不要想多了。
轩辕释和灵珂在湘莲堂喝花酒,灵珂不想来,但这个时候轩辕释是怎么也不能得罪的。现在他们两个人坐在一个雅间,身边没有陪酒的人。
九爷,下官当真不习惯。
不习惯也得习惯,尤其是现在,你说,一个纨绔子弟招人讨厌,还是一个励精图治的相府公子招人讨厌。
当释用这种轻佻的语气说出一句看似平淡却对灵珂有醍醐灌顶功效的话,灵珂对轩辕释的看法彻底转变了。
纨绔子弟只能招人的反感,可一个卧薪尝胆公子却足以引起帝王的警觉。
释,也许,我原先误会你了。
这时的轩辕释竟然有了一些得意。
兔死狐悲而已。我们的处境相似。
是个汉子,灵珂不禁在心中暗自赞叹。
轩辕释明哲保身做的当真到位。鹤玉一代令主,而轩辕释只是侄子,要是对王位野心过多肯定有杀身之祸,所以他会韬光养晦,让别人以为他贪恋酒色,这样也许对他的名声也有害处,可比起招郑王的忌讳,自然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了。而帮助灵珂则是他一念之仁,虽然这样,可这个时候可以这样帮助一个也许处于万劫不复的人,也是需要勇气的。
灵珂明了的笑了一下。
没想过,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看来我原先小看你了。那天晚上,在你的府邸你说要帮我,我还不相信呢,谁想你竟然有如此的一念之仁。
那些折子怎么办,总也得给郑王的。
我给别人了,就是新任丞相。
不处于旋涡之中,当真聪明。历来权力的压榨也许很常见,可聪明的人知道如何避免处于争斗之中。谁也不信任一个处心积虑想把别人整下去的人,所以,处身事外是最好不过。
好个九王爷,当真是智勇双全。灵珂敬你一杯。
情谊也许产生的很容易,在这样的情形下,在两个相似的人之间,一点灵犀就已足够。
灵珂,原想事情不是这样,原想你不是这样。
哦,我在九爷心中是什么样子的?
风流倜傥,无所畏惧。
释在我心中原也是仗势欺人,容不下人的。
他们相视一笑,想起交往的这段时期来,从大殿上灵珂封爵,比武场上灵珂救了全真到释王府的剑拔弩张,今天的煮酒谈心,当真是梦一样。
明天七王爷摆酒,我们去凑凑热闹。
轩辕释好象想起什么突然告诉灵珂。
好。
多余的话不用多说。
回到家中已经是半夜了,微醉看着漫天的星斗有说不出的痛快。人生难得一知己,轩辕释是难得的朋友。
谁在那里?看着书房中好象有人。
是我。是全真。
一看是他,灵珂笑了,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张纪让我等你回来。他说他有事情要回老家一趟。
以后不用等我,有什么事情天亮了再说,先睡吧。
你呢?
我看会书再睡。嘻,……
笑什么?全真不是很明白。
我在想,世界上的事情真的很难讲,许多人和外表不一样,也许,全真当真是一个开朗活泼的人也说不定,也许,你也有一点喜欢我呢。
看着全真漂泊不定的眼神,我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人心当真是海底针,没有一刻可以掌握的。
七王爷做寿,灵珂要在这样的时候显示自己和王公贵戚的良好关系。
七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灵珂命人抬了一个玉观音,虽然不大,但全身雪白,没有半分瑕疵,弥足珍贵。
观音常居南海,所以选用的是琼州白玉,希望七爷福寿双全。
多谢,张侯果然雅致。七王爷很优雅的笑了,虽然没有轩辕释的风华,到底是他们家的人,气质样貌也是一等一的。
难得张侯过来,请上座。
谢七爷。
七王爷是一个不问政事的人,一向结交官员的时候只凭喜好,不问得宠与否。可现在,朝野上下均要声讨张灵珂的父亲的时候,还和灵珂这般要好,也实在令一干官员纳闷。这折子到底该不该写?他们也很忐忑。
这就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做做表面工夫迷惑那些人,可以争取一定的时间。
由于七王爷收下了灵珂的玉观音,表示和灵珂交游没有什么获罪的征兆,那些大小官员开始围住灵珂。
说什么少年才俊,现在只是郑王磨练他,只要过了这段日子,必可荣显。当真可以说成是天花乱坠。
灵珂和他们周旋,说什么各位大人的关爱,灵珂才疏学浅以后要仰仗大家。
花花轿子人抬人,你吹我捧的好不热闹。
今天的全真格外的安静,站在他的身边,灵珂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
各位大人,下官要去跟别的大人打声招呼,告辞,告辞。说完,拉着全真走出来。
怎么了。灵珂问全真。
没什么。
感觉你好像心不在这。
虽然紧紧抱住他,可从来没有塌实过,尤其现在这样的感觉更加明显。
原来是张侯,这是在做什么呢?
八王爷另人不舒服的声音从花园中传了过来,灵珂原来想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呢。
没有想到灵珂公子轻灵出尘,竟也喜欢这调调,和栾童在花园中亲热呢。
你说什么?全真眼看着就想上前。
呦,还生气了,不过样子怪惹人疼的。张侯,你的人顶撞了我,该当如何呢?
王爷怎么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灵珂挡在全真前面。
你是王爷,大人有大量,我不信王爷是真心怪罪的。
我要是一定追究呢?
王爷说笑了。
那,好吧,那你如何谢我?
我让他给您老人家端茶认错好了。
我会在乎一杯茶?
那更好了,王爷连茶也为我们省下了。
你,好,张珞,你,……没有说完就走了。
你惹祸了。
灵珂也知道这样关键的时刻惹了这个麻烦,可他不能任由别人来欺负全真。
没事。
怎么,醒了。
吕清风,原来是你。
是我喽,不然你以为你跳进激流中还能仅仅是磕伤了脚,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你到底从那里知道的,跳进河里可以超生的。要不是我用了这么浓重的药,你早死了。可这药毒性太大,导致你一直是一个半瞎子。
我当时还有选择吗?